疯了?
那是大明的通知书啊!”
陈铁生突然顿住脚步。
火光中,父亲陈建军正跪在满地碎砖前,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纸片——那根本不是录取通知书,而是他藏在枕头下的分家协议。
“铁生......”陈建军抬起头,脸上沾满煤灰,“爸错了......”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陈铁生盯着父亲手背上的血泡,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周明远的抽泣:“二叔是为了帮我捡通知书才......”他转身时,恰好看见徐娅从老宅后巷跑出来,鬓角的头发被火燎焦了,手里攥着个完整的牛皮信封——那才是真正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烫金的校名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周明远,”陈铁生的声音比夜色更冷,“你录取的是省师范学院吧?”
对方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周淑芳猛地转头,眼里闪过惊恐——这个秘密,他们瞒了所有人,包括奶奶。
“你怎么......”周明远的眼镜片蒙上雾气。
“因为我去过县中学。”
陈铁生摸出藏在怀里的半张成绩单,那是他今早路过学校时从垃圾堆里捡的,“你的数学考了47分,根本不够省农学院的录取线。”
火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得睫毛下的阴影如同利刃。
周淑芳的身子晃了晃,终于瘫坐在地——周明远根本没考上大学,所谓的录取通知书,不过是他照着别人的样子临摹的,为的就是继续榨干陈家的每一分钱。
“原来如此。”
陈铁生盯着地上的碎砖,突然笑了,“所以你让我去砖窑,让我妈去镇上当保姆,就是为了凑够你去省城的生活费?”
周明远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徐娅手里的信封“啪”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夹着的信纸——那是她写给县师范学院的自荐信,请求把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
“陈铁生!”
奶奶的骂声穿过浓烟,“你弟弟考上大学是光宗耀祖的事,你怎能......够了。”
陈铁生弯腰捡起录取通知书,火光在纸面上跳跃,像极了前世烧掉他人生的那场大火,“从今天起,陈家的光宗耀祖,你们自己来。”
他把纸片扔进火里,看金色校名渐渐蜷曲成灰。
周淑芳的哭声混着木梁断裂的“咔嚓”声,陈建军想爬起来,却被碎砖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