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二人常围坐案前钻研斫琴工艺。
就如同今夜,小杉依旧坐在陆先生平日的书案旁边,开始一笔一画认真地打稿子。
半个时辰后,她抬起酸软的胳膊,看向旁边陆先生俯案画稿的身影。
书桌上烛光摇曳,光影交错,照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这段时间她才知晓,为什么吴中年满十六的世家子弟都要来陆家进修,同样的斫琴流程,经先生的提点,她总会豁然开朗,非仅按部就班地学一遍,是真正达到技艺的升华。
先生年少便展现出非凡制琴技艺,九岁便能制琴,十五岁已精通全部技艺,所制陆鸣琴更被天子誉为“琴中圭臬”。
不仅制琴技艺精湛,还独创判断木材音质的方法,“陆鸣琴”音色清雅悠远,被世人赞为“雪夜敲冰,霜天击磬”。
但......谁又知道,原来他常冒风雨雪亲自进山听松涛选良木。
沈杉初见是为色所迷,但现如今是真正折服于他的才华、他的认真、他的所有所有。
她要制造一些记忆点,免得先生到头把她忘了,随即冒出一个坏心思:“先生,你帮我看看琴身这个地方需要修改吗?”
说罢便起身要搬蕉叶琴木,结果太重没搬动,一个“不小心”向旁边陆秉行倒去。
陆秉行刚听到小杉的声音,便看到他倒了下来,还来不及思考,眼疾手快得接抱住,小杉顺势跌进他怀里。
掌臂之间犹如拥着蚕丝棉,鼻下她的气息丝丝甜香萦绕,温软盈然,他当下便是一怔:杉儿未免也太轻了些,而且......为什么抱起来这么软、这么香?
沈杉伸手撑着陆先生的胸膛,假意要起来,又无力歪下去。
转过头去,委屈又娇气地撒娇道:“先生我坐太久腿软,起不来了。”
陆秉行看着小杉近在咫尺的脸:弯弯的眉毛蹙着,小巧莹润的鼻子,软糯水色的嘴唇,此刻在委屈抱怨起不来,双手抓着他的胳膊,青衣滑至手腕下面,露出一截纤弱白皙的手臂,无力得靠在他的胸口上。
一个男人怎么长得这样羸弱,还娇气包!
燥热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像是有无数的羽毛,在身上撩拨。
惊得陆秉行赶快把沈杉拎小鸡一样提溜起来。
沈杉看着陆先生脸色忽变,心里想笑,假意不懂得,无辜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