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忽听得堂屋传来瓷器碎裂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二柱子手里的唢呐“啪嗒”掉在地上。
我腿肚子直打颤,却只能硬着头皮往堂屋走。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扑面而来。
原本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蜡像竟换了姿势,左手撑着头,右手捏着我今早放在桌上的木梳,正在慢条斯理地梳头发。
红盖头歪歪斜斜地挂在发间,露出半张粉雕玉琢的脸。
“你……”我话没说完,叔叔已经挤了进来。
他看清堂屋景象的刹那,手里的翡翠鼻烟壶“咚”地砸在青砖上,碎成两半。
“阿强,你……你娶的是个啥?”
叔叔声音都变了调,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你当我老糊涂了?”
我扑通跪下,膝盖撞得生疼:“叔,您听我解释……”话音未落,本该是蜡像的女子突然轻笑出声。
她放下木梳,纤长的手指勾起红盖头,露出整张芙蓉面。
眼尾微微上挑,含着春水般的眸子扫过众人,唇色如樱桃般鲜艳欲滴,腰间红绸随着起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哪里还有半点蜡像的僵硬!
“夫君这是怎么了?”
她开口说话,声音像浸了蜜,尾音带着江南小调的婉转,“还不介绍介绍长辈?”
院子里一片死寂,二柱子他们张着嘴,活像被人点了穴。
叔叔踉跄着后退半步,扶着门框才站稳:“你、你不是死了十年的李家闺女?”
我脑袋“嗡”地炸开。
十年前李家灭门的惨事我也听过,说是全家染上怪病,一夜之间死绝。
可眼前这活生生的美人,怎么会和十年前的冤魂扯上关系?
“叔叔认错人了。”
女子莲步轻移,裙摆上的金线牡丹随着步伐绽放。
她走到我身边时,袖口掠过我的手背,触感细腻温热,不像是蜡像的冰冷,“我是邻村的绣娘,与阿强情投意合,才应了这门亲事。”
叔叔死死盯着她腰间晃动的玉佩,那是块通体碧绿的羊脂玉。
我也愣住了——这玉佩分明是叔叔府上的传家之物,我昨日明明没在蜡像身上见过!
“好,好!”
叔叔突然冷笑,伸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既然如此,叔就等着喝喜酒了。”
他转头冲小厮使了个眼色,“把礼物都抬进来。”
金灿灿的礼品摆在八仙桌上,映得满堂通红。
可我却感觉不到半点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