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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东北虎,我在大兴安岭打猎致富李冬生唐素君最新章节

小吉祥草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倩家里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冬生。吕彩兰和李长贵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冒出来,当场愣住了。这一慌神儿,手上原本攥着钱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松了几分。曲梅那眼睛可尖着呢,瞅准这个空子,一下子就把钱给拽了过来。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钱,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自己俩大儿子说媳妇的钱有着落了!连带着看李冬生都觉得顺眼了不少。她忙不迭地起身,小步颠颠儿地去迎李冬生进门,嘴里还念叨着:“哎呦,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咋才来呢?”“刚才你叫我啥?叫我娘?”曲梅故意拿捏着腔调,“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急,现在喊娘早了点吧?”“这不还没给我红包呢嘛,着啥急啊。”李冬生看着她那张脸,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犯恶心,直接呛声问道:“你手里的...

主角:李冬生唐素君   更新:2025-03-17 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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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冬生唐素君的女频言情小说《契约东北虎,我在大兴安岭打猎致富李冬生唐素君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吉祥草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倩家里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冬生。吕彩兰和李长贵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冒出来,当场愣住了。这一慌神儿,手上原本攥着钱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松了几分。曲梅那眼睛可尖着呢,瞅准这个空子,一下子就把钱给拽了过来。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钱,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自己俩大儿子说媳妇的钱有着落了!连带着看李冬生都觉得顺眼了不少。她忙不迭地起身,小步颠颠儿地去迎李冬生进门,嘴里还念叨着:“哎呦,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咋才来呢?”“刚才你叫我啥?叫我娘?”曲梅故意拿捏着腔调,“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急,现在喊娘早了点吧?”“这不还没给我红包呢嘛,着啥急啊。”李冬生看着她那张脸,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犯恶心,直接呛声问道:“你手里的...

《契约东北虎,我在大兴安岭打猎致富李冬生唐素君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林倩家里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冬生。

吕彩兰和李长贵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冒出来,当场愣住了。

这一慌神儿,手上原本攥着钱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松了几分。

曲梅那眼睛可尖着呢,瞅准这个空子,一下子就把钱给拽了过来。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钱,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

自己俩大儿子说媳妇的钱有着落了!

连带着看李冬生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她忙不迭地起身,小步颠颠儿地去迎李冬生进门,嘴里还念叨着:“哎呦,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咋才来呢?”

“刚才你叫我啥?

叫我娘?”

曲梅故意拿捏着腔调,“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急,现在喊娘早了点吧?”

“这不还没给我红包呢嘛,着啥急啊。”

李冬生看着她那张脸,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犯恶心,直接呛声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曲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活脱一个掉进米缸的老鼠。

“你放心吧,婶子我也赞同你和倩儿这事儿,这不,你没来,我都把事儿给说成了,这不是相信你嘛。”

“不过这钱呐,可要一码归一码,想叫娘,那还得给红包才......”曲梅话还没说完呢,李冬生伸手一把就抢了过去,扯着嗓子喊道:“拿过来!”

这一下用力太猛,差点没把曲梅给推倒在地上,她整个人趔趄了好几下。

院子里的林倩见状,顿时扯着嗓子就喊:“李冬生!

你发什么疯!

你对我娘干什么呢?”

这不听到她声音还好。

一听到声音,李冬生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身上穿着件蓝色碎花斜襟棉袄,那鼻梁倒是挺高的,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搭在微微隆起的胸膛上。

在这个年代,倒也算是个符合大众审美的朴素大美人。

上一世自己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倒也不是没原因。

可这一世,他重活了一次,见过了后世那些风情万种的港星日星,也看过不少老师们的佳作。

再看林倩,就真觉得她没啥特别的了。

更何况,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李冬生对她只剩下彻头彻尾的厌恶!

“娘,你没事吧?”

几个孩子一窝蜂地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起曲梅。

林倩则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李冬生。

“你推我娘干嘛!”

林倩气的胸脯一起一伏。

曲梅好不容易站稳,拍了拍身上的土,忙不迭地说:“没事没事。”

可这一低头,发现手里的钱没了,顿时扯着嗓子喊:“我钱呢!

钱呢!!”

李冬生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们这一家子,真要跟他们理论起来,他都恨不得一人给一刀。

他大踏步径直走到院子里,看着还惊愕不已的父母,伸手就去拉他们,语气坚决地说:“回家,我不都说了嘛!

我不娶林倩!”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炸了锅。

尤其是林倩,脸涨得通红,尖叫道:“李冬生,你说什么?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李冬生头也不回,就当是狗叫,俯下身子把扁担扛起来。

至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东西,他只当是喂了狗,压根儿不打算再要。

“走了,回家,呆在这儿我气儿都不顺!”

李冬生催促着父母。

老两口从刚才楞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呢,李长贵结结巴巴地问:“冬生,你......你真不结了?”

“那还能有假?”

李冬生斩钉截铁地说,“我都说了,结婚的事儿以后不用你们操心,我保准给你们娶回来一个又顾家又贤惠的好媳妇,干嘛非得要这么个泼妇。”

这话可就当着人家的面说的,林倩的两个大哥一听,顿时就火了,其中一个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李小子!

你他妈说谁呢!”

然而,一直趾高气扬的曲梅,这会儿却突然一转态度,大声呵斥道:“都闭嘴!”

随后,她满脸堆笑,看着李冬生,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冬生呐,林倩是我没管教好,她要是哪儿惹你不开心了,你跟娘说,娘替你管教她,这婚可不能不结啊!”

她心里可清楚着,到嘴里的一百块,她可不愿意就这么没了。

“跟谁娘呢?

别不要脸!”

李冬生扛起扁担就准备离开。

眼见着别说钱了,就连那两篮子粮食都要没了。

曲梅这下可真急眼了,张牙舞爪地朝着李冬生扑过去,开始死缠烂打。

“你别走!

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

这可都是俺家的东西!

谁也别想拿走!”

曲梅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一边双手死死地扯着篮子。

吕彩兰这边憋了半天的火,终于能爆发了。

“你刚才不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嫌这点东西看不上眼吗!”

“这会儿咋又跟个讨债鬼似的缠着要了!

你还要不要脸呐!”

可曲梅就跟魔怔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在那儿扒拉。

这动静可不小,没一会儿,院子外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脑袋都凑得跟蜂窝似的。

一看到外面那些人,曲梅立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扯着嗓子开始嚎:“乡亲们都快来评理看看呐!

这一家子人欺负我一个寡妇啊!”

“他们小石棚村的人跑到咱草甸子村来抢东西啦!

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这时候的农村人还挺团结的。

外面的邻居们听了曲梅这一面之词,一个个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想冲进来帮忙。

连民兵队的人都被招来了。

眼瞅着李冬生一家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可李冬生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点儿都不慌。

“各位乡亲,你们来得正好,都给评这个理儿。”

李冬生不紧不慢地开口,然后转头看向曲梅。

“曲婶子非说我抢东西,那我倒想问问,你说的这个抢,从哪儿说起呢?”

“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再拿回去,那不是抢是啥!”

曲梅还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冬生点点头,故意提高了声调,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我送你家东西,那是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娶你女儿嘛。”

“可你呢,非要为难我家,一张口就要三百块彩礼!”

“我哪儿有!

我就只要了一百!”

曲梅着急忙慌地辩解。

却没注意到,周围邻居们看她的眼光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掉进了李冬生挖的话坑里。

不管她后面怎么自证,都已经没啥用了。

看热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一百块?

我的乖乖,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

“你没听那小伙儿说是三百吗?

曲婶子这人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不能全信呐......”等曲梅意识到自己失言的时候,已经晚了。

该说的话都让李冬生给说完了。

“现在,我家实在是掏不起这个钱,曲婶子还赖着不让我们走。”

“各位乡亲,咱两个村一直以来关系都挺不错的,要是我就这么回去了,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咱村提亲啊?

咱村的名声可就毁了呀!”


白山黑水间,莽莽北大荒;林海雪原处,赫赫北大仓。

1961年,大兴安岭下的北丰公社小石棚村。

李冬生从热炕上悠悠转醒,一股酸汗味儿旋即钻进鼻子,熏得他眉头拧成了麻花。

这是啥味儿啊?

又染上啥毛病了?

活到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岁数,李冬生一年到头病不离身,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全靠输液吊着口气,早都见怪不怪了。

可一睁眼,他直接懵圈了。

只见敞亮的病房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房梁,坑洼不平土砖,以及墙上挂着的一张伟人照片。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医院呢?

护士呢?

现在国内还有这地儿?”

又定睛瞅了瞅这陌生的屋子,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熟悉又遥远的感觉。

心里头的慌乱顿时消失了。

“这......这不是我家嘛!”

确切说,是60年代的家!

与此同时,李冬生发现,自己瘫痪多年的右腿居然能动了,不仅能动,甚至还能来个大跳。

原本像枯树枝一样的老手,变成了结实有力的壮年之手。

“我重生了?”

他看向墙上的日历——1961年10月20号。

这天正好是自己18岁生日!

李冬生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上一世,就在这天,他跑去隔壁村跟林倩提婚。

往后余生的几十年里,他都在后悔这一天做的决定!

前一世的李冬生,活脱脱的就是个为爱疯狂的舔狗。

为了林倩,那真是痴得冒烟,狂得冒泡,为她哐哐撞大墙的事儿,在十里八村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倩她爹妈更是把这事儿拿捏得死死的,提婚的时候,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彩礼!

要知道,这时候正赶上困难年月,城里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农村的日子更是困难。

也就小石棚村靠挨着山,打点野味,才勉强糊口。

一年到头决算下来,一家人能不欠饥荒,那都得烧高香了。

有些地儿,三斤棒子面就能换个媳妇。

这一百块彩礼,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娶天上仙女都没这么贵。

连说媒的媒婆听了都直撇嘴。

可李冬生却是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发誓非林倩不娶。

家里人没办法,只能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凑齐了彩礼钱。

最终让李冬生如愿把林倩娶进了门。

可本以是幸福生活的开始,结果却是噩梦的开端。

林倩进了李家,直接变身“太上皇”,出工干活不见人影,一门心思往娘家倒腾东西。

没几年,原本在小石棚村还算过得去的李家,就欠了队里一屁股饥荒。

再看原本贫困的林家,靠着林倩从李家扒拉的东西,两个弟弟都娶上媳妇,还盖上了新房。

眼看日子越过越穷,为了维持生计,家里两个妹妹只能远嫁深山,嫁过去就断了联系。

说是嫁,其实跟卖了没啥两样。

而吸了他家一辈子血的林倩,在改革开放刚开始,就跟李冬生离了婚。

俩儿子也不认他这个爹。

父母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早早离世,临终之际,李冬生连给他们买棺材的钱都拿不出来。

凄凄惨惨戚戚的过了一辈子,临死躺在医院病床上,他心里谁都不怨,就恨自己猪油蒙了心!

就恨他自己!

本以为人生就这么一路黑到底,没成想,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竟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之前的种种,宛如做了一场噩梦!

从那些不堪回首的前世记忆里挣脱出来,李冬生看着自己这充满活力的年轻身体,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可能重蹈覆辙!

就在他这念头刚冒出来,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电子合成音:“叮!

两世为人,觉醒御兽系统!”

“系统绑定中......”随着这声音落下,一块虚浮着的电子面板出现在李冬生眼前。

他定睛一看,面板上显示着:宿主:李冬生年龄:18岁今日幸运值:12打猎点:0功能:幸运值每日变换,数额随机,数值越高,宿主当天运势越强,捕获猎物将获得更多打猎点,打猎点可用来契约兽仆已契约兽仆:暂无李冬生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这系统的门道。

就是有一点他不太清楚,这“12”点幸运值,到底在啥水平线上啊?

算高还是算低?

“冬生......冬生!

还睡着呐?”

就在他研究系统的时候,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花棉袄的中年妇女。

“你这不都起来了吗?

也不知道应个声,睡迷糊啦?”

李冬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亲娘吕彩兰!

前世,他已经三十多年没见过娘年轻时的模样了。

记忆里的娘,临死前头发花白,身形消瘦得像根柴火棍儿。

可现在站在眼前的吕彩兰,也就三十来岁,一头乌黑的头发,腰板儿挺得倍儿直,精气神儿十足。

李冬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再见到娘这般年轻的样子。

“冬生?”

“冬生你咋了?

你别吓娘啊,咋这样看着娘呢。”

吕彩兰被李冬生直勾勾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

李冬生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吕彩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吕彩兰搞得是一头雾水。

“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咋还哭上了?”

吕彩兰又好气又好笑,“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咋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赶紧松开,你这不叫王婆看笑话嘛!”

李冬生一扭头,这才瞧见屋外头站着的王婆。

要说这王婆,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婆。

上一世林倩就是她给介绍的,在李冬生和林家之间牵线搭桥的就是她。

只见王婆脸上笑开了花,说道:“爷们儿这是知道今天有喜事了?

瞧这高兴得。”

“冬生你眼光可真好,林家那姑娘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主儿,这事儿啊,基本就成了,就差今天你去把这临门一脚给踢好咯!”

吕彩兰也跟着干笑了两声,转头对李冬生说:“走吧,你不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把那林家姑娘娶进门吗?”

她还以为李冬生这么激动,是因为马上要娶林倩这事儿。

李冬生伸手抹了抹眼泪,眼神态度不太友好,阴阳怪气道:“三奶奶,关于我的婚事这段时间你可真是费心不少。”

前世如果不是王婆介绍隐瞒了许多内容,自己又怎么会对那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这才酿造今后家庭的悲剧!

王婆一听,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费啥心呢,你们俩呀,那是有缘,能看对眼就行,我呀,就不过是捎带说了两句话。”

李冬生接着说道:“既然话到了,那你也可以走了。”

王婆菊花老脸猛地僵硬起来:“冬生娃儿你说什么?!”

李冬生却摇了摇头:“我跟林倩这事儿啊,是成不了的。”

王婆一听,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个鸡蛋了。

“至于辛苦费!”

李冬生停顿少许后笑道:“这事没成,我就不跟三奶奶你客气了。”

这还没等王婆反应过来呢,吕彩兰顿时急了,紧张的开口说道:“冬生你这是咋了?

是不是中啥邪了,咋说这种胡话?”

李冬生眼神坚定地看着吕彩兰,认真地说:“娘,我没中邪,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女人,我不要了,这婚,我也不跟她结了。”


李冬生瞅着石虎那年轻朝气的脸,在他眼中,这张脸和前世里那个瘦巴枯槁的小老头慢慢叠在了一块儿。

李冬生闷了好半晌:“带烟没?”

石虎麻溜地从兜儿里把烟掏出来,还是昨天那包大前门,赶忙给李冬生点上。

李冬生抽了一口,慢悠悠地问:“想不想整点大钱?”

“那必须想啊!”

石虎连个磕巴都没打,“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做梦都寻思着,得让我奶奶跟着扬眉吐气,把那帮人都比下去!”

李冬生点点头,“你要是信得着哥,以后就跟哥混。”

“哥,你可别扯犊子了,我能不信你嘛!

只要你点头,我指定天天跟你屁股后头,学本事!”

李冬生笑了笑,“行,哥准备进山,你要是乐意,就跟着。

打到啥东西,跟昨天一样,二八分,你有意见没?”

“没意见!

妥妥的!”

李冬生把烟屁股一扔,“那咱就麻溜儿走。”

“好嘞哥!”

两人肩并肩往前蹽,石虎那脸上的乐呵都快溢出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哥,我就知道你指定能回过味儿来,之前就是让那林倩给迷了心窍,早晚能醒过神儿来!”

李冬生自嘲地苦笑着说:“这迷瞪的时间可不算短呐。”

“不长!

我奶总念叨,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石虎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烟,“哥,要我说,那林倩真没啥出彩儿的。

你最近去大队部了没?”

“没去啊。

咋滴?”

石虎顿时就激动起来了。

“啧啧啧,哥,你可亏大了!

从四九城下来好些个知青呢,老鼻子女的了!

那模样,哪个都不输给林倩!”

“就说那老王六,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哪一,还天天往哪儿跑,说是学习,实际上不就瞅人家女知青去了嘛!”

李冬生琢磨起来,上辈子好像是听说自己结婚后,有几个四九城的知青下来了。

可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林倩身上,压根没留意那些女知青们。

“哥,要不咱也去瞅瞅?

那知青妹子长得老好看了,你真得见识见识!”

李冬生白了他一眼,“刚说要正儿八经干事儿,这咋一转眼又开始整没用的了?”

石虎挠挠头,一个大小伙子,脸居然红得像个大苹果。

李冬生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相处这么多年,还能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

一下子就戳破了:“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女知青了吧?”

这一说,石虎的脸更红了,“哥......我也不瞒着你,还真看上了。

栓儿他们老埋汰我,说我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冬生问:“叫啥名儿啊?”

“不知道......她写那字儿我也认不出来......就听别人喊她颖er。”

李冬生拍了拍他肩膀,“别听栓儿他们瞎咧咧,他们才是癞蛤蟆呢!”

“等这趟回来,你领哥去大队部,哥帮你追她!

女知青咋滴,女知青也是女人,还能追不上咋滴?”

“真的吗哥!”

石虎兴奋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先别急眼,咱得把今儿个的事儿办妥当了再说。”

俩人唠着嗑,没一会儿就走到村子边儿上了。

石虎望着那白花花一片的大山,又想着心里的小闺女,兴奋得直搓手。

“哥,咱今儿个还抓兔子不?

你可得教教我那抓兔子的手艺,咱一块儿做陷阱呗!”

李冬生摇了摇头。

他这次可不打算继续做陷阱了。

叫上石虎,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

“虎子,你大伯是不是在民兵队里呢?”

“那可不咋的!”

“你平常没少往你大伯家跑吧,他家有没有这个?”

说着,李冬生手一抬,比画出个枪的手势。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每次上山都两手空空,全指望运气,那可不行,得有把枪傍身,起码心里才踏实。

就说他们小石棚村,处在祖国大东北,属于边陲地界,民兵队都有配枪,好些地方都用得上,所以枪这玩意儿倒也不是啥稀罕物件。

石虎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李冬生的意思。

“那指定有啊!

就搁他们家里屋放着呢,有两把呢!

一把是队里公用的,一把是他自个儿的。”

“能借来不?”

石虎琢磨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哥,你要是要用,我这就给你拿去!”

“行,你麻溜儿的,我在这儿等你!”

石虎一点头,转身就朝着自家方向撒丫子跑了。

李冬生则蹲在路边背风的地儿,抽着烟等他。

也就过了几分钟,石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把裹着布的双管霰弹枪。

“哥......我回来了。”

石虎累得直喘粗气。

“你这是借的?”

“偷跟借它不都一个意思嘛!”

李冬生一听,真是哭笑不得,早该想到这小子能干出这事儿。

可枪都已经偷出来了,再埋怨也没啥用。

等打到东西,到时候给大伯多分点,估计他也不能太计较。

“行吧,给我吧。”

石虎把枪递给李冬生,一脸好奇地问:“哥,这玩意儿你会使唤不?”

“那有啥不会的!”

上辈子他可没少摆弄这东西,比这厉害得多的家伙都耍过。

这种霰弹枪威力不算大,打出去的是小钢珠,跟步枪比起来是差点火候,但胜在近距离伤害够劲儿。

像兔子这种小猎物,挨上一枪,估计就成碎肉块了,拿来防身那是足够了。

他掂量了一下枪,确认没啥毛病,往肩上一扛,“走,进山!”

两人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村子。

村里的人瞧见他俩这架势,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这俩二流子又去干啥缺德事儿呢?”

“瞅见没,还背着枪呢,难不成是要去打猎啊?”

“就他俩?

谁家大冷天的大雪封山还上山打猎去?

估计连根畜生毛都瞅不着!”

“谁说不是呢,俺家那口子跟着队里上山砍了好几回柴,也就掏着俩鸟蛋,哪有那么好抓的?

要是好抓,大家早都去了,还能轮得着他俩?”

“哎,要不喊他俩回来,山上怪危险的。”

“拉倒吧,多大个人了,这点事儿还能没数?

你就等着瞧吧,不出半个钟头,他俩指定得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可有热闹看!”


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想找兔子,那可真不简单。

尤其是在这茫茫雪地里,兔子简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兔子平日里就鬼精鬼精的,一到大雪天,更是惜命得很,轻易不会冒险出来找吃的。

但兔子也得活命啊,所以即便危险,偶尔还是得出来觅食。

在这种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兔子能找到食物的地儿屈指可数。

要是一个地方能抓到野兔,那就说明这地儿的草容易刨出来,保不齐还会有其他野兔也来这儿找吃的。

他琢磨着,正好去那地儿碰碰运气。

试试自己这系统到底有多幸运,说不定真能撞上大运呢。

石虎在一旁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才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哥!

你该不会是要进山吧?”

石虎满脸担忧,眼睛瞪得老大。

他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大人们顶多也就骂几句,吓唬吓唬他。

可他之前有一次偷偷进了山,差点就没能活着回来。

回家后,他叔婆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打得他在床上躺了两天。

那滋味,简直让他刻骨铭心。

从那以后,石虎对进山这事就打心底里抵触。

他清楚得很,这大山看着美,可一个不留神,真能要了人的命。

李冬生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咋了?

怕了就直说,那可以不用跟着来啊。”

说着,故意顿了顿,“那就乖乖回家,跟你奶一块儿吃兔子肉去!”

石虎一听,顿时急了。

他把胸脯一挺,咬着牙大声说道:“谁说我怕了!

在小石棚村,谁不知道我石虎天不怕地不怕?

就连山神爷见了我,都得给我让道!”

那架势,仿佛真能把东北虎吓得退避三舍。

李冬生看着他这副逞强的模样,又想笑又觉得无奈,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行了行了,别在那儿给自己灌迷魂汤了,还山神爷给你让道,你可拉倒吧。”

接着,李冬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认真地说,“跟我来吧,咱不往深山老林里钻,就在坡脚这一块儿转转。”

“咱俩一没猎枪,二没帮手,真进了深山,那不是明摆着给山神爷送粮食去吗?”

石虎听李冬生这么一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慢慢落了地。

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冬生,忍不住问道:“哥,你以前不是比我还虎吗?

咋突然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

“闭嘴!

哪那么多废话!”

李冬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抬脚就往前走。

石虎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哥俩一路晃悠,就来到了村子西边的林子里。

这林子一到冬天,就安静得很,只偶尔传来几声树枝被雪压断的“咔嚓”声。

刚一迈进林子,李冬生就觉着,来对地儿了!

他这眼睛在雪地上一扫,就发现了不少浅浅的印子。

虽说这些印子都快被大雪给盖得没影了,可他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

这些脚印形状特别像梅花,前面两条腿留下的脚印小小的、圆圆的,后面两条腿的脚印又大又长。

李冬生对这脚印那是再熟悉不过,立马就断定这里有野兔,而且不少!

再瞅瞅周围,连队里的人来过的脚印早就被雪埋得死死的。

可兔子的脚印还能瞧见。

这就说明,这些兔子是不久前才在这儿出没的。

李冬生心里正暗自高兴,就听到旁边的石虎跟中了彩票似的,兴奋地大喊了一嗓子:“卧槽!

哥!

你快看呐!

有兔子!

个头可大了!”

石虎一下子就瞅见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下边,有个毛茸茸的家伙正撅着屁股在背风的地儿刨草根呢。

好家伙,那只野兔看上去肥嘟嘟的,估摸着足有七八斤重!

李冬生也一眼就瞧见了,心里刚想着赶紧示意石虎小点声,别把兔子给吓跑喽。

哪成想这愣头青,直接来了个滑铲,跟个炮弹似的就朝着兔子冲了过去。

可兔子又不是乌龟,没等石虎摸到它,“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石虎扑了个空,连兔子毛都没摸着一根,整个人还因为用力过猛,在雪地里打了个滚。

李冬生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无语,张嘴就骂:“我特码刚想叫你稳住,别轻举妄动,你倒好,跑得比兔子还麻溜!”

石虎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嘟囔着说:“我跑得真没兔子快啊哥,要是我跑得比它快,哪能让它跑了。”

“你!”

李冬生手指着石虎,愣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头直犯嘀咕,真搞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傻得冒泡,还是有时候精过头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冬生才缓过神来,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眼睛放亮点儿,看见兔子就叫我一声,千万别再乱动了!

不然到时候,你连根兔毛都别想吃到!”

“明白了哥!”

石虎倒是干脆,立马应了下来。

要说石虎这小子,别的优点可能不再突出,可就是对李冬生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李冬生在四周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最后落在一处背风的石头上,随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始忙活起来。

“哥,你这是在捣鼓啥呢?”

“做陷阱呗。”

李冬生一边在周围扒拉着,寻找那些粗细合适、韧性又好的树枝,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你也不想想,你大伯他们上山打猎,手里都握着枪呢,瞧见兔子“砰”的一枪就完事了。

咱可没那好家伙事儿,想抓兔子,就只能用这老法子,守株待兔咯。”

“哥,啥叫守株待兔呀?”

李冬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废话,把那边那个棍儿给我递过来。”

“哦。”

没一会儿工夫,一个陷阱就有模有样地做好了。

李冬生做的这种陷阱,倒是也简单,这还是他前世当护林员的时候,跟山里的老猎户学来的。

这陷阱构造其实不算复杂,主要就是利用绳套活口,用树枝巧妙地做个套子。

先找一根空心管,这空心管可是关键部位,就像整个陷阱的“心脏”。

再找一根新鲜的、柔韧性特别好的木棍,用刀在木棍下面削出一个豁口。

然后,把另外一根树枝从中间劈开一部分,将一根稍微细一些的树枝插入空心管的小洞里,另外一侧则用劈开的小棍夹住。

这样,一个陷阱就大功告成了。

虽说这陷阱抓不了那些个皮糙肉厚的大家伙。

但抓个兔子啥的,那效果简直杠杠的,一抓一个准。

不过,做这陷阱容易,可防陷阱的学问可大了去了,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到底在哪儿做陷阱才能提高抓到兔子的几率。

这就好比打仗,得选对了地形,才能打胜仗。

“我去,哥,你还真有这本事啊!”

李冬生没搭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走,光这一个可不够,咱得多做几个。”

“这兔子精着呢,说不定得等老半天,才有倒霉蛋上钩。”

要是搁以前,李冬生自己都不太相信这种陷阱能抓到兔子,总觉得这方法有点碰运气,不靠谱。

但是如今他有了系统,这陷阱还是值得一试的。

刚这么寻思着,就听到旁边的石虎兴奋地大喊起来:“哥!

抓到了!

这也太快了吧!

这兔子个头比刚才瞧见的那个还大呢!”

与此同时,李冬生眼角的余光赫然发现,自己系统界面上的幸运值。

从12变成了11。


乡亲们一听,纷纷开始自证。

“没得事,俺们村可没这回事!”

“误会!

都是误会啊!

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坏了咱村名声!”

这时候,一个看着像是民兵队队长的人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曲梅。

“曲婶子,以后这种破坏团结的话可不能乱说!

看在第一次,就不罚你了!”

曲梅彻底没了办法,又开始哀求起李冬生来:“那我把女儿给你!

给你!

彩礼的事儿咱们还能再商量商量嘛,你看咋样?”

“我不稀罕!”

李冬生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扛起扁担,拎起麻袋,头也不回地就走。

李冬生都已经走出老远了,曲梅还不甘心,“别走!

还能商量!

还能商量!”

可早就因为这事儿丢人丢得满脸通红的林倩,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住她俩。

“娘,别说了,大不了......啪!”

还没等林倩说完,曲梅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林倩脸上,恶狠狠地骂道:“你给我闭嘴!

要不是你这么不中用!

这事儿早就成了!”

李冬生虽说已经走出了一段路,但身后林家那热闹劲儿,他还是听得真真儿的。

不过,林家接下来会是啥样,他才懒得操心。

走在回家的道儿上。

李冬生瞅见吕彩兰一直闷不吭声儿,跟平常那唠唠叨叨的劲儿完全不一样。

“娘,俺爹本来就不爱说话,咋今儿你也不咋吱声儿了?”

李冬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李长贵,眼睛早就盯上了李冬生扛着的麻袋,终于憋不住问:“麻袋里装的啥玩意儿啊?”

李冬生就等着他们问呢,立马迫不及待地把麻袋打开。

“自己瞅瞅呗!”

这一打开,里面好几只肥嘟嘟的兔子露了出来。

一向沉稳的像座山的李长贵,这下也愣住了。

“哪儿来的!”

李冬生故意卖关子,挤眉弄眼地说:“还能哪儿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呗,正好砸我脑袋上,我就顺手装起来了。”

“你小子别跟我这儿瞎扯犊子!

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

到底咋回事儿,快说!”

李长贵可不买账。

“山上打的呗,我没敢往深山里头去,就在近山那块儿,运气好,就打着了。”

李冬生老老实实交代。

正说着呢,李冬生忽然听到一阵抽搭的哭声。

扭头一看,竟然是他娘吕彩兰在抹眼泪。

“娘,你哭啥呢?

咋还哭上了?”

李冬生赶紧问。

吕彩兰抹着眼泪,抽噎着说:“冬生啊,你还是我那亲儿子不?

你咋突然就开窍了呢?

娘都不敢认你了。”

“嘿,娘你这话说的,你伸手摸摸,看看我是不是你亲儿子。”

李冬生笑着把脸凑过去。

吕彩兰伸出手,轻轻捧着李冬生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看出啥毛病吧?”

李冬生笑嘻嘻地问。

“就是觉着你瘦了点。”

吕彩兰心疼地说。

“我不打小就这模样嘛,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吕彩兰心里还是不踏实,都说知子莫若母。

今天李冬生这一系列的表现,跟以前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你跟娘说实话,到底咋回事儿啊?

你这样娘心里不踏实啊。

从今儿早上起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昨晚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李冬生随口编了个瞎话:“行吧,本来这事儿不能乱说的。”

“昨儿晚上啊,我做梦梦见老君爷了。

老君爷他老人家伸手在我脑袋上这么一点拨,嘿,我这十几年犯的糊涂,一下子全通了。

另外啊,老君爷还教了我一些本事,这不,今儿就打着这么多兔子......行了别说了!”

吕彩兰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

看上去是信了,而且还激动得不行,“天机不可泄露!

不能再说了!

别说了!

娘不问了!”

李冬生心里明白,他娘一向迷信这些,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深信不疑。

“不用问了,男人嘛,有时候就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李长贵笑着插了句嘴,然后挑了一只最大的兔子。

那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透着一股自豪劲儿。

“你俩先回去,我绕个路。”

说着,李长贵把烟袋锅往腰间一别,哼着小曲儿,提着兔子,沿着田埂慢悠悠地往村另一头去了。

“我爹这是干啥去呢?”

“嗨呀,不用问了,肯定是拿去炫耀了呗。

我还能不了解他,就他那性子,怕是得逛上两村,把这事儿宣扬个遍才肯罢休。”

吕彩兰笑着摇摇头。

“行了,今晚吃饭要晚点了,今儿晚上就吃兔子炖粉条,好好改善改善伙食。”

吕彩兰一边说,一边拉着李冬生往家走,那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母子俩刚没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拼命追赶。

“李冬生,别走!

你给我站住!”

一个带着怒气的女声传来。

李冬生回头一瞧,竟然是林倩追过来了。

只见她脸上那巴掌印还清晰可见,看着还怪滑稽的。

“你到底啥意思!

今儿你非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不可!”

林倩气呼呼地冲到李冬生面前,双手叉腰。

李冬生赶忙示意自己先别操心这事儿,然后往前迎了几步,一脸无奈地说,“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明白?

那我可真不知道咋说了。”

“行!

跟我耍脾气是吧?”

林倩跺了跺脚,“昨天的事儿,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李冬生挠挠头,还真记不起来昨天到底是啥事了。

毕竟和婚后她干的那些糟心事儿比起来,之前的事儿还真就根本不值得一提。

“抱歉啊,我还真不记得了。”

“你......”林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更红了。

就在这时,她的眼睛瞥见了李冬生麻袋里的兔子,那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过个眼瘾就行了,还有啥话,你就麻溜儿说。”

李冬生知道她又眼巴巴等着自己送东西呢。

林倩一听,又羞又愤,大声说道:“你这话啥意思?

看看都不行吗?

咋的,你还怕我抢啊?”

“行!

亏我还想着原谅你呢!

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了!”

林倩气的胸脯一起一伏,“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活不了了咋得!

李冬生,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你了!”

“连这点考验都受不了,还好我没跟你结婚,不然以后指不定咋遭罪呢!”

林倩还在那儿喋喋不休。

可她话还没说完呢,李冬生已经牵着母亲的手,扭头就走。

“咱家还有粉条不?

我瞅着去代销店换点吧?

这会儿估计还没关门呢。

娘,咱家现在不缺钱了,就别再省吃俭用啦!”

“行,娘都听你的。”

“冬雨跟冬云还在大队做手工呢吧?

我去叫她们回来,晚上一起吃兔——子——炖——粉——条——!”

“行,娘都听你的。

对了,老君爷长啥样啊?

改天我也梦梦,说不定老君爷也能点拨点拨我。”

“娘,你不是刚说不问了嘛?”

......林倩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视,气得直跺脚,只能站在原地放狠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告诉你,李冬生,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就算你以后来求我!

我也不会原谅你!”


“哟,老李,这是遛弯儿呐!”

村口老槐树底下,张大爷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李长贵正背着手慢悠悠走着呢,扭头就回了句:“你咋就知道是我家冬生打的兔子?”

“不是......我压根没问你兔子这事儿啊!”

“对对对!

就八斤重!

真不算大个儿!”

“谁问你几斤了?”

李长贵又赶忙接上:“对嘞!

打的可不是就一只,有五六个呢!

真不多,也就够全家吃两天的!”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村头村尾。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消息一下午就在小石棚村传开了。

这闲话啊,越飘越远,也越传越离谱。

“哎,听说老李家冬生打了只八斤重的大兔子?”

“啥呀,我咋听说是一下子打了八个兔子呢?”

“你们都听错喽,我亲耳听的,是十八个!”

路过的赵大爷也凑了个热闹。

......这冬天的太阳落得早。

要不是天儿黑得快,李长贵非得拉着村里的瞎子都来见识见识自家儿子的本事。

毕竟李冬生这小子以前混得那叫一个不着调,可把李长贵这老腰都给愁弯了。

今儿个可倒好,这老腰一下子就挺直了不少。

随着各家烟囱都冒起了烟,李长贵一边嘴里还哼着那不成调的戏,一边喜气洋洋地往自己家走。

远远地,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扑了过来。

那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紧接着,一幅温馨的画面撞进他眼里。

小女儿冬雨正蹲在灶火旁,脸蛋被火映得红扑扑的,往灶里添着柴,眼睛还时不时眼巴巴地瞅着锅台。

大女儿冬云和媳妇在案板前忙活着,一个切菜,一个摆盘。

儿子冬生吭哧吭哧地在一旁劈柴,那动作麻溜儿的,他这个当爹的从没见过,第一次见。

“娘,肉还没炖好吗?”

李冬雨咽了咽口水,又问了一遍。

“你瞅瞅你,这一会儿都问了多少遍了,那肉还能长腿跑喽?”

“你还说冬雨呢,你自己不也馋得不行嘛!”

吕彩兰边说边笑着看向大女儿冬云。

这时,李冬生抱着一摞柴火进了厨房,往地上一放。

吕彩兰赶紧小跑过去,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一边念叨着:“哎呀,我家冬生真是长大了,真长大了......娘,咱家柴火不多了,明儿上完工,我再去砍点儿。”

李冬生说道。

“好好好,别累着自己,你突然这么勤快,我开心得很,但也别把自己累坏了。”

“放心吧娘!”

老父亲李长贵站在门外,就这么看了好大一会儿,一锅烟袋都抽完了,还在接着抽。

他就远远地看着,直到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才慢悠悠地踏进家门。

“爹回来啦?”

冬云眼尖,第一个瞧见。

“孩他爸,回来得正好,就等你上桌呢!”

吕彩兰笑着招呼。

李长贵抖了抖身上的雪,迈着四方步走到八仙桌的上位坐下,清了清嗓子:“伙计,去把咱屋里头床底下的酒拿出来。”

吕彩兰愣了一下。

这年头日子苦,粮食都紧张得很,好多人家连温饱都成问题,酒那可是稀罕玩意儿。

这缸子酒可有年头了,李长贵都多少年舍不得喝上一口了。

但她也没说啥,转身就去照办了。

没一会儿,吕彩兰抱着一个落满灰的小瓷缸出来了。

李长贵小心翼翼地拿过瓷缸,拿出两个空碗,慢慢到了八分满。

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又给添满了。

这才重新把瓷缸密封好,放回屋里。

“来,冬生,咱爷俩今儿个好好喝一个!”

李长贵端起碗。

李冬生赶忙捧起碗,和爹的碗轻轻磕了一下,仰头送酒入喉。

一股辛辣味直冲鼻子。

这酒算不是啥好酒,还是好些年前李长贵自己酿的低度酒,虽说沉淀了这么多年,可一入口,还是那股子辛辣劲儿。

但李冬生却觉得,这酒比前世喝过的茅台都要醇香。

他心里明白,这是爹认可他了。

李冬生本以为爹接下来会有一肚子话要说,可结果一顿饭下来,爹还是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

偶尔给小女儿夹菜,基本没怎么说话。

但李冬生能感觉到,爹那是打心底里开心,非常开心。

吃完饭,李长贵就回屋睡觉去了。

两妹妹跟娘在厨房里收拾,李冬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出神地看着那鹅毛般的大雪,天也越来越暗。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时不时傻笑一下。

......另一边。

草甸子村的一间破屋子里。

“吃吃吃!

你就知道吃!”

曲梅的大嗓门儿,隔着老远都能听得真真儿的。

“除了吃,你还会干点啥!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都白养活你了!”

“从今天起,咱家得立个新规矩,不干活儿就别想吃饭!

都给我记好了!”

曲梅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就跟下了圣旨似的。

破败的屋子里,光线昏黄,那盏小油灯忽闪忽闪的,就像随时要灭了似的。

林倩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在饭桌前狼吞虎咽。

桌上的腌野菜和棒子面馍,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对一天没吃饭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诱人的美味。

林倩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林洪不也啥都没干呀......为啥他能吃......”她这话音刚落,就像捅了马蜂窝。

曲梅一下子就炸了,手指着林倩的鼻子骂道:“你还跟你弟弟比上了?

他才多大点儿?

你瞅瞅你,有个当姐的样儿吗?”

曲梅越说越气,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今天要不是你这个死丫头不争气,咱家今晚都能吃上肉了!”

“都怪你没用,白养活你这么大了!”

“饿着吧你,我小时候就这么过来的,不也没饿死!”

曲梅说完,一甩袖子,坐在一旁生闷气。

林倩心里委屈得不行,眼眶里泪花直打转儿,可她也不敢顶嘴。

她扭头看向外面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白天。

把今天所有的屈辱和委屈,都一股脑儿地算在了李冬生头上。

一想到李冬生现在说不定正美滋滋地吃着肉,林倩心里那股子恨意噌地一下就又冒起来了。

她在心里暗暗骂道:“就你那点破东西!

我才不稀罕呢!

下次要是不送我猪肉,别指望我能原谅你!”

骂完,她捂着“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缩在角落里。

在饥饿和怨恨中,慢慢睡去了。

而整个雪乡,都在这漫天大雪的怀抱中。

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那行吧。”

石虎虽说不大明白李冬生为啥不让说,但还是痛痛快快应了下来。

提着那三只兔子,一路小跑,朝着自家方向去了。

李冬生把装着猎物的麻袋往肩上一扛,也朝着自家走去。

至于那只已经和他签订契约的雪貂,他琢磨着还是留在山上为妙。

毕竟那玩意要是带回村子,太扎眼,到时候左邻右舍都得围过来看新鲜。

再说了,还得寻思着咋喂养它,麻烦事儿一堆。

放山上有系统兜底,谅它也跑不了。

不多会儿,李冬生就到了家门前。

路旁有好些人正围在一块儿,守着个炭火盆烤火唠嗑。

见李冬生回来了,这嘴就跟开了闸的水似的,调侃的话立马就冒出来了。

“爷们,这是上哪旮旯去了?

咋冻得跟个猴儿似的。”

“那麻袋里扛的是啥玩意儿啊?

又偷谁家的?”

李冬生斜眼一瞅,说话这人是跟自家一个小队的毛仓,论辈分还是他表姑父,不过平常李冬生都喊他老毛仓。

“对呗,就偷你家的,这还不够呢,这次先来踩点儿,赶明儿个就把你家搬个精光。”

毛仓听了也不生气,反倒咧开嘴笑起来,“嘿!

你说这小子,好话坏话都分不清喽!”

“我这是好心劝你,别总惦记摸人家东西,回头是啥。”

“那叫回头是岸!”

李冬生没忍住,白了他一眼纠正道。

那几个人又在叽叽喳喳说着啥,李冬生压根儿懒得搭理,径直走到自家门前。

一看,咋门关着?

这年头的门都是用门闩栓着,也没个啥锁,把下面的门挡拉开就能进去。

毕竟在这年代,村子里夜不闭户,也不怕啥贼。

可这个点儿家里没人,有点稀罕。

他扭头扯着嗓子冲毛仓喊:“老毛仓,俺爹上哪去了?”

“还能上哪去?

给你说媳妇去呗!”

毛仓大声回答着,脸上还带着点似有似无的坏笑。

一听这话,李冬生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急眼了,忙问:“上林倩家了?”

那几个人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笑话:“你可真有本事啊,提亲自个儿不去媳妇家,让爹娘出面,咱小石棚村,你可算是头一份儿呐!”

完犊子了!

李冬生心里暗叫不好,他万万没想到,爹妈居然趁自己不在,就跑去说这门亲事了。

要真给说成了,那可咋整?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那些憋屈事儿,后面的他都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

得赶紧拦住!

李冬生连猎物都来不及放回家,扛着麻袋,撒丫子就朝着隔壁的草甸子村跑去。

............草甸子村的北头。

一处破落的不成样子的土坯房,院墙东倒西歪的,好几处都塌了,只能用些树枝勉强挡着。

墙面的黄泥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黑乎的稻草。

这儿便是林倩的家。

这地方住了她们一家五口,一个寡妇娘,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此时,院子里的李长贵和吕彩兰坐在小马扎上,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呼出的气瞬间就结成了白霜。

可林家既没招呼他俩往屋里,也没打算笼个火。

老两口被冻得嘴唇发紫,身子止不住地打哆嗦。

吕彩兰也只能满脸堆笑,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

“他婶儿,这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两孩子相处得挺不错,我们寻思着,要不就把这亲事给定下来得了。”

林倩的两个哥哥一看到篮子里的东西,直勾勾地盯着,挪都挪不开。

那小弟弟更是没出息,馋得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光看这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光景,就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们一家来说,那可真是稀罕玩意儿。

林倩她妈曲梅,眼神也一下子被篮子吸引住了。

不过面上却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嘴巴一撇,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是我说你们啊,就这点儿东西,就想把俺家倩儿娶走,可真不够看呐。”

“现在这日子,虽说都紧巴巴的,但也不能这么寒碜不是?”

“咱们人穷志不穷。”

“谁家当父母的,不想着自家孩子能往好里去?

咋不得货比三家,挑个好归宿?”

“你们也知道,俺家倩儿啊,那可是一把干活的好手,长得又俊,惦记她的人多了去了。”

“就说昨天吧,南岭老胡家,直接就给八十块彩礼,要娶倩儿过门。”

“我寻思着要不是咱家两孩子看对眼了,这不才给你家冬生留个机会嘛。”

吕彩兰一听,脸上的笑容更为难了。

李长贵则闷着头,一声不吭地抽着旱烟杆。

“他婶儿,您说得确实在理。”

“可你也知道,现在这不是特殊年月嘛,到处都缺吃少穿的。”

“但您放心,只要以后日子好过了,肯定亏待不了倩儿。”

“冬生这孩子,看着是有点不着调,可实际上人踏实着呢,又能吃苦,以后啊,指定能把日子过好。”

曲梅听了,鼻子里冷哼一声,“踏实?

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这丑话可得说在前头。”

“冬生那孩子,在咱公社那可是出了名的没个正形,就他那样,以后拿啥养活倩儿?

我咋能放心把闺女交给他?”

“要我说,这彩礼没个十斤粮票、两块棉布料,再加上八十块钱,我可就真把俺家倩儿嫁给老胡家了。”

吕彩兰一听,急得脸都红了,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婶儿,之前我们也送了不少东西,您当时不也都应下了吗?”

“咋现在突然就加这么多条件呢?

那之前送的东西,算啥呀?”

曲梅却一脸理所当然,“礼我是收了,可这也不代表我就非得把女儿嫁给你家呀。”

“这事儿,不还得再商量商量嘛。”

这话一出口,李家老两口顿时没了辙。

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就像被冻住了一样。

只能听见寒风呼啸着穿过破窗缝,发出尖锐的呜鸣声,仿佛在叹息。

李长贵沉默了好一会儿,吧嗒吧嗒又抽了两口旱烟。

手慢慢地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一个皱巴巴的手绢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着的正是一百块钱。

他把钱递出去,闷声说道:“这儿是一百,他婶儿,咱就别再变卦了。”

“不好听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曲梅一看到钱,那脸色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一边伸手接过钱,一边假惺惺地说道:“哎呀,亲家,你可别心疼这钱。”

“咱也不是非要图这点钱,这不是想着给倩儿以后的日子留个保障嘛。”

“你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倩儿嫁过去,她的钱可不就是你们冬生的钱?

冬生的钱可不就是你们的钱?

这钱啊,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家的。”

这曲梅忽悠起人来,那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吕彩兰看着手里攥着的钱,心里一阵肉疼。

这可都是他们一家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多少年才攒下来的积蓄啊!

可为了儿子能娶上媳妇,她咬了咬牙,还是不舍地把钱递了过去。

曲梅毫不客气地接过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眼看这门“生意”,总算是要做成了!

“娘!”

李冬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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