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时,苏棠就被林夏摇醒了。
她揉着惺忪睡眼看向窗外,木结构吊脚楼像是从山坡上长出来的蘑菇,飞檐翘角挂着褪色的红布条,在风里猎猎作响。
“快看!”
林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个招牌!”
斑驳的木牌上刻着“青岚民宿”四个繁体字,边缘爬满暗绿色苔藓。
苏棠正要说话,二楼突然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摸向包里的水果刀。
楼梯间的霉味扑面而来。
转过拐角时,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走廊尽头跪坐着个穿靛蓝粗布袍的老妇人,银发间插着枯萎的野山菊。
她面前摆着个青花瓷碗,里面盛着暗红色液体,表面浮着几缕长发。
“客人要喝新焙的擂茶吗?”
老妇人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珠几乎贴到苏棠鼻尖上,“我们这里的擂茶,是用山雀舌头和葛根粉调的。”
林夏已经冲到门前,却发现防盗门从内部反锁。
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搭上苏棠肩膀,她感觉有冰冷的液体顺着脊柱流下来——那老妇人脖子后面,赫然纹着半张青铜鼎的图案!
“跑!”
林夏的尖叫划破凝滞的空气。
两人冲进后院时,苏棠被什么绊了个趔趄。
她低头看见一具穿着碎花裙的少女骸骨,左手腕戴着锈迹斑斑的铜镯。
尖叫声戛然而止。
赤膊的壮汉从枇杷树后闪现,他胸膛上密布着蚯蚓状的疤痕,腰间别着柄生锈的柴刀。
“两个小丫头...”男人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正好给阿公补补气血。”
苏棠突然头痛欲裂。
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现:同样的月光,同样的柴刀,还有...自己穿着血红色的嫁衣,被铁链锁在祠堂柱子上。
她摸到发髻里的金簪,那是今早出门时奶奶硬塞给她的。
“小心!”
林夏的惊呼声伴随着重物坠地的闷响。
苏棠转身时,只见林夏举着水果刀砍向壮汉的后颈,刀刃却像切豆腐似的穿过他的身体。
壮汉轰然倒地,皮肤下露出无数扭动的蛆虫。
“快走!”
林夏拽着她往村口跑,“那民宿根本不是普通人家!”
晨雾中浮现出十几盏昏黄的灯笼,灯笼下站着穿统一制服的男人,他们脖颈处都烙着青铜锁链的印记。
苏棠突然停住脚步。
她看见自己映在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