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脸上迅速浮现的掌印:“滚出去。”
当病房重归寂静,穆雨疲惫地闭上眼睛。
张伐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温度灼人:“三个月。”
他突然说,“给我三个月,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穆雨没有问他要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现在做了还有什么用?
监测仪的滴答声在沉默中格外刺耳,像倒计时的秒表。
出院那天,梁乐开来那辆满是泥点的吉普。
穆雨抱着装满药的塑料袋,看见校门口停着熟悉的黑色轿车。
张伐靠在车边,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休学手续。”
他把文件递给梁乐,“她需要静养。”
梁乐没有接,而是看向穆雨。
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取悦了张伐,他嘴角微微上扬:“你自己选。”
阳光太刺眼了。
穆雨眯起眼睛,视线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移。
最终,她走向吉普车,却在开车门时听见张伐说:“秦家下周移民加拿大。
张茗去了瑞士女校。”
这句话像个隐形的钩子,拽住了她的脚步。
穆雨回头,看见张伐手里拿着那本孕期指南,书页间露出一角照片——是他们在天文台拍的合影,背面写着日期:1995年4月18日。
“弦理论认为,”张伐的声音很轻,“宇宙最基本的单位是振动的弦。”
穆雨的手指僵在车门把手上。
那是她曾经随口提过的命名理由,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吉普车驶离医院时,梁乐突然开口:“我在北方发现了个有趣的地质构造。”
他从兜里掏出块矿石标本,“磁异常值超标三十倍。”
穆雨接过石头,表面的晶簇在阳光下闪着诡异蓝光。
她把标本贴在掌心,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直达心底。
后视镜里,张伐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转弯处。
“什么时候出发?”
她轻声问。
梁乐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迟疑道:“下个月。”
穆雨望向窗外。
行道树的影子一道道掠过脸颊,像监狱的铁栅栏。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可能理解弦理论的生命。
而现在,那里只剩下空荡荡的疼痛,和一颗比矿石更坚硬的心。
9.勘探队的招募公告在风中猎猎作响,穆雨站在布告栏前,指尖拂过那张泛黄的纸张。
羊皮纸粗糙的质感硌着指腹,上面“塔克拉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