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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纪青梧赵明琰最新章节列表

东喜南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纪青梧心中微动。大姐夫进门后,不仅一眼就注意到长姐的心情变化,且还毫不掩饰地当众问了出来。大有要为她主持公道的意思?想来长姐在世子心中的地位,并不如纪青容想得那般低。陆倦只见纪青梧的眼睛在他和青容身上来回打转,水润的眼眸咕噜噜的乱转,而后露出分外满意的神色。像是对他有了几分认可。听见陆倦问话,崔氏心内发紧,她知道他今日在宫中当值不会回家,才会过来宁华堂问这汤的事。现在,只能赶紧含糊过去。崔氏笑着摆手道:“本就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内宅几句争执罢了,还不值当你过问。”哪里是几句争执这么小的事情。纪青容垂眸,遮住眼中的愤恨。分明是几年真心的错付,是令她无子无女,后半生没有依靠的无边寂寥。陆倦的眼神顿时深了几许。“青容,你来说。”纪青容抬眼...

主角:纪青梧赵明琰   更新:2025-04-12 15: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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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青梧赵明琰的其他类型小说《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纪青梧赵明琰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东喜南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青梧心中微动。大姐夫进门后,不仅一眼就注意到长姐的心情变化,且还毫不掩饰地当众问了出来。大有要为她主持公道的意思?想来长姐在世子心中的地位,并不如纪青容想得那般低。陆倦只见纪青梧的眼睛在他和青容身上来回打转,水润的眼眸咕噜噜的乱转,而后露出分外满意的神色。像是对他有了几分认可。听见陆倦问话,崔氏心内发紧,她知道他今日在宫中当值不会回家,才会过来宁华堂问这汤的事。现在,只能赶紧含糊过去。崔氏笑着摆手道:“本就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内宅几句争执罢了,还不值当你过问。”哪里是几句争执这么小的事情。纪青容垂眸,遮住眼中的愤恨。分明是几年真心的错付,是令她无子无女,后半生没有依靠的无边寂寥。陆倦的眼神顿时深了几许。“青容,你来说。”纪青容抬眼...

《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纪青梧赵明琰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纪青梧心中微动。

大姐夫进门后,不仅一眼就注意到长姐的心情变化,且还毫不掩饰地当众问了出来。

大有要为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想来长姐在世子心中的地位,并不如纪青容想得那般低。

陆倦只见纪青梧的眼睛在他和青容身上来回打转,水润的眼眸咕噜噜的乱转,而后露出分外满意的神色。

像是对他有了几分认可。

听见陆倦问话,崔氏心内发紧,她知道他今日在宫中当值不会回家,才会过来宁华堂问这汤的事。

现在,只能赶紧含糊过去。

崔氏笑着摆手道:“本就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内宅几句争执罢了,还不值当你过问。”

哪里是几句争执这么小的事情。

纪青容垂眸,遮住眼中的愤恨。

分明是几年真心的错付,是令她无子无女,后半生没有依靠的无边寂寥。

陆倦的眼神顿时深了几许。

“青容,你来说。”

纪青容抬眼,望进夫君的眼中,她想到了五妹早些时候问自己的话,夫君可会不偏不倚地处理此事......

她咬住了唇瓣,心中犹豫不决,为了那微小的胜算,她要搏一搏吗?

说了之后,若是落得个满盘落索的场面......

纪青容还是忍住了。

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她已经伤了身子,不能冲动之下,再赔了夫妻情谊。

陆倦见她犹犹豫豫,最后泄气似的又垂下头,他又跟着皱了皱眉。

风光霁月的陆大人在朝为官,也没有因为官场上的难事,这么频频的皱眉过。

崔氏看他神色,以为是对纪青容不满,便眼中有笑地劝道:“子悠,你不要跟你媳妇置气,本就没什么事,就算她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都已经教训过了。”

陆倦的表字正是子悠,亲近的人会这么叫他,可纪青容从未唤过。

“什么地方没做好?”陆倦冷淡地追问。

崔氏看了身边的婢女一眼,紫竹就有眼色地跪在堂前。

哭着伏在地上道:“回世子,夫人,夫人她说要把我发卖了,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紫竹越说越伤心,哭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哭晕过去。

纪青容紧锁眉头,看着崔氏和紫竹颠倒是非的演戏,眸子起了火。

但她仍然保持着沉默,陆倦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此时,又有一人抽噎起来,声音没有紫竹大,只是小声啜泣着。

比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众人望了过去,只见纪青梧哭的梨花带雨,美人垂泪,楚楚可怜。

纪青容赶紧从怀中拿出帕子,给五妹擦泪,而后回头,终于打算要说什么了。

见状,陆倦单边眉毛挑起,他看向纪青容,期待她能开口。

可这话却不是对他说的。

纪青容对着紫竹的身影,怒声道:“你哭那么大声做什么!把我五妹又吓到了!”

这声吼,让紫竹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脸上冲刷下几条白道道。

紫竹张着嘴巴,眼皮红肿地回头看着纪青梧,她怎么也跟着哭?!

纪青梧眼眸中盛满了泪水,泪珠正好从眼中居中滑落,也因此这才看清了紫竹的样子,紧接着,她咬紧唇,咬的死死的,嘴角抽搐着低下头。

差点儿就让她破功演不下去。

原因无他,绿色衣服的紫竹,真的好像她上一世见过的悲伤蛙。

纪青容不知道内情,安慰着她:“五妹,是大姐无用,让你受委屈了,快别哭了。”

只要纪青容肯开口,不管她说了什么,陆倦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

他问道:“紫竹,夫人说的又,是什么意思,方才我进来的时候,见五妹在哭,也是因为你?”

陆倦过问,这事情就不好糊弄了。

崔氏急忙替紫竹解释:“小姑娘们年轻气盛,只是拌了几句嘴,你忙着朝廷事务就好,家宅琐事不用你操心。”

“拌嘴?”

陆倦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之言,沉声道:“母亲,你告诉我,你的婢女和我夫人的亲妹拌嘴?这侯府里,何时下人也能站在主子头上撒野了。”

崔氏揉了揉额角,叹息道:“紫竹十几岁就跟在我身边,我也是把她当成半个家人了,你整日忙于公务,就这么个丫头能陪着我解解闷,去年我染了疫症,要是没有紫竹在身边守着,我怕是没命和你在这里说话了。”

紫竹确实和崔氏的感情不一般,崔氏想打感情牌,让陆倦念及紫竹的好处。

可偏偏有人不买账。

“您老糊涂了。”

这五个字一出。

宁华堂的人都怔住了。

崔氏惊愕地望着陆倦,脑袋里都回荡着他的话。

纪青容的眼睛瞪得最大,夫君刚才说什么了?

纪青梧止了哭,水灵灵地看着大姐夫。

陆倦自嘲地道:“母亲,您是糊涂了,去年染了疫病,是青容衣不解带地在主院偏房住着,汤药都是她亲手熬的,她白白长了个聪明相,却是个手笨心实的,不知被那陶罐烫伤了多少回,手腕现在还留着痕迹。”

见几人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不想承认自己手笨的纪青容,赶紧把袖子拉了拉盖住。

陆倦又接着道:“再者,怎么一个丫鬟就成了你半个家人,您儿子媳妇都坐在这处,您要是对我有意见,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崔氏也坐不住了,她如坐针毡地道:“我怎么会对你有意见,我只是——”

陆倦对她道:“您只是忘了,青容是世子夫人,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崔氏再也说不出话来,尴尬地合上了嘴。

纪青梧在心里给大姐夫鼓起掌来,要说婆媳关系和睦,还得是儿子立得住。

纪青容得到了意外的袒护,眼睛也越来越亮。

要是平时,她对着婆母都是能忍则忍,今天得知了多年不孕的真相,叠加上紫竹对五妹不客气,这才敢和崔氏起了争执。

又听陆倦没什么感情地道:“紫竹就发卖了吧。”

紫竹哭都不敢哭。

因为她知道,世子爷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

她也不敢求太夫人,她是崔氏的心腹,清楚崔氏虽然身份高贵,不怕老太太,也不惧侯爷,但最怕的就是世子爷。

崔氏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紫竹想到了什么,直接扑到了纪青梧脚下。


军营大帐。

帐外寒风呼啸,里边却有难寻的春色。

纪青梧吸着气靠近榻边,她的手颤抖着,解开身下男子的银色铠甲,外袍,里衣,还有亵裤。

男子的寒眸厉色,似要把她射穿在当场。

她拿了块巾帛,遮住他的眼,才敢跨坐在他腰间,腰肢颤颤巍巍地去寻那处。

帐中身影交叠。

纪青梧忍着身体疼痛,磨磨蹭蹭地动,像是受刑一般。

她异常懊悔,怎么没给自己也来一包阴阳和合散。

.....

纪青梧是穿越者,为了医治当代医学无法治愈的罕见病症,和一个名叫“花生”的生子系统做了交易。

系统给了她两年时间,要她穿越到大梁国,攻略定北大将军,并为他绵延子嗣。

只是,纪青梧一开始搞错了攻略对象,对另一位将军献错了殷勤。可在得知人物出错时,所剩时间已不多。

于是,她用了点儿“特别手段”,强上了定北大将军后,纪青梧就躲起来了。

一晃儿,九月余过去。

在破旧的营帐中。

刚生产过后的纪青梧,面色惨淡,身边还放着两个襁褓中安睡的婴孩儿。

“花生,请问我的任务是否完成?”

恭喜宿主,生子任务已完成,这就为您肃清身体积弊,恢复健康。

一片奇异的金光,自她身上扫过。

她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容光大盛。

现如今,宿疾已除,生产后带来的身体损伤也一并得到了修复。

纪青梧第一次感受到畅快的呼吸是何滋味。

她眼神清亮,迫不及待地道:“既然我已经完成生子的任务,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军营。”

提示宿主,你走后孩子将无人照顾,会整夜啼哭,长大后要面对继母不慈,刁人带坏......

听着系统添油加醋的可怜描述,纪青梧蹙着眉打断。

“孩子爹难不成是个死的?再者,你当初也没说需要售后。”

话虽如此,但按照情理来说......

这个时候开始讲情面了?

之前给她的小命倒计时的时候,可是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纪青梧摆手拒绝,提醒道:“我们签过协议,生完之后我就是自由身。”

系统还没有遇到过生下双生子后,马上就要“辞职”走人的。

不过,这位外表娇弱的宿主,是用药毒翻了整个军营,强势推倒了定北大将军,才怀上孩子。

两人根本没有感情。

纪青梧扶着腰肢,慢慢坐起身道:“我最大的让步,就是可以带走女儿,一人养一个很公平。”

最终,系统默许她的提议,并在智脑中更新完善了相应条款。

纪青梧的目光落在粉蓝色锦缎中的男婴,用指尖轻柔地点了点他的额头。

“小家伙,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女儿也要游遍天下,娘亲带着妹妹先走一步。”

她将一直挂在胸口处的双鲤玉佩,拆下半个来,小心地塞进婴儿的被子中。

江湖浩远,她想用健康的身体,亲自去见一见。

于是纪青梧豪情满怀地带着一只小崽儿,开始了新的征途!

但好景不长。

甚至没长过三天......

纪青梧就发现,外头的世道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美好。

这个世道,正是一个藩镇割据群雄逐鹿的乱世,谁能最终问鼎,是个未知数。

很多百姓都过着流离失所的苦日子,某些地方说是人吃人都不为过。

纪青梧见了太多难民,她一介柔弱女子,又带着新生的幼儿,找个安生的落脚处才是最要紧的。

因为没有通关文牒,也没有户口文书,她抱着崽,一路从梁国的边境,偷渡到了还算太平的邻国南楚国,才算找到了可以正常生活度日的地方。

这个生子系统也不是一无是处,它专治不孕不育,治疗成功后,可累计积分兑换特殊能力。

在奔逃的路上,一位四十多岁的村妇好心收留纪青梧娘俩几日,纪青梧为了表示感激,治好了这个村妇多年不孕的毛病。

这只是基础的不孕之症,纪青梧可以得到100积分,她立马兑换了易容之术。

纪青梧这张脸,虽不是绝色,但就像一支沾着露珠的夏荷,也是这世间难寻的清新亮眼,加之生产后愈发柔软婀娜的身段,怕是会被歹人盯上。

在南楚国的边陲小镇。

纪青梧开了一家医馆,为了不惹眼,她每日都会易容掩盖真实的容貌。

这日子闲散自在,赚些养娃娃的银钱,倒也不难。

她只盼着这乱世赶快安定,再重启游览计划。

不知不觉,四年过去。

纪青梧正在理药材,手里拿着亲自上山采的杜仲皮,正拿着刨子刨粗皮。

她穿着青白色的褂子,易容后的皮肤黑黢黢,眉毛又粗又浓,五官扁平,这张脸唯一还算出众的,就是一双黑亮的眼珠。

“五大夫!”

纪青梧用“纪五”这个名字在此地行走,因而当地人都称呼她一声五大夫。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匆匆地走进医馆。

纪青梧一抬眼,瞧见妇人愁苦的面容,就知道又是多年求子无门的。

夫人刚见了她的面,就要跪下拜她:“五大夫,我是丹山县特地来寻你看病的。”

丹山县到此地有一百余里路,纪青梧打量着对方的神色,脸润唇朱,并不像赶路人风餐露宿的模样。

她止住对方要下跪的动作,语气和缓地道:“夫人先坐,喝口茶慢慢说。”

“纪大夫,求你帮帮我,我和当家的成婚也有六七年了,但我这肚皮就是不争气,人家三年抱俩,现在孩子满地跑,我这心里又恨又急。”

纪青梧耐心听她诉说这么多年的不容易。

“有时候越着急反而越适得其反,夫人,将手放在脉枕上。”

她把手搭上了妇人的手腕,粗犷的眉毛一抖。

“夫人,这月可有来过葵水?”

妇人神色不自然地点头:“葵水自然是每月都来的,我还盼着它不来呢。”

纪青梧把手撤回,卷起袖口,拿起一旁的帕子净了净手。

“请回吧。”

“纪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青梧直接道:“你既然不肯对我说实话,我又何必为你看诊。”

妇人站起来叉着腰就大骂:“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势利眼的大夫,见我打扮穷酸就随便应付我几句,要赶我走,我今天既然来了,你就一定要给我的病看出个缘由来!”

不孕不育的病症,不肯对她说实情的多了,被拆穿破口大骂的也有不少。

纪青梧又重新拿起刨了一半树皮的杜仲,头也不抬地道:“你绝不可能来过葵水,你先天子宫缺失,这辈子都无法生育,我就算医术再高明,也断然不可能无中生有。”

妇人听到她的诊断,却眼睛一亮。

她快步走到窗前,朝外边喊道:“纪大人,这山野大夫倒是有两把刷子!”

纪青梧听到这声纪大人。

心下暗道不好!


现在这个时辰,皇帝应是在勤政殿召见臣子和批阅奏折。皇帝特意前来,自然是得知皇子落水一事。

按理来说,众人应当去主殿议事。

但现在任谁都能看得出,坐在主位的皇帝心情正不好,谁也不敢提移驾这茬儿。

太后坐在皇帝身旁。

满脸揪心地道:“元珩怎么会好端端地落水,是不是有人要谋害皇嗣,这事情一定要仔细查一查!”

“母后说的不错,是要严查。”武肃帝的语气淡淡。

但眼神中的冰碴子,像是要把在场的人都要射穿。

“李渝宗,把照看皇子的宫人带进来。”

片刻之间,殿门口就带过来十几个宫女和太监,还有嬷嬷。

李总管低着头走到皇帝下首回话,恭敬地道:“陛下,人都已经带过来了。”

武肃帝赵明琰扫视跪地的这些人。

“皇子落水,身旁没有一人陪同。”

没有疾言厉色,但就无端地令人惧怕。

圣上刚说了一句,已有一个不禁事的太监,抖着腿尿了裤子。

李渝宗眼神示意手底下的人赶紧拉人下去,以免污了皇帝的眼。

也不怪那人心理承受能力弱,新帝是从战场上一路征伐过来的,帝王之路,背后堆得是森森白骨。

这几年,他勤政爱民的形象深入人心,又因为长了一张丰神俊朗,举世无双的俊逸脸庞,众人都快忘了他还有这副神态。

他已经许久没有露出此种可怖模样。

杀戮之气,登时盈满了整间宫殿。

纪青梧在屏风后打了个寒颤,她环住双臂,抱紧自个儿身体。

她看不见这位北黎帝王是何表情,但那肃杀的氛围,同处一个空间,她也有所感,加上她现在里衣未干,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伴君如伴虎,所言非虚。

太后面上还算镇定:“皇上,这些宫人没有尽责,是该处罚,只是元珩是教养在卫妃身前,皇子出了事儿,她这个母妃怎么还未现身。”

卫妃消息得的晚,正在过来的路上。

太后见皇帝没有迁怒卫妃的意思,皱着眉开口:“元珩被抱回慈宁宫,满身脏污被风吹的直抖,小脸惨白的,我瞧见都觉得可怜的紧。”

元珩安静地坐在一旁。

皇帝看向了他,声音没有一丝安慰,反而带着质问。

“元珩,你为何会落水?”

武肃帝践祚三年,后宫妃嫔无所出,膝下仅有这么一个皇子。

但皇帝也没有太过宠爱,犯错惩戒起来绝不手软,因此元珩没有养成骄纵横行的性子。

四岁的幼童,口齿清晰地道:“回禀父皇,儿臣从下学后,路过太液池,听见草丛中有小狗叫唤的声音,就让身边的小圈子去查看,之后儿臣在岸边不小心落了水。”

武肃帝颔首,眸色发寒,“小圈子在何处?”

未等应答,从门口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

“陛下,臣妾已经找到了小圈子的尸首。”

穿着雾蓝烟纱散花宫裙,头戴金步摇的卫妃,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卫妃屈膝行礼,一双明眸皓齿,顾盼神飞,是不可多得的明艳美人,不愧是皇帝的宠妃。

得了皇帝的允许后,她来到小皇子面前。

语气轻柔地道:“元珩,母妃来晚了。”

太后见她的情态,气不顺地道:“卫妃,敢情你迟到这许久,让哀家和皇帝等着你,你是当判官查案去了。”

不仅男人们追求权柄,后宫的女人们也为能手握六宫大权争破头。

太后未做过皇后,沾了继子的光才享得这等尊容,沾染了权利滋味儿后,便不舍得放手,眼看着卫荔如从贵人升到妃位,问鼎后位指日可待,她如何能不防着。

卫妃和太后不和,在宫中不是秘密。

卫荔如讶异地道:“太后娘娘别打趣臣妾了,臣妾担忧小殿下的安危,心里急得厉害,来的时候途径太液池,就顺便让人搜查了一番。”

顺便?

太后心中冷笑,这是去给自己寻破局的法子了。

陛下唯一的皇子出了事,她这个母妃难逃其咎。

武肃帝神色未变,未把两人的争锋看在眼里。

“说吧,找到了什么。”

“除了小圈子的尸首,臣妾还有更大的发现。”卫妃期期艾艾地看着皇帝,“陛下,湖边的台阶有不少青苔。”

永王觉得卫妃大惊小怪,嗤笑道:“今年雨水多,下雨后湖边长些青苔和绿藻也是正常的,卫妃不会连青苔都没见过吧。”

卫妃没理会永王带着嘲讽的话,一双水眸看着武肃帝。

“只是,恰好臣妾身边婢女春杏老家在潮南,认得这青苔品种是她们老家才有的,这潮南的青苔忽然出现在皇宫之中,元珩又不小心滑入湖中,让臣妾不能不多想。”

这话已经是明示了,青苔有问题,皇子是被人暗害。

卫妃敢当众揭发,背后指使之人定然和她没有关系。这线索被扔出来了,再找不出背后之人,就是内务府办事不力。

大内总管李渝宗立马躬身退出殿内,着手去查办。

太后眸色沉了下来,卫妃是个聪明的,先去查了皇子落水的原因,也算得上将功补过。

但太后怎会轻易放过,“皇上,不管怎么说,元珩为此差点殒命,我们北黎皇室就这么一个皇嗣,此事绝不能从轻发落,所涉及的一干人等都要重罚。”

武肃帝道:“母后以为如何?”

“服侍皇子的宫人们罚俸一年,杖责二十,卫妃负责教养皇子,皇子险些出了大事,她抚育不够细心,也要禁足三个月,另外,是不是考虑给元珩换个更合适的宫居住?”

太后负责后宫诸事,提出这些处理法子,倒也是分内之事。

皇帝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

“母后,觉得哪个宫更适合元珩?”

太后目光转了转,她不能直接张口就要了皇子到她这儿来。

迂回地道:“这还要从长计议,只是再不能把元珩放在关雎宫了,哀家听说元珩是被人救上来的,是何人?哀家一定要好好重谢。”

石溪迈着碎步上前回道:“正是今日来给太后请安的纪府五小姐,她不顾安危,跳进湖中把小殿下救出来。”

赵元珩竖起小耳朵,原来这女子和太后一样,都是纪家人。

他不关心自己要移住去哪个娘娘宫里,相比这个,他更在意那个女子姓甚名谁。

皇帝似笑非笑地道:“是太后的娘家侄女,这么巧。”

太后像是刚得知一般,问道:“五姑娘原是这么心善又勇敢的孩子,青梧在哪儿呢?”

在屏风后的纪青梧:.......

她在这儿呢。


翌日。

夜色还没完全未褪去,金鼓之声就在凤凰宫内响起。

群臣进入殿内,各自在其位置站好。

代表着至尊权利的金銮座上,武肃帝身着绣有团龙图案的玄金色衮服,头戴冠冕,前后各垂九旒,每旒以五彩缫缠绕着九颗五色玉珠,以玉衡维冠。

在这辉宏的朝堂之上,更显肃穆与尊贵之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朝拜,声音绕梁。

叫起之后,武肃帝抬眼,沉声问道:“西南一带的水患如何了?”

河道总督出列,躬身道:“回禀陛下,今春起西南就雨多连绵,有六处河堤崩溃,现已经将灾民转移至安全之处。”

“这就是处置之法?”

“陛下,臣......”河道总督顿了顿道:“臣会安排人手,尽早帮助灾民重建家宅,恢复生计。”

只听御座的上的人,沉缓开口,声音不辨喜怒。

问道:“灾民为何会变得无家可归?”

河道总督低着头,答道:“是水患作乱。”

“你的处置之法就是安抚灾民,可水患每年都要来一遭,朝廷赈灾的银子就算放的再多又有何用,你可真正明白何为民生多艰,何为百姓之苦?”

这问话,武肃帝的语气如常,但听在朝臣耳中,却是振聋发聩。

河道总督急忙跪下,道:“是臣思虑不周。”

“蔡作东,你不是思虑不周,是思虑太多!”

只听一声怒斥。

上一刻,皇帝还算是和颜悦色,可脾气发作就在一瞬之间。

殿内鸦雀无声,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帝王威仪尽显。

武肃帝挥了挥手,“拿给蔡大人看看。”立在一侧的李总管,把手中持着的折子递给了他。

河道总督的额头上已经都是冷汗,他屏气翻开这奏折,待看清了里边的内容后,折子从手中滑到了地上。

“臣,臣冤枉啊,皇上。”蔡作东的手颤抖着,“臣没有和当地的府官勾结,私吞赈灾银子,臣忠心日月可鉴。”

武肃帝启唇,声音冷冽:“陆倦。”

“臣在。”

“此案交给你,三日内,朕要一份此次赈灾结党营私的名单。”

陆倦领命退后,看着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河道总督,摇了摇头。

武肃帝其人,当初领兵打仗时,就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潜龙在渊,小忍才不能乱大谋。

不发则已,一发,手段十分狠戾。既然今日殿前于百官面前发落,必然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武肃帝的心思之深,只有想让你看到的时候,才会透漏给你分毫。

“诸卿还有何事启奏?”

这声音又恢复了漫不经心,可满朝大臣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帝的眉头,低着头不吭声。

这时,御史严宗让直接出列,沉着脸高声道:“陛下,老臣有事要奏,臣要参一本。”

朝臣互相看了看,不知这位御史大人,今日又要参哪位官员?

“说。”

“臣参的这第一本,就是太后的母家——纪家。”

此话一出,底下传来低微的议论声。

因为隔着九旒冠冕,武肃帝的神情,台阶下的一众臣子不敢看,也看不清楚。

“所参何事?”

“回禀陛下,纪家仗着是皇亲国戚,便殴打我孙儿,老臣要参纪氏一族仗势欺人!目无尊法!”

武肃帝看了李渝宗一眼,他立马上前两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低声解释了。昨日皇帝去了祈年殿祭祖,并不知此事。

听后,皇帝眉峰紧蹙,一双冷眸看向了严御史。

纪长霖也赶紧站了出来,“严大人,这事儿只是误会,就不必在早朝提了。”

“那小丫头泼辣的很,在上书房就敢殴打御史大人的亲孙,这可还了得。”和严御史交好的官员站出来。

武肃帝唇角勾了丝冷笑。

问道:“你可知那小丫头是何人,与朕有何关系?”

这话何意?

按照关系来说,纪氏是皇帝的表亲,小丫头也可叫一声舅舅。

严御史上前一步,道:“臣不管那孩子是何人,虽是小事,但是不可忘昭昭前事!皇上万不可偏袒纪家!前朝的梁王就是太过宠信妖后,使其母族权势滔天,最后败了天下。”

武肃帝变了坐姿,长腿支在地上,腰朝后侧了些,看着更慵懒了些。

但熟悉皇上的陆倦,心中一紧,这是要发怒的征兆,他往边角处移了移,生怕待会儿被波及到。

严御史挺起胸膛,越说越激愤:“便是皇上亲子,老臣也是要参的!臣这第二本,就是要参元珩小殿下,参陛下教子无方!”

朝堂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武肃帝头上的九旒冠冕动了动。

几乎是同时,砰的一声,一方玉石就砸了下来,直直地砸在严御史的脚下。

匍匐的凶猛螭虎,双目圆睁,仿佛在瞪视着严宗让,他看清了那是玉玺,立马跪了下来,不敢再说一个字。

“你把朕比作那等昏君,把自己看做能臣,朕不如就成全了你。”

“革去严宗让御史一职,举家发配到荒山。”

陆倦叹道,这下子全家都要搬到鸟不拉屎的荒山上,严宗让的孙子可真成了野孩子了。

但这事儿没完,武肃帝紧接着发落了纪家和元珩。

纪长霖下朝回安居苑的时候,乔氏和纪青梧都在前厅等着他。

看到长子脸色涨紫,心情不佳的丧气模样,乔氏上前几步,担忧地问道:“长霖,皇上可有怪罪?”

纪长霖叹息道:“挨了责罚。”

他伸出了手掌,红肿一片。

乔氏不解地问:“为何会......被打手心?”

纪长霖苦笑着,说着今日朝堂发生的事情。

处置了严御史后,皇帝就接着发落了纪家和小殿下。虽是先撩者贱,但动起手来,性质就变了,武肃帝赐了二十手板,元珩自然逃不掉。

但啾啾的手板,却落在了他头上,纪长霖还记得皇上是如何说的。

“纪家的小丫头也有错,她既不在,就由亲舅舅带领了吧。”

说得好像是什么恩赐一般,他不得不领罚。纪长霖自记事起,就没被打过手板心,尤其这次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纪青梧听到大哥的描述,眼睛冒火,猛得把茶杯摔在地上。

狗皇帝!

又打她儿子!


赵元珩咽下了拒绝的话。

好吧,还不算太晚。

小家伙心里有个猜测,这女人该不会湖中女妖吧,容貌至纯为妖,专门祸乱心智的那类。

又听纪青梧偏着头,温柔地唤他一声。

“小公子。”

赵元珩的小身子一抖。

他瞟了她一眼,撤回了手,扭过头不再看她,故作镇定。

“何事?”

方才一阵风吹过来,纪青梧觉得满身上下凉飕飕。

于是,她也不再逗弄他,现如今两人都湿淋淋的,风开始凉了,再待下去怕是要受冻着凉。

小孩子着凉可是会发高热,在古代极为凶险。

此处,离太后的慈宁宫最近。

纪青梧张开胳膊,手伸向小家伙的身前:“小公子,我们去借个地换身衣裳。”

这个姿势,赵元珩扬着脑袋,果断地拒绝道:“我自己长着腿会走,我不爱与旁人碰触。”

纪青梧看了看他的小短腿,好笑道:“只是我好冷呀,想赶紧去屋子里换身衣服暖一暖。”

说完,不管他的意愿,直接把他抄在怀中,牢牢地护在怀里。

赵元珩挣扎地拧动几下,女人的手臂纹丝不动。

看着娇滴滴的女子,怎的比伺候他的嬷嬷力气还要大。

小家伙沉甸甸的,抱在怀里比啾啾还要重上不少,但纪青梧仍旧抱得轻松。

她还颠了颠,哼笑一声:“我是别人吗?你落了水,我不顾性命救了你,按照画本子你得叫我一声恩公,不对,女侠,若不是你年纪太小......”

后边的话,赵元珩自动补充了,那张如白玉的小脸上,透出一抹羞红来。

纪青梧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见小家伙这副小大人般正经的模样,就想逗他几句。

赵元珩偷偷从她怀中扬起肃静的小脸,女人怀里虽然和他一样湿哒哒的。

但是好香啊,好软啊。

纪青梧本来冷得有点儿发抖,但小家伙在她怀里,像个小火炉,她胸口处热腾腾的。

他鼻尖动了动,嗅着她的气味,看着她尖尖的下颌,又好奇地盯着她耳边和脸侧出神。

纪青梧刚走到慈宁宫门口,正好和回来复命的石溪碰上。

石溪惊呼一声:“元珩小殿下!”

细看后,震惊地道:“你们为何会在一起?怎么衣服都湿透了!”

她方才去关雎宫,卫妃身边的主事宫人碧桃说小殿下还在太学读书,还未下学,结果刚走到宫门口,就碰见了小殿下。

听到石溪姑姑这声小殿下,纪青梧僵硬地低头。

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这位小公子不仅是皇子,还是北黎新帝的独苗苗。

赵元珩虽窝在她怀里,但气势不小,有模有样地斥责一惊一乍的石溪。

“你大呼小叫做什么!”

石溪只能低头告罪,而后带着小殿下和纪青梧去了慈宁宫的西偏殿换衣服。

有六个宫人进来服侍元珩小殿下更衣。

纪青梧接过石溪递给她的一套服饰,还有擦干身子和头发的棉布,就绕到了八宝诗屏金丝楠木的屏风后边去换衣服。

她刚脱下外袍,外边就传来了宫人的请安声。

“太后娘娘。”

太后接到了石溪的消息,就带着纪老夫人,赶紧从主殿赶来,永王碰到,也跟着一道过来了。

她的脚步急匆匆,口里也急切地呼唤着。

“元珩,让皇祖母看看你如何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元珩已经在宫人们的伺候下,换好了里衣,正在系外袍的带子。

其实,刚得知小皇子落水的消息,太后和纪老夫人相视一笑,心中喜悦大过担忧,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她正愁没理由把小皇子从卫妃身边带到慈宁宫教养,眼下这不就把机会送到她的手边来。

太后怜爱地叫着:“皇祖母的小乖孙呦,哀家看看。”

元珩皱了皱眉,见太后的手凑过来,他灵活地侧身避开,用沉静的黑眸看着她,行了个礼。

“皇祖母。”

一番行动礼数周全,但内里全无感情。

太后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只怪她平时对这个小皇孙,关心太少,这下显得有点儿用力过猛。

纪青梧不确定外头进来了什么人,毕竟她现在只穿着湿透的里衣,白色布料湿水后就变得透明,紧紧包裹着她连绵起伏的腰身,她不敢有大动作,不想衣衫不整的模样引得外边人的注意。

她只盼着太后赶快把小殿下带到主殿中去。

屏风是曲面的,有两米高,除非有人从坐在主位上偏头看过来,否则是看不见屏风后头有人。

但永王这人鼻子尖,闻到了一缕非花非果的香气。

这撩人的香味儿,刚才就在殿上的某位娇娇身上闻见过。

他眉毛一挑,道:“殿内是什么气味,打开窗换换气。”

一旁的宫人低低应声,正要走向窗边,永王却动了身,他大步朝着屏风走去。

纪青梧听到永王声音,她抓起外袍就赶紧往身上套。

若是仅着湿透的里衣,被外男看了去,和被看光身子有什么区别,要真被永王见了她这幅样子,岂不是真的要嫁与他做妾。

石溪也想到了这层,正想开口说什么。

外边传来内务府总管李渝宗洪亮的声音。

“皇上驾到!”

纪青梧倒吸一口气,这衣服还不如不换了,现在脱了一半,骑虎难下。

她抓紧时间套外袍,只是里衣还是湿透的状态,并不好穿。

永王的脚步止住,他眼睛眯了眯,转身去门口迎接圣驾。

此起彼伏的跪地问安声响起。

“奴婢叩见皇上。”

慈宁宫的奴婢和太监们,乌压压地跪了满地。

明黄色的高大伟岸身影越走越近,步履从容,神态威严,散发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叩见皇上。”

永王和纪老夫人也行礼问安。

西偏殿内,一下子就跪倒了一片。

元珩现在已经换好衣服,只是发冠还未束好,他撩起袍子单膝跪地,语气尊崇地高声道:“儿臣叩见父皇!”

小小年纪,做什么都十分有规矩。

只听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起来吧。”

这声音刺激着纪青梧的耳膜,就像来自空灵之谷中铮铮的仙剑,冷淡又锐利。

她套外袍的手停滞,紧紧攥着衣带。

犹豫半响,已错过了最好时机,就只能安静地躲在这屏风后头。

她是跪还是不跪?

还是不跪了,反正外头的人也看不见。

纪青梧决定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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