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好像回到了江南老宅,看见父亲坐在床边给我念医书,母亲在院子里晒药材。
“爹……”我无意识地抓住床边人的衣袖,“别走……月儿一个人怕……”那只手僵了僵,随即轻轻回握住我:“我在。”
“答应我……别丢下我……好。”
有人在我耳边郑重承诺,“以后我陪你。”
我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有人一遍遍用冷帕子替我擦汗,时不时往我唇边送温水。
苦药入口时,总有蜜饯及时压住腥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能睁开眼。
帐内光线昏暗,霍铮靠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半湿的帕子,就这么睡着了。
他下巴上冒出一圈青茬,眼下乌青明显,铠甲也没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活像个逃难的。
我悄悄伸手,想替他拢一拢散开的衣襟,却惊动了他。
“醒了?”
他猛地坐直,第一反应就是来探我的额头,“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几天了?”
“七天。”
他倒了杯温水递给我,“瘟疫已经控制住了,你开的方子很管用。”
我小口啜着水,忽然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那是我们江南的习俗,祈福消灾用的。
“你戴这个做什么?”
我好奇地问。
霍铮不自在地缩了缩手腕:“赵莽给的,说能辟邪。”
我忍不住笑了:“堂堂骠骑将军,也信这个?”
“管他什么法子,管用就行。”
他嘟囔着,转身去端药碗,耳根却悄悄红了。
等我彻底痊愈回到药铺,才发现霍铮瘦了一大圈。
铠甲挂在身上都晃荡,脸上那道疤更显眼了。
“将军近日伙食管得不好?”
我故意问来送药的亲兵。
亲兵一脸苦相:“将军说营里粮食紧,把自己的份例都分给病号了。
这几日顿顿啃干饼,我们劝也不听。”
我气得直跺脚,当晚就炖了一锅当归羊肉汤,让刘大嫂送去军营。
结果第二天一早,刘大嫂原封不动地端了回来。
“将军说他不爱吃羊肉。”
刘大嫂一脸为难。
我盯着那锅分毫未动的汤,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去后院摘了一把酸梅,重新炖了锅清淡的鸡汤,这次亲自送去。
霍铮正在校场练兵,听说我来了,急匆匆赶回大帐,铠甲都没来得及脱。
“趁热喝。”
我把汤盅往案上一放,“敢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