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知韩衍的其他类型小说《白胖宫女,误惹君心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阿知韩衍》,由网络作家“银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知委屈巴巴站在原地,韩衍走下台阶,“别怕。”阿知眉梢微挑,委屈地轻哼一声,韩衍无奈,“是朕的不是。”阿知小声哼唧一声,“赵公公说皇上还没有用早膳。”“所以那个老东西就把你搬出来了?”“那还不是您不肯好好用膳,赵公公这也是担心您。”阿知拉着韩衍落座,“奴婢也没有用膳,皇上陪奴婢吃点好不好?”韩衍无奈,只能答应。阿知在太和宫的日子过得舒坦,因为韩衍的纵容,她每日都是睡到巳时左右醒来才用早膳,韩衍一开始担心这样对她肠胃不好,问过太医得知无碍之后就由着她去了,阿知胃口好,韩衍每每同她一起用膳,就是再没有胃口都能多用小半碗,阿知喜欢吃,韩衍也从来都不会拘着她,后宫难得有个鲜活的人,她这样就最好不过了,门口的赵福连连感叹,还是阿知姑娘有本事,...
《白胖宫女,误惹君心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阿知韩衍》精彩片段
阿知委屈巴巴站在原地,
韩衍走下台阶,“别怕。”
阿知眉梢微挑,委屈地轻哼一声,
韩衍无奈,“是朕的不是。”
阿知小声哼唧一声,“赵公公说皇上还没有用早膳。”
“所以那个老东西就把你搬出来了?”
“那还不是您不肯好好用膳,赵公公这也是担心您。”
阿知拉着韩衍落座,“奴婢也没有用膳,皇上陪奴婢吃点好不好?”
韩衍无奈,只能答应。
阿知在太和宫的日子过得舒坦,因为韩衍的纵容,她每日都是睡到巳时左右醒来才用早膳,
韩衍一开始担心这样对她肠胃不好,问过太医得知无碍之后就由着她去了,
阿知胃口好,韩衍每每同她一起用膳,就是再没有胃口都能多用小半碗,
阿知喜欢吃,韩衍也从来都不会拘着她,
后宫难得有个鲜活的人,她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门口的赵福连连感叹,还是阿知姑娘有本事,
皇上刚刚还心情不佳没胃口,阿知姑娘一来就好了,
皇帝心情好了,他们底下伺候的这些人也就跟着好,
只是,
赵福的好心情没有维持一刻钟,
他看到远处不顾规矩疾行而来的几个人顿时皱紧了眉,
不用猜,为首的定是李婕妤,
果然,
来人正是李婕妤,
她不等赵福通传,就直接跪在太和宫门口,“皇上,嫔妾父亲是被冤枉的啊!”
李婕妤身后的几个宫女也跟着呼拉拉跪地,
赵福一听这动静赶紧小碎步过去,“婕妤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赵福冷着脸,神色不耐烦,
李婕妤的父亲户部尚书贪墨证据确凿,何况,还从府邸搜出那么金银珠宝,这还有什么好喊冤的。
“赵公公,嫔妾想见皇上,劳烦您通传一声。”
李婕妤听到父亲出事,不顾规矩,一路小跑过来,此时狼狈得很,
以前她最是瞧不上赵福他们这种身体残缺的阉人,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父亲,她姿态放得极低,
赵福垂眸看向李婕妤,
李婕妤是新帝登基第一年选秀进宫的,当初因为户部尚书之女的身份也算是有过恩宠,去年被封做正四品婕妤。
他们皇上对位分向来小气,正四品婕妤在后宫中已能算得上是高位,
可是,她当初因户部尚书的父亲得宠,如今恐怕也要为其所累,
“婕妤娘娘,皇上现下正忙,您请回吧。”
赵福伺候韩衍这么多年,知道户部尚书的事情韩衍今天是真的动了怒,
他此时这样说也是难得好心提醒李婕妤,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如果她聪明的话,趁着皇上还没追究她,她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宫里闭门不出,而不是还跑到太和宫里来作死。
李婕妤这种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父亲,哪里听得懂赵福话里的好意,
她以头抢地,固执道,“我父亲断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旁人冤枉了他,求皇上明察。”
既然李婕妤自己要作死,赵福也不拦着,
韩衍见赵福在门口犹豫,冷斥,“有事就说。”
赵福小心道:“回皇上,李婕妤在外求见。”
韩衍冷哼,“她还有脸来见朕。”
赵福低头不敢出声,
旁边的阿知也是第一次见韩衍动怒,敲核桃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不见。”
赵福犹豫开口,“李婕妤在下面跪着。”
“她既然喜欢跪,那就让她跪着,谁都不准叫她起来。”
赵福得了话赶紧出去,
阿知低头认真敲核桃,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韩衍这个时候看不到自己,
韩衍见她这副明显被吓到的鹌鹑摸样,脸色顿时缓了下来,“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
他动作自然接过阿知手里的小锤,亲自敲开两个核桃,剥干净之后放到阿知手里,
有人帮着剥核桃,阿知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
阿知不清楚李婕妤为什么在外面跪着,但是她隐隐能猜到是跟前朝有关,
阿知一向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何况还是跟政事有关的,她就更不会开口了,
“后天冬至,会宴请百官,想不想去凑凑热闹?”
阿知没参加过宴会,她自是想去见识见识,但转念一想还是轻轻摇头,“天太冷了,奴婢就待在太和宫好了。”
阿知不愿意去,韩衍也不勉强,他将人抱到腿上,温柔地呵斥,“惯会躲懒。”
李婕妤去太和宫跪着的事情后宫众人很快都知晓了,
第二日她们听说李婕妤跪了一整夜最后昏倒,不仅没有让皇上心软,自己还被降为采女,
不少人都在背地里骂她蠢货,
可是说了几句之后想到皇上的态度,不免觉得悲从中来,
今天是李婕妤,他日呢?
他日又是谁?
想到将来有一天那个人有可能是自己,大家对挖苦李婕妤顿时没了兴趣,
冬至这日,
巳时三刻了某人还没过来,
韩衍问旁边伺候的赵福:“她人呢?”
赵福想到半个时辰前芍药跟他说的话,他笑着回:“阿知姑娘许是在给皇上准备什么节礼。”
韩衍睨他一眼,冷硬的脸顿时柔和了几分,
“那个小没良心的。”
韩衍想起自己都不知让赵福给阿知送了多少东西过去,要是放在后宫其他女人身上早就不知道谢恩多少回了,
偏偏阿知,他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她硬是一点儿都不开窍,
现在听赵福这口气,韩衍嘴角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赵福就看着他们皇上朝门口抬头看了四五次,
赵福站在旁边也跟着忍不住笑,这阿知姑娘真有本事,自古以来,后宫女子能叫皇帝上心一分就已是难得,
他在旁边瞧着,阿知姑娘怕是在他们皇上心里占了起码两分,
阿知不知道韩衍那边已经等着了,她抓着手里刚刚才做好的荷包满脸紧张,“芍药,你说皇上会喜欢吗?”
芍药看着阿知手里的荷包违心道,“阿知姑娘亲手做的,皇上一定会喜欢。”
有了芍药的话,阿知心里有了一点点信心,她捧着荷包慢吞吞往前头去。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况太和宫向来都是后宫妃嫔全身心牵挂的地方,
再加上韩衍也从没想过隐瞒阿知的事情,
没过几日,
整个后宫都知道太和宫里新进了位小宫女,
自然也知道了这个小宫女不一般,
第二日坤宁宫请安的时候众人出奇默契,一个个都来得很早,就连往日经常仗着圣宠告假的淑妃都到了。
皇后看到淑妃出现倒不奇怪,
皇上已经大半个月没进后宫,原以为皇上不进后宫是朝政繁忙,这时候突然得知阿知的存在,也难怪她们着急,
众人都等着皇后开口,偏偏皇后迟迟不提,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咱们可是要多个妹妹了?”
问话的是李婕妤,虽不像是淑妃和林昭仪那样恩宠不断,但也算是得脸,一两月中总能得见皇上一次。
“什么妹妹,不过是个下贱的奴婢,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就妄想飞上枝头!”
林昭仪说话一惯如此,她说得难听,但满室宫妃竟无一人出声,显然也都是认同的。
皇上的恩宠本就少得可怜,如今还让一个宫女分走了些,勾得皇上连后宫都不进,可不就是让人气不顺。
“林昭仪,慎言。”皇后淡声道,
林昭仪再嚣张对上皇后却是不敢的,“臣妾知错。”
“素来就没有后宫女子在太和宫承宠的先例,更遑论住在太和宫。”
淑妃多年圣宠不衰,她姿容绝色,身为当朝太傅之女她最是知道怎么说话才戳人心窝子,
果不其然,
淑妃下一秒就慢悠悠放下茶盏,轻飘飘道,“本宫瞧着她怕是连皇后娘娘您都越过了去。”
太和宫是什么地方,那是皇上居住的地方,
不说她们这些人,就连皇后都未曾在太和宫留宿过,
如今一个小宫女竟是一举越过了他们所有人。
淑妃说得这个话堪称大逆不道,此时这满室人中也就她敢这么说,
皇后紧握手里的佛珠,面上瞧不出一丝变化,她瞧着众人各异的神色淡声道,
“太和宫伺候的宫女太监若干,皇上口谕一日未下,她就仅是太和宫的宫女。”
各宫都有宫女太监,太和宫只是多了个宫女罢了,
这种小事,不仅是她们,就算是御史台都说不上。
众人明白皇后意思,脸色难看得厉害,
坤宁宫请安散了之后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林昭仪坐在仪仗上突然道,“去太和宫。”
这几日天愈发冷了,
阿知怕冷每日穿得跟个团子似的,知道她贪睡韩衍也不要求她早起伺候,只让她什么醒了再过来。
阿知到太和宫也快小半个月了,
她虽说是宫女,但太和宫上下可没有人真的敢将阿知当做一般宫女,从第一天进来就是当做小主伺候,
尤其是见到皇上的态度之后,他们更是伺候得尽心尽力,
赵福在殿外等着,瞧着巳时都过两刻了阿知姑娘还没来,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人去请,
皇上方才就已经问过一遍了,
听到阿知姑娘还没醒什么都没说,
这让赵福想起前天也是这样,皇上问了遍后他自作主张让小禄子去把阿知叫醒请过来,
结果,皇上见到阿知姑娘一脸困意罚了他一月俸禄。
此时他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明明就想见阿知姑娘,偏偏又不愿他们去请人,
赵福正在犹豫就看到底下远远的有仪仗过来,
他眉心微蹙,这段时间太和宫几乎天天都有妃嫔过来,就算皇上一概不见也没让她们消停,
位分低的赵福直接就做主打发了,但是今天来的是林昭仪,这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本宫想见皇上,劳烦赵公公通传一声。”
“林昭仪请稍等。”
韩衍见到赵福进来下意识朝他身后看去,没看到阿知,顿时沉了脸,
“何事?”
赵福小心道:“皇上,林昭仪来了。”
韩衍皱眉,“她来做什么?”
这个赵福自是无法回答,
“算了,让她进来。”
林昭仪进了殿规规矩矩行礼,行完礼就娇滴滴道,“皇上,臣妾宫中备了午膳。”
韩衍看着手中奏折并未接话,
林昭仪进宫五年,早已习惯韩衍这样冷淡,她自顾自接着道,“皇上都许久未陪臣妾用膳了。”
林昭仪说着就要上前,
韩衍这时冷眸睨她一眼,她顿时退了回去,
皇上看奏折的时候一向很忌讳她们凑过去,她刚刚竟然忘记,差点就僭越了。
阿知今天醒得迟了些,她今天特意带了东珠手串,簪子也是红玉发簪,
阿知头上的这根红玉发簪种水老、颜色正,像这种正红满宫上下也就只有皇后和太后能戴,
阿知一开始不敢要,但东西是韩衍给的,谁敢说不合规矩,
红色喜庆,阿知本来就喜欢这种喜庆的东西,何况她也就是在太和宫戴戴。
阿知手里拿着汤婆子,披着白狐裘从廊下走来,
赵福看到阿知过来眉头就一跳,要是往常阿知过来他早就迎上去了,但现在林昭仪还在里面,
“赵公公,怎么了?”
赵福笑得别扭,“阿知姑娘。”
阿知见赵福站在门口,她脸上神色淡了些,“里面有人?”
“这......”
韩衍见门外赵福这样子就知道阿知在旁边,他冷声道,“还不进来。”
阿知不情不愿进去,她一出现林昭仪就眉头紧蹙,
圆滚滚一团,毫无女子的美感,
更刺眼的是阿知头上的红玉发簪和身上的白狐裘,目光往下,看到阿知左手的东珠手串,脸色难看至极。
这三样东西件件珍贵罕见,那白狐裘和东珠手串当初她求了皇上好几次也没能得到,
如今却都出现在一个卑贱又体胖的宫女身上,
阿知从进来开始眼睛就在韩衍身上,她捧着汤婆子福身给林昭仪见礼后乖巧走到御案旁。
阿知将汤婆子放到御案上,谨记自己身份十分自觉地开始研墨,
阿知全然不知她这个习以为常的动作早已让林昭仪惊得愣在了原地,
林昭仪一直以为禁忌不可逾矩的事情,如今有人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她望着上面帝王年轻俊朗的脸只觉得陌生。
阿知却一脸不明状况的问:“春猎?”
周修仪瞧阿知这副神色,也跟着纳闷,“过两日皇上要带文武百官去西山春猎,这事你不知道?”
阿知愣愣摇头,这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这......”
周修仪也是没想到阿知居然不知,“皇上没跟你说吗?”
阿知继续摇头,皇上都好几天没来了。
阿知又向来不准却非阁的人到处打探消息,所以这件事她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
周修仪脸色复杂地皱眉:“你这心也够大的啊。”
她还是第一次在这宫里碰到比自己还要心大的人。
阿知尴尬笑笑,“赵太医叮嘱了要静养,所以我就没管那些。”
也是因此,两日后皇上要去西山春猎的事情,阿知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周修仪刚走,阿知就让苒玉给她梳妆,裹得严严实实地立马往前殿去。
其实算起来,自从阿知离开太和宫,这两个多月都没再来过前殿一回。
阿知没有仪仗,她就带着苒玉慢吞吞走,全当是散步赏景了。
小禄子在太和宫门口远远看到有两个人过来,他下意识皱眉,以为又是哪个不识趣的人来。
这几日因为春猎名单的事情,来太和宫的妃嫔一茬接一茬,有来谢恩的,也有打着送汤名号实则来找皇上在随行名单里添上自己名字的。
除了几个谢恩的妃嫔,其余的人皇上是一概不见。
这就苦了小禄子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人,那说辞都不知道换了几套,更难受的是那些皇上不喝的补汤全进了他们肚子。
一回两回还好,多了之后,他们也消受不了。
小禄子这边正准备将人打发了,等人稍走近发现是阿知,眼睛立马就亮了。
阿知还没到近前,他几步就迎了上去。
“奴才给淳婕妤请安。”
阿知从前在太和宫当差,跟小禄子也算是熟悉,她笑着问:“小禄子,皇上现在有空吗?”
淳婕妤来,那皇上肯定是有空的。
只是这个话小禄子没有直说。
“淳婕妤请在此稍等,奴才去问问赵公公。”
阿知以前在太和宫待过,这个规矩还是知道的,她就跟苒玉站在下面先等着。
这边大殿里面的赵福看见小禄子在门口张望,下意识皱眉,抬头小心看一眼正在批奏折的韩衍,轻声走了出去。
“怎么做事的,没听皇上说谁来都不见?”
赵福皱眉轻骂小禄子两句。
小禄子挨了骂笑眯眯的神色一点儿都没变,“公公,要是旁人来奴才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但这回来的人是淳婕妤。”
小禄子让开身体,让赵福看得更清楚。
赵福看清下面的人是阿知喜得眉毛都高了两寸,随后踢了小禄子两脚,“这大冷天的还不赶紧将人请上来!”
趁着小禄子去请人的功夫,赵福转身回了内殿。
“皇上......”
赵福话还没说完韩衍就冷声道:“不见。”
赵福抬头瞧皇上,表情悻悻,还是大着胆子再次道:“皇上,来的是......”
“谁来都不见,让她滚!”
韩衍这几日被烦得头疼,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既然皇上不想见嫔妾,嫔妾就先回去了。”
韩衍听到声音,看见站在门口的是阿知,眉眼顿时柔和,“你怎么来了?”
阿知娇娇轻哼一声,“看来嫔妾来得不是时候,嫔妾这就识趣地离开。”
“站住。”
阿知脚刚抬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阿知心里一咯噔。
都叫自己淳婕妤了,看来皇上的确是生气了。
阿知小心去拉他小手指,“皇上,嫔妾无聊,就是随便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而已。”
阿知说的话,韩衍只听到了两个字:无聊。
他俯身冷问:“所以哪天阿知无聊了也要逃出京城?”
阿知眼睛瞪圆,立马否认,“这怎么可能呢?!皇上这么喜欢嫔妾,嫔妾怎么舍得离开皇上呢?!”
阿知张口闭口的喜欢,韩衍神色微愣,沉着脸,“胡说八道。”
“嫔妾才没有胡说八道,皇上就是喜欢嫔妾喜欢得不得了。”
阿知边说大眼睛边偷偷看他,小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得意。
“朕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你也不害臊。”
韩衍手指用力点了下她额头,阿知顺势倒下去。
她手还勾着韩衍的手,韩衍也就顺势而为。
第二日天不亮赵福就在外面叫起了。
韩衍看一眼还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阿知,轻轻将自己手臂抽出来。
阿知心里记着今天是要去西山的日子,韩衍刚一动,她就跟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皇上要起了吗?”
韩衍见她也跟着要坐起来,赶紧将人按了回去,“时辰尚早,你再睡会儿。”
阿知抱着他手,声音黏糊道:“不行的,苒玉说了今日得早起。”
口中说着要早起的人,抱着韩衍手臂不一会儿就又重新睡了过去。
韩衍忍不住笑着亲下她,也跟着躺了回去。
外面的赵福一脸纳闷,里面刚刚明明有动静了,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是醒了的,这怎么突然又安静了呢?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叫一遍,但最终还是没叫。
反正今天不用早朝,这离启程也还有一段时间,皇上晚点起也不碍事。
昨夜胡闹到很晚,阿知这一睡下去再醒来人在马车上了。
韩衍难得清闲,茶刚泡好旁边的人就有了动静。
他索性将人捞到自己腿上,“醒了?”
阿知看见韩衍意识还没有回笼,只以为还是在却非阁。
整个人小小一团窝在他怀里,声音又乖又软,“皇上今日不用上早朝吗?”
韩衍低笑打趣,“看来是还没醒了。”
听到车轱辘声,阿知一个激灵就要去撩帘子,被韩衍拦了下来。
这一点也没有影响阿知雀跃的心情,“皇上,我们这是出宫了吗?”
“已经出京城了,再有半日就能到西山。”
“啊?!”
阿知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可是,可我们不是在却非阁吗?”
“嫔妾怎么会突然到了马车上?”
而且都已经出京城了,那现在至少也到午时了。
韩衍什么都还没说,阿知自己就哭着脸,“嫔妾没脸见人了。”
韩衍就看着她一会儿的功夫脸上转换了好几种表情。
见阿知扯着他衣领假模假样地擦泪他就头疼,“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嫔妾只要想到是小福子他们抬着嫔妾上的马车,嫔妾脸都没了,还要什么规矩。”
阿知越想越伤心。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后宫妃嫔都在不说,还有那么多的禁卫军,而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抬着上了马车。
早知这样,她还不如干脆不去了。
阿知在韩衍怀里一个劲儿的撒娇,韩衍也不急着哄人。
等阿知真要哭了,他才慢慢悠悠冷哼道:“你倒是想象力丰富。”
阿知闻言皱巴着小圆脸抬头看他,“皇上什么意思?”
韩衍不轻不重拍了下她,“你觉得朕会让别人碰你?”
凉薄寡恩。
韩衍转着手里的玉扳指,声音冷冽道:“林昭仪,你确定是淳婕妤有意谋害你的子嗣?”
林昭仪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韩衍。
什么叫她的子嗣?
这明明是她跟他的皇嗣!
“皇上,皇嗣是因为淳婕妤才没了的!”
林昭仪眼眶发红,恨恨道:“求皇上为臣妾和皇儿做主!”
韩衍转着手里的玉扳指,冷眸微掀。
心中有了决断。
他手里转着玉扳指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今日......”
“皇上。”
阿知虚弱出声,苒玉扶着她从后面走了出来。
韩衍看见阿知出来,眉心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阿知看向地上的林昭仪,林昭仪也看着她。
她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恨不得撕碎阿知。
要是以前阿知或许会怕,但现在,她看着林昭仪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阿知一步步走得艰难,在韩衍面前站定,“皇上,嫔妾没有撞林昭仪。”
阿知伤势重,又是伤在脑袋这个地方,此时每说一句话就觉头疼得厉害。
可是她必须得出来说清楚。
林昭仪的话她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谋害皇嗣这样的大罪,就是做了也决不能承认。
何况,阿知从未做过。
阿知虽然不喜林昭仪,但是她还不至于对一个无辜胎儿下手。
阿知记得很清楚,她绝对没有碰到林昭仪。
当时在将要撞上林昭仪的一刹那间阿知就有了决断,就算是赌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决不能背上谋杀皇嗣的罪名。
韩衍目光从阿知身上移开,他看着满室的妃嫔,她们或坐或站,每个人身边都有人,只有阿知一个人站在大殿中间。
她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们所有人都看着她,都在等着自己治她的罪。
最好,是死罪。
韩衍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幕就像阿知曾经跟他说过的那样。
所有人都欺负她。
偌大的皇宫,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在盼着她从高处摔下。
最好,是摔得粉身碎骨。
阿知眼睛通红地望着韩衍,见他始终冷脸沉默,心渐渐冷了下去。
阿知心里清楚自己连林昭仪衣袖都没有碰到,可只有她自己清楚是没用的。
只有皇上信了她的话,她才有活路。
阿知头上缠着纱布,身子颤颤巍巍刚要跪下,韩衍就起身大步走了下来,小心将阿知半抱在怀里。
他轻声呵斥:“胡闹!”
阿知站直身体,红肿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韩衍,哽咽着,小心翼翼地试探问:“皇上信嫔妾吗?”
韩衍半抱着阿知回到楠木椅上,他低头看怀里人的眼睛。
阿知往日清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安、害怕。
韩衍沉声,“朕信你。”
“皇上?!”
一直强撑跪着的林昭仪终于支撑不住,整个身体都瘫软到了地上。
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仅是林昭仪,所有人都因为皇上这句话心惊。
帝王向来多疑,淳婕妤在众目睽睽之下撞向有孕的林昭仪,不管何因,结果就是林昭仪小产了。
就算这其中有隐情,可淳婕妤一样脱不了干系。
如今就凭着她轻飘飘一句话,皇上竟然就将她与林昭仪小产的事情划清了界限。
所有人看着被皇上抱在怀里的阿知都恨得牙痒痒。
此时殿内这么多人,连着皇后她们都在,阿知脸皮薄,她在韩衍怀里不自在地动了几下。
“受了伤就老实些。”
韩衍轻拍她一下。
阿知面色苍白的小脸浮上一抹红晕,低声喊:“皇上。”
景宁五年,初冬
皇帝足有半月未进后宫,
一连几日坤宁宫请安后宫妃嫔一坐就是大半日,一个个明里暗里都请皇后做主,
这日请安又是到了巳时末众人才散。
遇春小心伺候皇后起身,她是宁国公府的家生子,自小伺候皇后,素来得脸。
此时见皇后一脸疲态忍不住心疼,“她们一个个请娘娘做主,可皇上不进后宫娘娘有什么办法。”
皇后轻拨茶盖,“住口。”
“奴婢知错。”
遇春低头乖巧地给皇后通头。
“罢了,派人再去一趟前头。”
皇后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她跟皇帝是少年夫妻,到如今已经是第十年,
容颜不再,圣心难测,
她们这位皇上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小禄子远远瞧见皇后身边的逢夏过来就头疼,
要他说怪不得皇后无宠,
他们皇上摆明了无心后宫,偏偏皇后还三番四次派人来请,
当然,这话他也就敢自己心里念叨两句,等人走近了,小禄子脸上端着挑不出错的笑,
“逢夏姑姑。”
“公公,皇后娘娘亲自煲了汤特命奴婢送过来,不知皇上现在可有空?”
小禄子不动声色看了眼逢夏手上端着的玉盘,那玉盘上的汤盅分明就是御膳房的样式,
他笑容不变,“逢夏姑姑请稍等。”
转了身小禄子脸上笑容立马就落了下来,
殿内伺候的赵福见小禄子在门口张望,抬头小心瞧一眼上头的韩衍退了出去。
听了小禄子说的事,他也头疼。
这两日朝堂事多,皇上正烦着呢,他们下面伺候的这些人也是个个小心,生怕出错。
“何事?”
韩衍将手里的奏折随手丢到一边。
赵福笑得小心,“皇上,皇后娘娘让人送了汤过来。”
送汤不过是借口,真正为的是什么就连赵福都清楚,
果然,
韩衍冷了脸,“让她回去。”
午时刚过,御膳房的人就来了。
赵福原也只是随意一扫,待看到缀在后面的人时面色顿时复杂,饶是在宫中待了多年的老狐狸也难免有一瞬间失态。
今日跟着来的是个生面孔,这倒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小宫女竟是比旁边同行的人体胖许多。
时下以瘦为美,不说宫里娘娘个个腰细如杨柳,就是粗使宫女也是个个纤瘦,
似这般圆润的人,赵福是头一次见。
阿知平时是在殿中省的花房伺候,今日得杨中监准了半日假就去御膳房找元宝,
她跟元宝交好经常出入御膳房,再加上得杨中监看顾,御膳房里的人也都睁一眼闭一只眼,
阿知今天如常过去,但刚过去就听说有个御前送膳的宫女划破了脸,
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食盒。
阿知进宫七年一直待在殿中省,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
她一路过来都稀里糊涂的,直到此时站在太和宫里了,阿知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她心跳快得仿佛要蹦出来了。
阿知仗着自己站在最后面个子又小,大着胆子抬头往上看,
她自以为动作很隐晦,但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韩衍眼中,
准确地说,从阿知进来韩衍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他倒是第一次知道,宫里竟然能将人养得这般白胖。
赵福自小伺候韩衍,知道他此时对阿知有了一分兴趣,甭管是因为什么,能得帝王一眼已是难得。
他暗自记下阿知,等下了值,得赶紧让人去殿中省问清楚。
阿知刚抬头就跟韩衍目光撞上,吓得她立马低头死死盯着地面,眼睛再不敢乱看。
见人跟个小兔子似的被吓到了,韩衍因朝事烦闷的心情顿时轻快许多。
皇上用膳不过半个时辰,阿知从未觉得半个时辰有这么难熬,直到出了太和宫的门她才感觉活过来了。
阿知没回御膳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中监待阿知好,她在殿中省虽然只是一个二等小丫鬟,但待遇比外面一些官家小姐都不差。
阿知是一个人住的,此时回了房就爬上床,紧紧卷着被子,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阿知这边去了太和宫,底下有机灵的立马就将消息告诉了杨中监,
阿知是杨正德几年前出宫办事带回来的,
那时隆冬,人人裹着厚袄子,
阿知穿得脏兮兮又破破烂烂,整个人冻得浑身发紫。
杨正德心狠手辣惯了,见她痴痴盯着自己手里的馒头难得起了恻隐之心,
小阿知小心翼翼地试探,最后还是大着胆子挪了过来,她饿得发昏,走到杨正德面前还有两步就径直栽到了他腿上。
后来杨正德就将她带回了宫。
回了宫杨正德才知道阿知已经七岁了,她那时看着就跟四五岁的孩童,面黄肌瘦,饿得只剩皮包骨。
也是饿怕了,进了宫之后阿知就格外喜欢吃,杨正德也从来都不拘着她,
七年过去,当初那个小叫花子变得白白胖胖。
杨正德自己是个无根之人,亲缘薄,家中早已没人了,
所以从阿知入宫他便就将人当做妹妹似的养着,
他管着殿中省,有什么好东西从来都不会少了阿知的,
阿知在宫里的日子甚至比那些不受宠的娘娘还要舒坦,
只一条,
他从不准阿知出去。
阿知在殿中省里他能护着,可出了殿中省这宫里处处危险,
阿知经常去御膳房,是以下面来报的时候杨正德也没当回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阿知居然去了御前。
杨正德沉着脸一言不发,待手边的茶碗彻底冷了他才起身,
杨正德过来的时候阿知房门紧闭,他敲了两声门,里面的阿知立马被吓得一哆嗦。
“阿知,是我。”
听到杨正德的声音阿知赶紧下床开门,
“公公。”
阿知糊了满脸泪,
杨正德眉头紧锁,等阿知把今日事情说清楚了,他犹豫道,“阿知,你想不想出宫?”
杨正德不是阿知,他和赵福都是从小跟在皇上身边,赵福能猜到的,他自然也能猜到一二。
阿知一脸懵懂地看着杨正德,
她知道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可以出宫,但是阿知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念头,她在宫外早就没亲人了,
这么多年,她早就将杨正德看做自己的亲人,
阿知并不聪明,但她知道杨正德不会害她。
“阿知都听公公的。”
“后日有一批宫女放出宫,你就跟着她们一起走吧。”
杨正德见到阿知眼底的不安,他低声安慰,“宫外一切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阿知低着头小声啜泣,
杨正德也心生不忍,可是没办法,
上头的那位起了一分心思,
为了阿知好,他只能将她尽快送出去。
骤雨初歇,阿知已经累得不省人事。
韩衍看一眼躺在床里侧的阿知,无奈轻按眉心,
他自己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没想到今天会失控成这样,何况还是在白日。
赵福和芍药低头不敢看,韩衍也没想让别人来伺候阿知,他自己抱起阿知亲自帮她清理。
芍药和赵福对视一眼,两人默默去了外面候着。
韩衍将两人收拾好,抱着阿知回到已经换过被褥的床上,他今日还要见官员,自是不能陪着阿知睡。
阿知躺在床上,一碰到韩衍,自己就自发地滚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室内的旖旎还未完全消散,
几乎阿知一贴上来,韩衍眼眸就变得幽深,眼底才消下去的欲望差点克制不住,
从初尝情事到如今,这是第一回,他险些失控,但最后到底还是顾念着阿知是第一次心疼了。
“进来。”
外面的赵福听到韩衍声音,捧着衣服低头进去,小心伺候韩衍穿衣。
韩衍出去的时候交代芍药,让阿知好好睡,芍药低声应是。
阿知这一觉睡得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她醒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车轱辘碾过似的。
外面一直守着的芍药听到动静,赶紧进去伺候。
她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阿知身上斑驳的红痕,尤其是给阿知穿衣的时候,她看到阿知腰上被掐出来的痕迹脸色涨红。
阿知自己也羞得不敢看芍药,好不容易穿好了,她刚走两步脚一软差点跌倒,芍药赶紧扶住,
韩衍进来就正好看到阿知腿软这一幕,他大步过去,从芍药手里接过阿知,将人打横抱起坐到椅子上,
“很疼?”
阿知从韩衍进来脸就羞得通红,此时听到他这样问 ,又羞又没好气道,“皇上欺负人。”
韩衍心虚地轻咳两声,
阿知手臂圈着他,噘嘴闷声道,“皇上一点儿都不知道怜惜人。”
“胡说什么。”
韩衍不轻不重拍她一下,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他睨一眼旁边憋笑痛苦的赵福,赵福赶紧收起笑,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屋里没人了,韩衍才道,“小女子家家,不知羞。”
阿知才不管什么羞不羞,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哪里都痛,
韩衍见她噘着嘴的可爱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婉仪怎么样?”
韩衍突然出声,阿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正五品婉仪,这是阿知想都不敢想的,
自从上次韩衍说过给她位分的话,阿知自己有偷偷想过,她以为自己能得个从七品选侍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在本朝还没有宫女上位的先例,阿知不敢贪心,上届进宫的秀女都还有好几位是选侍,
那些人都是官家小姐,阿知只是个自幼进宫做了宫女的孤女,从七品选侍都是阿知胆大的妄想了。
没想到韩衍居然直接给了她正五品婉仪的位分。
阿知愣住,好半晌不出声,
韩衍故意冷脸逗她,“怎么?嫌低了?”
阿知恼瞪他一眼,“皇上欺负人,明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阿知大胆地亲了下韩衍薄唇,“谢谢皇上,皇上真好。”
韩衍轻轻拍了下怀里人的额头,这个小没良心的嘴是真笨,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话。
阿知是真的很开心,她没想到韩衍会给她这么高的位分,不过紧接着就是忐忑,满脸的欲言又止。
韩衍轻怕她,“有话就直说。”
阿知抬头看他,犹豫开口,“皇上为什么会给奴婢这么高的位分?”
韩衍似笑非笑看着她,“仅是个婉仪就算高了?”
阿知不敢细想韩衍话里的意思,她只会想着眼前的东西。
阿知不吱声,韩衍垂眸看着阿知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就连韩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自己对阿知的那点心思是什么,
从前那些妃嫔刚进宫最高也就是个贵人,这还是韩衍看在她们身后家世的份上给的。
就像周贵嫔,刚一进宫也就是贵人,两年过去了才成为正三品贵嫔。
韩衍没有认真想过,只是从上次林昭仪那件事后,他就是见不得阿知那么卑微,好像后宫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她。
韩衍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局面。
不过这些话韩衍没有说出来。
他不说,阿知也不再问,反正如今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虽说高位入后宫太打眼,可阿知也清楚,从她踏进太和宫那天起,她早就成了后宫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争不争都由不得她自己,既然如此,她就坦然接受。
在后宫,高位总是比低位好过的,趁着皇上心里对她还有那么一点怜惜,她要努力爬得更高才行。
至少,不能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捏死她,她的性命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阿知既然已经侍了寝那就不能继续待在太和宫了,她搬宫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那天韩衍有问过阿知想去的宫殿,阿知自己不了解,撒娇让韩衍帮她选一个。
最后,韩衍帮她选了却非阁。
阿知回屋子听芍药说了才知道,却非阁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却非阁虽说是披香殿的东侧殿,但披香殿没有主位,西侧殿也是空着,换而言之,诺大的披香殿就住阿知一个主子。
且披香殿离太和宫近,算是后宫中离太和宫最近的住所,当初不少妃嫔都眼红。
但五年过去,披香殿始终没有住人,大家渐渐也就死心了。
今天是阿知搬宫的日子,前几日小禄子就已经带着人将却非阁收拾好了。
阿知自己没有家底,屋里摆的所有东西皆是韩衍赏赐,其中不少都是韩衍私库里的东西。
小禄子当时带着人布置的时候都暗暗咋舌,却非阁的东西不说件件,但大半都超了规制,远不是一个五品婉仪可以用的。
却非阁动静这么大自是瞒不住后宫众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要搬进来的是谁,
可一进后宫就入住却非阁还是让众人心里不舒坦,同时也好奇,皇上到底给了阿知什么位分。
坤宁宫请安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问,“不知皇上给了什么位分?”
皇后神色淡笑,看向说话的赵婕妤。
赵婕妤入宫的时候也得过一段时间圣宠,当初她就想入住却非阁,这件事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可最后还是去了轩林阁。
如今听到却非阁住了人,她哪里忍得住不问。
下面其他人也是一样,虽然不出声,但一个个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些。
皇后淡笑,“淳婉仪。”
陡然安静。
皇后手里转着佛珠,看着她们的反应。
昨天赵福过来的时候听到韩衍给了阿知婉仪位分,她都有些出乎意料,她们的这位皇上在位分上向来小气。
这次却如此高调,这还不算,还赐了字。
淳,纯粹,善良。
皇后当时就忍不住嘴角苦涩。
坤宁宫的事情阿知一概不知。
阿知今日搬宫,她本想等韩衍早朝结束亲口跟他说一声,但是她这边等到巳时过两刻韩衍还没回来,就先行离开了。
阿知在小禄子等人的陪同下去了却非阁。
阿知这边刚进却非阁就看到杨正德带着一群宫女太监等着了,阿知眼睛一亮,“杨公公。”
杨正德轻咳一声,阿知脸上的笑意收敛一些。
“见过淳婉仪。”
淳婉仪?
阿知下意识回头看旁边的小禄子。
小禄子凑上前低声道,“皇上给您赐了字。”
这个阿知倒是没听韩衍说过,那日知道韩衍给了她婉仪的身份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哪还敢多问。
没成想,韩衍竟然还给她赐了字。
阿知笑着客气道,“有劳杨公公特意跑一趟。”
杨正德是殿中省的中监,像这种只是给宫妃送几个宫女太监的事情压根不用他出面,就更别说阿知只是一个婉仪了。
杨正德笑得客气又疏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和阿知完全不认识,
“奴才奉命带了些伺候的人过来,淳婉仪可挑些顺眼的留在宫里伺候。”
婉仪按照规矩,可配备十二位宫女伺候,两位一等宫女,四位二等宫女,六位三等宫女,太监同样十二位。
阿知没有自己选,她轻笑着说,“本嫔一路过来累了,杨公公帮着挑几个即可。”
这些人阿知一个都不了解,她可不敢随便选。
谁知道到时候选出来的人背后主子是谁。
阿知自认不聪明,也没有那等见一面就识破人心的本事。
让杨公公帮她挑,阿知放心,总归,杨公公是不会害她的。
杨正德今天亲自跑这一趟也是想见见阿知,如今一瞧也算是放心了。
他看似随手地指了些人,但其实这些人的底子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敢把人放到阿知身边。
阿知拿了个荷包递过去,“有劳公公了。”
杨正德没有推辞,“奴才恭祝淳婉仪步步登高。”
“借公公吉言。”
杨公公走了后,小禄子也没有久待,他还得回去复命,阿知同样也给了他一个荷包,小禄子笑眯眯接过离开。
昨晚韩衍胡闹到很晚,这一通折腾阿知早就撑不住了,她懒懒靠在贵妃榻上,“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看着年长稳重一些的宫女首先站了出来,“回淳婉仪,奴婢春依。”
春,淳,
阿知不自觉轻轻蹙眉,下一秒她就听那个叫春依的说,“奴婢这名字是刚进宫时一个冷宫嬷嬷取的,如今斗胆,恳请淳婉仪赐名。”
阿知眉梢微挑,杨公公给她选了个很聪明的人。
既化解了两字近音的尴尬,又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
毕竟,没有哪个妃嫔会想跟冷宫沾上关系。
“既如此,就叫苒玉吧。”
“苒玉谢淳婉仪赐名。”
阿知随手将苒玉、绿莜两个瞧着顺眼的提成了一等宫女,小太监就点了小福子管着。
苒玉见阿知眉间有疲态,贴心道,“淳婉仪可要歇晌?”
“也好。”
苒玉扶着阿知去里面休息。
阿知这一觉睡得舒坦,醒来已经酉时,冬日不比夏日,酉时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苒玉服侍她穿衣,看到阿知身上的点点红痕,她脸烧红。
阿知自己也很不好意思,赶紧问,“今日御膳房做了什么?”
苒玉神色犹豫,“小福子还未去取膳。”
阿知顿时皱眉,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刁难,小脸冷了下来,“可是有人为难?”
苒玉见她误会,赶紧解释,“今天是婉仪的好日子,奴婢想着皇上可能会来。”
这一层阿知倒是没有想到,她透过铜镜看向在替自己梳头的人,轻声问,“苒玉,你在宫里待多久了?”
白天的时候阿知就想问了,苒玉看着比其他人都年长许多,
而且还有一层,阿知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苒玉。
苒玉恭敬跪下,“回淳婉仪的话,奴婢八岁进宫,如今已经是第十二年。”
的确是很久了,如此说来苒玉已经二十岁,再有五年就能放出宫了。
“之前可有在哪个宫里伺候过?”
“奴婢之前在高太妃宫中伺候,高太妃故去后奴婢就回了殿中省。”
阿知刚醒只梳了头,小脸素净。
她将苒玉亲手扶起来,“从今往后,本嫔将却非阁交给你,将来等你到了年纪本嫔做主,亲自放你出宫。”
“奴婢定尽心尽力伺候淳婉仪。”
苒玉又跪了下去,阿知刚要去扶她帘子就被人掀开。
是韩衍。
阿知顿时满脸欢喜,起身扑进韩衍怀里,“皇上来了怎么不派人提前告诉嫔妾?”
跟在韩衍后面来的赵福和旁边苒玉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韩衍抱起阿知,往她坐的贵妃榻去,“怎么,不想朕来?”
“才没有。”阿知小脸不乐意,“皇上就会欺负人。”
韩衍抱着阿知的手逐渐往下,稍稍用力,怀中人顿时满脸涨红,
“皇上。”阿知软软抓住他手,“还未用膳。”
韩衍喉咙一滚,声音暗哑道:“不急。”
他带着阿知的手往下,整个人欺压了上去,阿知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双手无力。
呜咽地小声喊着不要。
门外的赵福和苒玉默契地走远了些。
陶选侍这个话顿时让众人拧起眉,脸色都沉了下去。
后宫不得干政,前朝与后宫虽然密不可分,但入了宫就是皇上的人。
这些暗中事情没有戳破也就算了,如今摆到台面上这不是在给皇上难看吗?
何况,还是事关官员任职的大事。
果然,
韩衍脸色铁青,他逼视着地上的林昭仪,冷声道:“朕竟不知,一个大理寺少卿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力,连官员任命都能左右!”
林昭仪听清韩衍话里的人意思,顿时遍体生寒,如果这件事把父亲牵连进来,那他们家族就完了。
“皇上,这都是陶选侍在污蔑臣妾。”
“这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自从知道有孕日日小心,臣妾疼爱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亲手做下这种事情,求皇上明察!”
林昭仪话音刚落陶选侍就拿了一个荷包出来,小太监接过荷包捧着上前。
林昭仪旁边的和香一看清荷包样式腿立马就软了。
她下意识抬头向林昭仪求救:“娘娘......”
林昭仪这个时候哪里敢看她,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林昭仪急急开口撇清:“皇上,臣妾毫不知情啊!这一切都是这个贱婢背着臣妾做的!都是她自作主张!!”
和香顿时心寒,她又想到了当初跪在宫门口被冻死的素叶。
她早该知道的,就算她们是府里出来的家生子又如何,那所谓的一点情分不过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痴心妄想。
在主子心里,奴婢永远都是奴婢,是随时都可以推出去送死的奴婢。
和香自知死罪难逃,既然如此,她什么也就不怕了:
“皇上,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昭仪娘娘的主意。”
“和香!!”
林昭仪猛然拔高声音,想要阻止和香继续说。
韩衍冷睨地上的林昭仪一眼,她顿时噤了声。
整个人彻底瘫坐了下去。
和香说完,阿知再看向林昭仪时只觉得这个人疯了。
就因为太医一句:胎儿不稳。
她竟然就狠得下心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陷害阿知。
“砰!”
韩衍将手边的青瓷茶碗砸到林昭仪身上。
林昭仪心如死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
韩衍冷眼看着她,说出的话冷然又绝情:“林氏,心思狠毒,残害皇嗣、构陷妃嫔,今贬为庶人,囚于冷宫,终生不得出。”
“陶氏,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今贬为庶人,赐死。”
“宫女和香,杖毙!”
皇后在旁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以往不是没有皇嗣无缘无故流掉,可不管是谁从来没见皇上这样大怒过。
赐死嫔妃。
在本朝还尚未有赐死妃嫔的先例,囚于冷宫就已经算是最大的惩罚了。
阿知坐在旁边,没说过一句话。
赵福摇头唏嘘,赶紧招手让几个小太监将人带了下去。
林昭仪被带下去的时候突然抬头看了阿知一眼,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
阿知眉头皱得死死的,后背顿觉发凉。
她去看韩衍,连她都看得出来,林昭仪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会看不出吗?
还是说,她的性命没有那么重要?
破晓时分,今晚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韩衍起身,阿知紧跟着起来,一起来整个人踉跄两下就笔直往后昏倒。
韩衍手快将人接住,“赵福,宣太医!”
他抱着人大步离开。
其余妃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大家都在这里待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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