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舒玉芝周明宇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舒玉芝周明宇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星星唱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梁琼兰给儿子打饭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几个孩子在舒玉芝学校里上学的家长。她们叽里咕噜地议论着。一个家长眉飞色舞地问:“真的啊?这么厉害的吗?”“千真万确,都没叫家长,直接把孩子就遣送回去了。”“那这属于是开除,还是什么?”“谁知道呢,现在可不能随便惹老师生气了,都得供起来。”本来,梁琼兰是不会注意到这些市井妇人间的八卦的。谁知,她转身要走时,听见了较为重点的一句:“这留完洋的老师,脾气就是大。”她们这里是个小地方,鲜少有留完洋的老师。这附近的学校里,留过洋的,就只有舒玉芝一个人。梁琼兰心里存下个疑影,没问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看起来是大嘴巴的,万一多说几句把她卷进去就不好了。回到病房里,梁琼兰把饭先给儿子吃,顺便将多买的一份送给了旁边床的小...
《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舒玉芝周明宇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梁琼兰给儿子打饭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几个孩子在舒玉芝学校里上学的家长。
她们叽里咕噜地议论着。
一个家长眉飞色舞地问:“真的啊?这么厉害的吗?”
“千真万确,都没叫家长,直接把孩子就遣送回去了。”
“那这属于是开除,还是什么?”
“谁知道呢,现在可不能随便惹老师生气了,都得供起来。”
本来,梁琼兰是不会注意到这些市井妇人间的八卦的。
谁知,她转身要走时,听见了较为重点的一句:“这留完洋的老师,脾气就是大。”
她们这里是个小地方,鲜少有留完洋的老师。
这附近的学校里,留过洋的,就只有舒玉芝一个人。
梁琼兰心里存下个疑影,没问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看起来是大嘴巴的,万一多说几句把她卷进去就不好了。
回到病房里,梁琼兰把饭先给儿子吃,顺便将多买的一份送给了旁边床的小孩子。
那女孩儿的妈妈一会儿才姗姗来迟。
还好,她来了的时候,小女孩儿的饭菜已经吃完了。
“谢谢你呀,这几个苹果送给孩子吃,补补营养。”那女孩儿的妈妈递给梁琼兰三个卖相不错的苹果。
梁琼兰说什么也不要。
“都是做家长的,顺手的事情。”梁琼兰友好地笑笑,推辞了苹果。
这么一推一让,梁琼兰倒跟这个家长熟悉了一些。
原本她只知道这家长是在舒玉芝那所学校的食堂工作,现在两个人可是能交流点儿八卦了。
“我听说,今儿个您学校里竟然出了老师把孩子撵回家的事情?”梁琼兰故作惊讶地悄悄问。
那家长点点头:“好像是听说了这么一回事儿,但是我也不知道具体的。”
“是惹了老师?”
家长摇了摇头:“听说是那孩子淘气,把老师都给气哭了,然后领去教务主任那里了。”
教务主任?
那可不就是舒玉芝么。
梁琼兰眨巴两下眼睛,“惊讶”得张大嘴巴:“闹得这么大啊?”
“嗯,现在的孩子,可真难管。”那家长是在食堂工作的,当然知道学校里是有些孩子不好相处。
时代变了,家里都把孩子当成个宝,最后把孩子全宠坏了。
“不是孩子难管,是这位老师本事大。”梁琼兰挑挑眉,一边给孩子盖好被子,一边道。
家长也起了些兴趣:“您知道些内情?”
“什么内情呀,就是从别人那儿知道点儿这个教务主任的背景而已。”梁琼兰叹口气,好像是感叹世道不公。
“啊?她还有背景?”
家长是知道这位教务主任的,平日里教学水平很高,待人亲和,从来都是亲历亲为,来食堂打饭那也是对普通职工客客气气的。
舒老师这么一个普通的人,还有背景可言?
“那可不是?”
梁琼兰见两个孩子都要午休,拉着那个家长到走廊上去说话。
她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别人听见,也害怕这位家长听得不真切。
“天哪,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家长对梁琼兰说的表示闻所未闻,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这样,梁琼兰的功劳彰显得淋漓尽致。
那位家长在食堂里工作的闲暇之余,竟然跟别人说起了在梁琼兰这里听来的“奇闻轶事”。
有些人看舒玉芝的眼神,变了。
舒玉芝察觉到了,但是不知道是为何,想着自己反正不到一个月就会调走,也并不放在心上。
这事情倒是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李艳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背着个时兴的包包,咯噔咯噔地走到几个休息的食堂大姐跟前:“王姐,您们说什么呢,说得这么起劲儿?”
一边套近乎,李艳还不忘给她们分发些城里来的新鲜玩意儿。
几个食堂大姐也是随风倒的草,见李艳老师对她们“挺好”,把捂在内部的八卦一股脑儿全部倒给了李艳。
李艳抹着厚厚一层雪花膏的脸愣了下,随即笑得灿烂:“哟,真是奇了,咱们这位高风亮节的舒老师,原来有这么肮脏的一面。”
“李老师,您可千万别往外说啊,这都是咱们关系好,说着解闷儿的。”
李艳眼神很冷,却是笑着的:“您放心,我不说。”
得到了这个情报之后,李艳立刻离开了是非之地,以免自己也被她们列成八卦对象。
走到半路,李艳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舒玉芝啊舒玉芝,你终于落在我的手里了!”李艳咬着牙。
她一定会履行对食堂大姐们的诺言,不会将八卦说出去,她会用匿名举报信的方式,公之于众。
李艳一向视舒玉芝为死对头,舒玉芝来之前,她可是学校里的香饽饽,有什么示范课和优秀教师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舒玉芝来了之后,李艳就想是昨日黄花一般,再也没有多少人问津。
这叫她怎么甘心呢?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舒玉芝的八卦,别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是能把舒玉芝搞下去的,李艳都愿意试一试。
没过多久,学校里的各大公布栏里,全部都贴上了一张举报信。
内容是:舒玉芝与贵校领导勾结,调去北平的机会也是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舒玉芝被几个要好的老师簇拥着到了公告栏前。
看完了内容,舒玉芝连眉毛都没扬一下。
了解舒玉芝的老师纷纷为她打抱不平:“这是谁啊,这么缺德,胡说八道什么呢?”
舒老师明明是这么优秀的老师,调去北平那也是自己的本事。
偏偏这举报信还是机打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何人贴的。
有人或许是怀疑李艳,在人群里搜寻李艳的身影,然后旁边有人提醒他李艳生病,根本没来学校。
“看来我在咱们学校是挺红的,”舒玉芝打着哈哈把这事情揭过去了,“走吧,马上打上课铃声了。”
众人看着舒玉芝坦然的背影,纷纷感叹,这女人是真的大气,都这样了,还能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动。
知道女儿懂事,舒玉芝对待工作就越发地认真。
她必须要有养活两个人的能力,不能叫念念离开周明宇后,在物质上吃苦。
结束了一上午的教学后,舒玉芝没来得及喝一口水,马不停蹄地赶往卫生所。
在卫生所食堂买了两个人的饭菜,然后跑上去看念念。
念念很乖巧,哪怕吃的不是妈妈亲手做的饭菜,也会开心地仰起头冲着舒玉芝微笑。
“妈妈放心去上班吧,念念会照顾好自己的,念念乖乖吃药,妈妈就能接念念回家了。”
看着女儿的笑容,舒玉芝的眼眶红了红,将孩子搂紧怀中。
“好,妈妈一定会带念念回家。”
结束下午的忙碌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这个点儿念念已经休息了,舒玉芝便不再去卫生所打扰孩子,收拾好后先回了那个冷清的家。
不用想,周明宇还没有回来。
不过,舒玉芝如今根本不在乎他回不回家了。
人在极度疲惫时,胃口会自动变小。
舒玉芝回了家,简单洗漱后换了衣服睡下。
直到有一男一女的交谈声自楼道里离她越来越近,才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她的“婆婆”和“准前夫”,舒玉芝并没有起床的打算,反而翻了个身躺得更惬意了。
方莹和周明宇回到家,看着黑漆漆的家和空荡荡的桌子,皆是一愣。
方莹最先反应过来,她连鞋子都没换,大阔步地往卧室里走,指着床上的舒玉芝就开骂,
“这是什么媳妇儿啊,回了家连男人的饭菜也不准备,我老周家这是娶了个祖宗啊!”
方莹一边偏着头跟周明宇骂,另一只手指着舒玉芝的脊梁骨数落。
周明宇虽然意外舒玉芝没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准备饭菜,但他早在外面和琼兰母子吃过了。
况且家里的隔音不是很好,万一给那些好事的人听了去,岂不是要多嘴?
他伸手去拦方莹。
“好了,妈,您消消气。”
对此,舒玉芝没有丝毫反应,该睡觉睡觉,并不再应付方莹。
方莹像一只疯了的猫,生气了立起来的毛好不容易被儿子给撸顺了,这才罢休。
但是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好:“行了,我来就是问问念念好了没,好了我得接念念回去,那家里好多事儿呢。”
舒玉芝被“念念”二字刺激得彻底醒了过来。
原本在被子上虚空放着的手缓缓攥握成了拳头。
“我一天都忙着,哪里有时间去看念念呢?”周明宇给了方莹一个眼神,示意叫她去问舒玉芝。
没等方莹过去,舒玉芝自己掀开被子起身去倒水,全程看都没看那母子俩一眼。
“你醒着怎么不起来迎我们,是不是好脸给得你太多了?”方莹走到舒玉芝跟前,两手叉在腰间,着实像个泼妇。
舒玉芝讲了一天课,刚睡了会儿,现在嗓子跟冒了烟似的,没心思跟她吵。
“你给过我好脸吗?我为什么要迎你们回家?不迎你来得并不是也挺勤快的?”
她过于淡然的语气惹火了母子二人。
“舒玉芝,你是怎么了,怎么和我妈说话的?”周明宇拧着眉头,心里烦躁的很。
这女人最近是吃了枪药了?怎么敢忤逆他和他妈了?
“行了,少跟她废话,念念呢,你把孩子明天接回来,我带她回去,她爷爷可等着呢。”方莹冲着舒玉芝翻了个白眼,态度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这一下,方莹彻底点燃了舒玉芝的火。
她彻底清醒过来,喝完水的茶缸“砰”地放在桌子上,险些砸漏。
“你是个人么?我看不是吧?”
“是个人,你能叫一个身体不好的五岁孩子照顾爷爷?!”
想起念念悄悄掉落的泪珠,舒玉芝心痛得像刀割一般。
“你会不会说话?谁家的孩子不是从小当家,何况就是一个丫头片子,你心疼个什么劲儿?”方莹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用眼睛吃了舒玉芝。
丫头片子?
她也是从丫头片子长起来的,天下所有的人都是她口中的丫头片子付出生命生下的。
她凭什么轻视女孩子?
方莹根本不顾及舒玉芝气到已经在颤抖的肩膀,继续辱骂着:“我不骂你就不错了,还敢跟我顶嘴?”
“你瞧瞧看谁家的媳妇儿不是卯着劲儿地给男人生儿子,你呢?生了个丫头片子还当宝贝一样端着,你有点儿出息没有啊?”
“是不是真的得去医院看看?没准儿真的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呢!”
“我也明着告诉你,你没给我生孙子,我就是对念念没好脸色,你看着办吧!”
一字一句,像是利刃剜着舒玉芝的心。
周明宇全程没有说半个字,如同一个过路人一样冷漠。
不过,这一次,舒玉芝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同她吵一架了。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
对付这种人,得找她的最弱处下手。
方莹骂了老半天,期间差点儿动手打人,周明宇好歹算个人,拦着没让。
舒玉芝唇边居然挂着浅浅的笑,等家里安静下来,她的眼神极其冷漠而缓慢地扫过他们。
“说完了吗?”
“说完了,我也得说几句丑话了。”
舒玉芝走上前,抱起手臂故意挨着方莹:“您不是很宝贝孙子么?那孙子有事儿,您是得冲到前头的吧?”
“你什么意思?”方莹奇怪地看着舒玉芝。
这一下,就连周明宇也觉得站在面前的舒玉芝很是陌生。
他叫了一声舒玉芝,对方理都没理。
嘴上说自己不是很在乎,可是当舒玉芝自己回到办公室里时,不难过的话,她就不算一个拥有正常情感的人了。
舒玉芝坐在办公桌前,捂着脸,眼睛涩得疼。
原来人言可畏,是这样子的感觉。
在学校里,舒玉芝是最勤恳的那一个,从未对工作有过丝毫的懈怠,谁在教学上有了问题,她都会诚恳地与之交流。
结果,换来了这样的下场。
没关系,反正一切马上要结束了,没有不必要去在乎在这里的事情。
舒玉芝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放下手时,眼圈儿还是泛红了。
看看时间,马上要下班,今天晚上得去看看念念,总不可能真的把孩子放在医院里不管不顾。
周明宇能做到,她做不到。
努力调整好状态,舒玉芝才坦然地走出学校,她没有去注意有多少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只想着该给念念找些补身子的吃食了。
这回,舒玉芝专门脚程快些,到医院旁边的窄巷里找了家老字号的鸡汤店。
一进店里,舒玉芝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不算大的门面里盈满了醇厚的鸡汤味道,浓郁而不油腻,给念念补补身子正好。
为此,舒玉芝拿出了自己两天的伙食费,加了两三道开胃的小菜。
去到念念病房,护士正在给念念打点滴,念念垂着头,安安静静的,特别乖巧。
“念念?”舒玉芝端着饭盒过来,没有展现出来一丝一毫的坏情绪。
念念更是在第一时间抬头,小脸儿笑得更可爱:“妈妈!”
舒玉芝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神示意念念不要乱动,万一针扎跑了,她还得受第二回罪。
还好,护士的手法好,一针就扎好了。
舒玉芝趁机问了问念念的情况:“同,志,念念的情况好些了吗?”
因为念念乖巧,不像有些孩子胡闹,所以护士是喜欢她的。
“念念妈妈放心,念念已经好了很多了,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好,谢谢您,辛苦了。”
念念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舒玉芝身上,好像生怕舒玉芝离开自己似的。
“念念想妈妈啦?”舒玉芝站起身,给念念倒鸡汤。
小孩子被戳穿了心思也是开心的,念念重重点头:“是!”
今天一整天,念念都在盯着对面墙上的挂钟,虽然看得不是很懂,但也是掐算着妈妈什么时候会来看自己。
“妈妈也想念念,这不是给念念买了鸡汤?”舒玉芝坐在念念身边。
她特意要了没有葱姜蒜的那一种,听老板娘说,这个鸡汤是用农村的走地鸡熬出来的,十分鲜美。
周家不算穷,鸡汤对他们来说并不罕见。
只是因为念念身体不是很好,再加上这次病了,医生吩咐了吃清淡的为好,所以才给念念克制了几日。
那天回去时,舒玉芝问过医生说可以给念念喝些鸡汤,她才去买的。
吃了好几天小米粥,念念看见鸡汤眼睛都要直了。
“谢谢妈妈!”
舒玉芝勺子都要递到念念嘴边了,这孩子反而摇摇头,用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指指舒玉芝。
“妈妈先喝。”
被孩子感动到,舒玉芝只好先抿了一口,浅浅地尝了尝不是很烫,这才喂给念念。
喂完念念吃饭,舒玉芝将剩下的吃光,又陪念念玩儿了会儿。
眼看到了八点,舒玉芝才跟念念道别。
不是她不想在这里陪孩子,只因为很多教学上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舒玉芝不忍心在这里打扰念念休养。
念念也是很懂事,亲了亲妈妈的脸颊,小手摆摆:“妈妈路上小心,再见。”
一天的不高兴都被软乎乎的女儿抚平了,舒玉芝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回到家中,先入目的是一双男人的皮鞋。
周明宇回来了。
如果换做以前,舒玉芝见到周明宇比她早回来,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但是此时不一样了,她淡漠地抬起眼,和坐在沙发上的周明宇对视。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舒玉芝错开了眼,换鞋、脱外套、挂包包、拿着饭盒去厨房洗,再也没看周明宇一眼。
周明宇愣了,他没想到会再一次吃对方的冷眼。
他在沙发上沉默着,等舒玉芝洗完饭盒,根本没有做饭的意图,擦干手要往念念房间走,他这才有所动作。
“我们谈谈。”周明宇皱眉,拽着舒玉芝的手力气很大,似要把这段时间的愤懑撒在舒玉芝身上。
舒玉芝吃痛,用巧劲儿将人甩开,冷眼看着他:“有什么话就说,不用动手。”
被甩开后,周明宇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闻言,舒玉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她真不知道周明宇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他和她的婚姻一直都是舒玉芝在苦心经营,周明宇为此做过什么努力?
是她不想过吗?
是他周明宇从一开始就不想过下去吧。
“没话说就别说了。”舒玉芝转身就走。
周明宇叫住她:“我知道你要去北平的事情了。”
听见周明宇这么说,舒玉芝站定,回过头看他。
清俊的脸上有着舒玉芝看不懂的感觉,她问:“所以呢?”
反正走的那天肯定会被人知道,她并不是很害怕周明宇提前知道。
舒玉芝不甚在乎的神色令周明宇心里莫名其妙空了一大块儿。
今天下午,周明宇正在厂里视察,跟前的人说嫂子被人在学校贴了举报信。
本来他估摸着不是什么大事情,就随口说舒玉芝自己能处理好。
可那人却说嫂子根本没有处理,估计是因为去北平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会被这些事情影响。
知道这件事情,周明宇才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
下了班后,他特地去了一趟舒玉芝学校,找校长想要了解一下情况,谁知校长正忙,基本没有说到点儿上。
回家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家,周明宇才罕见地慌了一瞬。
舒玉芝的水平周明宇是知道的。
她如果真的申请调走,的确是担得起这份殊荣。
但是周明宇不会允许她离开。
绝对不会。
1970年,津门教育部。
“领导,国家有需要,我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调岗到北平大学任教。”
舒玉芝一袭白色布拉吉裙子,端正地呈上自己的调岗申请。
今年提了十次让她调岗都被回绝的领导满脸惊喜:“小舒,你终于想通了?一直待在一个小小的钢管厂中学只会埋没你的才能,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但说着,他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你想去北平教育部是好事,但你考虑清楚了吗?你家属周明宇知道这事儿吗?”
五年前,舒玉芝作为海归的高材生,国内各地由她挑选,她却单单选了津门,只因为她的青梅竹马、如今深爱的对象,留在津门。
舒玉芝却道:“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已经跟婚姻登记处申请了强制离婚,从今往后,我和他互不耽误。”
她利落的眉宇间满是坚定,没有泄露出丝毫疲惫。
没人知道,她已经在学校和医院连轴转了整整三天。
女儿念念生了重病,要住在医院,但昨天是她生日,她想回家跟爸爸一起过。
她带着念念回了家,给念念买了最漂亮精致的蛋糕,又精心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为女儿庆生。
可念念高兴地弯起眉说爸爸答应过她今年陪她过生日,执意要等爸爸回来一起过。
但等啊等、等啊等,一桌的珍馐美味都早已冷了个干净,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地走着。
直到挂钟走到零点,女儿终于坚持不住倒在餐桌上,周明宇也没有回来。
她慌得不知所措,手脚冰凉地把女儿送到医院,又各种托人去找周明宇,想让周明宇知道女儿的身体情况。
可她找不到,任她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周明宇。
绝望之际,她却忽然满头大汗在卫生所病房看见了他。
他和他的白月光梁琼兰坐在一起,笑着逗梁琼兰的儿子开心,却全然不知,他们的女儿危在旦夕。
舒玉芝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坠入冰窟,彻底冷了下来。
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她们结婚纪念日时,周明宇抛下她去看望被露天恐怖电影吓到的梁琼兰。
她生病发烧缠mian病榻时,周明宇抛下她去照顾被水果刀划破油皮的梁琼兰。
她遭遇劫匪抢包时,周明宇也不会为她停留,看也不看她一眼,毫不犹豫跑到梁琼兰身边,关心爱护。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累积,舒玉芝终于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她要和周明宇申请强制离婚。
她要带女儿去北平看病。
“你考虑清楚就好,流程大概需要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就可以启程前往北平大学了。”
领导叹了口气。
舒玉芝点头,又道了句谢,才步履稳健地转身出门。
回到家里时,家里空荡荡地,房间的床头柜上都浮着一层浅浅的灰。
周明宇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舒玉芝却已经习以为常,心中无波无澜,来到挂历前。
泛黄的挂历上写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几分大字,她找到今天的日期,往后数了三十天,郑重而妥帖地画了个圈。
“你在家里啊,念念呢?叫她出来吧,我给她带了生日礼物。”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沉静的声音。
她回过头,有些惊讶好几天没回家的对象今天居然回家了。
周明宇站在门口等她过来给自己脱外套,可等了等,舒玉芝竟然没有动作。
她放下笔,声音很冷静:“念念在外面。”
周明宇颔首,不再多问,看了她一眼,她还是没有动作的意思。
舒玉芝目光淡漠地看着他,知道他在等什么。
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事,纵然是争吵,在周明宇进屋的时候她也会如每个妻子那般小跑到门口,为他脱下外套,拿出拖鞋。
她曾以为这是夫妻恩爱的象征,可现在看来,她分明是一场笑话。
周明宇从头到尾,只把她当做照顾他、照顾家里的保姆罢了。
二人对视了两秒,周明宇似乎也知道她不会过来了,皱了皱眉,自己动手脱了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子上,换了拖鞋过来坐下。
经过舒玉芝身边时,她却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一时有些错愣:“你去医院了?”
周明宇淡淡“嗯”了声:“嘉禾感冒了,大晚上的,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安全,我陪着去看看。”
一句话,瞬间打碎了舒玉芝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丝毫的、可笑的妄念。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她却还是问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除了梁琼兰母子,周明宇还会为了谁去医院?为了念念吗?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他甚至不知道念念也生病了,在医院住院。
他说梁琼兰孤儿寡母不安全,她们母女就安全了么?
即便心中早已对他失望透顶,可再次听到这种话时,舒玉芝心头还是止不住的刺痛一瞬。
她忍不住讽刺地笑出声:“去看看?一去就去整整三天,知道的知道我是你对象,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才是一家人呢。”
这声音里的讥诮太重,惹得周明宇蹙起剑眉,凝着几分审视和不悦:“我只是照顾一下他们,琼兰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她无理取闹?
舒玉芝又忍不住笑出声。
是啊,周明宇从不去探究真相,对她永远只有一句话:不要无理取闹。
在他眼中,自己永远是不占理的那一个,无谓地针对着梁琼兰母子的那一个。
周明宇看不见周围的人看着自己讽刺的目光,看不见梁琼兰一次又一次把他抢走以后,对自己嘲讽挑衅的目光,更看不见她的委屈她的愤懑不平。
既然如此,那就跟他的白月光过去吧!
她舒玉芝,不伺候了!
“是,她可怜,你就去照顾他们母子,那我和念念呢?你既然娶了我,有了念念,就应该负起责任来,你却只管对梁琼兰母子负责人,负的是哪门子的责任?到底谁才是你的妻子!”
为了梁琼兰母子,她从前不知道流了多少泪,闹了多少次,逼着周明宇跟她们母子断联,歇斯底里跟个疯子。
可她心疼周明宇,从不会怪到周明宇头上。
今天猝然说到周明宇,他短暂地愣了一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但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脯,跟个疯子一样,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冷冷道:“你别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结的婚。”
舒玉芝冷冷一笑。
她父母早逝,当初海归以后,周家父母作为她爸妈的好友,自认“好心”地把她接来津门。
后来一场意外,她跟周明宇滚到了一张床上,周明宇觉得是她满腹算计,被迫娶了她。
她从来不屑解释。
可现在,舒玉芝只冷冷道:“你自负聪明,活在自己那愚蠢的世界,有时候,也该醒醒了。”
有些人很奇怪,明明不想要某个东西,却还是死死攥着,为的不过是自己那可笑的颜面。
周明宇亦是如此。
他上前一步,问舒玉芝:“去北平,是有什么机密任务吗?”
不直接问舒玉芝去干什么,就是在诈舒玉芝。
貌似是知道了些什么,其实是靠舒玉芝顶不住压力,自己把事情从实招来。
如今的舒玉芝哪里有那么容易上当。
她看着周明宇,心下寂定。
因为她知道,校长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他的。
报告打得那样决绝,校长聪明睿智,会因为男人去了一趟学校就和盘托出?
舒玉芝懒得跟他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道:“你问我这些有什么用呢,不如把心思用在梁琼兰身上。”
有那么的日子都浪费了,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为了自己的面子来质问她,
她请问,周明宇凭什么呢?
二人挨得很近,换作之前,她会因为这个距离而害羞地面红耳赤。
只可惜,现在的她,对周明宇的心都死了,还怎么会心动。
更何况,舒玉芝鼻子很灵,闻见了隐隐约约的香水气息。
厂里的女工不会靠近他,就算是靠近了,她们上班本身就是很累的事情,哪里会有心思用香水这种新奇玩意儿装扮自己呢?
在周明宇身边,且能够用上香水的女人,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舒玉芝扯出一个讽刺的笑。
没给周明宇任何解释的机会,也没有说北平的事情,她转身进了卧室,将卧室的门反锁。
舒玉芝拒绝沟通,周明宇空生气,总不能真的撞开门和舒玉芝理论。
刚才,她怎么突然提及梁琼兰呢?
他并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啊......
等周明宇冷静下来,很微弱的一股子幽香钻进他鼻子里。
怪不得,估计是他在梁琼兰家里呆了会儿,沾染上了梁琼兰的香水气息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
今日是梁琼兰跟他说儿子生病这几日多谢他照顾,他不好推辞,这才去吃顿饭。
一顿饭而已。
他周明宇行得正走得直,需要和舒玉芝解释什么呢?!
等舒玉芝在念念房间整理完了第二天的工作,还是回了主卧去睡,念念房间的床实在太小,容不下舒玉芝的身躯。
她出来的时候,周明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看什么文件。
舒玉芝懒得理他,趁机溜进主卧里,反手落锁,霸占了唯一的一张床。
坐在沙发上的周明宇气笑了,到底没跟舒玉芝掰扯,继续看文件。
看完文件,时间晚了,洗漱后也就在沙发上对付了一晚上。
天刚蒙蒙亮,周明宇定的闹钟还没响呢,就隐隐约约听见好像有人在敲门。
周明宇睁开眼,惺忪间看了眼主卧的房门,仍关着。
他掀开毯子,头发凌乱,穿着一件背心儿去开门:“妈,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娘老子来儿子家里还得跟你打声招呼啊?”方莹小幅度地白了周明宇一眼。
她来,还是为了念念的事情,结果一进家门,方莹愣在原地。
主卧房门紧闭着,沙发的把手上放着周明宇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沙发上卷着薄薄的一张毯子。
看到这一幕,方莹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沙发问周明宇:“她就让你睡沙发?”
周明宇还没完全醒过来呢,他仍带着点儿躁:“睡哪儿不是睡,沙发又睡不死人。”
儿子能忍,但是妈忍不了了。
方莹一个箭步冲到主卧门口,用力地拍门:“舒玉芝,你给我出来!”
听着里面好像没有动静,方莹又踹了两脚:“你出不出来?别在里面装睡!”
“你真歹毒的心啊,你是不想过日子了吗?居然让男人在沙发上睡一晚上,你什么意思啊你?”
周明宇被他妈妈的声音给彻底吵醒了,他反应过来后赶紧拉上门。
“妈,您小点儿声。”
“怕什么,我还就想让这街坊邻居都知道知道,人民教师就是这副嘴脸!”方莹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不听。
任凭方莹在外面骂成什么样子,舒玉芝就是不开门。
她气极了,下意识去拧房门,竟然拧开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后,被子已经被叠好,床铺干净,没有舒玉芝的身影。
人呢?
大约五点的时候,舒玉芝带着包出去了。
还好,今天是星期天,她只需要把教研的东西放去学校就行了。
起了一个大早,街上的行人都很稀少,舒玉芝就这样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漫步着。
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去看念念,还得去问问念念的医生今天念念能不能出去。
已经忽视了念念很久了,她特意腾出来一天来陪伴念念。
在离开前,叫念念见见她的朋友也好,就算是告别吧。
回过神来,舒玉芝都到了卫生所门口。
她是第一批来探望病人的家属。
去了病房,念念仍睡着,她小小的手背上扎了好几个洞,两只手都有。
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却得不到对等的爱。
没关系,念念缺少的,她全部都补回来!
想着,舒玉芝亲了亲念念的额头,然后去找医生。
“念念这个情况,倒是能出去透透气,但是有一点一定记住了,不能受刺激。”医生翻看了下念念的病例,觉得她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才敢说。
“好,谢谢医生。”
舒玉芝想,去和念念的好朋友道个别,应该不至于把孩子给刺激到吧?
她买了早点回到病房,轻声叫醒念念。
一睁开眼看见妈妈,念念打心眼儿里开心,连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搂着舒玉芝的脖子不松开。
“妈妈,念念昨天还梦到妈妈了,没想到妈妈真的在。”念念口齿清晰,说话带着奶声奶气,好听极了。
“对呀,而且妈妈今天要带着念念出去,念念高不高兴?”舒玉芝摸摸孩子的后脑勺,还好,出的汗不多。
念念身体不好,要是被她扇风着凉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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