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做喜娘多年,最重职业操守,绝不脚踏两条船。
每逢新冥婚,我必与活人情郎一刀两断,这是对亡魂的尊重。
不过,那些被我抛弃的情郎往往不甘心。
一来是丢了面子,二来是因我这喜娘体质特殊,常年与亡魂交接,身上阴气极重。
这阴气在我丹田处凝成一颗“阴珠”,散发幽香,能勾得男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甩了柳云舟,我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铜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一声。
镜中人眉如远黛,眼含秋水,我掐指一算,这已是我的第四十八次冥婚了。
我随手抓起一根红线,在指间绕了两圈,扔进香炉烧了,算是给闺中密友翠柳的一个“信物”。
我笑着自语:“翠柳,姐姐又要出嫁了,记得备份厚礼!”
她若在场,定会跳脚骂我,说这些年为我随的礼都能买下一座宅子了。
我也不指望她真送什么,只图个热闹罢了。
收拾停当,我背上一只竹篓,里面装满冥婚所需的物件,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2那妇人留下的地址在城西百里外的清风镇,我雇了辆骡车,一路颠簸,天黑时分才到镇外。
骡车停在一片荒林边,我对赶车的汉子说:“大哥且等等,我换身行头。”
说完,我从竹篓里取出早就备好的嫁衣。
那是一套大红嫁衣,绣满鸳鸯戏水,头戴凤冠,脚踩绣鞋,我还特意披上一方红纱盖头。
为方便赶路,我将盖头掀起一半,露出半张脸。
赶车的汉子收了我半吊钱,态度和气,见我换衣便自觉下了车,远远避开。
我换好衣裳,走下骡车,那汉子一抬头,瞧见我这身打扮,愣在原地。
他结结巴巴道:“姑娘这是要去办喜事?”
我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啊,人都等着我行礼呢。”
他上下打量我,眼里满是疑惑,又带了几分责备:“怎就你一人?
连个送亲的都没有?”
我掩嘴轻笑,声音甜得腻人:“夫君不是活人,哪能来迎我?”
那汉子脸色一白,像是见了鬼,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转身跳上骡车,挥鞭就跑,眨眼没了踪影。
我也不在意,提着竹篓,顺着妇人留下的指引,走进镇上一座老宅。
宅子门前挂着白灯笼,院内隐约传来哭声,我推门进去,便见那妇人迎了上来。
她自称姓段,名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