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救援队从地下室抬出十九台冷冻舱。
晨雾中,那架编号309的施坦威钢琴完好无损地立在瓦砾堆上,中央C键下方露出继父藏着的最后信笺。
“小棠,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我该向你道歉。”
继父的声音混着旧钢琴的杂音,“七年前我本可以更早结束这一切,但只有等你的第二性征出现,受体基因才能稳定表达。”
法医递来的鉴定报告在风中翻动,最后一页的亲子鉴定结论栏里,“生物学父女关系”的红章刺得我眼眶生疼。
原来十六岁生日那架钢琴不仅是武器,更是继父精心设计的基因激活器——那些年我每日弹奏的《革命练习曲》,每个音符都在重塑被CTX-309破坏的碱基对。
“苏医生!
孩子们的血检结果出来了!”
护士举着化验单冲过瓦砾堆,“所有异常指标清零,神经突触再生速度超出正常值三倍!”
我摸着钢琴边缘的刻痕,那里有母亲用指甲划出的五线谱。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琴键上时,我忽然想起十六岁生日的暴雨夜,继父浑身湿透地冲进琴房,将草莓牛奶放在琴谱架上。
那时他右手的烫伤还没愈合,现在想来,那是在改造冷冻舱时被液氮冻伤的。
“中央C键的调音锤里藏着惊喜哦。”
录音笔里突然传出母亲年轻的声音,我颤抖着拆开击弦机,褪色的照片雪花般飘落——二十岁的继父抱着婴儿时期的我站在钢琴前,母亲倚着他肩膀微笑,背景里是CTX-309项目最初的实验室牌匾:“声波基因疗法研究中心”。
瓦砾堆下的保险柜突然弹开,七年来所有失踪案件的真相在晨光中飞向蓝天。
我按下销毁键时,听见城市各个角落传来钢琴自动演奏的生日歌——这是继父设定的最终程序,当所有CTX-309被清除时,三百零九架钢琴会替他说出那句迟到的:“小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