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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爱,霸道权臣诱娇婢女容寂卿言 番外

杨姒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贵女们聚会的赏花宴上,桓晏接来卿言,一个骑上骏马走在前面,一个坐在马车里,那一幕令多少人羡慕。李瑾瑜面色渐渐冷了下来,桓晏看卿言的眼神他也见过,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幂篱下的女子是那般倾世脱俗。眼前浮现那日她素净的脸庞,李瑾瑜不禁烦闷,桓晏到底有什么好,她也喜欢桓晏。她不再是桓晏的未婚妻,只是个贱籍奴婢,桓晏还放不下她。既然她跟桓晏没关系了,那他把她抢过来又如何?抢过来给他做贴身侍婢……想到她那日作的画、写的字,还有她的棋艺,李瑾瑜莫名在脑海中勾画起了有她在书房伺候笔墨,与她对弈该是什么样子。过了两天,李渔薇又收到河洛传出的口信,她再也坐不住,请求跟母亲一起进宫看望姑姑。赵国公的妹妹在宫里做贵妃,宫里肃王母妃萧宸妃最受宠,四妃中的其余三...

主角:容寂卿言   更新:2025-04-03 12: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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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寂卿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囚爱,霸道权臣诱娇婢女容寂卿言 番外》,由网络作家“杨姒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贵女们聚会的赏花宴上,桓晏接来卿言,一个骑上骏马走在前面,一个坐在马车里,那一幕令多少人羡慕。李瑾瑜面色渐渐冷了下来,桓晏看卿言的眼神他也见过,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幂篱下的女子是那般倾世脱俗。眼前浮现那日她素净的脸庞,李瑾瑜不禁烦闷,桓晏到底有什么好,她也喜欢桓晏。她不再是桓晏的未婚妻,只是个贱籍奴婢,桓晏还放不下她。既然她跟桓晏没关系了,那他把她抢过来又如何?抢过来给他做贴身侍婢……想到她那日作的画、写的字,还有她的棋艺,李瑾瑜莫名在脑海中勾画起了有她在书房伺候笔墨,与她对弈该是什么样子。过了两天,李渔薇又收到河洛传出的口信,她再也坐不住,请求跟母亲一起进宫看望姑姑。赵国公的妹妹在宫里做贵妃,宫里肃王母妃萧宸妃最受宠,四妃中的其余三...

《囚爱,霸道权臣诱娇婢女容寂卿言 番外》精彩片段


贵女们聚会的赏花宴上,桓晏接来卿言,一个骑上骏马走在前面,一个坐在马车里,那一幕令多少人羡慕。

李瑾瑜面色渐渐冷了下来,桓晏看卿言的眼神他也见过,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幂篱下的女子是那般倾世脱俗。

眼前浮现那日她素净的脸庞,李瑾瑜不禁烦闷,桓晏到底有什么好,她也喜欢桓晏。

她不再是桓晏的未婚妻,只是个贱籍奴婢,桓晏还放不下她。

既然她跟桓晏没关系了,那他把她抢过来又如何?

抢过来给他做贴身侍婢……

想到她那日作的画、写的字,还有她的棋艺,李瑾瑜莫名在脑海中勾画起了有她在书房伺候笔墨,与她对弈该是什么样子。

过了两天,李渔薇又收到河洛传出的口信,她再也坐不住,请求跟母亲一起进宫看望姑姑。

赵国公的妹妹在宫里做贵妃,宫里肃王母妃萧宸妃最受宠,四妃中的其余三位便都与王皇后走得比较近。

进宫后,李渔薇求姑姑带她去拜见王皇后。

“臣女听闻皇后娘娘最近命人抄写佛经,宫里会抄经的宫女人手不足,臣女也想为娘娘尽一份心。”

王皇后和李贵妃同为五大世家出身,在宫里情同姐妹,李渔薇幼时进宫,王皇后就夸过她长相灵秀,十分喜爱她。

“这孩子有心了。”王皇后秉性端淑,育下宽和,贵为国母却眉眼慈善。

“这孩子心诚,姐姐就成全她一片心意吧。”李贵妃在一旁帮着侄女说话。

最终王皇后体谅李贵妃孤寂,留侄女在宫里住几天正好陪着解闷,便答应了李渔薇的请求。

李渔薇住进李贵妃衍庆宫的当天,就带着两个宫女去了文宣阁。

宫女里抄经最心无旁骛的便是卿言,穿着统一的衣裙,她还是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一天。”李渔薇趾高气昂,亲眼看到卿言穿着奴婢的衣服,比初听到她落难还高兴。

卿言与其他上京贵女的交情本就不深,神情滞了一下才认出眼前人是谁。

“做奴婢的滋味如何呀?听说你还是给一个庶族出身的六品官做奴婢,这么大的羞辱你都不去死?”

这世道只有庶族给士族磕头,就没见过士族给庶族跪下。

她好歹曾经也是士族,被庶族当作奴婢使唤还苟活着,真丢他们士族的脸!

“奴婢愿意忍辱活着还是一死了之,命在奴婢身上,奴婢自己说了算,无需他人指摘。”卿言笔墨不断,经文的内容多抄了几遍,她已背熟在心,无需照着抄写,便能流畅默出。

“既是奴婢,不过一条贱命。奴婢的命都由主子说了算,你还妄想能自己决定生死?”李渔薇看不惯她一个任打任罚、打死了赔几个钱就能了事的奴婢,还一副不卑不亢的清高模样。

卿言笔尖稍顿,差点忘了有些大士族可以随意杀害府中奴仆,在宫里更是可能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处死。

她收敛言行,不再作声。

李渔薇以为卿言被她吓破了胆,眉眼得意朝一旁的空位走去。

卿言侧目看到李渔薇拿起纸笔,也在抄写那份佛经,她只愿别生出事端。

今日桓晏快散值了才过来,李渔薇一见到他就放下笔跑到他面前,“桓晏哥哥!”

桓晏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卿言,怕她误会,而后才向李渔薇拱手,“李小姐慎言,在下不是你的兄长,请勿胡乱称呼在下。”


“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容寂就在她身后,一伸手就能揽她入怀。

他目光如漆,仔细盯着她顺垂的发丝。

她的发尾直到臀下,用一根丝带绑束着,完美露出腰线。

那发丝曾在他的床榻上如绸缎般散开,与他垂下的发丝交叠在一起。

她的头发香滑柔软,几次事后她睡着,他都爱绕在指尖把玩。

卿言不欲让他知道有人追踪她,沉默半晌。

“不想死就离桓晏远一点。”她不说容寂也能猜到。

在宫里桓晏需得注意举止,不能与她过从亲密,但容寂知道桓晏日日都去文宣阁,她日日都能见到桓晏。

没可能是一回事,心里还念念不忘是另一回事。

卿言继续默不作声。

“听说赵国公府的小姐进了宫,也在文宣阁抄经。”容寂仍瞧着她的背影,故意挖苦讽刺,“她刁难你了?”

卿言继续沉默就等于默认。

容寂冷笑一声,似是在嘲弄她。

“今夜出不去,过来睡觉。”容寂抓过她的手,拉着她往书架外走。

卿言难以置信望着他。

他还有心思睡觉,明日一早有人开门看到他们两人在这里,以为他们两人宫内私通,他们两个就都完了。

宫内私通是大罪,朝臣无故留宿宫中更是大罪,容寂他不怕死吗?

弘文馆里有矮桌软垫,专供跪坐书写所用。

几张软垫铺在一起,就能凑成一张“床”。

卿言汗毛竖立,躺在这里睡觉,都不需要藏,明日一早门打开一览无余。

她不理会他,又跑回书架后面躲起来。

容寂慢悠悠放下手中的垫子,朝她追过去。

“干什么?”他眼底有些不耐烦。

“你自己睡。”卿言眼里有烦躁有恨意,容寂跟她关在一起,比她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后果更严重。

她自己一个人明日还能请罪,说自己认错了路,误闯进来被关在了里面。

后续她可能会被抓起来,调查她是否故意匿藏在弘文馆探看消息,毕竟弘文馆的文人学子不仅编书,还能参议朝政,魏明帝和太子也时常会过来。

届时调查清楚她没碰里面的东西,可能就会放了她。

她跟容寂关在一起,宫内私通罪名成立就是个死!

“卿卿不想跟我关在一起?”容寂被她恼恨的神情又勾起了一丝玩味。

卿言不明白他明知躲进来的是她,能走却不走,非要跟她关在一起。

“卿卿是不想跟我一起死,还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有别的关系。”容寂恨恨地咬着牙。

卿言更在意的当然是后者。

“言儿卿卿怕谁知道?怕桓晏知道?”容寂挑起她光洁的下巴,倒是忘了,除了他府里的人,还没有外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

被他碰了要去沐浴三次,宁愿做无名无分的奴婢也不愿做他有名分的妾,她就这般嫌恶跟他扯上衾枕上的关联。

“被我碰过就是碰过,由不得你自欺欺人。”容寂又拿这句话来刺激她。

“我还不想死。”卿言拽住他的衣袖,制止他再将她带到外面软垫上睡觉。

她看到了希望,是真的还不想死。

容寂见她眼中清滢点点,升起的怒意压了下来。

“死不了。”他淡然从容,“在宫里借宿一宿而已。”

“你有办法明日不被发现?”她将他的衣袖拽紧。

容寂目光移到她的手上,她拽他衣袖的这一下让他很受用。

他在弘文馆待了两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将她带到真正不易让人发现的角落,“在这里睡。”


恕己不能进教坊司内院,只能找个隐蔽的房檐角趴了一天。

卿言这一天的一举一动恕己都能在暗中瞧见。

她跟昨夜那些胡姬一同练舞,这支舞表演的时候需要用轻纱珠帘覆面,平日里练习,胡姬们都露着脸,只有卿言始终蒙着脸,不让人瞧见她的真容。

胡姬都是被西域胡商买来的女奴,后跟随商队被卖到上京,是教坊司里地位最低的舞姬。胡姬从小遭受毒打长大,来到上京因异国长相,颇受上京贵族喜好,却又因出身低微得不到贵族善待。

听到鸨母说她是大人的家姬,跟她们有所不同,胡姬们看她的眼神竟有着羡慕。

“被大人买回府总比待在教坊司里好。”

确定要被卖到上京的西域女奴从小就有人教说中原官话,她们说的都是京畿地区正宗的洛下音。

卿言从前是士族小姐,只偶尔听爹爹说起朝中审查大案,会顺便提起教坊司,那时她还无法与教坊司里的女子共情,如今她自己就是贱籍,能深刻体会到世道对卑贱出身女子的欺凌。

身在教坊司里的女子,哪一个是自愿待在这里,出卖色相取悦男人的呢?

她亲眼所见陪刘弘基那三个纨绔喝酒的女子,她们脸上的笑容麻木,放弃了自尊自爱,只因为早一日妥协认命,她们能早一日免遭毒打。

也许真正到了绝望的那一刻,求生的念头也会让她抛弃自尊自爱。

只要她还想活着,没什么她不能再失去的了。

“真希望我能被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买走。”年岁不大的胡姬阿莲娜还在憧憬着未来。

“那些达官贵人的府上未必是好去处,他们不懂怜惜我们,一旦主人腻了,主母就会将我们赶出府,阿莲娜你没看到上京街头那些年老色衰胡姬的下场吗?”这一批胡姬里年纪最长的阿琪格看待事物最透彻。

“那也好过一辈子待在教坊司里,好歹被主人宠着的时候,能过两年舒服日子,待在教坊司里永远都只能当低贱的女奴。”阿莲娜受够了被人当低等贱奴打骂的日子。

“听说有幸运的胡姬,获得了主子的偏宠,也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周围还有胡姬心存幻想。

“等我遇上良主,我一定要求着他带我回府。”阿莲娜希翼着,一双碧色的眼睛宛如天山圣池那般澄澈,“教坊司里每天会来很多贵人,我一定会遇上一个真心待我之人。”

卿言跟阿莲娜年纪相仿,虽然心里觉得阿莲娜的想法天真,但她忽然被打开了新的思路。

她要为爹爹伸冤,必然要寻人相助。

能有机会接触到查案的朝中官员,刑部、大理寺、御史台……

对容寂的人品她不抱任何希望,且他官职不高受制于人,她继续待在他的府上除了受他欺压,别的毫无益处。

与其终日担惊害怕被容寂拿去讨好士族,倒不如她自行去寻能为她提供助力之人。

她活着只为替爹爹伸冤,为卿家平反。

爹爹背负着罪臣之名,她已入贱籍,卿氏宗族定已将爹爹和她除名,爹爹的尸身无人收捡,大概被投入了乱葬岗。

乱葬岗……

她要能自由出入上京,才能收捡回爹爹的尸骨。

*

恕己十分意外,卿姑娘在教坊司里竟如此平静,没闹没抗拒,让她学舞,这一天她学的很认真。

时间飞逝,一天匆匆而过,夜幕再次降临。

“她怎么样?”容寂今夜骑马来,比往日更早。

恕己如实回答,“卿姑娘天资聪慧,今夜登台献艺应该不成问题。”

容寂顿足,她的态度让他察觉反常。

刘弘基、王邑、郭曹三人今夜也来得早,今夜三人选在二楼外间,这里视野好,舞台看得真切。

胡姬的西域舞安排在后半段,刘弘基三人酒喝过四五壶,充满异国风情的乐曲才响起。

胡姬伴随着乐曲登场,西域民风开放,胡姬的舞衣热情妩媚,上衣是艳丽的红色,绣着金线,堪堪包裹住胸房,露出胳膊和腰肢,下裙也是红色,裙摆和腰间都挂着小巧轻便的铃铛,赤脚踩地,舞步流转间叮当作响,煞是好听。

胡姬五官深邃,皮肤白皙,眼珠都是碧色,其中只有一人,眼珠是黑色,身量也比其他女子略显纤细,刘弘基三人很快就注意到舞姬中哪一个是卿言。

“真白,真细。”郭曹忍不住站起来,将半个身子探出红漆栏杆。

卿言裸露出的肌肤,比一众以肤白著称的胡姬还要白嫩!

她那半截腰肢,夭寿啊!这么细的腰掐在手里不盈一握,谁碰了都爱不释手!

舞步随着节奏起伏,他们就会发现,舞姬穿的下裙实则开了叉,动作幅度一大,玉腿在红纱裙中若隐若现,勾的人眼睛发直,稍不注意差点从楼上跌下。

“郭兄你小心一点,你从这楼上栽下去也栽不到美人身上哈哈哈……”刘弘基哄笑。

“美人衣衫裹得紧,倒看不出来这身段如此凹凸有致!”王邑也忍不住想淌口水。

三人谑狎的话语落入容寂耳中,急色的嘴脸极为刺眼,满楼无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对她垂涎欲滴。

容寂面色冰冷到极致,手中握住的杯盏悄无声息龟裂出两道细纹。

原本只有他见过的风光,摆在了大庭广众之下被其他男人目睹,容寂目光绞着台上的妙人,实实在在恼悔他的随口之言!

短暂的舞蹈在他的感知中无限延长,多一秒潜藏在他胸腔中的怒意便更盛一分,他强行抑制住下楼将她纳入怀中带走的冲动!

他从未体会过此刻的焦躁暴戾,想将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全都剜下来!

一舞终了,他倏地起身。

“容兄,快去将美人带过来。”刘弘基以为他要去接美人,在他身后喊。

容寂没管顾任何人,脸色铁青往楼下去。

卿言走在舞姬最后面,未及跨过门槛步入内院,她先被人拦住。

“美人儿别走,给哥哥亲一个。”

前院楼上楼下到处都是腌臜人做着腌臜事,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朝她扑上来。

卿言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男人的头在她眼前一晃,被人狠狠砸在一旁的墙上。


青瓷碗落地,卿言腕间被一道重力桎梏,挣脱不得。

“放开我!”

她声音宛如清泉流溪,帷帐被拉开的一瞬,甜淡的幽香扑面袭来。

容寂不带片刻犹豫将她拽上床,压在身下。

“不要!”

意识到这人要对她做什么,卿言手脚并用,剧烈挣扎。

“别乱动。”容寂呼吸急促,全身滚烫,他还有理智,认得清身下的女子是谁。

见他停顿,卿言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容寂吃痛,深邃阴沉的眼底被激起怒意,大掌狠狠掰过她的脸。

卿言瓷白无瑕的小脸上满是对他的惧怕,一双清滢的杏眼氤氲着水雾,惊恐万分。

容寂睨了一眼那排被她咬的牙印,齿痕清晰,排列整齐。

她的嘴小,那一圈的范围并不大,容寂冷冽的视线转向她的唇。

不点而朱,似沾着蜜汁的晶莹柔软,唇缝中露出里面一点贝齿。

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说的就是她吧?

几乎是本能,容寂俯身朝她的唇覆上。

卿言眼眶睁大,拼命抗拒。

“不要碰我,求求你……”她眼泪簌簌如雨下,只剩下绝望。

尝到她唇瓣的香甜,他哪还肯放过她。

容寂犹如深林中的野兽初醒,无法自控想要将眼前的猎物拆解生吞,以慰腹中的辘辘饥肠……

*

宰相卿恒获罪,卿家满门被抄,巨变发生在一夕之间。

卿言入狱的第二天,就得到她爹爹昨夜于狱中畏罪自杀的消息。

霎时间天崩地裂,神魂分离,卿言蜷缩在发霉腐烂的稻草堆中,如同置身冰窖,寒凉入骨。

到底是为什么!

爹爹为官清正,深受皇恩,到底犯了什么错?

若是被人构陷,有三司会审,总能还爹爹清白,爹爹何至于不等审查就自戕?

在狱中昏昏沉沉度过三天,卿言听到狱卒一些闲言碎语。

他们说宰相卿恒获罪被抄家,与前废太子案有关。

前废太子是当今皇帝的亲兄长,当年被废后疯癫痴傻,魏明帝留其性命,将其关押在望月山,前废太子才得以苟活了二十七年。

月前有人查出前废太子是在装疯卖傻,苟且偷生多年,妄图逃出上京起兵造反。

阴谋败露,魏明帝震怒,不再顾念兄弟之情,赐牵机酒将前废太子毒杀。

宰相卿恒,正是前废太子在朝中的同党。

听到这里,卿言望着皓月透过高高的铁窗投下的幽蓝暗光,茫然怔忪。

前废太子与她爹爹何时有过瓜葛?

前废太子当真有谋反之心,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装疯卖傻二十七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爹爹何故不辩解,却要一死?

“这间牢房里关的就是宰相千金?”黑暗处狱卒围坐在一处讨论。

“什么宰相千金,罪臣之女,明日过后就会被送进教坊司。”一人讪笑。

“听说卿相之女乃上京第一美人儿,第一美人沦落教坊司……”想想都能猜到她将会经历何种磋磨。

几人望向牢房中蜷缩在墙角的女子,眼神不由带着猥琐。

夜里看不清,白天他们经过这间牢房,都会朝里面多看两眼。

女子面容被发丝遮掩,瞧不真切,可那副弱质楚楚的身段,勾的人眼睛发直,口舌发干。

“哥儿几个想不想去教坊司消遣消遣。”有人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得了吧,就你?”

“我听说外面好几位爷等着要这位上京第一美人,哪轮得到你!”

被奚落的那人啐道,“迟早都要当妓子,那些个达官贵人碰得,咱哥儿几个就碰不得?”

“如今她已入贱籍,身份比我等还不如,就是配咱们都算她的造化。”

当朝律令,有罪之身沦落贱籍,只可为妓为妾,为奴为婢,配些贩夫走卒为妻。

“第一美人入教坊司多的是贵人一掷千金,你看看之前那些罪臣家眷,哪个最后不是想尽办法求着贵人们收她们回府做贱妾?”

牢狱狭小,他们的污言秽语卿言一字不落全听入了耳,她的心口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让她呼吸困难。

周围片刻安静之后,那几名狱卒还没去别处巡逻。

有人蠢蠢欲动,“反正都要被送去教坊司,老子进去摸两把总行吧!”

深更半夜,这处牢房偏僻,不会有其他人来。

另外几名狱卒听见话,都像是被施了妖术,一个个振奋欲试。

卿言全身绷紧,盯着牢门,仿若预感到洪水猛兽即将来临。锁链震响,她的袖中藏着一根簪子,眼见门锁被打开,她将簪子抵上自己的细颈。

“有人来了。”

狱卒刚探进来半个身子,又被吓退回去。

弥蒙中,卿言仿佛看到有人下跪行礼,而她整整三日未合眼,神经猝然紧绷又骤乎松懈,眼前昏黑,再支撑不住朝一旁倒去。

卿言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还住在卿府的闺房中。

竹影摇曳,暗香幽浮,落日余晖照在窗扉上,卿言临窗而坐,岁月无声静好。

爹爹该从政事堂回来了,她去吩咐灶房准备晚食。

爹爹勤勉为政,尽心侍奉君主,每日酉时过才归家,陪着爹爹用晚食是父女二人多年来的习惯。

这天她一如往常,等到暮色降临,却仍不见爹爹回来。

方要派小厮去皇城底下相迎,一队铁骑包围住卿府。

接着卿家被抄,她被押入大牢,亲眼见到爹爹脖颈被碎瓦片割破,殷红的血大股大股往外冒,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到处弥漫着血腥气,她满目刺红。

不要,不要!

爹爹,你流了好多血,言儿好怕!

爹爹,你跟言儿说说话,言儿还在等你回家……

梦境被一条赤色的河流淹没,她在河流中窒息,等待溺亡。

忽然她的手被人抓住,有人将她从河流中拖拽而出。


“放开我。”

看清他的面容,卿言前夜的记忆猛灌入脑中,浑身一凛。

容寂侧目朝怀中低首,唇边浮着浅笑,置若罔闻。

将她带回房后,容寂在罗汉榻上落坐,抱她在怀,令她坐在他的腿上。

卿言与他身体接触的每一处都似火燎烧,尤其是臀部,犹如坐在针毡上。

她在他怀中挣扎,不想被他触碰。

“本官碰你一下,你就这般不情不愿?”容寂将她纤细的手腕捉住,她无力再推拒他。

卿言紧紧咬住下唇,努力控制自身颤抖。

见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隐忍着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容寂气又上来,拽着她的手腕,将她衣袖往上撩,而后将她肩上的衣料往下拉。

夏季衣着单薄,卿言身上衣衫丝滑,一拉一扯间,她白嫩的胳膊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

卿言扭着身子躲他的手,大骂他“无耻!”

“无耻?”他讥嘲冷哼,“本官又不是悲天悯人的佛子,不为着好处何以费周章将你从牢里捞出来?”

卿言身体僵硬,失去反抗的动力。

他在她被送进教坊司之前,先行将她私藏入府,目的便是为了得到她。

她与他素昧平生,难道还能奢望他是出于好心救她于水火,对她以礼相待?

“本官管吃管住,给你提供一方庇护的所在,你便也该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容寂言语犀利,句句冰冷如刀,残忍现实。

她的身份……他见不得人的贱妾吗?

卿言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容寂不耐烦看她成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抬起她的下巴,朝她丹唇覆上去。

卿言闻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脂粉气,他定是刚从秦楼楚馆里出来。

在外面碰过别的女人,回来又碰她。

她咬紧牙关,不让他探入。

“脏。”卿言本能偏头躲避他的亲吻。

她是懂怎么来激怒他的,容寂被她一个字气到怒火中烧。

偏要把她的头掰过来,狠狠吻上,而后抱起她朝屏风后那张床榻疾步走去。

*

卿言睁开眼,她还躺在昨夜这张床上,容寂已不在府上。

外面天光大亮,日头近午。

卿言想要起身,全身却像被重物反复碾压过,酸疼无力。

“姑娘醒了?”采桑采月听到她细弱的声音,才推门进来。

采桑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裙,满脸羞赧扶她起身,伺候她穿上。

采月见她面色苍白,犹疑着将手中的药碗递上去。

“这是大人吩咐的避子药,请姑娘醒来饮下。”

卿言抓紧褥单,耻辱感朝周身蔓延开去。

昨夜他似在报复一般,在她耳畔笑得阴邪恣意,对她不留余手。

一夜过后,翌日让人给她端来避子药。

对他来说,她跟外面那些秦楼楚馆里的女人没有分别!

“混蛋……”卿言从小被教养成知书识礼的闺秀,这是她第一次骂人,找不出词汇,只有这两个字,勉强能表达她的气怒。

她抢过采月手里的碗,比往日喝药都急,几口碗里就见了底。

她怕会怀孩子,她不能怀孩子。

她才过十六岁生辰,房中之事尚且一知半解,因婚事将近,府中嬷嬷模模糊糊教给她一些男女新婚夜该如何相处。

肢体碰触,水乳交融,原本该是世间最亲密的人做出最亲密的事,她却被人强夺去清白。

容寂生得一副翩然君子模样,实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无耻小人!

爹爹曾评价北门学士博学多才,容寂其人庶人出身,为人却温润恭谦,进退有度,偏生爱洁,浊世不染。

卿言在初见他那一眼还抱有过幻想,以为他真如爹爹所言那样……

她自嘲一笑,忍着身上的酸疼,回到西厢房中。

采桑采月端来午食,备水给她沐浴。

泡在浴桶中,卿言身上的不适感才慢慢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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