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若楠顾生的其他类型小说《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灵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亮之后乔若楠便心急火燎地去了趟小吃店。但是情况并未如愿,老板和老板娘均表示没有见过什么身份证。“我对你有印象,昨晚快打烊之前来过。我们收拾你桌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会不会是后面的客人捡走了?”乔若楠有些失望,照这么说,她的身份证依然下落不明。没有身份证等于寸步难行,她别无他法,先改签了火车票,然后导航去了附近的警局,看能不能办一张临时身份证出来。地图显示警局在交错的巷子里,乔若楠一向方向感不行,转来转去便晕了向。她站在原地举着手机团团转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了。“怎么是你?这么巧?”是那个飞机上的过客,缪红。乔若楠也很意外:“哎,好巧。”“你今天没去景点?怎么转到这里来了。”缪红问。乔若楠一脸窘迫,只好将身份证丢了...
《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天亮之后乔若楠便心急火燎地去了趟小吃店。但是情况并未如愿,老板和老板娘均表示没有见过什么身份证。
“我对你有印象,昨晚快打烊之前来过。我们收拾你桌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会不会是后面的客人捡走了?”
乔若楠有些失望,照这么说,她的身份证依然下落不明。
没有身份证等于寸步难行,她别无他法,先改签了火车票,然后导航去了附近的警局,看能不能办一张临时身份证出来。
地图显示警局在交错的巷子里,乔若楠一向方向感不行,转来转去便晕了向。
她站在原地举着手机团团转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了。
“怎么是你?这么巧?”是那个飞机上的过客,缪红。
乔若楠也很意外:“哎,好巧。”
“你今天没去景点?怎么转到这里来了。”缪红问。
乔若楠一脸窘迫,只好将身份证丢了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缪红了然道:“所以你是要去办理临时身份证是么?难怪,这里的巷子错综复杂,你一定转晕了吧,这样,我带你去吧,我就住这附近。”
乔若楠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此刻的她不想顾忌任何,防备任何,像沉入水中濒死的人,迫切想要浮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一般。
很快,缪红便贴心地将她带到了目的地。其实不远,与她刚才徘徊的地方只一墙之隔,但她就是找不到,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像她和顾生一样,相处了那么多天,以为彼此熟稔,互相靠近,其实相连的那根线极其单薄,断了便断了,错过了便错过了。
申请临时身份证的过程倒还算顺利,一天之内就能拿到,坐傍晚的车去从江,到侗寨应该还不算特别晚。
“其实你可以明天一早再走,这么晚去总不太安全。”缪红建议。
“不了,已经定好了住宿。早一点到也好的。”
“你其实不是来旅游的对吧?”缪红半晌问出了心中疑问。
“我......”乔若楠现在对缪红的信任已经比初见时深了很多,索性便道,“我是来找人的。”
缪红心领神会:“男朋友对不对?”
“不是不是。”乔若楠立刻否认道,“我没有男朋友。”
“那就是你喜欢他?”
乔若楠吓了一跳,继续摆着手继续否认,“他是我的房东。”
“房东?”缪红笑起来,“只见过房东追着租客要房租的,还没见过租客不远万里来找房东的。”
乔若楠的脸红了红,犹自解释:“其实是因为他在帮我做一个美术的培训班,也算是合伙人吧。最近要开班了,我有很多事情还搞不清楚,想要找他商量的时候却发现联系不上了......”
缪红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他是贵州人?叫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呢。”
“顾生。”乔若楠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万一呢。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缪红愣了一下:“顾生?”
“是的,环顾的顾,生存的生。”乔若楠的心中燃一点希望的火苗,“有印象么?”
缪红却摇了摇头:“没印象,我应该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火苗熄灭了。
乔若楠迅速地调整了情绪,本来嘛,人海茫茫,怎么可能那么巧,旅程中碰到的人就一定会和你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缪红沉思了一下,提议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来到贵州的,都希望你后面的旅程能够顺利。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你可以找我。”
乔若楠感激地再三谢过,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各自行路。乔若楠去领取临时身份证,缪红说约了人谈事情,两人在十字路口道别,各奔东西。
谁都不知道,某一次的分别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她有些想不起自己和顾生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哪一次,他们说了什么话,有没有什么端倪可以捕捉,因为放心,所以以为天长地久是理所当然。
兜兜转转乔若楠终于坐上了去从江的火车。今天是阴天,暮色便来得早一点儿。车开出一会儿后,天已经全黑了。
乔若楠仍然坐在靠窗的地方,贴在车窗上看外面。远处模糊的灯火快速后退,像掉落的星辰。
火车进站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八点。
秉承着能省一点绝不多花一分的原则,乔若楠拖着行李向公交车站走去。
311路坐六站后转72路再坐五站后,下车徒步800米,这是她事先查好的路线。等车还算顺利,二十分钟不到就来了一辆车,乔若楠吃力地将箱子抬上去,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终于觉得可以松上一口气。
窗外的景色如此陌生,身边的路人也如此陌生。乔若楠开始思索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的问题,可很快便发现无论是否找到理由,她都会义无反顾地来寻找顾生。
于是她又开始回味缪红问她的那个问题:“你喜欢他么?”
她喜欢他么?
她不知道,她无法去正式定义这种情绪,除了义无反顾,别无他想。
车辆很快到站,乔若涵又拖着行李等待转车,然而等了接近半小时,也没见到车辆的影子。
她借着路灯的光线凑到公交站牌前仔细确认,赫然发现末班车是在晚八点发出的,她华丽丽地错过了。
乔若楠没辙,掏出手机打算叫车,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电。
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乔若涵一时间没了主意,即使是要靠步行到达目的地,她也不知道路线。
远处似乎有零星的灯光,乔若涵咬咬牙,决定先过去探一探。
大约走到几百米开外,路边出现了一间小卖部。小卖部门口吊着一盏灯,像倒扣的饭盆,自在地晃晃悠悠。小卖部的柜台后坐着一个瘦瘦的中年女人,正对着手机时不时乐一下。
“你好。”乔若楠怯怯地问,“请问这里有充电宝卖么?”
女人头也没抬地摆了摆手。
“那......能不能接我插个电源,我给手机充会儿电?”
女人这才抬起头,随后朝身后的门帘一指:“去里边吧,外边的电源插着冰柜哩。”
乔若楠连连道谢,从柜台旁的缝隙挤过去,小碎步跑进了门帘后边。
掀开门帘,屋内的陈设可以看出来里间应该是个卧室,床上凌乱地堆着被子,靠墙则摆着一张四方桌,桌上用网罩罩了几盘没吃完的剩菜。房内还有一扇门通向后院,可以依稀看见院里晾晒着几件衣服。
乔若楠在桌边的墙上寻着一个插口,急忙将手机插上了电。
打开手机后,并没有多少消息,她这个人平时朋友本就不多,再加上懒得社交,倒也落得清静。
让她意外的是,是缪红在期间给她发了许多条信息。
“下火车了吧?一切顺利吗?”
“有没有坐到车?那边车挺多的。”
“你到了么?”
“到了的话报个平安啊。”
“现在在哪?”
......
如此这般,关切之意深重。乔若楠连忙回了句:“安,已经到了,手机没电了,找了个店家临时充会电。”
当她打完最后一个字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小门外后院里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乔若楠骇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后慢慢朝着小门靠近过去。
她刚刚把脸贴上玻璃,一个男人沧桑的脸便突然出现在了门外。乔若楠骇得大叫一声,什么也顾不上的拔腿朝小卖部的门口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甚至连鞋都差点儿跑掉,一直到感觉危险远离,方才停了下来。
好险。她弯下腰拍拍自己的心口,大约是到了黑店吧,那样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出现一个小卖部就挺突兀的了,屋内的灯光也很令人忐忑,她就不该选择那里,还好上学的时候练过短跑,才让她甩掉了危险。
顾小朵扭扭捏捏被顾长安拉着,一直拉进卧室,卧室的门在他们身后“砰”地关上。
乔若楠其实觉得有些意外,只不过是画了两幅画,顾长安竟有这么大的反应。
为了缓解气氛,当天的这顿晚饭是乔若楠磕磕绊绊做出来的,饭是夹生的,西红柿炒蛋的蛋是碎的,四季豆没炒熟拿去回锅了,顾长安一边帮她收拾残局一边忍不住叹气。
“谁将来要是娶了你真是要吃苦的。”
乔若楠理屈,只得屁颠屁颠儿跟过去打下手。
顾长安臭着一张脸:“你到旁边歇着吧,别碍手碍脚的,一会儿又受伤了。”
乔若楠讨了个没趣,便悄悄盛了一碗饭菜敲进了顾小朵的门。
顾小朵委屈巴巴地趴在桌上,一题都没写完。
“饿了吧?”乔若楠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吃饱了才能复习不是么?”
“我不饿。”顾小朵垂着眼帘,兴致不高。
“那就随便吃点儿。”乔若楠劝她,“你也别怪你哥,他主要是担心你画画影响学业罢了,那我们以后就刷完题再学画画好么?”
顾小朵摇摇头,突然道:“根本不是画不画画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
顾小朵却哑然了,半晌道了句:“没什么,你还是别问了。”
她突然将头埋进臂弯,乔若楠不确定她是不是哭了,但仍是感受到一种悲伤漫溢开来。
夜深,乔若楠总是睡不踏实,隐隐约约有一阵歌声传到耳中。
在似有似无的歌声中,她辨出这正是顾生最喜欢的那首歌。
乔若楠一下清醒了。
夜色之中,她甚至来不及穿上鞋便找了出去。
远远的,她看见有个身影坐在田埂上弹唱,在夜空下隽永悠长。
她迎着风,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在互相看清对方的地方停住了。
不是顾生,是顾长安。
顾长卫的歌声戛然而止,他显然有些意外,定定地望着乔若楠:“你这么晚不睡觉到处跑干什么?”
“你不也没睡么?”
顾长安站起身,拍了拍衣物上的灰尘:“现在打算回去睡了。”
他走出几步,回头看向乔若楠:“怎么你还不打算回去?大晚上的待在外边不冷么?”
她拢了拢头发,这才觉得寒意正盛,不由抱紧了胳膊。
顾长安看着她,把吉他靠在田埂上,脱了外套递给她,又脱了鞋让给她:“用不着觉得不好意思,我不冷。”
还是摆着那副臭脸,乔若楠暗笑:“你其实不用一直那么冷淡的,你也不是个冷淡的人。”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他不领情,“对了,刚才看你已经能走顺当了,是不是伤好得差不多了?”
“哎呀,刚才跑了一下,又觉得有点儿疼了。”
“瞎折腾。”
“我其实只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唱这首歌呢?”
“喜欢啊。”
“这是顾生最喜欢的歌。”
“这首歌很多人都喜欢,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顾生也会弹唱么?”乔若楠的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顾生拿过吉他。
顾长安笑了笑:“他那个五音不全的,就算喜欢唱,也不好意思唱。”
乔若楠难得看到顾长安有笑容露出,那一个瞬间仿佛月光都有了温度,明亮而温柔。
“你的妹妹小朵,其实很喜欢画画。”乔若楠试探着问他。
“我知道。”
“你好像不太支持她学画画?”
“没什么用。”他说,“当个爱好可以,用作吃饭的家伙不行,我希望她以后做个医生,救死扶伤,还很稳定,多好。”
乔若楠有些黯然:“是吧,我学了这么多年画画,到头来养活自己都不容易。”
顾长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急忙笨拙找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了......其实画画挺好的,陶冶情操......”
乔若楠被他的话逗笑了:“你们兄弟俩尴尬的时候说话还挺像的。”
在夜色的掩饰下,顾长安顶着一头的尴尬快步往回走:“天晚了,别聊天了,我困得要死。”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乔若楠尾椎的伤痛已经没那么明显了,再留下打扰似乎也没有了充足理由。
乔若楠给顾小朵留了几张这几天画的画,依依不舍地准备告别。
阿帆提前得到消息,特地骑车来接她。在楼下阿帆碰到了顾长安,顾长安看了看他的大摩托,皱眉道:“这个方便装行李么?是不是还得自己拎着?不如我开车送吧。”
“不用。”阿帆对顾长安深有顾虑,“好放,你不用关心,我会照顾好乔乔的。”
“行。”顾长安又恢复了冷面孔,“那我就不送了,小朵——出来道个别。”
顾小朵从房间里蹭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乔若楠:“真的要走么?”
顾长安道:“人家也是有自己的事的,哪能天天陪着你画画。”
乔若楠走过去抱了抱顾小朵:“没关系,等你高考完,想要找我画画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或者你过去找我都可以。”
她又走到顾长安面前,问出了一直有的疑问:“走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想再问你,不知道你肯不肯说。”
“你问。”
“顾生是不是一个多月前回来过?”
顾长安迟疑了下,道了句:“记不清了。”
“那次他回来,你还带他出去了,离开了本地?”
顾长安低下头看着地面:“可能吧,我记不太清了。”
“那你和他在哪里分开的?分开后他又去了哪里?”
“应该回南京了吧,他还要回去上班呢。”
乔若楠泄了气,愣了半天说了句“好吧。”
坐在阿帆的车后,看着一程一程的风景在倒退。她忍不住唏嘘道:“就这样回去了么?”
“不然呢?”阿帆道,“你看他那个拽样,指望他帮你找顾生么?”
“我总觉得他知道什么事。”
“你别再抱什么希望了,我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还是远离这里吧。”
乔若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号码,急忙接起来。
挂掉电话后,乔若楠急急地拍了拍阿帆的后背:“快停车,我暂时走不掉了。”
天光了。
晨光下的夏格梯田让乔若楠震撼不已。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层层叠叠的梯田之上,金色与绿色织成一幅美好温柔的田园画卷,竟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你醒啦?”顾长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睡得好不好?”
在阳光下,乔若楠得以更加细致地观察他的模样,瘦削,淡漠,苍白。头发有些长,配上不苟言笑的脸,有种郁郁的感觉。
“还是很疼。”乔若楠说,“因为疼,所以睡得不大好。”
顾长安沉默着,半晌回了声“哦”。
“对了。”乔若楠望着他,鼓足勇气问了出来,“你是顾生的朋友么?”
“不是。”顾长安回望过来,“他是我弟弟。”
乔若楠“噌”地站起身来,因为用力过猛,拉动伤口一阵巨疼。
乔若楠龇牙咧嘴抽了半天气:“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那他现在在哪里?我怎么才可以联系上他。”
“他——”
顾长安刚说了一个字,顾小朵端着吃食走了出来。
“有酸汤牛肉粉,还有糯米饭包烤肉。热乎乎的,来吃饭吧!”
顾长安收住话题,指了指屋内:“趁热吃,吃完了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吧。”
“回哪儿去......”眼看着就要接近真相,乔若楠怎么肯轻易放弃,她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现在没钱住旅馆了,你总不能让我睡大街吧。”
顾长安沉默着,不置可否。
“就住几天行么,我能背东西能走路了,立刻就走。”
顾小朵打着圆场:“先吃饭,别放凉了。”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这儿吧?好香,有吃的?”
乔若楠探头一看,立刻觉得自己的救星来了。
“阿帆!在这里!”有了个配合她的人,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按照计划行事。
“哟,是糯米饭烤肉,我的最爱!”阿帆一点儿不见外,直接上到二楼进了堂屋。
顾长安站起身望着他,一副了然的神态。
阿帆不以为杵,上前来拍了拍顾长安的肩膀:“兄弟哎,果然是你。我那天一直等你,结果你又没来,结果这么巧,我这位朋友说看到你了,所以我寻摸着亲自过来一趟,把顾生的钥匙包给你送来。”
阿帆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只钥匙包递给顾长安,一点儿不客气地坐下来:“阿妹做了不少早点嘛,我吃一个行不?我就好这个糯米饭。”
顾小朵笑起来:“那你多吃点儿。”
顾长安瞥了一眼阿帆,默不作声地将钥匙包揣进兜里,不料顾小朵却伸出手来:“我放二哥房间。”
顾长安拍掉她的手:“吃你的东西,少说话。”
顾小朵吐吐舌头,埋头嗦起了粉,不敢再多说话。
乔若楠看了一眼阿帆,又瞧着顾长安道:“昨天你说的亲戚的房间,其实是顾生的对不?”
顾长安靠在椅背上,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回来?”乔若楠觉得心就快跳出来。
“没有。”顾长安迅速地说,“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那你们知道怎么找到他,或者怎样才能联系到他么?”
“你是他什么人?找他有急事么?”
“我......”
阿帆插嘴道:“也就女朋友才会这么着急找人啦。”
乔若楠想在桌下踹他一脚,无奈挫伤的地方太疼,只能反复瞪了他好几眼。
顾长安淡淡地说:“我们也联系不到他。”
“啊?怎么会?”乔若楠惊讶道,“你们不担心么?”
“习惯了,他经常这样,有时候心血来潮就会出去流浪一段时间,谁都不想理。”
“就算出去也不至于电话关机吧,他是不是办了其他号码?”
“不知道。”顾长安说,“可能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毕竟我们不是他的亲兄妹,他也不用事事跟我们交待。”
乔若楠和阿帆面面相觑:“不是亲兄妹?”
顾小朵抢着说:“我和他是亲兄妹,但我们和顾生不是。”
顾长安扔了根草到她脑袋上:“你吃完没有,吃完就进屋去!”
顾小朵撇撇嘴,把碗一推,转身走了。
顾长安看着她离开后,方才扭过头来:“顾生他其实是个孤儿,后来被带进我们家,我们仨一起长大。后来我们的父母也去世了,就是我们兄妹三个相依为命了。”
“你们感情一定很深吧?”阿帆问,“那他这次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没说。”顾长安很快地回答,“我也不会问他,毕竟这么大的人了。”
“你们联系不上他有多久了?”
顾长安用掌心搓了搓脸:“一两个月吧。”
“尝试找过他么?”乔若楠不解,“就算出去浪迹天涯也不至于断了和大家的联系吧。”
“可能他想静一静吧。”顾长安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毕竟是成年人,不好管太多。我马上去送货,就不陪你们唠了。”
阿帆赶紧吸完碗底的牛肉粉,知道主人家已经在下逐客令。他也站起身来:“那行,你先忙,我和乔乔聊会儿。”
望着顾长安离开,阿帆方才转过身来:“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没?”
乔若楠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像没有又好像有。我总觉得他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那个钥匙包。”阿帆耸耸肩膀,“我其实就随便拿了一个,他居然没有疑问,说明他根本不知道顾生的钥匙包是什么样子的。”
乔若楠指着关闭的那间卧室:“要不去瞅瞅?说是顾生的卧室。”
门是锁着的,且是那种老式挂锁。阿帆捏了捏黑漆漆的锁:“你为什么想看卧室,怀疑不是顾生的?”
“那倒不是,顾长安肯定与顾生熟识,否则顾生也不会把房子过户给他,顾生喝醉了也不会让顾长安来接他。我只是想看看房间里会不会有顾生去了哪里的线索。”
“你不觉得他们兄妹俩并不怎么关注顾生去了哪里么?”
“所以这才奇怪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感情应该不会这么淡漠吧?”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顾生和他们并不是亲戚关系?”
“啊?”乔若楠悚然一惊,“为......为什么?”
“如果你的亲戚失联了,你会这么淡定么?还有一个奇怪的点,就算他们自己不想找,为什么也不希望别人去找呢?这说不通。”阿帆想到这里,被自己的推断给吓到了,“乔乔,你要不还是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心里慌得很。”
除了中介外,乔若楠第一个想起来的地方是婚纱店。
既然照了婚纱照,顾生一定会在约定时间去取照片。她不敢耽搁,立刻赶到婚纱店的前台。
负责接待的小姑娘一脸茫然:“你们的照片已经取走了啊。”
“谁?谁取走的?什么时候取的?”
“前天吧,不过不是新郎取的。”前台大约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寻常,气息都透着紧张,“说是新郎的朋友,我们是看到取件单才给的照片......”
“顾生本人没来?”
“没有......”
乔若楠的脚趾狠狠抓了一下地:“那代取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或者留下什么电话了么?”
前台显然有些慌:“没有......因为别人拿婚纱照也没什么用,所以我们一看取件单就给拿了,以前也经常有这样的事......”
“这个人长什么样?”
“瘦瘦的,个子挺高,不过戴了口罩,看不见五官......”
婚纱店的这条线索又断了,乔若楠不得已之下继续努力搜罗着记忆中一切其他可能的线索。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两个月前顾生曾经说起过自己住的小区楼下水管爆了,导致整条路都给淹了。
于是她开始搜索近期过往的本地新闻,并迅速锁定了一个范围。
乔若楠抱着“达芬奇”寻到了爆水管的那条街道,街道两边都是居民小区,她一时无法确定顾生住在哪里。
直到经过一个院门时,怀里的“达芬奇”突然跳了下来,兴奋地朝门内跑去。
乔若楠的心“砰砰”直跳,急忙跟了进去。
小区内散步的人三三两两,不乏热闹。“达芬奇”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毫不认生地直接闯入了跳广场舞的队伍中去。
有个大姐指着它问:“这不是达芬奇么?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乔若楠闻言急忙跑过去,抱起“达芬奇”道:“是的,您认识它?那您知道它主人住在哪儿么?”
“小顾?”
“对对对!”
“不知道哎,平时也就在楼下碰见过,没打听过住哪里。”
“那他有没有谈起过在哪里上班?”
“姑娘。”大姐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她,“你是小顾什么人啊?达芬奇怎么在你这里?”
“我......我和他合作做培训。”
“小顾好像不是做培训的,他是那种什么工程师,搞计算机的。”大姐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远处取快递一个男人,“哎,真巧,那个是老王,小顾经常和他聊天,你可以问问他。”
从老王吓了一跳的表情中,乔若楠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但是她顾不了这么多,她此刻是一个探究真相的人,有点儿偏执,有点儿不依不饶。
老王给出的信息更进一步。
顾生在一家小型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曾经和老王所在的公司谈过一个项目。
乔若楠几乎是跑着到了那家互联网公司的,这是一个只有十几个人的公司,平时会接一些外包的项目。
公司里一个胖胖的小伙子听清乔若楠的来意后,有些遗憾道:“顾生确实在我们这里工作,不过他请了一个长假。”
“请假??什么时候请的?请了多久?”
“有一段时间了,请了一个月,因为我们这边最多只允许请一个月。”
“他有说为什么请假么?”
“这倒没说。”
“那他有说他去了哪里么?”
“当然也没说。”
仍然只是只言片语,像是很难拼凑成功的碎片。
乔若楠有些失望地走到公司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走了回去。
“对了,他入职的时候留的家庭住址有么?”
“这个......”
“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他现在的......合伙人。”
胖胖的小伙子了悟似的点点头,又充满同情地摇摇头,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我帮你查一下吧,不保证有。”
这一次,乔若楠终于有了一点收获,仙鹤小区西区九栋三单元302室。
乔若楠此刻正站在302的门前锲而不舍地敲着,但是里边却始终没人应门。
就在乔若楠一筹莫展时,楼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一对老夫妻,身后还跟着一个房屋中介模样的人。
“302这套房朝东南的,采光好,也不高,特别适合老人家住。”
“是啊,我看过其他楼栋这个位置的房子,还不错,所以想着来看看这套,麻烦你还带我们来这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您二老慢点儿,小心脚下。”
乔若楠杵在门口,失神地看着这三个人。
“不好意思。”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请问这302要出租么?”
中介这才看到她,愣了一下摇头道:“不是啊,是房主要出售。”说完转头又对老夫妻俩道,“这房型确实很受欢迎的,晚一点儿就没了。”
“出售?顾生要卖房?”乔若楠大为震惊。
“顾生?姑娘你可能搞错了吧?302的房主不叫顾生。”中介也颇为意外地望着她。
“什么?这家主人不姓顾么?”
“姓顾倒是姓顾,但不叫顾生。”
乔若楠已经在房产中介的办公点软磨硬泡了一个小时。
“姑娘,女士,姑奶奶,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房主不叫顾生,你肯定搞错了。”
“那你能不能联系下房主,我真的有急事找顾生。”
“可我这儿只管卖房子啊,不管寻人。”
乔若楠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转头走出了中介点,半小时后,她又拎着几袋咖啡奶茶走了回来。
“几位辛苦了,我请你们喝个下午茶。”她努力让自己显得热情而谦卑,一杯杯递到工位上,“都是无糖的,不会发胖。”
几个中介小哥面面相觑。
“不是,姑娘,我多一句嘴啊,你和这个302的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他欠你钱了?还是你被他骗了?如果是的话,你该报警啊。房主信息我们有义务保密,你来问我们,我们也不能告诉你啊。”
乔若楠鼻子一酸:“行,我知道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了。”
使尽浑身解数,仍然毫无建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离开中介所,怀里的“达芬奇”已经睡着,关于顾生的消息,她今天似乎靠近了一点儿,却最终又离得更加遥远。
她突然很怕,怕和顾生今生不见。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姐,你等一下,你打听的302的房主......”
乔若楠转回头,她依稀有印象,是刚才房产中介所里的一个人。
“姐。”他说,“刚才我在里边都听到了,你说的那个顾生是不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乔若楠心里燃起了小火苗一样,急忙点了点头。
“其实那个302的房主真的不叫顾生,他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挂牌的时候是我接待的,后来才转给我同事跟进的。”
“不叫顾生?你确定么?”
“确定,房产证,身份证都看过的。”
“那房主叫什么?”
“姐,我真是看你伤心有点儿不忍,我就私下告诉你一声,你千万别再回头问其他人了。”
“嗯,放心,你说。”乔若楠妥协了。
“顾长安。”
乔若楠跌坐在床上,顾生的这条信息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那就是顾生在故意躲着她。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接受这个现实。尽管知道顾生不会回复,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段文字。
“我现在在你的家乡,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过两天就会回南京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避之不及,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达芬奇我会帮你养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将它领回,随时可以。至于培训班,我想我不会继续办了,回去后我会尽快搬离你的门面房,然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办画展是我的愿望,但是又有多少愿望能够兑现,毕竟我连再见你一面这样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她再次站在了风雨廊桥前,顾生在家乡时,曾经也走过无数次这座桥吧。如今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在他的足迹之上。
走过廊桥,侗寨里最标志性的建筑就是鼓楼,通常是用来举行祭祀,开会这种集体活动的。
此时有几个旅行团聚集在鼓楼前方,导游忙碌地讲解:“我们看到的这个建筑就是鼓楼了。肇兴一共有五个鼓楼,有人说,肇兴有五个姓,一个姓一个鼓楼。这五个鼓楼的名字很有意思,分别是智寨鼓楼、仁寨鼓楼、义寨鼓楼、礼寨鼓楼、信寨鼓楼。我们现在就现在仁寨鼓楼前方,一般来说寨中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时便会击鼓,把村民召集起来开会,会议由族长主持,不开会的时候,这里平时就是一个供人们休息的地方。”
乔若楠绕过这许多人,仰面看去。宝塔一样的建筑巍然挺立,飞阁垂檐层层而上。阳光斜射下来,可以看到压檐上的彩绘,有山水花卉,也有龙凤飞鸟。倘若顾生在这里,她一定会兴奋地和他说上很多话,比如什么光影,什么角度最适合入画,是工笔写实,还是水墨写意。顾生也一定会耐心地听,偶尔还会给她一些建议,她表面上会执拗,私底下其实还是会采纳,只是顾生不知道。
乔若楠常常想,会不会因为这样,顾生渐渐对她产生了疏离。可是,仅仅因为这样,又怎么会疏离成这样?
乔若楠仰着头看着鼓楼看了很久,以至于当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时都回不过神来。
“细妹仔,又是你啊?”是昨天见到的那个私人导游,“连续两天都碰上,这不是缘分嘛?要不要我带着你给你讲讲?便宜,比他们那些便宜!”
乔若楠躲开她搭上来的手,笑了笑婉拒道:“不啦,我其实是来找人的,不是旅游的。”
“找人啊?那也可以找我,我人头熟。”导游道,“找谁,我帮你打听打听。”
乔若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顾生的照片掏了出来:“这个人,见过么?”
导游举起照片,眯着眼来回看了半天:“有点儿眼熟啊。”
“真的?”乔若楠眼睛亮了一瞬。
“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要不我领着你在这侗寨里逛逛,说不定逛到哪里就想起来了呢。”
乔若楠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将照片取了回来:“你别哄我请你当导游了,我不会上当的。”
“哎你这细妹仔说的什么话,我好心帮你找人,哎你别走啊......”她跟在后边跑了两步,“你下次要是改变主意了,就在这里打听蔡姐,就能找到我啦!”
乔若楠加快了步子,不想再和她纠缠不清。恰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乔若涵摸出来一看,有些意外,电话竟是阿帆打开的。
“是不是那个男人又来了?”电话刚接通她便迫不及待地问。
“那倒不是。”阿帆说,“是他今天发了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里有线索?”
“内容上倒没什么,但是有定位。”阿帆啧啧喜道,“大概是他忘记分组了,或者是忘记屏蔽我了,所以暴露了他的位置。”
乔若楠挂掉电话,飞奔向“古里”。哪怕说过要放弃寻找,哪怕打算忘记,行动上总在一开始就暴露无遗。
在阿帆那里,乔若楠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朋友圈配了一张图,是一件男士的短坎肩,配文上写着:“今天给吴嬢嬢送货,她又客气,送了一件自己亲自绣的坎肩给我。”
朋友圈的定位是:夏格梯田。
“夏格梯田?在哪里?”乔若楠问,“远不远?”
“远倒是不远,在肇兴侗寨和堂安梯田之间,也有接驳车。你打算去?你不是不打听了么?”
乔若楠咬着唇:“最后一次,如果这次还是打听不到,我就彻底放弃。”
乔若楠转身向酒吧外走去,阿帆叫住她:“这个点都下午了,要不明天去?”
她摆摆手:“不了,早点儿去我心安。”
乔若楠迷路了。
在侗寨里她已经转了两个小时还没有走出去,也没有看到什么接驳车。
“每个整点都有车,不过最后一班已经开出去了,现在天都黑了,明天再来吧。”旁边吊脚楼的村民这么劝她。
她总有些不甘心。
“要不就徒步。”对方说,“有单独的路线,你从前面的路口走,沿着路一直走有个两个半小时也能走到,不过天晚了啊,你还是先回去吧。”
乔若楠探头看了看,一咬牙往前面的路口去了。
路很简单,一个方向走到头,只是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缺少日常的维护。约摸走了一个小时,乔若楠没留神一脚踩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顺着脊椎一直冲到头顶。
乔若楠倒抽了了口凉气,几分钟之内硬是动弹一下都不能够。
坐在地上足足十分钟,乔若楠都没完全缓过来,她忍着疼站起身,尝试着想要走两步却觉得尾椎处又疼又麻,无法挪步。
乔若楠给阿帆发了信息,然而晚上这段时间是酒吧最忙碌的阶段,阿帆并没有回应。
正想着找一下景区的联系电话,缪红发了一条信息来:“是明天回南京么?还从贵州走嘛?我去送送你,顺便给你带点儿特产回去。”
乔若楠回复道:“在去夏格梯田的路上摔了,我歇会儿看能不能走。”
信号似乎不太稳定,连发了两遍后还是显示红点,乔若楠觉得自己真是点太背了。她又歇了会儿,咬咬牙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也不过移动了百米,身后便出现了车辆的远光灯。
一辆小型的面包车在乔若楠身边停了下来,司机探头出来:“妹子,要不要帮忙。”
乔若楠抬眼一看对方,不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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