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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

懒一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乔予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沉着一张脸,美丽的面庞叫人看不出情绪。周时叙看到她的突然出现,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暗自喊了声:不妙。乔予凝踩着高跟鞋进来,径直走到自己先前坐过的椅子旁,伸手拎起放在上面的包包,眼神始终没有落在周时叙身上。“乔......”周时叙刚开口准备说点什么,便被乔予凝给打断了。她转过身,眼神清冷,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感,“我又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来伺候我。”嗓音平淡。“当你女朋友才遭罪,会被你气到减寿。”她收回之前对他的评价,“你今天一点也不好,特别讨厌。”说完,乔予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那束她最喜欢的厄瓜多尔玫瑰,被孤零零地遗留在了餐桌上,独自绽放。周时叙见状,也来不...

主角:乔予凝周时叙   更新:2025-03-22 21: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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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予凝周时叙的其他类型小说《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懒一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音未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乔予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沉着一张脸,美丽的面庞叫人看不出情绪。周时叙看到她的突然出现,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暗自喊了声:不妙。乔予凝踩着高跟鞋进来,径直走到自己先前坐过的椅子旁,伸手拎起放在上面的包包,眼神始终没有落在周时叙身上。“乔......”周时叙刚开口准备说点什么,便被乔予凝给打断了。她转过身,眼神清冷,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感,“我又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来伺候我。”嗓音平淡。“当你女朋友才遭罪,会被你气到减寿。”她收回之前对他的评价,“你今天一点也不好,特别讨厌。”说完,乔予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那束她最喜欢的厄瓜多尔玫瑰,被孤零零地遗留在了餐桌上,独自绽放。周时叙见状,也来不...

《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乔予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沉着一张脸,美丽的面庞叫人看不出情绪。

周时叙看到她的突然出现,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暗自喊了声:不妙。

乔予凝踩着高跟鞋进来,径直走到自己先前坐过的椅子旁,伸手拎起放在上面的包包,眼神始终没有落在周时叙身上。

“乔......”周时叙刚开口准备说点什么,便被乔予凝给打断了。

她转过身,眼神清冷,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感,“我又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来伺候我。”

嗓音平淡。

“当你女朋友才遭罪,会被你气到减寿。”

她收回之前对他的评价,“你今天一点也不好,特别讨厌。”

说完,乔予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那束她最喜欢的厄瓜多尔玫瑰,被孤零零地遗留在了餐桌上,独自绽放。

周时叙见状,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起身追出去。

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此平静的语气,跟之前的小吵小闹完全不同。

之前声音里是会带有情绪的,或嗔怒、或骄纵、亦或者无理取闹。

翟曜及时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你现在先别去,乔乔肯定不想看到你,免得激化矛盾。”

“对,还是让我去。”

方沁苒从翟曜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匆匆离开了包厢。

项子承摇头叹息,“你说你这张嘴,要了有何用?”

“乔妹妹刚回国,你又惹她生气。”

祁世洲也附和,“言多必失,你以后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今晚好好想想,该怎么哄人。”

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周时叙此刻也懊悔,逞了一时口舌之快。

他有些烦躁地觑了眼旁边的人,“你没事,瞎找什么话题,以后少跟我说话。”

翟曜:“???”

他何罪之有?

方沁苒来到一楼,远远地就望见乔予凝的倩影,她静静地伫立在餐厅门口,应该是在等待司机来接她。

方沁苒快步走上前,勾住她的胳膊,“乔乔,我开车送你回去。”

乔予凝:“好。”

往前方停车位走去,经过一辆哑光黑的阿斯顿马丁时,乔予凝顿足,抬脚用鞋尖踢了一下车轮胎,骂了声,“烦人。”

方沁苒看她这小孩般幼稚的动作,忍俊不禁,“乔乔,你应该直接踢周时叙出气。”

经她这么一提醒,乔予凝也有些后悔走太急了,“刚才忘了揍他一顿再离开的。”

方沁苒:“那现在我陪你上去,揍他一顿?”

乔予凝拧着眉摇了摇头,“算了,现在不想看到他。”

上车后,乔予凝依旧难抑心中愤愤不平之气,“你说说,周时叙刚才说的那叫人话?”

“我有公主病怎么了,他还有少爷病呢。”

“伺候我的人,有专业化的佣人团队,他就算是想伺候,还得排队。”

“还说当我男朋友遭罪,我看他是脑子有坑。”

“我有钱、有颜、有身材,当我的男朋友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方沁苒侧首,目光上下打量副驾驶上那抹袅娜的身姿。

肤白如无瑕的美玉,腰肢纤纤一握,U领的领口,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抹诱人的魅力。

火辣得要命。

方沁苒腾出只右手,在乔予凝脸上轻捏两下,“你未来的男朋友,确实很幸福,吃得很好。”

乔予凝哼哼两声,“周时叙就是眼瞎,再也不要理他了。”

“还想让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做梦去吧,一辈子都在我微信的冷宫里住单间。”

这般赌气的话语,方沁苒听过太多次了,她笑着问:“你确定能说到做到?”

“他来找你道歉,你也不理他?”

“他来找我道歉是应该的。”

乔予凝扬了扬下巴,姿态中傲娇与高贵。

“是,今晚是周时叙的错。”

方沁苒无条件站在自家姐妹这一边,“把他骂了一顿,现在有没有消点气?”

“没有,还是很气。”

乔予凝撅着嘴,“你明天陪我去购物。”

她这个人,发泄情绪的方式,通常就只有两种。

一种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起画笔任由思绪在画布上肆意挥洒、流淌,将心中的情绪用色彩和线条发现出来,表达在画中。

另一种,则是疯狂地买买买,琳琅满目的战利品和刷卡时的快感,能让她释放情绪。

方沁苒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宾利驶入风景旖旎的滨湖庄园,在一栋三层楼的法式别墅前停下。

在夜色中,白色别墅灯火通明。

外观极为奢华大气,落地格子窗,铁艺栏杆和装饰性拱形窗户的加入,更是将法式浪漫与优雅完美结合。

外墙上,错落有致地镶嵌着细腻的浮雕装饰,栩栩如生。

庭院中央一座壮观的五层喷泉赫然矗立,水柱高耸,从每一层精致的喷头中喷涌而出,在月光的照耀下,水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周边的花园,郁郁葱葱的绿植以及茂密的灌木丛更是美不胜收。

在下车前,乔予凝对身边的人发出邀约,“你今晚要不就在我家住下?”

方沁苒婉拒,“不了,我明天再来找你。”

“行吧。”

乔予凝推开车门。

别墅大门敞开,乔予凝尚未至近前,就立马有一位面带微笑,身着整洁制服的女佣从里面出来迎接她,“小姐,您回来啦。”

知道乔予凝今天归国,佣人早早地便在此守候。

乔予凝轻点一下头,将手上的那只精致的手提包递给女佣,“我爸爸妈妈呢?”

女佣双手接过包,恭敬地回答,“先生和夫人正坐在客厅里,等您回来。”

乔予凝脚上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踏入明亮宽敞的客厅,启唇轻呼,“爸爸妈妈。”

沙发上的一对中年夫妇,闻声立马起身转头。

岁月并未在他们脸庞上雕刻出过多的痕迹,男人散发着经过岁月沉淀的成熟稳重气质,眉宇间还流露着几分儒雅。

坐在他身侧的女人温婉端庄,皮肤保养得宜,细腻光泽。

“我们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容娴声音温柔而充满爱意,边说边走到乔予凝面前。

乔鹤云也紧随其后,“你说你这孩子,下飞机了也不先回一趟家。”

虽然口中说着责备的话语,但眼神中却流露出浓浓的宠溺之情。

乔予凝两只手分别挽住他们的胳膊,告状道,“只能怪翟曜,他一声不哼就把我拐去了周混蛋的公司。”

现在,她是连周时叙的名字也不想喊了。

容娴满脸笑意地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背,“跟时叙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又吵架了?”

从语气中就能听出来。

乔予凝嘴巴一撇,气鼓鼓地说:“是他的错。”

容娴也没有过多地追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吵架的次数已经多到让他们这些当长辈的都习以为常了,“好,是他的错。”

乔鹤云倒是心生好奇,“时叙那小子怎么惹到你了,我帮你主持公道。”

不等乔予凝开口,容娴一个眼神递过去,“年轻人之间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让他们自己解决。”

乔鹤云叹口气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我们女儿受欺负吗。”

容娴:“你女儿你还不了解?

谁能欺负得她。”

“大小姐”、“小公主”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小时候就仗着周时叙、翟曜他们那几个比她年长两岁的哥哥,在学校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说横着走也不为过。

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唯一能挑起她情绪起伏的,好像也就只有周家那个孩子了。

乔鹤云细细一想,觉得自己老婆说得对。

*坐落于江畔的景苑公馆,周时叙一袭宽松舒适的睡袍从浴室出来,衣襟微微敞开,肩背宽阔,不经意地露出紧致而充满力量的胸肌。

黑色湿发还滴着水,垂在额前,平添了几分慵懒散漫的气息。

他拿起一旁的灰色毛巾,随意地擦拭头发。

这时,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周时叙踱步至床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信联系人时,他诧异地挑眉。

大小姐竟然会主动给他发信息。

但当他点进去,看到信息内容后,表情骤然凝固住了。

屏幕上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转账100000.00还甚是“贴心”的备注——今晚的饭钱!

周时叙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被气的。

她还真是大方。

不过,这也像她大小姐的行事作风。

周时叙扔下手中的毛巾,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把她转过来的金额,翻了一倍转给她。

也学着她备注一句——不要。

然而,在他输入好金额,准备转账时,屏幕上弹出一条刺眼的提示:请确认你和他(她)的好友关系是否正常很好,这是把他放出来,转个账,又立马拉黑了。


这次,乔予凝总算赐予了他一抹短暂的眼神。

品尝点心之后,口腔确实是泛起了一丝干燥,跟下午茶一起配套的红茶,跟她平日里喝的茶相比,味道略显平庸,她喝不惯。

生气归生气,但不会跟自己味蕾过不去。

乔予凝伸出如同羊脂白玉般修长纤细的手指,端起桌上那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轻啜一口,口感醇厚丝滑。

是她平日里最为钟爱的那款咖啡豆所研磨冲泡而成的咖啡。

“还不错。”

乔予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嗓音不冷不热。

周时叙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略显无奈的笑意,他这是还比不上一杯咖啡了?

刚才跟她说话,就如空气一般,完全被忽视,把他当透明人。

“那现在能否跟我说说,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他们之间的冷战,基本上都是她单方面发起的,有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就被宣判了“死刑。”

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

就拿这次来说,前几天发信息问她具体的回归日期,得到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乔予凝见他跟她示好、主动开口询问,也不再跟他僵着了,噘嘴道,“你上周去英国,为什么不来看我。”

语气中,委屈之情大于责备。

不来看她就算了,甚至都没告诉她。

要知道,对于身处异国他乡的人来说,如果看到自己朋友或者家人突然出现在面前,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而她,还是从翟曜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

周时叙连忙为自己解释,“我去英国只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处理完分部公司的事情,就回国了,没有停留。”

“绝非有意不来看你的。”

他那个时候可谓是分身乏术,不是故意隐瞒行程不见她。

乔予凝听后,静静地凝视了他半分钟,才勉强说道,“行吧,暂且相信你。”

嘴上这样说着,但她心里明白,他所言肯定是真的。

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与生俱来便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骄傲与自尊,这使他不屑于编造谎言去欺骗他人。

更何况,他们之间已有长达二十几年的相处时间。

虽然自己经常把他视为死对头,还偶尔觉得他讨人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假话。

只说过故意气她的话。

周时叙从胸腔闷出一声低笑。

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有公主病是真的,气性大也是真的,但好在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只要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还算好哄。

他抓准时机问道,“那现在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吗?”

乔予凝清亮的眸子瞅了眼,启齿缓缓道,“看你表现。”

“你今天要是没气我,我就放你出来。”

她这般理直气壮的回答,周时叙一时哑然。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气谁?

坐在沙发上看热闹的翟曜悠悠插话进来,“周二狗啊周二狗,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把我们大小姐惹生气了,还得你亲自哄。”

这一幕,在过去的岁月里,上演过无数次。

周时叙转动椅子,一双长腿随意交叠在一起,“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就回你自己的公司去,别在我这碍眼。”

翟曜依旧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我要是没事,还真就不会出现在你办公室。”

“有事找你商量。”

周时叙:“说,有何事上奏。”

“奏你妹。”

翟曜毫不客气地回怼。

周时叙立刻转头看向旁边的乔予凝,告状似地说:“大小姐,他骂你。”

翟曜:“......”阴险狡诈小人,说的就是面前这位。

乔予凝则是一脸无所谓,纠正他的话,“我又不是你妹妹。”

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选他当哥哥。

这下,轮到周时叙语噎了。

翟曜笑出声,朝乔予凝比了个大拇指,“我妹妹说得太对了,某些人不要乱攀亲戚。”

周时叙没理睬他,而是再次望向正对面的人,没忍住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没良心的。”

“给你准备的毕业礼物,看来是不想要了。”

乔予凝一听,双眸不禁睁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切地应,“要!”

她着实是没想到,研究生毕业,还能收到礼物。

毕竟,在她本科毕业的时候,他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就已经给她送上了一条璀璨夺目的粉钻项链。

后来从翟曜口中得知,那条项链是花两千万刀拍下的。

如今,他又一次为她准备了毕业礼物。

她觉得此刻的周时叙无比的顺眼,格外的帅气。

“想要?”

周时叙轻佻眉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刚才是谁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乔予凝闻言,脸上依旧泰然自若,言之凿凿道,“我不会白收你的礼物,我回国也给你带了礼物,我们交换。”

不只是他,她身边亲近的人,她都准备了礼物。

周时叙眼底划过意外之色,这倒是让他没想到,“哦?

是吗?”

“拿出来让我看看。”

他饶有兴趣地说。

乔予凝:“在家。”

前两天,在英国照顾她起居的管家回国,她让对方帮她带回来了。

“刚好我的也在家,明天一起交换。”

周时叙随手拿起一块面前的糕点,放到嘴边咬一口。

“那你干嘛现在吊我的胃口。”

乔予凝嘟囔着。

顿了下,她叮嘱,“那你明天上午去我家找我。”

她实在是很好奇他给她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他在送礼物这方面是有点天赋的,每次都能送到她心坎上。

“行。”

周时叙答应下来。

乔予凝也不再占用他们的时间,耽误他们谈事。

她从老板椅上起来,转移到前方的沙发上,“你坐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去,我要躺下休息会。”

她脚尖踢了一下大爷坐姿的翟曜。

翟曜岿然不动,给她提出一个更为贴心的建议,“你去周公子的休息室休息,躺在这里会吵到你。”

怕她不知道,翟曜抬手指向前方的那堵墙,“那里有一扇暗门,你推开就行了。”

乔予凝随意瞥了眼,拒绝道,“我才不去。”

“万一那是他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呢。”

一旁的周时叙听她煞有介事的语气,气笑了,“大小姐,你别污蔑我的清誉。”

“里面连一根女人的头发丝都没有。”

环顾身边所有人,跟他走得最近的女生,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乔予凝樱唇轻抿,并未多言。

她刚才那句话也只不过是随口调侃的。

他们圈子里的这几个男士,看起来玩世不恭,会玩会享受生活,但私生活还是非常检点的。

不会像某些纨绔子弟一般,沉醉于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嫖赌毒样样沾边。

周时叙已走到她面前,“好了,进去躺着。”

知道她有洁癖,他又补充一句,“保洁今天上午刚换的四件套,绝对干净。”

乔予凝幽幽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喊他,“周时叙。”

“什么?”

“你今天终于有点像人了。”

乔予凝神情认真。

周时叙轻哂声,在沙发上坐下,气不顺地说:“你别睡了,就在这待着。”

“刚好从我们的谈话中,你也能学习到一点商业上的知识。”

果然,平和的相处方式还是不适合他们。

“我才不。”

乔予凝冲他做个鬼脸,径直走向他的休息室,“离开的时候,记得喊我。”

周时叙偏偏不遂她的愿,“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公司守大楼。”

“你敢!”

乔予凝转身,横眉怒视他。

怕这两人又掐起来,翟曜赶紧插话,“他不喊你,哥喊你,你安心地睡。”

“好。”

乔予凝这才伸手,轻轻地推动那扇看似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隐形门。

门后,是一个别有洞天的休息室,宽敞无比的空间布局。

整体色调是深色系,低调却不显沉闷和压抑。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套意大利真皮沙发,沙发旁,一张大理石茶几,晶莹剔透的表面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上面摆放着几本全英文的金融书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视线沿着房间继续移动,看到的便是一面嵌入式的定制高级衣柜,玻璃柜门,可以清晰地看清衣柜内部结构。

里面的衣物分类存放,井井有条。

再往里走,是一张整洁的大床,床头背景墙采用了黑色条纹设计,与整体色调相得益。

嵌入式灯带与吊灯的结合,既确保了充足的照明,又营造出了舒适的氛围。

房间中弥漫着乌木与檀木交织的独特香气,这两种香气相互融合,恰似他这个人,成熟又腹黑。

难怪唐伯母跟她说,周时叙有时候在公司加班太晚,就会选择在办公室过夜。

毕竟他这间休息室跟家里的卧室,没有多大的差别。

但初闻此事时,她还觉得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可怜。

然而,现在亲眼所见,只觉得自己当时有病。

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主。

乔予凝按下墙壁上的窗帘按钮,灰色窗帘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光线隔绝。

她掀开柔软的被子躺在床上,长途飞行的疲惫立马爬上眉梢,她很快陷入梦乡。


翌日,阳光破开云层,照亮滨湖庄园,庄园前院的花朵竞相绽放,显得更加鲜艳夺目,散发出阵阵芳香。

园艺师手持喷壶,给每一束鲜花喷洒上细密而均匀的水珠。

周时叙的身影一大早上便出现在了乔家别墅。

乔家的佣人们都认识他,上前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周少,您来了。”

周时叙微微颔首,“你们大小姐呢?”

女佣:“大小姐好像还没起床。”

走进客厅,周时叙便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眼望去,只见乔鹤云、容娴夫妇从楼上下来。

看到他,容娴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时叙,你怎么过来了?”

“容伯母,乔伯父。”

周时叙上前两步,“我来找乔乔。”

容娴点点头,“她还在睡觉,需要我去把她叫起来吗?”

周时叙:“不用,我就在这里等。”

大小姐是有起床气的,要是知道是因为他的到来,把她给吵醒了,恐怕他还没道歉就中道崩殂了。

“也行。”

容娴吩咐一旁的保姆去泡杯茶,继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问:“吃早餐了吗?

我让厨师给你做一份?”

“谢谢伯母,我在家吃过了。”

周时叙看他们身穿正装,应该是准备出门工作,“你们这是要出门上班了?”

“是的。”

容娴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们得出门了。”

“你就当这是在自己家,有什么需要,跟管家说。”

“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见他拘谨过。”

乔鹤云在周时叙肩膀上拍了拍,“有空多过来吃饭。”

周时叙自然也不会跟他们假模假样的客气,“一定。”

二楼,精致不失高雅格调的卧室之内,散发着馨香气息。

奶油色的大床微微隆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静静躺在其上。

卷翘的睫毛轻合在下眼睑上,呼吸轻柔而平稳,一头亮丽的乌发洒在枕头上,与香槟色的床品相衬托,更显得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无瑕。

圆润光滑的肩头从柔软的被子下悄然露出,两条纤细的吊带轻轻搭在肩上,仿佛随时会滑落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爬上床头。

等乔予凝醒来,已经是十点半了。

她不紧不慢地趿拉着拖鞋进浴室洗漱。

她从楼上下来,已是二十分钟以后,走到楼梯转角处,目光意外地瞥到客厅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双腿交叠,坐姿从容又透着一丝不经意的懒散,一手拿着手机,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神情严肃而认真,应该是在处理工作。

乔予凝红润的嘴唇微撇,“哼”了一声,昨晚忘记交待管家,不要放他进来。

她故意弄出声响,放重了脚步。

在沙发上处理邮件的周时叙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循声望去。

女孩一身精致无比的V领杏仁粉色的真丝睡袍,腰间的腰带巧妙地系成一个蝴蝶结,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袖口处拼接着繁复细腻的古铜金色蕾丝,更添几分华丽感。

身段妖娆动人。

但此刻刻意板着的那张小脸,如同冰山美人一般,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质,冷艳而不可方物,让人心生敬畏,只敢远观。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周时叙。

他关掉手机,起身上前,主动开口打招呼,“大小姐,早上好。”

乔予凝不带搭理他的,直接无视掉他,从他身边掠过,步伐款款地走到餐厅坐下,等待佣人给她端上早餐。

周时叙见状,摇头叹息一声,迈开长腿来到她面前坐下,对一旁侍立的保姆吩咐,“吴姨,麻烦给我泡杯咖啡。”

话音刚落,乔予凝立马出声喊住,“吴姨,不准去。”

旁边的吴姨闻言,为难地站在原地,陷入两难的境地。

但一想到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她拿的是谁的薪水,便很快做出决定,微微欠身,轻声回应,“是,小姐。”

周时叙倒也没因此恼怒,反而嘴角噙起一抹淡笑,他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喝咖啡,只是知道这样说,她一定会开口阻止。

这样一来,就能帮他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与僵局。

“伯父伯母说了,让我把这当自己的家,有事尽管吩咐。”

周时叙开玩笑道,“你水都不给我喝一口,就不怕我跟他们告状?”

乔予凝瞪他一眼,丝毫没被他威胁所动摇,嗓音冷冷地回击,“我会怕你告状?”

“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继而,她话锋一转,反过来威胁他,“我还没跟唐伯母告状,说你欺负我,说我坏话。”

这话一出,成功地让周时叙面露愁容之色。

这要是被他家里的太后知道了,自己又得遭受一番唠叨。

对他家那二老来说,这位大小姐的地位比他这个亲儿子更高。

也不等他说话,乔予凝继续发出攻击,“你的公司是要倒闭了吗,工作日不去上班来我家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周时叙无奈笑了下,在她面前没有一点脾气,在外的锋芒与气场全部收起。

他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昨晚是我嘴欠。”

“我们千娇百溺的大小姐娇气点是理所当然的。”

“说你有公主病不是在贬低你,只有真正的公主,才有资格被冠以“公主病”的称号。”

乔予凝抬了抬眼皮,并不想如此轻易地原谅他,“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说得冠冕堂皇。”

“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编排我的。”

“我所言绝对是真话,绝无半点虚假与糊弄。”

周时叙语气诚恳,就差举起手来发誓了。

乔予凝依旧不买账,“那你说我难伺候怎么解释?

我又没逼着你伺候我。”

周时叙:“是我愿意伺候我们公主,我乐在其中。”

乔予凝低头,默默咀嚼着面前的食物,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辞。

静了两秒,她才不咸不淡地开腔,“解释我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听这语气,周时叙就知道她还没有消气。

他把早会延迟,在客厅等了她两个半小时,目的就是让她消气。

现在没有取到预期的效果,他当然不可能轻易地离开。

周时叙试探性地提出,“你要不要也骂我几句?

我绝对不还口。”

反正也没少被她骂。

乔予凝抬起头,眼底带着淡淡的嘲意,“我只想揍你。”

“给你揍。”

周时叙这会可以说是能屈能伸,主动凑到她面前,“只要大小姐能消气。”

乔予凝也不是跟他闹着玩的,还真就抬起手臂,在他坚实的肩膀上狠狠挥上几拳。

然而,几拳下去,她发现面前的男人脸上丝毫不见吃痛的表情,反倒是自己的手有些隐隐作疼了。

她收回手,流露出几分挫败感。

周时叙注视着她,笑着道,“多吃点饭,不然打人都没力气。”

乔予凝强词夺理,“是你的错。”

一身肌肉,紧致又坚硬。

他自律得可怕,每天雷打不动地腾出两至三个小时健身、游泳。

周时叙无限的纵容她,“好,我的错。”

“给。”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方形盒子,将其递到乔予凝面前。

乔予凝疑惑地瞅他一眼,“干什么?”

周时叙:“迟到的毕业礼物。”

要是在以往,乔予凝肯定迫不及待地拿起来打开了,但现在,她也只是扫了一眼,继续吃她早餐。

阴阳怪气地开口,“我可不敢收你的东西,万一你以后要收回去呢?”

“又或者是在背后编排我一通,说我拜金。”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周时叙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成为了一个多么差劲的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做不出这般不堪的行为。”

“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

乔予凝也知道他做不出这种下头的事,更不会在乎花出去的那点钱,但她就是想给他找不痛快。

谁让他说她娇气难伺候来着。

周时叙接着说:“礼物收下了,也不妨碍你继续不搭理我。”

“这是两码事。”

乔予凝听他这样说,心中想法有些松动了,但仍保持着那份高傲的姿态,“行,那我就先打开看看是什么。”

“如果不是我喜欢的礼物,我可不要。”

“好。”

这点信心周时叙还是有的,给她送礼物,从未出过错。

礼盒缓缓打开,里面呈现出一颗璀璨夺目、晶莹剔透的海蓝宝石。

色泽深邃又清澈,犹如深海中的碧波。

净度极高,几乎找不到任何杂质,纯净无瑕。

光芒在室内流转不息,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仿佛蕴含着海洋的神秘。

乔予凝可以说是在珠宝堆里长大的,收到过无数珍贵之物,但眼前这颗海蓝宝石的贵重及稀缺程度,是足以纳进她首饰柜的水准。

看着这颗宝石,她现在对面前男人的不满也稍稍消散了一点。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肤浅了,但没办法,珠宝虽然沉默不语,但却比任何语言都能打动她的心。

珠宝首饰就是她最好的心情调节器。


乔予凝化好一个精致的妆容,起身推开一扇繁复雕花的奶油门扉,步入与之相连的衣帽间。

沿着墙壁,一排排整齐排列的通顶衣柜,内部嵌暖色灯带,柔和地灯光照亮里面的华服。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璀璨的光芒。

以及另一面收纳柜,各式各样的名牌包静静伫立,光彩夺目。

中央是弧形中岛台,顶部是一整块晶莹剔透的玻璃面板,光滑如明镜,清澈透亮。

岛台内,华丽精美绝伦的首饰错落有致地摆放,珠光宝气。

下方的抽屉,别出机杼地镶嵌钻石蝴蝶拉手,翅膀竖立翩翩起舞,闪烁着潋滟的波光,灵动梦幻。

无尽的奢华贵气弥漫整个衣帽间。

乔予凝拉开柜门,指尖划过一件件高定服装,有华贵的晚礼服也有时尚简约的日常装......面对这琳琅满目的衣服,乔予凝选择困难症犯了,陷入纠结之中。

如果是次日有要事物在身,她都会在前一天晚上就把要出门穿的衣服选好,避免早晨的匆忙。

乔予凝站在衣柜前,犹豫片刻,一双黑眸倏地亮起,把这个选择的难题交给别人不就好了。

刚好她家现在有个最佳人选。

她步履轻快地走出衣帽间,去到隔壁的画室。

经典的双排扣西装,男人懒洋洋地倚靠在宽大的沙发上,双腿随意地伸展,自然垂落。

笔记本电脑搁置在他大腿上,一双冷白如玉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渣苏感。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眼镜,来她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戴。

电脑屏幕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优越的骨相。

点漆如墨的眼眸里粹着碎光,难掩其中的锋芒。

这好像还是乔予凝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观地目睹他工作时的模样。

少了几分以往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倨傲疏离。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毫不掩饰地打量与注视,工作的男人抬起浅褐色的眸子朝她投去一抹探寻的目光。

“怎么了?”

声音是少见的温柔。

但瞬息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欠揍且自恋的语气,“被我帅到了?

对着我犯花痴?”

乔予凝:“......”他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但现在也懒得呛他,乔予凝靠在门框上,悠悠地问,“你现在有空吗?”

周时叙拿下腿上的电脑放在茶几上,“说吧,我有什么能为大小姐效劳的?”

他太了解她了,此刻的语气,绝对是有事求于他。

“你过来。”

乔予凝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勾了勾。

周时叙长腿交叠,双手交握,悠然地置于膝盖之上,“你当我是狗?

你手指一勾,我就摇头摆尾地跑上前?”

“想让我帮你办事,不得亲自上前邀请?”

乔予凝不耐地“啧”了一声,边走边抱怨,“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

走到周时叙身边,她拽着他的袖子,把他从沙发拉起,往自己的卧室带。

周时叙见状,唇边笑意浓厚,顺从地跟随着她的步伐,“有你这样求人办事的吗?”

乔予凝:“你少啰嗦。”

来到衣帽间,乔予凝松开他的袖子,往中间的卡座上一坐,指着面前的衣柜,“你给我选件今天穿出门的衣服。”

周时叙眉眼轻抬,玩味地问:“这么相信我的眼光?”

乔予凝上下扫视他一眼,他的品味确实向来不俗,但他这调侃的语气,就让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承认。

于是,她口吻故作敷衍地回应,“是是是,你赶紧给我选。”

周时叙见她难得顺从,上前几步帮她认真地挑选衣服。

这不是他初次做这件事,以前跟她一起去上学,他都需要在她家里等待片刻。

她是出了名的爱磨蹭,也自小就爱美。

每天出门上学,都要扎着漂亮的发型,穿上自己喜欢的裙子。

有时,她就会捧着几条自己难以抉择的裙子来到他面前,让他做选择。

而今,曾经那个挂满纯真童趣、色彩斑斓公主裙的衣柜,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千式百样,性感又极具女人味的服装所取代。

无论是贴身剪裁的吊带裙,还是飘逸的连衣裙,亦或者是优雅的套装......每一件都透着独特的韵味,以及她多样的魅力。

周时叙没有她那么纠结,很快做出选择,抬手从挂满衣物的架上取下一条裙子,举到乔予凝面前。

“穿这件。”

乔予凝定睛细赏,是一条圣杯蓝吊带裙,上半身由坚韧的鱼骨支撑,使得裙身挺括有型,更加立体。

腰部以下是轻薄的蓝色纱质,轻盈飘渺。

既不过分浮夸张扬,也不显得过于休闲,无论是穿出门逛街,还是去参加晚上的拍卖会,都很适合,低调的奢华掌握的恰到好处。

“好,就这件。”

乔予凝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裙子,“你可以出去了。”

周时叙嗤笑一声,“你是懂卸磨杀驴的。”

“难不成你还想看我换衣服。”

乔予凝语气高傲。

周时叙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她身上扫过,轻描淡写道,“不感兴趣。”

乔予凝:“?!”

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什么意思?”

她双眼怒瞪着他,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走了。”

周时叙不答,手掌在她脑袋上胡乱揉了两下,转身脚步从容地离开了她的衣帽间。

“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乔予凝气鼓鼓地冲着他的背影喊。

太让人讨厌了。

衣帽间门合上,乔予凝拎着裙子走到全身镜前,细细审视镜中的自己。

前凸后翘,腰细腿长,该瘦的地方瘦,该有料的地方有料,说是魔鬼身材也不为过。

方沁苒之前评价过,她的身材能令人垂涎三尺,女人看了都羡慕。

乔予凝很快就打消了质疑自己身材的念头。

是他眼瞎。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抵达沪城国际机场,地面温度为33摄氏度,91华氏度......”空乘温婉亲切的声音在机舱里响起。

机场VIP通道中,款款步出一位身姿绰约的女生。

身穿当季最新款的法式吊带连衣裙,精致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曼妙多姿的曲线。

大U型领口,露出她精巧的锁骨,双珍珠肩带轻轻搭在她柔美的香肩之上,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那双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笔直的美腿,脚踏一双细高跟鞋,步伐不大,每一步都从容优雅。

与机场中那些背着大包小包,推着行李箱缓缓前行的旅客不同,她手上只有一只全球限量发行、价值高达七位数的顶奢名牌包。

一头乌黑蓬松的卷发自然地垂落在身后,脸上佩戴一副时尚感十足的墨镜。

尽管大半张脸被遮挡住,让人无法窥见真容,但她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贵不凡气质,却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

就像是从时尚杂志中走出来的模特,成为了喧嚣机场中最为亮丽的那道风景线。

她莲步轻移走到接机口,镜片下的那双明丽的眸子在前方接机的人群中睃巡熟悉的身影。

刚抬眼望去,突然听见斜侧方传来一声呼喊,“大小姐,这里。”

乔予凝闻声而往,来人身穿一件十分招摇惹眼的花衬衫,两颗纽扣不经意地敞开,典型的“花花公子”穿搭。

“怎么是你,沁苒呢?”

乔予凝拎着包,缓步上前。

她喊来接机的人是她的好友方沁苒。

当然,也是面前这位的女朋友。

还记得她当初听到她姐妹跟她表哥勾搭在一起的消息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带她姐妹去医院治眼睛。

她家的好白菜怎么就让猪给拱了。

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么丑陋不堪,恰恰相反,从家世到样貌,他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若非要挑些毛病的话,或许也就只有他那过于花哨的穿搭风格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不搞备胎、不乱暧昧。

只是在她看来,自己的姐妹是世间最好的,谁也配不上,哪怕这个人是她亲表哥也不行。

还有就是,她有点小记仇,这个人仗着比自己大两岁的优势,小时候没少哄骗她。

最令她记忆深刻的一幕便是,在她读小学的时候,他编造恐怖故事吓唬她。

害她连续几个晚上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敢一个人入眠。

不过,等他回到家,吃上了一道名菜,“竹笋炒肉。”

被父母混合双打。

翟曜带领她往停车位走,边解释,“她昨晚修客户的照片,修到今天早上六点才睡,现在在补觉。”

乔予凝听明白了,肯定是他这个枕边人,心疼女朋友,自作主张地把闹钟关了。

不然,她的好朋友是不可能失约的,就算失约,也不可能连条信息都没有。

乔予凝斜眸,上下扫视他一眼,轻飘飘道,“难怪你今天穿得跟只花孔雀一样,原来是沁苒没帮你搭配衣服。”

翟曜低头看一眼,提出质疑,“我这身衣服不好看吗?”

“前不久刚买的,今天第一次穿。”

他就觉得很帅,没点气质的人,是穿不出他这个时髦效果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穿?”

乔予凝直言,“是怕沁苒吐槽你的品味?”

被她说中,翟曜略微不自在地咳一声,随即抬头为自己狡辩,“你们不懂,这是潮流。”

“一般人欣赏不来,也是能理解的,只有走在时尚前端的人,才懂。”

“......”乔予凝在墨镜遮挡下,翻了一个白眼。

她不懂时尚,真是笑话。

她从小就在她妈妈的引领下,穿梭于全球各大高级定制时装秀的现场,在那华丽的台下,她耳濡目染着最顶尖的时尚潮流。

她拥有自己独特的时尚审美体系。

名媛圈不少千金,暗地里都在模仿她的穿衣风格。

但她也懒得浪费口舌跟他争辩,他自有人收拾。

走到一辆黑色宾利车旁停下,乔予凝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车身隔绝开外面刺眼的阳光,她才缓缓取下高挺鼻梁上的那副墨镜。

一张绝美的容颜露出。

肤色凝白,五官精致如画,美得明媚张扬,微微上挑的双眼,又清又媚。

她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正当她拧开瓶盖准备喝水时,就听前方的“司机”说:“我们几个为你准备了接风宴,欢迎你回国,要不吃过晚饭再回家?”

现在把她送回家,过不了两个小时,她又要出门。

乔予凝仰头喝了两口水,才不紧不慢地问:“那我现在去哪?”

翟曜:“去公司休息会,沁苒等会也会过来。”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乔予凝已经累了,不想再多番折腾,“行。”

车子驶入喧嚣城市主干道,翟曜是个受不了安静的性子,他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喊周公子来给你接机,你跟他说了你今天回国吗?”

听到姓周的,乔予凝精致的脸蛋立马耷拉下来,“我是不会让狗来接机的。”

翟曜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们又吵架了?”

乔予凝扭头看向窗外,轻“哼”一声,不屑道,“谁稀罕跟他吵架。”

翟曜闻言,更是来了兴致,一脸正义凛然地说:“来,跟哥说说,他怎么惹你了,我帮你揍他。”

仿佛真是她亲哥,随时准备为受欺负的妹妹出头。

乔予凝纤丽的眼眸幽幽睨他一眼,语气飘渺,“就你?

你敢揍他?

你揍得过他?”

三连问,对他的话语充满质疑,更是对他这个人的战斗力表示怀疑。

翟曜一时被噎得哑口无言,静了片刻,不服气地说:“我们几个可以帮你群殴他。”

“就你一句话的事,打不打。”

他的那点心思,在乔予凝面前昭然若揭,“我看是你对他心怀怨恨,想借着为我出气的名义,教训他一顿。”

被她挑明戳穿,翟曜面色坦然,不见半点尴尬,“妹妹,你有点过于聪明了。”

还是小时候可爱,能傻乎乎地被他骗,还会把自己的零花钱分给他。

乔予凝慵懒地靠在棕色真皮座椅上,嘲讽道,“你以为我是你?”

翟曜:“......”骂谁呢?


周时叙对她家布局的熟悉程度,可以说是不亚于对自己家的了解。

二楼的空间被精心巧妙的规划,除了她的卧室,其他房间都被打通,打造成一个超大、豪华的衣帽间。

与之相邻的,是一间宽敞的画室。

周时叙推开白色拱形双开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颜料和淡淡松节油的气味,带着几分艺术的韵味。

步入室内,空间宽敞明亮,色彩搭配和谐,雅白的墙壁简洁纯净,休息区则是米黄色和湖水蓝相互交织,宁静宜人又显温馨。

配备一整套可调节的灯光系统,满足她作画时对不同光线强度的需求。

大片窗户上,悬挂着一层轻盈飘逸的梦幻纱,遮阳却不影响采光,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画布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各式各样的画笔、画架、画布、调色板、颜料罐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还有许多她精心创作的画作,一些被装裱高高悬挂在墙壁上,还有一些被摆放在柜子上。

每一幅画都能生动地展现出她高超的绘画水平。

最先吸引周时叙眼球的,是一幅架在画架上150x 120的油画自画像。

画中的女孩一袭纯白色缎面吊带长裙坐在一望无际、碧草如茵的草坪上,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她微微侧头,嫣红的嘴唇向上扬起,笑容纯净到不掺杂一丝杂质,像是三月里最娇艳的桃花,美丽明媚。

阳光成为最好的滤镜,给这份笑容增添了几分温柔,在光影错落间整个人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乌黑长卷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温暖的阳光冲破云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柔美的身姿,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辉,头发丝都泛着光。

挂在肩膀上的细肩带更是设计独特,肩带往后加长坠落,灵动立体的花瓣自然地垂在两侧,散发着迷人的仙气与妩媚。

周时叙对这幅画中的场景有印象。

她初到英国留学的第一年,面对全新的环境和气候,身体难以适应,出现了严重的水土不服,感冒发高烧。

他在某个下午突然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她在那头跟他哭诉自己的委屈与难受。

那个时候,他还在美国留学,他记得当时他有繁重的课程安排,但听到她哭泣哽咽的声音,几乎没有思考,就毫不犹豫地购买了最近一班飞往英国的机票。

在那边,照顾了她三天,陪她去医院检查身体、打针、拿药;又陪她去到她的大学校园,一起坐在教室听课。

而眼前的这幅油画,正是他在第三天即将离开时,陪她上完上午的课程,在校园里漫步闲逛时为她拍下的。

那张照片,现在还在他手机相册里躺着,没想到她竟然画出来了。

也就只有看过照片原图的人,才会知道她这幅油画画得有多像,其中蕴含着精湛扎实的功底以及对细节把握的精准度。

将照片中的情感、氛围,通过色彩传递了出来,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那三日,可以说是他们相处得最和谐的几天,主要还是乔予凝没有了以往的活力,没精神跟他斗嘴。

整个人病怏怏的,无精打采。

距离他上次见她那副虚弱的模样,还是在她九岁的时候。

她九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连续多日高烧不退,被病痛无情地折磨。

小小的身躯卧在床上,面容苍白而憔悴,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身边的人无不忧心忡忡,焦虑又担忧。

现在想来,他听到她生病的消息,会立刻赶过去看她,应该就是怕她再像九岁那年一样,被病痛缠绕。

“你找到没有?”

门口兀地响起一道好听的女声,发间戴着一个黑色山茶花发箍,将额前的那几缕碎发轻压在发箍之下。

乔予凝一眼就看到原木圆桌上那台银色笔记本电脑,“喏,就在这里。”

周时叙转过头,“看到了。”

“那你怎么还没打开。”

乔予凝猜测,“你不会是不知道密码吧。”

周时叙双手环胸,慵懒地往身后柜子上一靠,“你的所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我能不知道?”

从她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岁,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未缺席过。

他也不止一次跟她说过,统一的密码不安全,特别还是拿生日当密码。

让她换个复杂难度强点的密码,但她置若罔闻,还以记性不好为由,说要是她万一忘记了,还给自己平添麻烦。

乔予凝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刚才是在看自己的自画像,“怎么样,是不是画得惟妙惟肖?”

她语气里透着得意与骄傲,她对自己的绘画水平还是充满自信的。

大学时期,被教授推荐参加国际组织的绘画类竞赛,在高手云集的比赛中,她的画作夺得了冠军。

她还有一幅油画作品,被享誉全球的卢浮宫选中,在无数艺术家梦寐以求的殿堂中展出。

而眼前这幅画,是她前两日刚完成的,让管家帮她带回国放到画室。

时隔四年,她在手机里突然看到这张照片,拿起画笔描绘这张画的时候,记忆依然清晰如昨日。

生病不舒服,身边有一个悉心照顾她的管家,但人在脆弱的时候尤其还是在陌生国度,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就是家人或者朋友在身边,但她又不想给父母打电话,怕他们担心。

于是,在她难受无助的时候,给远在世界另一端的周时叙打去了电话,跟他倾诉。

尽管他们之间经常小吵小闹,但无可否认的是,在正经时刻,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她没有条理地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身体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心理却好受了很多。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挂断电话,她一觉睡醒起来,他就那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她的公寓门口。

那一刻,风尘仆仆的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就像是踏着星光而来的守护者。

一股暖流掺入她的身体。

周时叙的声音响起,才打断她的思绪,“确实画得很好看。”

她在绘画领域的天赋,没人有资格质疑,当然她也无需外界的肯定来加以点缀,证明自己的实力。

单是稍稍吐露她的毕业院校,就足已让人惊叹——本科UAL,研究生RCA,两所都是全球顶尖的艺术院校。

这无疑是对她天赋与实力最好的佐证。

乔予凝慢慢扬起唇,一双清澈的眼眸瞧向他,故意刁钻地问:“那是画好看还是我好看。”

周时叙目光在她身上和油画上逡巡几秒,情商突然在线,脱口而道,“画好看,你美。”

乔予凝心下轻微一颤,这直白的赞美,很难让她心如止水,特别还是从她斗嘴冤家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更让她开心了。

“这个回答我很满意,电脑你随便用,送给你也没关系。”

“我谢谢你啊,如此大气。”

周时叙顺势在旁边的圆形沙发椅坐下,单臂撑开往后随意一搭,“麻烦大小姐把电脑拿给我,我就在这办公。”

乔予凝以为自己听错了,踢他一脚,“你还真是敢想,使唤起我来了。”

“我才不给你拿。”

她转身抬步离开,回到自己卧室化妆。

周时叙凝视着她纤薄如柳的背影,就知道她不是温顺服从的人,向来只有她使唤别人的份。

步伐摇曳,身上的睡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轻轻摆动,一双腿雪白修长。

从小相伴的小姑娘,好像真的长大了,不过她那娇嗔又有点任性的小性子依旧如往昔般鲜明。

这背后,是原生家庭给予她的足够底气,是她温馨的港湾也是她坚实的后盾。

让她在这纷繁复杂多变的社会中,能够做最真实的自己,不用计较得失,活得自由无畏。

保持那份难能可贵本真的自我,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前菜、主菜、主食、甜品被服务员有条不紊地逐一呈上桌,其中还有乔予凝最爱吃的那道素蟹粉。

更令人惊喜意外的是,跟美味的肴馔一同而至的,还有一个精致的蛋糕和一束绚烂夺目的原色玫瑰。

是乔予凝最喜欢的玫瑰品种,厄瓜多尔玫瑰。

乔予凝见状,不由一愣,潋滟的眸子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周时叙,这些也是你给我准备的?”

搞得这么正式隆重?

周时叙起身,把蛋糕端在她面前放下,“我们大小姐的接风宴,岂能含糊。”

紧着,他打趣地问:“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又是一个好人了?”

这会,乔予凝夸奖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你是个超级大好人。”

“是最好的哥哥。”

旁边几位男士看到桌上的鲜花跟蛋糕,也有些傻眼了。

“周狗,你有点不地道了。”

项子承开腔责备道,“给乔妹妹安排这么一出,竟然不跟我们通个气,搞得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显得很不上心。”

方沁苒急切撇清关系,“可别把我算进去,我准备了。”

她从背后拿出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橘色的盒子,送给乔予凝,“乔乔,这是你前两天跟我提起的那对耳环。”

乔予凝本就绽放出灿烂笑容的脸庞,再次被惊喜填满,激动地抱住对方,“沁苒,我太爱你了。”

盒子里,是一对以船锚链条为灵感设计而成的白金满钻耳钉,可正式可休闲,璀璨的光芒闪到晃眼。

乔予凝感叹,“实物真美。”

她有一条同系列的项链和手链,这下,凑齐了一整套。

这时,翟曜主动找茬,扫了眼对面两位,“唯一的妹妹学成回国,你们两个,没什么表示?”

项子承:“你这个表哥不也没准备礼物。”

翟曜微微一笑,得意洋洋地回答,“我女朋友送的,就是我送的。”

“......真是不要脸。”

祁世洲骂完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操作几下。

不一会儿,乔予凝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条转账——615000。

正好是今天的日期,六月十五日。

祁世洲撂下手机,“乔乔,我给你发了个红包,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谢谢洲哥。”

乔予凝先将手中的耳环放进包里。

“乔乔,我也给你发红包了。”

项子承为了压祁世洲一头,较劲地补一句,“比祁世洲给得多。”

一个整数,一百万。

“谢谢承哥。”

乔予凝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你们不用特意为我准备礼物的。”

他们这一桌的人,相识的时光过于悠长,向来不会去计较、在意这些东西。

一旁的周时叙听得不得劲了,找茬道,“我给你送过无数次礼物,怎么就从未见你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贴心的话?”

他送出手的礼物,何时低过那两个红包的金额。

乔予凝神情不以为然,“你又不一样。”

“哦?”

周时叙兴致被勾起来了,追问:“仔细说说,哪里不一样。”

“你总是惹我生气,花点钱在我身上补偿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乔予凝应得从容又理所应当,“为自己的嘴欠买单。”

周时叙听到她这番话,不禁讪笑,“一堆歪理。”

习惯性地反驳,“你气人的本领......我什么?”

乔予凝转头,美眸微眯,直勾勾盯着他。

周时叙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朝他逼近,原本到嘴边的那句“你气人的本领更大”,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改口道,“没什么。”

一时嘴快把这个祖宗惹毛了,又得他哄。

看在她刚回国的份上,他心胸宽广的暂且不跟她计较。

“来,许个愿。”

周时叙拿起面前的打火机,拇指轻巧地向上一掀,“咔嚓”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一团明亮的橘黄色火焰瞬间跳跃而出。

他站起身,将火焰靠近蛋糕中央纤细的灯芯,蜡烛被点亮,火苗轻轻摇曳,柔和温暖的光芒在四周漾荡开来。

乔予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仪式感,弄得微微一愣,“可是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

“不是生日也可以许愿。”

“快闭眼。”

周时叙催促她。

“哦。”

乔予凝双手合十,缓缓闭眼,嘴唇翕动,轻声念出来,“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平安健康。”

随后,便吹灭了蜡烛。

“就这?”

时间过于短暂,翟曜还没太反应过来,“不为自己许点什么愿望?”

乔予凝轻启齿,“我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用不着许愿。”

她的语气带着不加雕饰的平淡与自然,没有丝毫张扬炫耀之意。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可能会显得狂妄自大,引人非议。

但对她而言,却是真实的生活状态。

她想要的任何东西,只需要她一句话,翌日就会有人把东西送到她面前。

晚餐步入尾声,乔予凝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放下餐具,拿起旁边的餐巾纸轻柔地擦拭嘴巴,“沁苒,陪我去趟洗手间呗。”

方沁苒爽快地答应,“好。”

两人一起走出包厢,沿着装饰典雅的走廊施施而行,方沁苒忽然提起餐桌上的那一幕。

“乔乔,我算是看透了,你跟周公子吵归吵,闹归闹,但他对你还真挺不错的。”

“能让他花心思准备接风宴,除了你,还真没见谁享受过这种待遇。”

乔予凝垂头,陷入短暂的沉思,“这点确实是挑不出毛病。”

思绪不由飘向过往二十三年的时光里,自她拥有记忆以来,她就记得,每一个节日,无论大小,她都会如期收到他送来的礼物。

这样想来,他也还是有优点的。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折返回包厢,走近那扇半掩着的包厢门时,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翟曜戏谑与好奇的声音响起,“周二狗,你跟我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相处之道。”

“斗嘴斗得比谁都频繁,但又对她有求必应。”

“就拿今晚这场接风宴来说......”翟曜半开玩笑地调侃,“你该不会是对我妹心存不轨吧。”

周时叙睇他一眼,眼神中毫不掩饰透着“神经病”三个字,“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我能有什么歪心思。”

“我又没有受虐倾向,她一身公主病,娇气难伺候,谁当她男朋友谁遭罪。”


乔予凝换好裙子,从中岛台内挑首饰。

选了一对铂金镶钻藤蔓耳坠戴上,从她耳垂处垂落下来,轻轻摇摆,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

接着,她又选了一条颈链,澳白维纳斯珍珠和小颗钻石围绕而成,中央吊坠着一颗透亮的水滴形白钻,像是晨曦初照时,树叶尖上凝结的那颗最纯净的露珠。

乔予凝站在镜子前,几次都未将颈链的搭扣扣好。

她泄气地放下双手,垂头看着自己前几天新做的美甲,漂亮是漂亮,但就是有些时候显得有点不太方便。

乔予凝拿着项链出门,朝外面呼喊,“周时叙。”

“又有何吩咐?”

周时叙松懈地靠在楼梯栏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帮我戴一下。”

乔予凝把手中的项链塞到他手心,还故作客气地说了句,“谢谢你啦。”

周时叙指腹轻轻摩挲冰凉的链身,“瞎客气。”

他绕至她的身后,鼻尖立即萦绕着馥郁饱满的香气,像是格拉斯晚香玉,又带着丝丝的甜味。

拨开她丝滑的头发,眼前展露的肌肤白滑细腻。

那条原本带着寒意的颈链被他掌心的温度捂热,指腹不经心地擦过她颈部肤肉,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触感,既清凉又灼热。

分不清是谁的肌肤发烫,只觉得空气骤然变得稀薄。

周时叙不知怎么回事,呼吸毫无征兆地紊乱了几分。

这种奇妙的感觉,突然且短暂。

周时叙快速帮她将颈链扣好,往旁退了两步。

这才发现,自己给她挑选的那条裙子无比合身,甚至可以说是性感。

大片腻白如玉的脖颈、双臂肌肤露出。

侧腰圆环收腰褶皱设计,不仅勾勒出她楚楚纤腰,还从视觉上增加了丰富的层次美感。

细削光滑的小腿线条流畅,胸前细腻的蕾丝缠绕,散发着勾人的风情。

高贵动人。

周时叙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嗓音微沉,“下次让家里的佣人帮你。”

乔予凝一怔,不明所以,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啊?”

她不满地诘问,“给我戴个项链你都不愿意了?

你也太无情了。”

她算是发现了,这男人越来越狗了。

之前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她使唤他干点什么事,他从不推辞。

现在......连这种举手之劳、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愿意帮忙了。

周时叙没答,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走了,下楼吃饭。”

“不吃,不饿。”

乔予凝往身后的墙壁上一靠,扭头不看他,“被你气饱了。”

先是说她身材不好,现在又说她不该找他帮忙戴项链了。

什么人嘛。

周时叙见她赌气的模样,唇边噙笑,忍不住在她气冲冲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生气就不漂亮了。”

“你别掐我。”

乔予凝拍掉他的手,“刚化好的妆。”

“妆没花。”

周时叙语气放柔,“下楼吧,不是还要出门逛街吗。”

乔予凝斜他一眼,踩着拖鞋缓慢下楼,冷不丁地对身后的人抛出一句,“你是近视吗?”

现在,他脸上那副眼镜已经被取下。

周时叙:“不是。”

乔予凝继续发问,“那你刚才怎么戴眼镜?”

“防蓝光的。”

周时叙玩味地反问,“你这是看上我的眼镜了?”

乔予凝“切”一声,“我才看不上。”

“你改天去配一副近视眼镜,我出钱。”

周时叙一时没跟上她的思维,疑问:“这是?”

乔予凝回答得简单明了,“我觉得你眼睛有毛病,得治。”

这话一出,周时叙就顿然大悟了,她这是报他刚才说的那句“不感兴趣”的仇周时叙从容不迫地应承下来,“那就先谢谢大小姐了。”

乔予凝抬手摆了摆,“不客气,我一向人美心善。”

到一楼餐厅。

鱼肚白方形餐桌上已摆好菜肴,但当周时叙的目光扫过这些食物时,眉心不禁蹙起。

凉拌鲍芹、照烧洋葱、韭菜炒虾仁、白灼油麦菜、清炖羊肉汤,上面还撒上一层翠绿的香菜。

四菜一汤,摆盘精致,卖相看起来也色香味俱全,但对周时叙来说,简直是灾难现场。

鲍芹、洋葱、韭菜、油麦菜、羊肉、香菜,这些都是他避之不及的食物。

这顿如此精心安排的“盛宴”,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在背后安排的。

他也明了,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好心”地留他吃午饭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乔予凝早已落座,看他吃瘪的模样,面露得逞的笑,“快坐下来吃饭吧,这些菜都是我特意让厨师给你做的。”

周时叙似笑非笑地看她眼,“我真是谢谢你,对我如此上心。”

把他讨厌的食物记得一清二楚。

“应该的。”

乔予凝笑盈盈地回答。

他喜欢吃什么,她不一定都知道,但他讨厌吃什么,那她可就太清楚了。

“那就一起吃。”

周时叙拉开餐椅坐下,对她发出邀请。

他记得,这些食物也不是她爱吃的。

乔予凝自然不会被他给算计到,“我刚吃早餐不久,现在不饿。”

她接过厨师给她做的樱桃黑莓冷萃无糖酸奶碗,“我吃几口酸奶就可以了。”

“这桌菜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就不跟你抢了。”

她还甚是“贴心”地夹了半颗洋葱放到他碗里。

“快吃吧,别拘谨。”

周时叙筷子都懒得拿起,“有你这样虐待客人的吗?”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乔予凝不以为然,拿着勺子慢悠悠地品尝自己面前的是酸奶碗,慢慢道,“你算哪门子客人。”

“你快吃。”

她催促,“我家厨师做的菜很好吃的,绝对符合你大少爷的胃口。”

“好吃你就多吃点。”

周时叙右手一伸,趁她不备,夺过她手中的酸奶碗,“分我一半。”

乔予凝表情出现几秒的停滞,嘴唇微微翕张。

“???”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抢吃的?”

乔予凝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的绅士风度呢?”

周时叙用勺子挖了三分之一放到另一只干净的碗中,神情不羁,厚着脸皮,毫不在意地说:“一向没有。”

他还能不知道她的食量?

将近十一点才吃的早餐,现在十二点刚过,她能吃上三口酸奶,就算很不错了。

“......”乔予凝无语之色溢于言表。

“我吃过的,你不嫌弃?”

“我吃你剩下的东西还吃得少?”

周时叙满不在乎,不介意帮她回忆一下她之前的罪行,“哪次不是你吃一两口,就把吃剩的东西扔给我,拿我当‘垃圾桶’。”

乔予凝反驳,“那是小时候。”

“是。”

周时叙把手中的碗还给她,回答得有些狡诈,“所以我挖的是你没动过的那边。”

乔予凝语噎,她就不该问,他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三两口,周时叙就将碗中的酸奶吃掉,但压根没给他带来丝毫饱腹感。

他扫了眼桌上的食物,唯一能让他吃下去的,就只有韭菜中的虾仁了。

他拿起筷子,挑着虾仁吃。

乔予凝乜他一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挑食的人。”

不吃的食物,双手都数不清。

周时叙:“大哥别说二哥,你吃个给我看看?”

稍顿,他想起一件事,问:“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吃不下了,乔予凝放下勺子,靠在椅背上双腿伸直,“现在不想给你,我还没有彻底原谅你。”

“等你什么时候不气我了,我再拿出来送给你。”

周时叙无奈摇头,“大小姐,你是真难哄。”

乔予凝照单收下,“不是你说的我难伺候吗,我当然得把这个名声坐实了。”

周时叙现在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直言贾祸。

忽地,乔予凝身子向前倾,双手搭在餐桌上,“我也可以现在把礼物送给你,只要你把桌上这五道菜每样都尝一口。”

周时叙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他可以说是拒绝得斩钉截铁,“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急,是我的礼物跑不了。”

乔予凝撇唇,“没意思。”

周时叙抬眼,蓦地瞥到她空荡荡的手腕,“你的手镯哪去了?”

乔予凝侧目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左手手腕上少了点东西。

“我昨晚洗澡的时候摘下来忘记戴了。”

周时叙:“现在去戴上,别这么粗心大意。”

“知道啦。”

乔予凝起身上楼。

自从她九岁那年被突如其来的大病侵袭后,她的手腕上便多了一只玻璃种的翡翠手镯。

抛去它七位数的价值不谈,手镯背后承载着特殊的意义与深厚的情感。

是她一直高烧不退,为了祈求她早日康复,她爸爸专程去净佛寺,请德高望重的慈悟大师对手镯进行了庄严的开光仪式。

保佑她平安健康。

等她年长,手镯圈口过小不再适合佩戴,她爸爸又重新给她购买一只同等品质的翡翠手镯,再次请慈悟大师进行开光加持。

这是守护她健康的护佑之物。

不知道是手镯的神秘力量,还是她长大身体抵抗力加强了,她到现在只会偶尔遭遇些小感冒,再未大病过。


一刻半钟后,车子停驻在一栋气势恢宏的大厦前。

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商业地段,这座楼宇高耸入云,巍峨壮观,阳光倾洒在特制的玻璃上,光线刺得晃眼。

乔予凝拿起旁边座椅上的墨镜戴上,透过清晰的车窗,目光投向大楼顶端,四个醒目的大字——周氏集团。

看到这,乔予凝双眉皱起,“不是去你的公司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翟曜将车子熄火,解开安全带,“我可没跟你说去我的公司。”

“刚好我有点事找周时叙,结束后,可以一起过去餐厅。”

乔予凝瞪他,“你就是故意不把话说明白的。”

她但凡知道目的地是这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

乔予凝收回视线,双手交叉于胸前,大小姐的姿态瞬间上来了,“要去你自己去,我是绝不可能踏入他公司的。”

平时也就算了,但现在,他们还在冷战中。

翟曜侧身望着她,好笑道,“那你就打算一直在车里待着?”

这脾气,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被家中长辈们深深溺爱,再加上她又是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位,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出门在外还有他们几个比她大的哥哥罩着。

“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去。”

乔予凝做着精美指甲的手朝他张开。

翟曜不但没把手中的钥匙给她,还反而放进了自己口袋里,“你不是最讨厌自己开车吗?”

乔予凝绷着一张脸,“比起讨厌开车,我现在更讨厌周时叙。”

“才不要见他。”

翟曜面露诧异的神色,这两人这次闹别扭,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

也不知道顶楼那位,又怎么惹到他家这位大小姐了。

“我提前让人给你订好了下午茶,确定不上去吃点?”

翟曜试图激她,“要白白便宜了周时叙那个家伙?”

然而,这个方法,对乔予凝丝毫不管用,她毫不动容,淡淡回了句,“不去,又不是花我的钱买的。”

翟曜拿她无可奈何,但又不可能真让她自己开车离开。

她自己开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也不知道她上次开车,是几年以前了。

“那你要怎么才肯上去。”

他好声询问。

乔予凝闻言,还真就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红润的双唇微启,“除非他亲自下来接我。”

语气骄矜,又理所当然。

敢跟楼上那位提这个要求的,也就只有她了。

不过那位,应该也是有点受虐体质的。

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冷战的,但她提的条件,他又基本上都会满足。

二十多年的光阴流转,翟曜也未能看懂他们二人之间那复杂微妙的相处之道。

“行,我给他打电话。”

翟曜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铃声响了三声,一道恭敬清晰的声音传来,“翟总您好。”

翟曜立马听出来接听电话的人是谁,直截了当地问,“何助,你们周总呢?”

何轩:“周总现在正在开会,请问您找周总是有紧急的事情吗,我可以帮您把电话转给他。”

翟曜抬眼看向后排座椅上人的,无声询问她的意见。

乔予凝摇头。

闹脾气归闹脾气,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的。

“没事。”

翟曜回答手机那端的助理。

挂断电话后,他打趣,“我们大小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乔予凝瞥他眼,不言。

翟曜无奈,恨不得上楼把罪魁祸首揍一顿,自己惹恼的祖宗,要他来哄。

他从驾驶位下来,绕到另一侧为乔予凝拉开车门,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好了,去周狗办公室休息会。”

“看在他特意为你准备接风宴的份上,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

乔予凝神色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给我准备的?

他能有这么好心?”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今日回国的消息,她了然。

就她面前这个口风不严的表哥,向来藏不住半点事。

翟曜点头,肯定地说:“当然,今晚吃饭的餐厅是他挑选预定的。”

乔予凝:“哪家?”

翟曜缓缓吐出三个字,“雅御轩。”

闻言,乔予凝满意地微微颔首。

雅御轩,是她在沪城最为钟情的餐厅之一,那里环境优雅宜人,菜品更是精美可口,惊艳味蕾。

特别是那道素蟹粉,是她在英国期间,最为念念不忘的。

“卖他一个面子?”

翟曜给她递上台阶。

静了数秒,乔予凝略显别扭地开腔,“行吧。”

她拎包迈出车门,往前方那栋宏伟壮观的大楼徐步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窈窕的身姿挺拔,是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自信,又恢复到了一贯的高贵冷艳模样。

翟曜造访周氏集团的频率十分高,公司的保安跟前台都认识他,也知道他是他们周总的哥们。

保安热情跟他打招呼,为他刷闸机卡。

不过这次,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比以往要多。

准确来说,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是投向他身边的乔予凝。

等他们乘坐的电梯门缓缓合上后,前台三位接待员,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八卦,低声展开讨论。

“翟总身边那个女生是谁啊?

也太有气质了。”

“还有她身上的那条裙子,好漂亮,身材也凹凸有致,特别是那双腿,又白又长。”

“虽然被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也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大美女。”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翟总的女朋友?”

“不可能吧,翟总之前不是带他女朋友来公司找过周总吗,我记得不长这样啊。”

而此时,电梯里的两位已经抵达顶楼,对于楼下的议论,一无所知。

埋首于文件堆中的总裁办秘书,听到脚步声,迅速抬头。

在看来人后,立马起身迎上去,“翟总。”

翟曜微微点头,“我找你们周总。”

他上前几步,熟练地在密码锁上输入一串数字,随着一声解锁的轻响,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

乔予凝站定在旁边,纤眉轻扬,“你还知道密码?”

“他就不怕你盗取他公司的机密?

背地里捅他一刀?”

翟曜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哥像是会干违法勾当的人?”

“我办公室的密码他也知道,谁盗窃谁公司的机密,还说不准。”

“你们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

乔予凝斜睨他眼,推门进去。

翟曜一听,不得劲了,“你骂周时叙就可以了,怎么连我一起骂进去,我哪里得罪你了?”

乔予凝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细细打量起眼前这间办公室。

窗外光线洒入室内,偌大的办公室明亮通透,布局简约大气。

独具匠心的黑色弧形办公桌,线条流畅,桌面上各类文件整齐有序地摆放。

地面铺着名贵的灰色地毯,踩在上面,脚感柔软,如同踏在云端。

中间的会客区,摆放顶级皮质材料的黑色沙发,茶几上是一套极为昂贵的茶具,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莫过于那扇二百七十度的环绕式落地窗,站在窗前,能将外面繁华的景致尽收眼底,隐约可以看到城市天际。

整间办公室,低调中透着内敛的奢华。

站在这样的高位之上,下面穿梭往来的车辆犹如渺小的蚂蚁般。

乔予凝将手中的包随手放在旁边的办公桌上,“他还真是会享受。”

在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下办公,心情都会愉悦不少。

翟曜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大小姐别说大少爷,你们都是碎钞机。”

这两人都是壕无人性的主,挥金如土的速度令人咋舌。

一个拥有一间宽敞无比的豪华衣帽间,各种高定服装、高奢首饰......其规模之巨,堪比一个小型展览馆。

另一个,则是收藏了一柜子令人叹为观止的名表,抛去名下数不清的产业,他还拥有一架价值一亿多美金的私人公务机。

那奢华程度,堪比空中别墅。

翟曜双手撑在沙发上,下颌扬了扬,目光示意,“看到他那把灰色的办公椅没,七位数。”

乔予凝反应平淡,不以为然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她转过身,坐入身后的座椅中。

对得起它的价格,柔软度跟支撑性都恰到好处。

—高层会议的木质大门向两侧缓缓打开,从里走出一位身穿定制黑色西装的男人。

剪裁合体的做工,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大长腿被西装裤包裹着,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腕间佩戴一只价值不菲的男士手表,散发着奢华的光芒,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气场,矜贵气质流露无遗。

“市场部那两个中饱私囊的害虫,炒了。”

何助给他递上手机,立刻回应,“好的周总,我马上拟定辞退通知书。”

对于公司内部的不正之风,周总向来是零容忍,绝对不可能容许任何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存在。

那两个人,偏要不怕死的顶风作案。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敞开的大门,周时叙顿足,“谁来了?”

何助理:“应该是翟总,在您开会的时候,他给您打了个电话。”

周时叙点头,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他,吩咐道,“去准备一杯美式咖啡,加奶不加糖。”

何助微微一愣,在心里暗自嘀咕:周总平时喝咖啡从来不加奶的,今天怎么突然换口味了?

但他也不敢多问,上司交代的事情,他只管完成就好。

“好的,周总。”

周时叙踱步进去,目光最先被占据的是坐在他办公椅上那抹婀娜的身影。

女孩端庄的坐姿中又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慵懒。

她的存在,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淡雅的花果馨香。

他眉梢轻佻,散漫的嗓音夹杂着笑意,“我们留洋回来的大小姐,是要接替我的位置吗?”

乔予凝闻声,吃点心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抬起眼眸望去。

是一张熟悉又欠揍的脸庞。

男人面部轮廓流畅,五官立体英隽,鼻梁挺峭,眉眼深邃。

尽管乔予凝对他心存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是真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在国外,也没见过能超越他长相的男人。

不过,乔予凝的目光也仅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便迅速移开。

悄声骂了句,“人模狗样。”

周时叙没听清她在嘟囔什么,但能猜到,绝非好话,“又在骂我呢?”

他带着几分玩味问道。

这次,乔予凝连眼神都没分给他,用勺子挖取面前精致碟子中那块开心果树莓蛋糕,送进嘴里。

周时叙见状,视线挪到旁边沙发喝茶男人的身上,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翟曜放下手中品茗杯,朝他摊了摊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自己惹的祖宗,自己哄。

周时叙嘲讽他一句,“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好意思喝我的茶。”

言罢,他迈开步伐,走向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在乔予凝面前坐下,“还生我的气呢?”

这刻,角色发生了颠倒,他像是那个聆听指令、静候差遣的下属。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响,何助理手执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进来,轻放至周时叙手边,“周总,这是您要的咖啡。”

但目光却落在了坐于老板椅上的乔予凝身上。

身为总裁助理的何轩不禁一怔,心中是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疑惑。

好奇对方究竟是谁,竟然敢坐在那把代表权力的座椅上。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周总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悦的神色,反而还透着一丝纵容与默许。

就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发生了更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也解除了他刚才心中的疑惑。

周时叙把手边那杯咖啡推到了女孩面前,温声道,“尝尝我公司的咖啡豆品质如何。”

“加奶没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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