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头嘴里嚼着一块卤猪耳丝,眉头却紧皱着。
孙女那一大堆话,讲得头头是道。说得他怎么不可能不心动?他的内心也和儿子孙子们一样的热火朝天。
可是……
这才卖一天的卤肉,后面地生意究竟如何还未知数。
贸然租铺子,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若是卖得不好,岂不是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全赔进去了?
他低头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卤肉,内心的天平在不安与期待之间摇摆不定。
到底该不该掏这么大笔钱出来?
杜鹃看出了爷爷的犹豫,放下筷子,语气变得更加认真:“爷爷,咱家的卤肉味道这么好,今天只是用个小摊子,就已经供不应求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能有一个固定的铺子,不仅能卖卤肉,还能扩展其他吃食,咱家的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心中却在暗骂:该死的老头子,目光短浅。要不是自己现在没钱,跑不掉,才不会在这里捧你的臭脚。
“老头子,咱们鹃儿说能赚钱,那肯定就能赚钱。不如我们就试试?”徐桂香放下筷子,看着杜老头,语气带了几分恳切。
她看着宝贝孙女满脸焦急的模样,一阵心疼。
家里的钱虽然一直是她手里保管,可到底当家作主的还是杜老头。
这租铺子的银钱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杜老头不拍板,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杜老头咽下嘴里的猪耳丝,长叹一口气,抬眼看着周围的家人。
昏黄的油灯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殷切的期待,尤其是杜鹃,那双眼睛比油灯还亮。
“鹃儿啊,不是爷爷不信你。”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迟疑,“只是这租铺子不是闹着玩的,一个月得多少银子?”
杜鹃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胸有成竹地说道:“爷爷,我们的卤肉卖五十文一斤,今天一天我们就卖了二两五钱银子。”
二两五钱,这可不是小钱。
哪怕像杜家这种日子还算过得去的庄户人家,也得小半年才能攒下来。
杜老头刚刚还咬过那银子,冷冰冰、沉甸甸,货真价实,骗不了人。
见杜老头脸上的神色有些松动,杜鹃立刻趁热打铁:“爷爷,就算扣掉成本,我们还有二两银子的净赚!”
“这一天就是二两银子呢!”徐桂香在一旁激动得眼睛都亮了,语气里透着压不住的喜悦。
一天二两银子,一个月呢?徐桂香算不出来,只知道是好多好多银子。
杜家众人都没读过书,同样算不清一个月多少银子。但是大家都知道一点——一天二两银子。
堂屋里,每个人都目光紧紧盯着杜老头,满眼热切。
杜老头沉吟片刻,眉头仍然紧锁,依旧没有答应,而是问道:“我们先问问,这镇上的铺子一个月租金得多少。”
杜鹃立刻回道:“爷爷,铺子我也问过了。集市里就有一个小铺子正好对外租,一年租金三两六钱。”
她卖完卤肉就去问了,运气很好,正好就遇到一个铺子挂了布幌,上头写着坨大一个“赁”字,十分醒目。
铺子门口一对夫妻,面容愁苦,正忙着收拾东西。
问了旁边铺子的小伙计,才知,两人是卖糕点的。
可惜生意一直不好,卖不出去,还赔了不少银子。
如今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只能打算将铺子转租出去。
杜鹃看着那还没完全收拾起来的糕点内心吐槽,难怪生意不好,瞧着就没啥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