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叫声不绝于耳,裴恒虚弱的笑了笑。
“还记得我教你的活尸操控之法吗?”
我垂眸,握着柳叶刀的手轻轻颤抖。
裴恒指尖动了动,似乎想抬手,却没能做到。
“别手抖呀……割喉取骨这种事,对苏仵作来说……小菜一碟不是吗?”
我蹲下来,裴恒与我对视,弯弯的桃花眼里装着我的模样。
“苏仵作,要么趁我还有意识取走喉骨,要么三千活尸失控……”我钳住他的下巴。
“第三种解法”,袖间的砒霜滑出,尽数灌进裴恒嘴里:“我替你解掉银发蛊。”
29那页残页,留有父亲的朱砂小楷。
“阿禾囡囡,见字如晤。
梅花针解裴质子万毒蛊,诏书明苏氏后人,太子尸身藏残页,为父的阿禾,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所幸为父已然化作清风,仍能为阿禾囡囡拂去路途尘灰。
苦了阿禾了。
忆昔阿禾周岁抓周,攥着柳叶刀咯咯直笑,为父便知腌臜人间困不住阿禾。
西域思乡人尚存人间,雪蚕泪流民当眠沃土,其中之任,托付吾儿。
若倦了,便带一坛青梅酒,去西域寻你娘亲埋的秋千架。
家国大义,不及我儿酣梦香甜。”
我握着裴恒冰凉的手掌,他正疯狂的吐出银虫,父亲与太子用二十年布的生死棋局,此刻终于落在我指尖。
30七日后的戌时,我和裴恒并肩踏上出宫的青石板路,萧烬牵着年幼的十二皇子为我们送行。
“没想到,那些砒霜竟真的有用”,他盯着裴恒。
裴恒还是笑着:“萧大人似乎不开心。”
听尸语残页所书,是说银发蛊入生人体无解,可裴恒早就不算生人了。
要处理尸体,解法便多得多了。
“太医院正的位置……还空着。”
萧烬盯着我良久,还是开口了。
“与你的情谊,我未曾忘怀,但我父亲,终究死于你之手……我当真做错了吗?”
“错了”,夜风卷起裴恒的红袖,他替我回答:“你错在,没连同苏仵作一起杀死。”
“就像先前龙椅上那位,错在没将我一起焚在西域的焦土里。”
裴恒道出了我的心里话。
有些时候,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萧烬低头不言,忽地解下佩剑递来,剑柄上还缠着那方绢帕。
“此去西域八百里流沙……”话音未落,萧恒上前一步,抽掉绢帕:“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