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小橙小春的女频言情小说《蛇嫁:四十九夜缠婚小橙小春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薄荷味颜料管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算是山神出面,那些黄鼠狼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我一边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一边喊着“三舅!你跟着我们往这边走!”后方黑暗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应。“哎!三舅跟着呢!”“等等三舅啊!路好黑哩!”可能是之前恐惧时肾上腺素飙升,我反而注意到黄鼠狼模仿人说话,和本人说话的区别。类似地方口音说“嗯”是重前音,而黄鼠狼的会重尾音,现在细听就能很轻易分辨出来。而视力所及之处,光影变化正常,周围虫鸣和远处狗叫时不时传来。说明没有黄仙捂眼,或者黄仙捂眼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达成,亦或是现在人数太多?二叔公在前面端着油灯引路,时不时踢开路上的石子和杂草树杈,念叨着“路不好走,小三儿跟紧了”之类的话。棺材很重,但抬棺的六个叔伯们就算是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半分要休息...
《蛇嫁:四十九夜缠婚小橙小春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就算是山神出面,那些黄鼠狼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我一边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一边喊着“三舅!你跟着我们往这边走!”
后方黑暗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应。
“哎!三舅跟着呢!”
“等等三舅啊!路好黑哩!”
可能是之前恐惧时肾上腺素飙升,我反而注意到黄鼠狼模仿人说话,和本人说话的区别。
类似地方口音说“嗯”是重前音,而黄鼠狼的会重尾音,现在细听就能很轻易分辨出来。
而视力所及之处,光影变化正常,周围虫鸣和远处狗叫时不时传来。
说明没有黄仙捂眼,或者黄仙捂眼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达成,亦或是现在人数太多?
二叔公在前面端着油灯引路,时不时踢开路上的石子和杂草树杈,念叨着“路不好走,小三儿跟紧了”之类的话。
棺材很重,但抬棺的六个叔伯们就算是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半分要休息的意思,反而脚步更快了。
送葬路上我曾经跟着去过,会有三组人轮流更换抬棺。
因为山路漫长崎岖,各家祖坟所在的地方又各不相同,有时候要花费两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但不能将棺材放下,还是头一次遇到。
表哥也感觉到速度提升,拍了我一下,示意跟紧了。
活动室是以前的旧祠堂,按理说祠堂不迁址和祖坟不挪窝是一个道理。
但五年前,村里的祠堂迁址了。
当时我高中学业繁忙,一个月才回村一天。
等假期祭祖才发现祠堂已经迁址。
问家里人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迁址请的先生和张阿婆是同门。
而旧祠堂也没拆掉,保留了原本圆木框架和悬山顶屋檐构造,墙壁换了红砖内里嵌钢筋,浇筑了水泥地板,加上围墙大院空间被覆盖上彩钢瓦棚顶。
遮风挡雨还空间大,成为村里的活动室。
当然平日里什么活动,村民们还是更喜欢在村头小广场,或者大榆树下的石头长凳上。
也只有喜丧酒席,人多才会用上。
我没单独来过,旧祠堂在村头往西三百多米,村子最高处的正对面,中间隔着七八亩农田。
就算是喜好秘密基地的孩子们,也会避的远远。
“好像一个人在那边盯着村子,好吓人呢!”
“才不敢去呢,冷嗖嗖的!”
“我妈说旧祠堂也有老祖在,不能去打扰他们休息。”
远远看到那边亮着灯,昏黄灯光闪烁,还真像是个人在盯着这边看。
比起身后催命似的黄鼠狼,往前走竟更让我头皮发麻。
炎热夏季,加了外套竟还有丝丝寒意渗入。
嘶!
旁边的表哥吸一口凉气,搓着手臂,原来不止我感觉到祠堂这边偏冷。
不想他竟僵在原地,神情惊恐,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声音。
眼见着他扭头要往后看,我吓得忙掐了他一下。
完全不管用!
千万不能回头!
“侄儿,快回头看看三舅,三舅想你啊!”
黄鼠狼呼唤的声音更近了。
“侄儿,三舅崴脚了,回头扶三舅一把啊!”
这该死的畜生!
真是什么都不分!
表哥这些年都没怎么在村里过夜,跟村子的关系算极其微弱了,要害人也得分分里外人吧!
我慌得要出声提醒,但想起二叔公明确说过,只能喊死者,其他的话说了要出事儿。
鲜血淋漓的人命教训,让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敢想象回头应了黄鼠狼的呼唤,会有什么恐怖的后果。
可表哥此时就像是被魇住了,眼睛空无一物,眼见着他就要转过半边脸。
我心一横,一巴掌扇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前面的叔伯们顿了一下,肌肉紧绷着,猜到后面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没停下脚步往后看。
院墙近在咫尺,他们加快了脚步,只有先处理好棺材,才有暇顾及其他事情。
而表哥被我打的踉跄,手里握着燃烧的香正巧烫到脸,疼得他终于清醒,忙跟上来。
进大门后,黄鼠狼的声音一瞬消失了。
我们大喘粗气,心脏超负荷跳动像随时都会蹦出来,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劫后余生感。
大门正对着祠堂中心,老式建筑有三道门,正中大门,两侧偏门。
死人只能走偏门,所以只开了左侧偏门,进去后,二叔公端着油灯在放棺材的位置顺时针绕了三圈,让端香炉的伯伯逆时针绕三圈,这次的烟雾很快散开。
二叔公点头,“小三儿同意将棺材放在这里,你们轻点放。”
棺材落地后,香炉和油灯摆在供桌上,我和表哥按照二叔公的指示,先磕头,后拿香三拜,然后将香插回香炉里,就算是挪棺成功了。
可没想到表哥正要将香插进香炉中,燃烧正旺的三炷香瞬间熄灭!
在场的人见状都吸了一口凉气。
二叔公面色更难看了,这最后一步出岔子,证明挪棺的事情有东西阻挠。
表哥手颤抖极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二叔公,今晚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原想着守灵、参加葬礼好好送三舅一程,怎么还能闹出这些幺蛾子!
“小三儿这风有些大,先让小燕儿给你上香,小斌的香我们借个火。”
二叔公说着,示意表哥将香放在油灯上方,也火苗就像是有意识避开了那三炷香,场面诡异得很。
硬着头皮正要将香插进香炉,二叔公制止了我,“小燕儿,先跟你三舅说说话,他平日里最喜欢你这个小辈,唉,最后再跟他聊几句吧......”
不知怎地,听到这话,我眼泪蓦地掉下来。
也没管旁人看着,一边掉眼泪一边就说了起来。
“三舅,我今天该留你在我家吃饭的......过年的时候你就说想吃我做的饭,结果到现在都没吃上......”
“我明天回去做好给你带过来吧,我网上学了好几道新奇的菜,你肯定没吃过......”
“我听我爸妈说了,我就说了一次凉拌手撕兔,你就去市场里买了兔子回来养着,还说谁都不能偷吃,得等我回来想吃了再给我抓来......”
“......”
虽然不清楚张阿婆返程路到什么地方,但既然她算到今晚上黄鼠狼会闹事儿,那就说明她有法子应付。
一路上都装听不到,那个声音倒也
“撒石灰那是男人的事儿,小燕儿你跟我在你三舅家待着。”
留下来?
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着想,村里男女分工明确,只要是确定男人做事情,女人们都不会去插手。
我正想解释自己不是为了添乱才去的。
但猛地发现我妈盯着我身上看。
守灵的麻衣忘记脱掉了!!
真是着急赶回来昏头了,我和表哥都走得急,没把守灵的麻衣留在灵堂那边。
现在可好了。
两个人还说是路上遇到的,我妈要是信了我俩的话那才叫傻呢!
索性我也不装了,朝我妈问道:“这火堆谁喊你们点燃的?”
“你爸回来喊我们点的火堆,说三堆火一堆都不能少。”
我妈皱眉盯着我们,又道:“你既然过来了,就老实待着,小斌也是,村子里你又不熟,这些年路修修改改乱得很,都在这里好好待着。”
现在待着?我怎么可能待得住!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让我静静待着等待结果,那得多煎熬!
“那行,我回去睡觉吧,换地方睡觉我也睡不着。”
我说着直接往回走,表哥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离开,还把他留在这里。
“那个?表妹?你现在就走,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眼见着表哥想跟我一起走,我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现在谁跟在我身边都得遭殃,尤其是表哥,他家就他一个独苗。
那些搬出村子的人,大多都对村子避之不及,巴不得不再联系,有些为了祭祖方便,还直接把坟都一起迁走了。
像表哥这样,这些年都回来,还跟乡里乡亲关系很好的,算是极少数。
就这一点,我怎么都不能让他涉险的。
更何况,他和表嫂的小家在两月前,刚迎来一个新生命,危险的事情,我是断然不敢让他去做了。
本来就是算好让他到三舅家就住下,我自己去找闹事儿的黄鼠狼。
我爸让在院子里点燃火堆,那肯定是张阿婆打电话吩咐的。
三堆火在这里,应该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没事,表哥,我回去的路上抹黑都能走回去。”
“你就好好在这边休息,我三舅家房间还是多的,你早点休息,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就行。”
我说着,没管表哥一直朝我使眼色。
扭头去三舅家杂物房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出来一把柴刀,刀柄是加长的,加上刀身长度大概一米五左右。
这柴刀是平时用来砍上地埂高处,够不到的杂草树根,能很快将地埂清理干净。
这个长度,用来收拾远一点的黄鼠狼正好。
但是如果黄鼠狼靠近了,这个长度反而会成为累赘。
我想了想,又翻找出来一把短的镰刀,拿上平时三舅用的挂刀的带子系在腰上。
走出去发现表哥和我妈都在门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看我干什么?”
表哥将我拽到一边,拧眉道:“不是说好今晚一起行动?要是让别人看到黄鼠狼那种奇怪行为,你不解释不清楚了?”
我知道表哥说的是我从小就受到非议的事情。
也只有亲近的人会帮我想这些事儿,其他人要么是添油加醋,要么是避得远远的。
也知道有个知情的人,跟我一起行动,遇到事情也能好解释。
不然类似五岁时的事情再来上一次,只怕是我家在这个村子里就待不下去了。
但我还是拒绝了。
“我不会出事儿,但是我不能确保你不会出事儿,表哥,你明白的......三舅已经去了,我不想亲人再离世。”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你今晚已经帮我很多了,但是村子里的事情,你真的不用掺和进来,你就是来参加葬礼的,等是那就下葬之后你就要回去了。”
“你想想表嫂,想想小侄子,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你在这里守着,让我妈三舅妈她们安全,也是帮我了。”
我说着,却见表哥神情复杂起来。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现在没心思多问。
见他艰难点头后,我们这才又走到我妈面前。
“妈,你知道的,我不会出事儿,你看,我今晚上拿到了这个。”
我指了指耳朵上的骨环,来的路上找时间看了一下,确定是骨头雕刻成的,猜是山神的蛇骨?
一下子就觉得安全感满满。
尤其是带上之后,除去感觉到心情平静了,还感觉感官更敏锐了。
甚至我感觉一开始能听到那只黄鼠狼回应我的声音,也是因为带了这个骨环。
应该是山神给我的护身符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戴在左耳耳尖,有点非主流的感觉,但是骨环并不大,恰到好处地坠在耳尖,还有点精灵耳的感觉。
我还挺喜欢的,下次见面,要不要跟山神道谢?
我这般想着,给我妈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妈迟疑了一下,才决定放我走。
“不要逞强,遇到事情解决不了就跑,你爸说张阿婆在往回赶了,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爸手机现在打得通嘛?”
“他没带手机,回来那一趟说是手机没电了,就放在这边充电了。”
虽然确定了我爸那边手机打不通的原因,但我还是很担心。
“好,妈你放心,我去看看就回来,很快的!”
我妈拿了两支手电筒给我备用。
一支头戴式,一按开关就行,很亮。
一支手持,小巧便携,亮度也很足。
问清楚我爸他们是从村外撒着进来,说是需要先将村子绕着撒一周,然后才能沿着各家缩小撒石灰的范围。
想到来时在路上看到的灯光移动轨迹,我猜是绕村子一圈撒完后,从村头开始往村尾撒。
想到二叔公手机那边传来的诡异笑声,我没敢多耽误,开始往村尾走。
这次路上很闹腾,也有人说话的声音,不过都是在议论今晚村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几乎各家各户的狗都在叫唤。
并且是同一时间!
但是我循着狗叫声找,也没找到一只黄鼠狼的踪迹。
只能开始往狗叫声最远的地方跑。
确定手机能不被干扰,我拿出手机录像,棺材再一次发出响动,并且这次棺材盖也被顶起来了。
手机录像中,棺材盖一点点被挪开,然后三舅的头露了出来,眼睛冒着绿光。
表哥已经被吓傻眼了,手里拿上铁锹,颤抖着手,就要冲上去拍刚爬出来的三舅。
虽然这一幕很诡异,尸体会爬出来在活动的事情,换什么人都不能冷静。
可这个人是我三舅,我信他不会做什么事情。
如果非要做什么,那也一定是被人胁迫的。
我又想到手机里那个拦截号码,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收到了什么暗示似的。
我并不是过目不忘,对数字也不敏感,但是那串号码,现在却随便就能想起来。
此时想起那串号码,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三舅最后来见我,就是为了让我看到那串号码似的。
恐怖的宿命感让我瞬间冷静下来。
“等等!表哥,不是三舅诈尸了,是那只黄鼠狼!”
“你看三舅的眼睛!”
眼见着表哥的铁铲就要拍到三舅的脸上,我连忙喊住他。
冲过去,想帮着压住棺材盖。
原本守灵是不能将棺材盖上的,需要一直开着,只有出殡时间到了,才能将棺材盖盖上。
而这次是因为临时要挪棺,并且张阿婆也只说了先将棺材挪过来,并没有说之后需要怎么做。
所以盖上的棺材才一直没有打开。
没想到现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表哥明显还没搞清楚情况,但也还是将铁铲先放下,来帮我将三舅的尸体按回去。
但明明尸体,力气却出奇的大,我们不管怎么用力,都不能将他探出来的半边身子按回去。
并且三舅的尸体还有了攻击的意识,我并不想因为一个黄鼠狼作祟,就再次让三舅受到伤害——哪怕只是尸体。
只能先让表哥先去将门关上,至少确认能将尸体控制在里面。
活动室重建之后,最中间的祠堂位置并没有留下任何窗口或者能让小动物通过的缝隙,屋檐下面都是严丝合缝地封了一层,往下是之前的横梁架构,横一根主梁,竖着还有两根。
之前在我房间外那些黄鼠狼的行为,让我明白了,黄鼠狼就算是有能耐,但物理隔绝之后,对方有能耐也使不出来。
门关上之后,三舅的尸体并没有停止动作,反而直接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攻击尸体,但是三舅好像想攻击我们啊?”
“要不先把尸体捆住?”
表哥说着就去拿之前抬棺的粗麻绳。
的确是,从棺材里彻底爬出来的三舅,现在已经盯准了我们两个人,现在找其他人来帮忙也来不及了。
“行,先分散开,现在那只黄鼠狼肯定就在这里面,可以找一找,能抓住就抓住,抓不住直接拍死,只要黄鼠狼没了,三舅的尸体就能恢复正常。”
“好!小心点,尽量别被尸体抓到了,尸体身上可能会携带病毒。”
虽然中间摆放了棺材,但好在旧祠堂本身空间就够大,利用三根柱子和棺材阻挡,我和表哥分散开躲避着三舅的尸体,也还算顺利。
说到底尸体是僵硬了,力气很大,但明显速度很慢。
一边躲闪着,一边寻找操控尸体的黄鼠狼的存在。
三面墙边摆放了不少杂物,大都是摞起来的凳子和桌子。
我正想着会不会藏进去那些东西里面了,要从那里面翻找的话,那真的就麻烦了。
想得太入神,躲避的动作慢了一点。
突然传来了表哥的惊呼,“快让开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半边身子就被重击,直接飞了出去。
痛,非常痛,半边身子都像是麻木了一样,就像是被铁板撞到了。
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被攻击了,狠狠落在地上,感觉像是飞出去十多米。
但龇牙咧嘴睁眼,也就才飞出去两三米。
眼见着又要被尸体扑上来,表哥冲上来将尸体拦住。
也就是这个空隙,我瞥到了正中柱子上方和横梁链接的地方,有一撮毛露了出来。
“表哥!你撑一会儿,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没敢直接说出黄鼠狼的方位,担心打草惊蛇,我连滚带爬的转到另外一边,抬着手臂,借着看手臂伤口掩饰视线。
终于看清了站在横梁上的黄鼠狼。
直接抓起一边的椅子,狠狠砸上去。
砰!
随着一阵飞回洋洋洒洒飘下来,黄鼠狼的尸体也掉了下来,那边三舅的尸体恢复原状。
表哥累得大汗长淌,直接瘫在地上。
“真要命......这哪是守灵,是玩命吧!”
“是啊......有点玩命了。”
和表哥一起将三舅的尸体抬回去棺材里摆放好后。
我脚下一软,扑通就跪了下去。
嘶!
刚才只想着收拾黄鼠狼了,现在松了一口气,半边身子竟连呼吸都痛。
就在我们正庆幸劫后余生时,门响了。
砰!
砰!
我们瞬间紧张起来。
盯着门一动不动。
直到门外传来伯伯的声音,我们才松了一口气儿。
“怎么了?把门关上了?”
“小燕儿?小斌你们在里面吧?”
表哥将门打开,让之前去上厕所的伯伯进来。
“伯伯你刚才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啊,就上厕所这边冻屁股。”大抵是见我们一脸紧张,伯伯开玩笑想活跃气氛。
但见我们完全没反应,又问,“刚才怎么了?”
我将那只被砸死的黄鼠狼提起来,”刚才这东西进来搞出点动静,把我和表哥吓惨了。“
“后面就想着将门关上,先把它抓住再说,但是它爬到房梁上了,我记得张阿婆说黄仙要是上房梁是要出大事儿的,就只能先将它砸死,弄下来了......”
话虽然半真半假,但基本上都是我从张阿婆那里学到的真理。
如果面对不能解决问题的人,说真话只会让对方更恐慌,没准还会影响到处理事情的进度。
所以用话术将对方随便敷衍过去,等条件允许再解释,才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我朝表哥使眼色,不想他完全没看我这边。
没想到的是他不但没戳穿我,还顺着我的话往下说。
我絮絮叨叨说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和三舅相处的点滴,细细数来竟全是他对我的溺爱,我对他的亏欠。
就在我忍不住,想痛哭让三舅把我也带走算了。
眼前油灯火焰猛地窜高,瞬间将表哥手中的三炷香点燃,然后恢复原状。
只一霎,窜起的火焰更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为了让小辈今后过得好,无声的帮扶。
我彻底哭成泪人,和表哥一起将香插进香炉,一切归于平静。
整个灵堂里安静得只剩下我的哭声,和时不时霹雳吧啦响的烛火。
挪棺结束,几个长辈出去商量事情。
表哥将带来的抽纸递给我,等我彻底哭够了。
他才试探着问:“来的时候,你是不也听到三舅的声音了?”
“那不是三舅,三舅不会做这样吓唬小辈的事儿,他会觉得不厚道。”
我正想将事情解释清楚,二叔公他们进来了。
说我爸他们布置好灵堂后,接到了张阿婆的电话,让他们去做其他的事情,但是人手不够,现在他们要去帮忙。
“你们俩要是怕,我喊人来换你们守灵。”
表哥迟疑着想说话,但还是看向我。
我摇头,“我想陪着三舅。”
表哥咬了咬牙,道:“我跟表妹一起,但两个人在这不方便,留个人跟我们一起吧!”
我看出表哥在逞强,有了之前的事情,我其实很不放心他们跟我待在一起。
犹豫再三,还是讲出了来时路上黄鼠狼的事儿。
说完,见大家惊诧困惑,我尴尬道:“它现在可能在围墙外,也有可能进来了,在什么角落躲着找机会。”
“表哥你被它迷过,待在这里不安全,跟二叔公他们一起去帮忙吧!”
二叔公面露难色,“怎么能知道有危险,还放小燕儿你一个人在这儿,这样我怎么跟你爸妈他们交代!”
“可不是,女孩子家更怕吧!咋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要不都走?等事情处理好在过来守灵?也不知道张阿婆什么时候回来!”
“不行就先抄家伙出去,弄死那作祟的黄鼠狼,一了百了!”
“啧,可这黄鼠狼记仇,谁弄死它,窝里那些得全来报复!”
“怕啥!大不了抄了那些贼东西的老窝!”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也没上联出个所以然来。
我虽然不知道张阿婆交代的事情是什么,但比起有人像定时炸弹一样待在我身边受牵连,更希望孑然一身作困兽斗。
可再怎么也劝不了他们,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说之前跟张阿婆学过怎么收拾黄鼠狼。
因为我很早就听到黄鼠狼的声音,没受影响,还成功帮助表哥摆脱控制,加之时间紧迫。
二叔公他们最后还是应下让我留在这里。
与之相对的,是让表哥和一个伯伯留下来陪着。
这事儿是很两难。
三舅本就是惨死,接二连三有怪事儿发生,若是再无人守灵,只怕还得生出什么祸端来。
灵堂很快就安静下来,伯伯靠坐在墙边,我和表哥继续跪着。
到这时,我才有机会向他道歉。
他一脸无所谓,“这有啥,要不是你机警反应快,我现在没准也跑深山里出事儿了。”
但说完,她面上担忧半点不减。
纵使很小就搬迁离开,他也从长辈哪里听到不少关于我的传言。
原以为是过去思想陈旧造成的刻板印象,今晚的事情到真的让他长见识了。
他赶回来时,三舅的尸体刚从山上运回来,一身血污,伤口遍布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那真是他这辈子见到的最惨烈的死状。
长辈见多识广,说是黄鼠狼咬的,看样子是被黄鼠狼群围攻了从高处落下来摔死的,身下还压死了两只小黄鼠狼。
但他想不明白,怎么样才会惹怒黄鼠狼发起群攻?
“你也别乱想,那些山精树怪思维跟咱们不一样。”
听到表哥安慰的话,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帮三舅报仇,怎么弄死黄鼠狼,并让它们远离这个村子。
猛地我又想到了,黄鼠狼出现是在离开三舅家不久后,那时还在村头中心,属于人群密集的地方。
如果说一开始黄鼠狼出现只是在我家周围,那算是村尾偏僻,人烟稀少。
可现在已经出现在村头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村里已经有很多黄鼠狼了?!
我原先想,只要听张阿婆的吩咐,将棺材挪到村外,那就算是将黄鼠狼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村里的人也会平安无事。
可现在,我的推测变得很可笑。
如果那些黄鼠狼的目标不仅仅是我,不仅仅是丢掉它们聘礼的三叔,而是整个村子的人呢?!
那会不会我们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我已经不干多想。
甚至已经怀疑村里有人已经遭到了黄鼠狼的毒手。
颤颤巍巍拿出手机来,我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我生怕是黄鼠狼的声音,好在是我妈。
“怎么了?在家害怕吗?”
我去三舅家没跟我妈打招呼,她现在还以为我在家刚睡醒。
“不害怕啊,妈,我刚接到我爸电话,让我在家吧门窗关好了,说是可能会有黄鼠狼进来。”
“他说他没时间给你打电话,还说三舅棺材已经挪到活动室了,让你把三舅家二门窗都关好,谁敲门都别搭理。”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好。
我正要挂断电话,就听我妈喊了我一声。
“燕儿啊!”
“嗯?怎么了妈?”
“别逞强啊,有什么事给你爸打电话。”
“嗯。”
电话挂断,表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呃,特殊时期嘛,谁也猜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关好门窗有点防备总没错对吧!”
我尴尬的解释,表哥表示理解。
伯伯这时站起来,说尿急,要去上厕所。
我让他小心点,拿上了一把铁锹。
不成想,他这边刚出门。
前方就传来一声闷响。
砰!
我和表哥都被吓了一跳,站起来,又是一声。
砰!
我俩都愣住了。
从......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三舅死了。
当晚,披着月色从地里回来的爸妈,刚坐上饭桌。
二叔公就一脸焦急仓惶地冲进院子,将我爸喊走,还被门槛绊了个跟头。
“三舅死了......”
我端着的饭碗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妈......我中午还跟三舅说话呢......他看着可健康了......他手机卡了,是我帮他......”
泪水蓄满眼眶,我无措地说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终于明白了中午三舅离开时,那奇怪的感觉原来是——死亡的预感。
我妈一直没说话,但她抱住我的身体在颤抖。
三舅家的两个孩子都在外地打工,最快赶回来也得后天早上。
都没了食欲,收拾完饭菜后,我妈要去帮忙,而我潜意识开始害怕深夜独处,便跟着一起去。
从村尾到村头,抄近路只需要六分钟,夜路摸黑八分钟。
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黑夜像是罩了一层薄雾,手电能见度低的只有脚下一两米,却能看清十多米外的灯火通明的房屋。
黑暗中,还窸窸窣窣传来奇怪的声响。
原先我以为是风吹树叶,可就算是到了空旷的地方,那声音依旧藏匿在周围的黑暗中,一路跟着我们。
我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抓住我的手,加快了步伐。
更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那声音也跟着加快了速度,紧咬着我们不放。
而当手电照射过去时,那声音又消失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也空无一物。
等我们继续往前走,那窸窸窣窣的响动又跟上了!
黑暗中,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甚至压过了大喘气,冲击着骨膜。
离家的时候是八点过两分,现在已经八点十七了,竟然还没有走到三舅家!
更奇怪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吵,但村子里却很安静。
村子里养狗的人家占半数以上,门口偶尔路过一个人,那都得吠上几分钟,狗叫声能传遍整个村子,吵得很。
我回想了一下,路上到现在,家家灯火通明,大门紧闭,不仅狗叫声没有,连人也没遇上一个!
按理说,村里死人了,关系亲近些的,现在都应该和我们一样往那边赶才对吧?!
怎么会遇不上人呢......
仿佛浓厚的黑夜,和那窸窸窣窣小动物爬行、跑动的声音,将我们和现实隔绝开了。
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我妈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条路没这么长,我们走了快二十分钟了,还没到。”
“那你说怎么办?打电话喊你爸来接我们吗?”
我打过,但是没人接听,我还试着打了村长的,以及三舅妈的电话,但都是没人接听。
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梦境,所以电话才会没人接听。
可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清醒的在现实,那应该是妖打墙。
但我又想到张阿婆说过,妖打墙只会出现在人烟稀少的山上。
人多的村落里阳气重,不会有妖打墙的,更何况最近的坟堆也在距离村子几公里的半山腰上。
那到底是什么?
“那边应该挺忙的,才七八分钟路喊他来接我们,估计会被骂吧......”
我说着,发现周围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像是那些东西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但手电光线照射出来的距离并没有缩减,周遭房屋,灯光,树影,都没有变化。
我妈握着我的手紧了很多,但依旧鉴定站在我前面,警惕地看着周围。
“那你说怎么办?别不是你三舅怕你难受,所以拦着咱们吧?”
我被逗笑了,“你说啥呢!我三舅才不会这样!三舅对我可好了......”他今天还说,给我摘鸡嗉子果吃......
话没说完,泪落满了脸。
“可别在葬礼上这么哭啊,哭得比人家孩子还难受,是要被说闲话的。”
我妈淡淡说着,递给我一张纸。
我接过来擦着眼泪,摇头道:“才不会呢......”
话到嘴边成了空气,三舅是她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突然没了,她面上一直很平静,心里比我难过多少倍都不知道。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来,月光撒了一地,落在我们身上。
她仰着头闭着眼,咬着的唇轻轻颤动,应是痛苦极了,但没在我面前展露半分。
我心思沉重地挪开视线,踢着地面的小石头,开始琢磨着脱困的法子。
张阿婆说过,遇到反常的事情,切记镇定,就算是有东西作祟,那也不能露怯。
原地踢着石子转圈,我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
那声音方才传到耳边后,就没再扩大,应是还在观察我们。
月光拉长着影子蔓延到周围的黑暗中,我蹲下去想喘口气,不想这换个角度竟看到了不得的东西!
原本很长的影子,此时就在我们脚下,只延伸出不到半米的长度。
我蹲的地方,正好是我妈影子的末端,但惊悚的是——她影子头部出现一个奇怪凸起,像是头肿了?
原本正常的头围被扩宽了一部分,但只扩宽了右边,左边的头影子轮廓是正常的。
我盯得正入神,那凸起倏地晃动了一下!而我妈的影子纹丝未动!
嘶!
我惊得站起来,不想影子又恢复到了细长的样子,延伸到黑暗中,看不清末端,我妈肩膀上也空荡荡的!
“怎么了?”我妈诧异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蹲下去头发被拉链挂到了。”
我随口敷衍了一句,想起张阿婆说起过,有些东西能使法子干扰视线,要想看清事物本身的样子,那就得从另外的角度。
就现在快接近九点的月亮光线而言,照射出影子正常的长度就该是短的。
所以我们走这么半天,周围一直奇奇怪怪,就是视线被干扰了。
我强压震惊蹲回去,地上影子果然又变短了!
再悄悄抬头往上看,我终于看清了——一只细长的黄鼠狼,正像人一样站立在她肩膀上!
张开前肢抱住了她的右半边头,一只爪子扒拉在后脑勺的头发上,另外一只爪子正好捂住了她的右眼。
这样的姿势正好还将右耳也捂住了!
好家伙!
还真有黄仙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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