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张张的报表，油墨味混着老周身上淡淡的烟味，在办公室弥漫。
这几天来，他满脑子都是阿强那张意气风发的照片，连报表上的数字都仿佛变成了阿强到账短信里的金额。
这时，微信图标又在闪烁，他条件反射般伸手，刚点开，身后就传来一阵笑声。
“周哥，又在研究老同学的发家史呢？”
小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看见老周手机屏幕上的阿强朋友圈，“人家拿二十万补贴，咱们连零头都挣不到，还是早点退休享清福好！”
办公室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老周感觉后颈发烫，脸发红，把刚印好的报表，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
“周哥，这月报表又出错了？”
主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满是不耐烦。
老周赶快收拾心情，手忙脚乱地翻找计算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键盘上的数字在他眼前跳动，模糊成一片。
“下周例会上，你自己跟公司领导解释吧。”
主管摔下这句话，气嘟嘟地走了。
夕阳西下，老周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
餐桌上只有半碗冷掉的面条，妻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水电缴费单，眉头拧成疙瘩：“信用卡又要逾期了，隔壁王叔家儿子开网店，半年就赚了辆新车，你倒好，整天盯着手机做白日梦！”
“我只是……” 老周话没说完，就被妻子尖锐的声音打断：“只是什么？
女儿的补习费怎么办？
我的药费怎么办？
你都快五十岁了，怎么还不认清现实！”
妻子说完，摔门而去。
老周看见，刚才妻子鬓角的白发格外刺眼，他想起前几年她还扎着麻花辫，笑着说要一起去看大海的模样。
深夜，老周蜷缩在书房，电脑屏幕亮得发蓝。
他点开写作论坛，看着自己写的小说下满是 “故事太平淡缺乏冲突” 的评论。
手机震动，是阿强发来消息：“老同学，有空聚聚？
我给你讲讲创业的门道。”
老周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喉咙发紧，最终只回了个 “再说”。
窗外，月光洒在茶几上，逾期通知单泛着惨白的光。
老周摸出抽屉里的降压药，就着冷水吞下两颗。
药片卡在喉咙里，像极了他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他狠狠捶了下桌子，键盘发出刺耳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