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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完结文

把酒叙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热门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谢观澜闻星落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把酒叙”,喜欢古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

主角:谢观澜闻星落   更新:2025-06-02 0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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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观澜闻星落的女频言情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谢观澜闻星落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把酒叙”,喜欢古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完结文》精彩片段


谢观澜绑着高高的马尾,革带军靴绯色箭袖,骨相锋利背负弓箭,握着缰绳居高临下的姿态,好似一把蓄势待发的狭刀。

周围传来惊呼:“是谢世子!”

女孩儿们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有爱慕谢观澜的小姑娘,甚至含羞带怯地正了正衣冠。

有小姑娘悄悄问闻星落:“谢世子不是你的继兄吗?你可知他是否有心仪的女子?”

“还有还有,”又有小姑娘凑到闻星落身边,“他平日里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

闻星落:“……”

她对谢观澜的爱好一无所知。

闻月引掩唇轻笑:“你们就不要问我妹妹了。她虽然跟着母亲进了镇北王府,可王府公子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接纳她的?只怕我妹妹连私底下和世子爷单独说话都不曾有过,更别提了解他。”

尤其是谢观澜。

此人面善心黑,前世叫她吃了不少苦头。

就算闻星落能搞定谢拾安,也绝对搞不定谢观澜。

这一世,被谢观澜以雷霆手段收拾一顿,草草嫁给小吏的,只能是闻星落!

闻星落脸上没什么情绪。

她没搭理闻月引,专注地听谢观澜讲课。

谢观澜正给众人讲解如何上马。

闻星落按照他教的步骤爬上马背,最后排的一名贵女突然发出惊叫:“救命!”

她的马无故受惊,驮着她跑了出去!

谢观澜反应最快,飞身上马一夹马肚,顷刻间追了上去。

却不知怎的,他身下骏马猛然发狂,疾驰之中骤然抬起前蹄,嘶鸣着要把他甩下去!

谢观澜面色沉着,眼见无法控制骏马,果断抽出匕首,快准狠地插进了骏马的脖颈。

那马儿哀鸣一声,在疾驰的途中轰然倒地。

谢观澜踩在倒下去的马背上,轻功如风,刹那间出现在贵女的身后,及时控制住了她的马。

学生们一拥而上。

那位贵女受了惊吓嗷嗷大哭,被交好的女孩子们簇拥着去看医女。

今日的骑射课算是没法儿上了。

闻星落看见谢观澜走到原处,捡起一颗尖锐的小石子。

想必就是这颗小石子,害贵女的马儿受了惊。

谢观澜收起小石子,心腹侍从扶山过来禀报:“卑职刚刚检查了您骑的马,它被人下了药,可引得兽物躁狂失控。”

闻星落想起了她去马厩时,迎面撞见的那个提桶小厮。

她怀疑:“我可能见到过下药的人。”

谢观澜把白鹤书院的马夫全部召集过来,叫闻星落辨认。

闻星落看了一圈,摇摇头:“他不在这里面。”

扶山拧眉:“难道是——”

谢观澜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他看着闻星落:“既然闻姑娘见过对方,请随某回一趟衙门,叫师爷根据你的描述将他画出来。”

向师爷描述对方长相的时候,闻星落的视线忍不住掠过谢观澜。

今日这场事故是冲着他来的。

但凡他稍微失手就会摔下马背。

轻则受伤,重则残废。

蜀郡里面……

有人想对付谢观澜。

师爷道:“画好了。请闻姑娘过目。”

闻星落望去,道:“你画得很像,他就长这样。”

谢观澜便命人将画像传下去,立刻搜捕凶手。

到了夜里,闻星落沐浴更衣正要就寝,翠翠忽然进来禀报:“小姐,世子爷说找到了凶手,请您过去辨认。”

闻星落还寻思有什么可辨认的,既然抓到人那直接审问就是了。

岂料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人死了。

这里是城郊义庄,堂屋里停着不少尸体,空气里弥漫着腐臭味。

横梁上悬挂几盏灯笼,发出惨白的光。

闻星落用衣袖掩住口鼻,亦步亦趋地跟在谢观澜身后,很快来到一具尸体前。

尸体前还站着一人。

那人手持烛台,一袭雪白锦袍衬得他松姿鹤逸,清峻雅致的眉眼间含着三分笑,额间一点朱砂痣,像是高坐莲台的观音。

“你们来了。”他嗓音温润,视线落在闻星落的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咱们家新来的妹妹?妹妹好,我是你二哥哥。”

闻星落身子一僵。

原来这人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谢厌臣。

他说着温柔的话,可看着她的视线怪瘆人的,仿佛化作一把刀,要将她从外到内剥开拆解……

谢观澜问闻星落:“你看看是不是白日里的那个人。”

闻星落硬着头皮望向尸体。

尸体没穿衣裳,胸口是一道长而整齐的解剖切痕。

她脸色苍白,迅速收回视线:“是他。”

谢厌臣放下烛台,戴上鹿皮护手,掰开尸体的胸腔。

他道:“他吞吃了鹤顶红,因此毒发身亡。我在他胃里找到了馕饼,用的馅儿料是韭菜、猪肉、鸡蛋、香椿。现下时节蓉城还没有香椿,往南三十里的阳城倒是有了。阳城住着谁,兄长很清楚。”

随着谢厌臣打开尸体的胃部,一股腥酸刺鼻的腐臭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闻星落熏得连眼睛都酸了,忍不住捂住嘴冲出去呕吐起来。

她扶着义庄的外墙,几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谢厌臣擎着烛台出现,递给她一碗水:“漱漱口。”

“多谢……”

闻星落小心翼翼地接过,生怕碰到他的手。

谢厌臣那张观音面上笑意更浓:“妹妹已经很勇敢了。”

闻星落心道我哪儿比得上你们,嘴上谦虚道:“二哥哥谬赞。”

谢厌臣欣赏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又顺着她的脖颈线条一路往下。

闻星落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生怕他给自己开膛破肚了。

谢厌臣夸奖:“妹妹生得很漂亮,细皮嫩肉的,义庄里从没有过妹妹这么好看的尸体。”

闻星落:“……”

首先,她还不是尸体。

一滴滚烫的蜡油沿着烛身滚落,滴在了谢厌臣的指尖。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烫伤的疼痛,反而难以言喻地翘了翘指尖。

那张观音面在烛光里,显露出一种异样的兴味。

他渴求地望向谢观澜:“兄长,我想要她。”



谢拾安虽然是王府公子,可他自幼没了母亲,身边也没有亲姐妹,因此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妹妹做的鞋。

他当即就试穿起来,喜滋滋地问道:“二哥有吗?”

“有的。”闻星落点点头,“已经派人送去义庄了。至于三哥哥,听闻他现在还在西域行商,归期未定,府中绣娘也不知他的尺码,因此没做他的。”

“你别管他,做针线伤眼,可别累着自己了!”谢拾安从圈椅上蹦跶起来,踩着新靴履得意地走了几圈,“不错,不错!大小合宜,穿着也很舒服!我出门炫耀一圈去!”

闻星落目送他箭步冲出去,不由绽出一个笑脸。

从前在闻家的时候,她也常常给哥哥姐姐做鞋。

只是他们每每收到都没什么反应,如同打发丫鬟似的叫她放那儿里就成。

如今见谢拾安喜欢,她心底不由也泛起浅浅的喜悦。

在万松院用过午膳,谢拾安忙着出府找那帮狐朋狗友吃酒玩耍,向他们显摆妹妹做的新鞋,谢观澜则去了衙门。

闻星落陪着老太妃看了几折戏,回到自己院子已经临近黄昏。

她正整理书案,不期然谢观澜的心腹随从扶山过来相请:“闻姑娘,我们家大人请您去沧浪阁说话。”

沧浪阁是谢观澜在王府的居处。

闻星落不解:“请我?”

这几个月以来,她和谢观澜都没什么交集。

好端端的,请她过去干什么?

她惴惴不安地来到沧浪阁。

楼阁已经上灯,层层檐角垂落大红贴金宫灯,黄昏中朱门玉户雕甍绣槛青松琉檐,呈巍峨朝天之势。

她被领进谢观澜的书房。

谢观澜大刀金马地端坐在圈椅上,正翻阅文书。

他面前铺着的绒毯上,随意扔着一双靴履。

正是闻星落早上送的那双,只是两只鞋底子同时脱落,看起来就像是小摊上便宜贩卖的劣质货物。

闻星落:“……”

谢观澜真的穿了她送的鞋。

而且还把鞋底子穿掉了。

谢观澜嗓音淡漠:“闻姑娘很意外?”

闻星落垂眸不语。

谢观澜翻了一页文书:“午后去了一趟官衙,临行时恰巧换了闻姑娘送的鞋。可惜刚到衙署,鞋底就掉了。”

闻星落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

有点好笑。

但她现在不太敢笑。

“闻姑娘送我和送四弟的靴履,似乎不太一样。”谢观澜合上文书,似笑非笑地掀起眼帘,“如此粗制滥造的靴履,闻姑娘如何拿得出手的?还是说,在闻姑娘心里,某只配穿这种鞋?”

闻星落:“……”

他待她那般严厉,还总想将她撵出府去。

配不配的,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然而面对青年威严摄人的目光,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兴许是当时赶时间,所以急了些,没处理好鞋底的缝线。大不了……大不了我重新替世子缝制鞋底就是了。”

她本以为谢观澜会数落她一顿,然后打发她走。

毕竟他贵为王府世子,岂会缺一双鞋?

可是对方却道:“好。”

说完,还示意仆从拿针线盒来。

闻星落:“……”

她只得在仆从的相请声中,重新处理那双靴履。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

华贵莹白的明瓦窗倒映出灯烛的暖黄光晕,闻星落的影子出现在无数磨薄的贝壳上,依稀可见少女低垂螓首,层叠垂落的橘青浣花锦褶裙像是小鸟收拢起来的漂亮尾羽。

谢观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冷眼看着她。



闻星落抿了抿唇瓣,犹豫是否要替谢拾安顶锅。

谢拾安焦急地打手势:十两纹银!

只要帮他顶锅,他愿意给她十两纹银!

闻星落略一挑眉,没吭声。

谢拾安火烧眉毛,继续打手势:二十两纹银!

闻星落依旧没吭声,猜测这话本子兴许是朝廷禁书。

朝廷把许多古籍旧书都列为禁书,虽然明令禁止百姓观看,但天高皇帝远,民间还是有不少人偷偷翻阅的,就算抓住了也不过是罚没书籍训诫一番,不算什么大罪。

可能谢拾安身份特殊,所以才害怕被谢观澜逮住?

谢拾安可怜兮兮,无声张嘴:小姑奶奶!

他开价开到了三十两纹银。

看在三十两纹银的面子上,闻星落承认道:“没错,这是我的书,是我花了五个铜板从地摊上买回来的。除了我,还有许多人都买了。”

正所谓法不责众,买禁书的人那么多,谢观澜总不至于全部抓起来吧?

谢观澜又翻了一页。

这本书通篇都画着一男一女,在闺房帷帐间进行不可描述之事。

他声线平静,听不出喜怒:“没想到,闻姑娘喜爱看这种书。”

闻星落理直气壮:“内容精彩,我极其喜爱,心向往之。”

谢观澜:“心向往之?”

闻星落:“这本书跌宕起伏,很吸引人。”

谢观澜又看了几页,淡淡评价:“起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挺起伏的。”

谢拾安:“……”

他绷着脸,想笑又不敢,干脆趁两人不注意,溜了。

闻星落绞尽脑汁:“我经常幻想自己成为里面的女主角。”

她看过一些话本子,里面的女主角仗剑天涯打打杀杀,活得恣意潇洒。

对她这种深闺女子而言,那是从未有过的有趣经历。

谢观澜:“成为这本书的女主角?闻姑娘看似弱骨纤纤,没想到脾气性情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就连个人爱好都如此特殊。从前,倒是某看走了眼。”

闻星落惊奇。

这厮不喜欢她,私底下的时候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今日竟然夸上她了。

她轻咳一声,谦虚道:“世子爷过誉了。”

谢观澜似笑非笑,合拢《春宫辟火图》,郑重地放在她手里。

他居高临下,睨着少女的圆杏眼:“虽然闻姑娘极其喜爱、心向往之,但这种书还是收起来私下观看才是。否则给旁人瞧见,该说王府家教不严了。”

他转身走了。

闻星落莫名其妙。

不过就是一本话本子,怎么还摊上家教不严了?

白鹤书院里面的那些贵女千金,也常常看话本子的呀。

她想着,翻开那本书——

随即僵在当场。

这书……这书是……

她猛然合上书,一张艳若桃花的粉面更加绯红入骨,似能滴血。

这是一本《春宫辟火图》!

她刚刚竟然义正言辞地告诉谢观澜,她对这本书极其喜爱、心向往之!

她还说她经常幻想自己是里面的女主角!

闻星落觉得自己像是冻结成了一整块冰。

而谢观澜的眼神就是一把无形的刀,随着他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她被切割得支离破碎,顷刻间就能坍塌!

“谢拾安!我杀了你!”

书斋里,少女爆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事情的最后,以谢拾安送给闻星落三十两雪花纹银,又搭了一把他很宝贵的五彩琉璃宝石黄金匕首而作罢。

眼见到了冬至,闻星落晨起后先去见了母亲卫姒。

寝屋里燃着地龙,低垂着珠帘翠幕,龙涎香自镂花凤鸾香炉里袅袅升起,隔着山水湘绣座屏,闻星落看见母亲倚坐在窗下的金丝楠木凤尾花纹榻上,正透过明瓦的海棠如意窗,注视院子里的积雪。

月白妆花缎织金袄裙勾勒出母亲弱不胜衣的袅袅身姿,朦胧可见她侧脸清冷美貌,冰肌玉骨完美无瑕,好似撷取了梅花和霜雪的七分魂魄。

闻星落自幼就知道,母亲是天下罕见的绝色美人。

只是母亲不爱笑。

在闻星落的记忆里,母亲面对父亲时总是充满厌恶。

事实上闻星落也想不明白,为何母亲这般惊心动魄的美人,会成为一个庸碌无才、相貌普通、出身寒门的男人的妻。

母亲对待他们几个孩子也并无爱怜,她不在意他们是否吃饱穿暖,更不在意他们的前程。

要不是父亲想搭上镇北王府的关系,跪在地上百般央求母亲带一个孩子进王府,闻星落猜测母亲甚至不愿带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母亲总是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发呆,一双凤眼仿佛藏尽了心事。

闻星落过去读不懂母亲,现在也依旧读不懂。

她屈膝请安:“星落见过母亲,母亲万福金安!”

座屏后面的美人没什么反应。

闻星落垂着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尖:“今天是冬至,不知母亲晨起时可吃过饺子了?王府的饺子很好吃,什么馅儿的都有,我吃了足足两碗呢。”

卫姒沉默地凝视窗外,像是听不见她的问候。

雪光透过明瓦照进来,在她的美人面上覆落一层莹白的光,更显女子幽冷清丽乌发红唇,梅树下诞生的雪妖也似。

闻星落猜测她不想看见自己。

她把带来的昭君套交给卫姒的大丫鬟,轻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昭君套,送给母亲御寒,望母亲不要嫌弃。”

她又行了一礼,乖觉地退了出去。

比起冷清的主院,老太妃居住的万松院要热闹多了。

闻星落过来的时候,谢观澜和谢拾安都在。

她给老太妃请过安,取出带来的礼物:“前些时日书院放假,闲来无事,特意给祖母做了一件抹额,愿您喜欢。”

是一件宝蓝色如意蝠纹缎面抹额,镶嵌了一块同色蓝宝石。

那颗蓝宝石原是老太妃赏赐给闻星落的,闻星落觉得颜色和抹额颇为相配,因此嵌了上去,搭配滚貂毛绒边,愈发显得抹额雍容贵气。

这段时间老太妃赏了她不少好东西。

闻星落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馈赠,却也知道自己拿不出同等贵重的回礼,这才想着冬至的时候亲手做些小玩意儿哄老人家高兴。

老太妃没有孙女儿,几个孙子送的东西总不大称心如意,今日果然被哄得笑逐颜开,连连夸奖闻星落懂事,当即就戴上了新抹额。

闻星落又取出两双崭新的靴履:“还给两位兄长做了靴子。”

谢拾安惊喜:“我也有份?!”

谢观澜在长辈面前一向温和:“多谢。”

闻星落半垂着眼帘。

谢拾安的那双靴履是她花了心思做的。

至于谢观澜那双……

她并不觉得谢观澜会穿她送的鞋,说不定他转手就扔了。

她不想在注定会被扔掉的东西上面花太多时间,因此送谢观澜的那双靴履瞧着精致,实际内里完全是粗制滥造。



谢观澜转了转手中的桃花枝。

人面桃花交相辉映,青年妖颜如玉绮红若花,薄唇缓缓噙起弧度。

他道:“某竟不知,闻大姑娘如此喜爱参与镇北王府的家事。”

闻月引面色一僵,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他说闻星落的事,是他的家事……

这是在间接承认闻星落是他妹妹吗?

可是前世,她穷尽一生也没能得到他只字片语的温柔!

怎么会这样?!

“月引,”闻如风心疼地牵起她的手,“快要开宴了,咱们进去吧。”

闻月引红着眼眶低下头,乖乖跟着他们离开。

直到看不见谢观澜等人,闻如云才讥笑:“我早就说那死丫头城府深会算计,这不是把谢家人算计进去了?!只可惜,谎言和虚假只能蒙混一时,却不能蒙混一世。日子长了,他们自然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了。”

闻如雷赞成道:“二哥说得不错,只有月引这样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好姑娘!反正我这辈子,就只认月引一个妹妹!”

闻如风叹息一声:“也不知从何时起,星落长歪成现在这样。以我看来,镇北王府除了谢观澜有些本领,其他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比不得咱们三兄弟有潜力。将来,只怕星落有的后悔。”

闻月引拿手帕按了按湿润的眼尾。

大哥说得不错,前世她们家确实显赫。

其实她无需嫉妒闻星落得到了镇北王府的庇佑。

按照前世的轨迹,她的亲爹亲哥哥将来会飞黄腾达,她以后是能当太子妃的。

太子妃,可不比世子妃稀罕?

回廊里。

谢拾安等人先去了前院,只剩闻星落和谢观澜。

闻星落认真地行了个屈膝礼:“多谢世子爷出言相助。”

谢观澜冷淡道:“闻姑娘误会了,某只是维护镇北王府。”

闻星落明白自己在王府的尴尬身份,当然晓得谢观澜不是在帮她。

但她间接受到了维护,也算承了他的情。

她正欲离开,谢观澜忽然又道:“某从前以为,闻姑娘贪慕富贵、攀附权势,今日与令姐打交道,方知在这方面她更胜一筹。”

闻星落垂着手,捻了捻腰间的红缨丝绦。

总觉得谢观澜话里有话。

谢观澜走近她,将一朵桃花别在她的髻上。

看似亲昵的动作,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动听:“以令姐的手段和在贵府受重视的程度,她想跟着令堂进入王府可谓易如反掌,想必她自己也是很向往王府富贵的。所以,敢问闻姑娘,为何最后来王府的人却是你?”

春风拂面,莺声呖呖,桃花挤挤簇簇地开了满园。

可闻星落却在这温暖的春日里,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她抬眸同谢观澜对视。

青年笑的宛如艳鬼,眉眼间的枯野沉寒似要将她冻结。

刨根问底,草灰蛇线……

本就是他最擅长的事。

可她总不能回答,她姐重生了一遍,所以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吧?

她和闻月引都会被当成妖鬼处理掉的。

于是她道:“世子爷在战场立下赫赫军功,受朝廷封赏,担当蜀郡兵马都指挥使一职,可谓位高权重手眼通天。然而自打我进入王府,世子爷似乎就格外喜爱为难我。怎么,星落一个小小女子,竟比敌国的千军万马还要可怕吗?竟叫世子爷防备至此。”

平静却暗含嘲弄的语气。

谢观澜的眉骨危险下压。

前院隐隐传来热闹的鞭炮声。

要开席了。

谢观澜拿丝帕慢悠悠擦了擦指尖。

他温声道:“某不过是好奇。”

闻星落福了一礼,没再与他多话,径直去了前院。

前院贵客云集,座无虚席。

老太妃坐在正中央,旁边陪着镇北王和谢观澜,谢二公子谢厌臣也回来了,就坐在谢观澜身侧,谢三公子却是不知所踪。

丫鬟们端着珍馐美酒往来穿梭,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老太妃问道:“怎么不见老四和星落?”

话音刚落,闻家兄妹上前,恭敬地向她请安问好。

老太妃疑惑:“这几位是?”

镇北王谢靖起身,笑道:“母妃,这是姒姒在闻家生的那几个孩子。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听说您今儿过寿,特意赶过来为您庆贺。”

老太妃点点头:“你们有心了。”

闻月引柔声道:“启禀太妃娘娘,我和哥哥们特意为您准备了寿礼,是一座砚屏。”

众人望去,便见闻如雷将砚屏献了上来。

用金丝楠木雕刻成的砚屏,中间镶嵌上好的羊脂白玉石,雕刻麻姑献寿的图案,昂贵而又讨喜。

是闻月引和闻如风三兄弟昨晚花光积蓄,才买下来的。

她听着周围人的赞扬,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闻星落送的寿礼也是砚屏。

却不及她的贵重精致。

她故意抢在闻星落前面送礼,待会儿老太妃见了闻星落的砚屏,就会产生高下立见的效果,从而让这老太婆疑心闻星落不重视她的六十大寿。

老太妃向来喜爱孩子们,并没有因为闻家兄妹是卫姒给前夫生的,就厌弃嫌恶他们。

她温声道:“都是好孩子,叫你们破费了。”

说着话,示意陈嬷嬷打赏他们。

闻家兄妹们捏着薄薄的红包,知晓里面包着的乃是银票,顿时产生了一种回本的感觉,个个笑逐颜开,说话间愈发谦恭温驯。

闻月引又道:“咦,怎么还不见星落?这般重要的日子,难道她又调皮跑到外面玩去了?”

闻如雷嚷嚷道:“太妃娘娘有所不知,闻星落玩心很重的!以前我爹过寿,大家商量着去酒楼吃一顿好的,可等我们都到了酒楼,她却不知所踪,可把我们急坏了!后来我们回到家才知道,原来她去找隔壁小孩玩了!她特别不懂事!”

老太妃眼眸微动,看着他们的怜爱目光出现了变化。

她唇角噙着笑:“是吗?我瞧着,星落那孩子还挺乖的。”

“乖什么呀!”

闻如雷还想说什么,喧天锣鼓陡然响了起来。

六头绚丽多彩喜气洋洋的醒狮,迈着威严的步伐,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了园子。

老太妃好奇:“这是?”

她还不知道谢拾安为她准备了惊喜。

谢观澜温声:“是四弟特意为祖母请来的舞狮。”

他说着话,目光落在了更远处。

桃花树后,一头小小的粉色醒狮正抱着大酒坛子探头探脑。

谢观澜捻了捻指腹。

怎么……多出了一头舞狮?

谢厌臣吃了口酒,左右看了眼,问道:“大哥,星落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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