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生陈妮儿的女频言情小说《姐姐死后,我开始后悔了姜生陈妮儿小说》,由网络作家“毛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爸妈待我和姐姐是一样的。所以姐姐那些叛逆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她不孝顺,白眼儿狼的罪证。后来,姐姐为了躲避家暴,活活冻死在街头。爸妈却只顾对着她的尸体拍照,商量着要去找姐夫家要钱。我顿时幡然悔悟,原来这二十几年来,姐姐和我一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正值春节前夕,在这个家家户户都准备团圆的时候,我们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姐姐死了。死在一个桥洞下头,被发现的时候,整个身体都硬了。是活活冻死的。警察打电话来时,我妈正在擀饺子皮。一听见对方是警察,妈妈立刻谨慎了起来,声音都变小了,爸爸的手背上崩出几道青筋,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结出一层冰霜。可是,在听见妈妈说出姐姐名字的刹那,妈妈首先就松了口气,爸爸...
《姐姐死后,我开始后悔了姜生陈妮儿小说》精彩片段
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爸妈待我和姐姐是一样的。
所以姐姐那些叛逆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她不孝顺,白眼儿狼的罪证。
后来,姐姐为了躲避家暴,活活冻死在街头。
爸妈却只顾对着她的尸体拍照,商量着要去找姐夫家要钱。
我顿时幡然悔悟,原来这二十几年来,姐姐和我一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
正值春节前夕,在这个家家户户都准备团圆的时候,我们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姐姐死了。
死在一个桥洞下头,被发现的时候,整个身体都硬了。
是活活冻死的。
警察打电话来时,我妈正在擀饺子皮。
一听见对方是警察,妈妈立刻谨慎了起来,声音都变小了,爸爸的手背上崩出几道青筋,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结出一层冰霜。
可是,在听见妈妈说出姐姐名字的刹那,妈妈首先就松了口气,爸爸的手也舒展开。
“陈妮儿是我女儿,你说啥?死了?哦,好,我知道了。”
妈妈的声音再次平静下来,又拿了一片饺子皮铺在手上。
“我们明天才能过去,今天这么晚了,到省城的车早没了。”
她一边和警察通电话,一边手指翻飞,又包出一个接一个肉馅饱满的饺子。
“这蠢妮子,不好好待在家里,怎么跑到外头去了?”
爸爸没好气。
“什么时候死不好,偏死在大正月里,这年还怎么过,真晦气!”
“肯定又是和姜生耍脾气跑出去了呗。”
妈妈不紧不慢地接话。
“我上次就跟她说过了,有哪对夫妻结婚以后不吵架的,打两下也是有的,她还说不听了,非说姜生那是家暴她,要离婚。”
爸爸摇了摇头,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得意地笑道:“不过幸亏你没让她俩离婚,明天我们去省城,正好可以用这件事,找姜家狠狠敲一笔。”
妈妈捏饺子皮的手马上顿住了,她转过头,眼睛泛光:“姜家会给钱吗?”
“为啥不给,陈妮儿嫁过去就是他家的人了,又死在省城,他凭啥不管。”
爸爸的口气理所当然。
妈妈露出算计的笑:“等拿到钱,把咱这老房子从里到外翻修一遍。”
又拍拍我的肩。
“剩下的钱留着,给我宝娶媳妇!”
我被她这一拍肩给拍清醒了过来,思绪慢慢回到现实。
眼前,爸爸妈妈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到了省城,应该怎么和姜家的人谈判,该要多少钱合适,至于姐姐,只不过是他们要钱的筹码,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我望着他们凑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忽然感到一阵陌生,仿佛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却才第一次认识他们。
还有我的姐姐,陈妮儿。
连名字都是叫着顺嘴随便取的,不像我的,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字典。
最后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像是从泥潭里伸出来的一双大手,拖着我的心一起无限下坠。
那时,姐姐和妈妈说想离婚,因为姐夫家暴她。
妈妈二话不说,扬起手打了她一巴掌。
姐姐的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没有说话,胸口沉重地起伏着,像是有什么情绪积压在那里,马上要撕裂身体爆冲出来。
然而最终,她只是双眼泛红地望着妈妈,幽深的绝望把她眼睛里的光芒吞噬,只留下两潭再也不会流动的死水。
姐姐被妈妈狠狠骂了一顿,赶回了省城。
那不过才是三天前的事。
我本以为这次也会和以前一样,姐姐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等过年的时候,她还是要回家来。
可谁知道,这一次,姐姐真的铁了心。
在春节前夕,这个家家户户都要团圆的时候,孤零零地死在了省城的街头,再也不回来了。
最可怕的是,还那么绝情。
宁可把自己活活冻死在异地他乡,也不肯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第五章 牢笼
葬礼结束,爸妈赚得盆满钵满,心满意足地坐在家里。
礼金在茶几上堆起来足有一只手掌那么厚,爸爸拿出几个信封,在上面一一标好用途:
装修房子,买新车,股票投资,建霖的娶亲钱......
他们一边探讨,一边喜滋滋地把钱往信封里装。
我怀里抱着姐姐的遗照,冷眼看着他们,问:“那姐姐的骨灰怎么办,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下葬?”
葬礼结束后,爸妈便把姐姐的骨灰寄放在殡仪馆内,说想给闺女买块好墓地,等筹够了买墓的钱再来取。
可现在看来,他们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妈妈立刻抬起头,责备我:“再等几天啊,着什么急啊,人都烧成灰了,早埋晚埋不都一样吗,家里如今剩的钱不多,该花在哪一头你心里没数吗,这傻孩子,真不懂事。”
又望着我怀里的遗照,皱起眉,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声音陡然响亮了几分。
“你老抱着那死人照片干什么啊,大过年的多吓人啊,快点,快点扔出去!”
我望着她圆睁的眼睛,冷笑一声,转身走进姐姐的房间。
姐姐只活了短暂的22年,留在这个世上的东西不多。
这张遗照算是一样,是6岁生日的时候照的,唯一的一张,还是从大合照里截出来的,放大了数倍的拘谨笑容看上去有点模糊不清,怯生生的眼神也只能勉强看出来些许。
剩下的全在一个破纸箱子里了。
爸妈去找姜生要钱那天,他把姐姐的遗物装在一个箱子里,扔了出来,爸妈本来想直接扔进垃圾桶,被我强硬地拦了下来。
但其实,那里面也并没有什么东西,一双烂拖鞋,一堆旧衣服。
还有一台旧手机,是警方从姐姐手里拿到的。
我曾经撞见过姐姐输手机密码,当时,她刚被妈妈教训过一顿,萎靡不振地窝在沙发上,捧着手机,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炫白的屏幕逐渐被黑漆漆的方块小字填满。
我总是好奇,那大段大段的文字,具体写了些什么。
但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竟然真的有机会打开姐姐的手机。
姐姐除了微信,没有别的社交软件,聊天窗只有爸妈,我,和姐夫。
我看到她把我们全都分在一个标签底下。
标签的名字叫,牢笼。
朋友圈里是一片空白。
这倒也能理解,她惨淡苍白的人生里,的确也没有什么值得留下的。
关闭微信,我又打开姐姐的记事本。
终于找到了姐姐写下的,横跨十数年,一直到死前才匆匆结束的漫长记录。
界面刚一跳动,入眼就是几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今年生日,他们又没有把我的名字写在蛋糕上,也还是不记得我吃巧克力会过敏。
我一口都没有吃。
弟弟很生气,骂我是白眼儿狼。
第三章 姐夫
我问:“那姐姐怎么办?”
爸爸妈妈急匆匆往门外走的脚步被我叫住,他们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才想起来他们的女儿还在等着他们认领。
“医院能再多存几天吗?”
爸爸问医生。
“我和她妈还有急事,得先办了。”
医生的眼神从震惊到冷漠,声音充满鄙夷,阴阳怪气地反问:“你女儿死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比让你女儿先入土为安更重要?不怕你女儿泉下有知会寒心吗?”
爸爸一秒变脸,指着医生的鼻子,张口就骂:“滚!死的是我女儿又不是你的,要你在这儿多管闲事?我跟你说少他妈吓唬我,人死了还能知道个啥?”
他昂首叉腰,义正言辞,仿佛全天下的道理都在他这边,因为医生打抱不平的一句话,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横加指责,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信鬼神。
可是转头,就在姐夫家的大别墅门口撒泼打滚,大哭大闹着说:“姜生,你害死我女儿,人在做天在看,你要遭报应的!”
妈妈把手机屏幕高高举起来,怼到姐夫鼻尖上,把拍的照片一张张展示给他看。
“你好好看看!你把陈妮儿都打成什么样子了!她嫁到你们姜家,就是你们姜家的人,现在人死了,你们要负全责,要不然我们就去法院告你们!”
又一把将我扯了过来,悄悄拧我的胳膊,要我和他们一起哭闹。
姐夫也不是善茬,听了妈妈的话,马上就了然了,他朝爸妈吐了一口唾沫,冷冷一笑。
“别假模假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看上我家的钱,才火急火燎的要把女儿送到我们家来的吗?当初我们也是看她长得不错又会来事儿才要了她,谁知道娶回家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又蠢又倔还不中用!”
指了指头上包着的纱布。
“看看你们家娘儿们干的好事,还敢找老子要钱?我不告她故意伤人就不错了,她自己不回来非要冻死在外面,关老子屁事,快滚快滚!”
说着,哒哒哒地冲进门,把一个破破烂烂的纸箱子扔出来。
“这都是陈妮儿的,我们家不留死人东西,大正月里晦气,赶紧拿走!告诉你们,钱我是不会给的,有能耐就上法院,告得赢老子就跟你们姓!”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地摔上了。
爸爸捂着被打肿的脸,一个劲儿的指着大门骂骂咧咧。
他们还真的去法院告了姐夫。
然而,却被告知,光只有伤情照片和鉴定书,并不能证明姐姐的伤是姐夫造成的。
赔偿金,他们一分也拿不到。
夫妻俩听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医院。
我本以为,这下他们总该放弃了。
可谁知,他们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收敛了失落的表情,贪婪的目光投向他们死去的女儿。
再一次的,露出了笑容。
姐姐的尸体被匆匆送去火化,爸妈带着骨灰坛,还在路上就联系好了殡仪馆,打电话给亲戚朋友报丧。
夫妻俩互相搀扶着,在葬礼大厅里哭天抢地,要死要活。
姐夫这条路没有走通,这就是他们想到的另一条门路。
门口每进来一个人,他们就要宣扬一遍姐姐被家暴的事,添油加醋地控诉姜家的暴行,把姜家塑造成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魔,而他们不过是两个失去了爱女的悲惨父母。
“我这个女儿命苦啊!嫁过去还不到半年,就被他们从家里赶了出去,活活冻死在外面啊!”
妈妈的尖锐嗓门依然发挥稳定,对着亲戚一边哭诉,一边把手机伸出去,展示姐姐的身体照片。
“你都不知道,姜生那畜生,给我们妮儿身上打得没一块好皮,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脸上,都是青紫青紫的!”
要不是因为省城太远,尸体没法带回来,她甚至可能会直接带着亲戚们去围观。
我转过头,看见她手脚并用地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语气激动。
可明明当初,姐姐给她看胳膊上的伤痕时,她就那么冷漠。
那个时候,她怎么不骂姐夫是畜生呢?
爸爸在一旁帮腔,亲戚朋友们见了他们悲惨的模样,于心不忍,一个个都拿出钱。
他们赶紧把钱接过来,揣进兜里,才又凄凄惨惨地哭着道谢。
然后等人走了,就偷偷摸摸背过身去,飞快地往眼睛里再滴几滴眼药水。
我忽然开始好奇,对父母来说,姐姐到底是什么?
是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女儿?
还是薄情寡恩的白眼儿狼,不孝女?
妈妈隔着桌子偷偷拽我的手,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小声地对我说:
“建霖,累了吧,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结束了。”
说完,像是为了激励我,抓着我的手向下,让我摸了摸她鼓鼓囊囊的衣服口袋。
我顿时感到一股恶心感在胸腔内喷发,酸涩的痛楚直击大脑。
妈妈鼓起来的衣服口袋,如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刚才在思考的问题瞬间有了答案。
对父母来说,姐姐既不是他们的女儿,也不是白眼儿狼。
为了攀上姜家这个城里的富亲家,他们把姐姐推进了火坑。
又在她死后,大肆宣扬她的悲惨遭遇,以此敛财。
从生到死,哪怕在死后,他们也要物尽其用,势必要捞干她身上的最后一滴油水。
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件工具。
一件替爸妈赚钱的工具。
疼痛的泪水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顺着血管涌进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划过我的脸颊。
身旁,爸爸妈妈仍在痛哭着,空旷的大厅里还有回音,来参加葬礼的每个人都被迫承受着这场虚假的惨痛表演。
“陈妮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他们哭喊,字字震耳欲聋。
然而,姐姐的骨灰坛,就摆在葬礼会场的正中央。
可他们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朝他们苦命的女儿看一眼。
哪怕只一眼。
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爸妈待我和姐姐是一样的。
所以姐姐那些叛逆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她不孝顺,白眼儿狼的罪证。
我们是龙凤胎,同一天生日。
爸妈每次都提早定好蛋糕,里里外外忙忙碌碌,烧一桌子美味佳肴给我们庆祝生日。
可是姐姐从来不动筷子,她一口也不吃,也不说话。
非要把我们其乐融融的合家欢氛围,搞得尴尬起来才算完。
有一次,我忍不住指责她:“陈妮儿,爸爸妈妈辛辛苦苦给我们烧的菜,你为什么不吃,你这样爸妈该多伤心?”
没想到,姐姐不止一点都不感到愧疚,反而朝我露出一丝冷笑。
“既然是你爸妈辛辛苦苦给你烧的菜。”
她特别强调出了每一个“你”字。
“那你就一个人好好地把它吃完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打她,心里狠狠地咒骂她。
白眼儿狼!不孝女!
平常爸爸妈妈每次提到她,总要用上这两个词。
我听见过很多次,早就学会了。
高中毕业后,爸妈给姐姐说了一户省城的人家,听妈妈说,那家人特别有钱。
“姜生家条件好着呢,省城都能买三套房,还都是中心地带,这门亲事要说成了,咱一辈子都能跟着沾光!”
说的时候,妈妈喜滋滋地乐着,眼睛里冒精光。
双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讨姜家父母的欢心,姐姐第一次喝了酒。
一整瓶红酒,她一杯一杯地吞下肚。
脸上原本面无表情,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竟然也逐渐露出了笑容。
姜家父母很是开心,认为姐姐漂亮又会来事。
于是父母成功攀上了这颗摇钱树,把姐姐成功嫁进了姜家。
但是,用爸妈的话说,姐姐都嫁出去,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还是不让她亲爸妈省心。
不到半年,姜家就打了电话过来,向妈妈抱怨,姐姐闹着要离婚。
妈妈像是天生低人一等似的,捧着电话点头哈腰。
“对不起对不起,妮子不懂事,我肯定好好教训她。”
姐姐被叫回了家,刚和妈妈聊了两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吓得在一旁看电视的爸爸一个激灵。
“陈妮儿我告诉你,你别不知好歹!姜生家的条件多好,你嫁过去就是富家太太,衣食无忧!”
妈妈的谩骂声接踵而至。
“你爸妈好不容易攀上这门亲事,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还要闹离婚,害得我被人家在电话里一顿臭骂,你能不能考虑下我们的感受,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姐姐神情麻木地盯着妈妈,只回了一句:“他打我。”
说着,挽起袖子,给妈妈看她胳膊上青紫的伤痕。
还有脸上的创口贴。
刚刚被妈妈打的巴掌印也还留在脸上,微微泛着红。
妈妈不为所动:“这有什么,你见过哪对夫妻婚后不吵架的,吵架嘛大家都会气昏头的,打两下也很正常,这都属于家庭矛盾,你就算是去报警,人家也只会说你是小题大做。”
姐姐铁了心,坚持要离婚。
妈妈见劝说不成,发出一声沉重的鼻息,双手叉腰,又改了威胁。
“死妮子,反正我不会同意你离婚的,你要跟姜家断关系,就等于跟我们断关系,你离了婚也别回来,我是不会再继续养着你了。”
说完,嫌弃地看了一眼姐姐手里夹着的烟。
“一个女孩子,抽什么烟,有病!”
姐姐没吱声,冷眼看着妈妈怒气冲冲地走开。
转身就走进厨房,把没抽完的烟,恶狠狠地摁灭在妈妈刚擀好的饺子皮上。
我正好进厨房,撞上这一幕。
姐姐无动于衷,微微扬起下巴,瞥了我一眼,通红的眼睛里拧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孤勇,冷笑了一下,好像在对我说,你想告状就尽管去。
她摇晃着身子,撞了我的肩膀一下,浑浑噩噩地走了过去。
当天晚上,她就被妈妈赶回了省城。
连一顿晚饭也没留她吃。
我还是把姐姐用饺子皮灭烟的行为告诉了妈妈,我们一起痛骂姐姐,指责姐姐的大逆不道。
但却万万没想到,那竟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接到警察局通知后的第二天,我们去了省城,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看见了姐姐的尸体。
“死者生前遭遇过严重的殴打,肋骨有两根已经断裂,浑身上下还有十几处伤痕。”
医生冷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闻雷震。
姐姐安静地躺着,那双总是发红的双眼此刻紧闭着,身上的伤痕还未完全消除,青的紫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在苍白的皮肤衬托下,触目惊心。
我想起那时,她在洁白的饺子皮上狠狠按下的,黑灰色烟痕。
爸妈听见医生说,姐姐生前的确遭受过严重殴打,立刻拿出手机,对着姐姐的身体一阵狂拍,每一处伤口,还有法医的死亡鉴定书,都拍了下来。
“这下总该证据确凿了。”
爸爸一张张翻看着手机里的伤痕照片,检查有没有拍清楚,说起话来得意洋洋。
“不怕他姜家赖账。”
我顿时血气上涌。
太平间是最没有人气的地方,冷得怕人,再丰富的情感,到了这里也会被冻结成冰。
而我却在此时此刻,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悔恨。
我开始逐渐意识到,这二十几年,姐姐和我在这个家里度过的,可能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我悔恨,不该在最后一次见面时,把姐姐用饺子皮灭烟的事告诉妈妈。
那天,她用尽全力留在饺子皮上的烟头印,并不是她天生白眼儿狼的罪证。
而是她对父母,对这个家,最后一次,无声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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