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官差就开始催着上路。睿儿现在沉睡,无法自己走路,只能由大人抱着。还没等几人商议,陈十一就主动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随着众人继续赶路。斜风细雨,一直未曾停过。为了让睿儿少受点凉,她把他的头锁在自己的怀里,裹成一团,身子微弯,想要抵挡一些凉寒。这个姿势很难受很累,她也愿意这样做。他是个软软糯糯的孩子,会甜甜地喊自己姐姐。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陈十一发现了一件事情。让她编绳子,也让她大晚上的叫温家小姐出来的官差不见了。官差领了差事,还能半路折回吗?她忽然想起那晚,侯府世子走出去一段时间。他身上还带着枷锁,腿上绑着锁链,就这样还能杀人?陈十一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还好还好,之前自己朝他犟嘴,一直不肯照顾他的家人,他都没有朝自己...
《踹了恋爱脑世子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官差就开始催着上路。
睿儿现在沉睡,无法自己走路,只能由大人抱着。
还没等几人商议,陈十一就主动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随着众人继续赶路。
斜风细雨,一直未曾停过。
为了让睿儿少受点凉,她把他的头锁在自己的怀里,裹成一团,身子微弯,想要抵挡一些凉寒。
这个姿势很难受很累,她也愿意这样做。
他是个软软糯糯的孩子,会甜甜地喊自己姐姐。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陈十一发现了一件事情。
让她编绳子,也让她大晚上的叫温家小姐出来的官差不见了。
官差领了差事,还能半路折回吗?
她忽然想起那晚,侯府世子走出去一段时间。
他身上还带着枷锁,腿上绑着锁链,就这样还能杀人?
陈十一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还好还好,之前自己朝他犟嘴,一直不肯照顾他的家人,他都没有朝自己动手,否则小命都要没了。
终于快进入房陵境内了,这里的地势环境和京城的完全不同。
京城一马平川,鲜少有山,而这里,山不是特别高,只是丘陵层峦叠翠,起伏不平。
他们走在山间,穿梭在丛林中,速度越来越慢。
春雨一直就断断续续未曾停歇,已经很久未见阳光的日子。
睿儿的病早已好了,他记得陈十一一直抱着背着他走了几天的路程。
病好后,像个小麻雀一般围着陈十一叽叽喳喳地笑个不停。
温之柔扶着温夫人,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还有多久到房陵啊?我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温之远也是累极,气喘吁吁道。
“我们已经达到房陵境内了,山间路确实难行,再熬个两天,就要到地方了。”
温之衡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眼眸幽深,时而望着陈十一的方向而去。
自从那晚陈十一主动同他说了一句话后,就开始躲着自己,巴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他清楚能看到,她眼眸中的恐惧。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凶吗?
陈十一连打两个喷嚏后,忽然感到地上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
她抱着睿儿瞬间定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温之衡也感觉到了异样,警醒地四处望去。
瞬间,他们毗邻的山体排山倒海般滑了下来。
陈十一惊恐极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逃窜离去。
她没有了锁链,自然跑得非常快,可后面那些已经非常疲倦的犯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山上滑下来的巨大泥石已经埋了好几人。
官差等人也着急得四处逃窜,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犯人。
陈十一往后一看,温家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怀里的睿儿吓得直嚎啕大哭。
陈十一咬咬牙,把睿儿放了下来,搂着他瘦弱的肩膀说道。
“睿儿乖,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就待在这别走,我去看看你祖母他们,等我回来,知道吗?”
睿儿很是懂事地点了点头。
山体滑坡的地方甚是震撼,整座山有一半都已经滑落下来,浑黄的泥土卷着巨大的石块,把他们刚刚经过的小径给掩盖了起来。
陈十一四处地张望,终于看到温之衡和温之远疯了一般在找人。
二少奶奶在一旁扶着温夫人,一边哭着。
只有,温家小姐不见了。
陈十一迅速跑到温之衡跟前。
温之衡看到陈十一似乎看到了救星。
“快,帮我找找之柔,她不见了,她不见了…”
陈十一点点头。
“这里危险,你赶紧带他们离开这里,去前面找睿儿,我去找小姐。”
滑落下来的泥土又稀松又粘,走一步腿就深陷入进去一半。
陈十一艰难地在稀泥中拔腿四处找寻。
她看到有很多流犯都埋入这场硕大的灾难中,但无人来相救,官差已经领着剩下的犯人往前走了去。
生命实在脆弱,一瞬,就与这世间阴阳两隔。
陈十一实在焦急。
她找了很久,只要是人她都要上去检查一下是否是温家小姐。
小姐会不会被山体冲到下面去了?
她立即往下面找寻了去。
泥窝里实在太难挪动了,她整个都变成一个泥人了。
蹒跚了很久,天上,还在不断下着雨,还要再快点,看这样子,只怕还会出现不可控的灾难。
终于,她在泥石流冲下来的泥堆里,看到一头黑色的头发,半个身子被黄泥掩埋。
陈十一赶紧冲了过去,把人翻过来,是温家小姐,用手探了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她来不及喜悦,连忙要把她身子从黄泥中拔出来。
谁料,那泥土埋得太深,拔也拔不动。
她只好双手把泥土推开,慢慢地把她的双腿从泥土里挖了出来。
温家小姐此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到陈十一在一旁把她从泥土里刨出来,嗷嚎大哭。
温之衡在一旁着急得很,他想挣脱枷锁去救人,被他母亲阻止了。
“不可啊,衡儿,封条撕了,就复原不了了,到了房陵,还是个死啊!再等等,再等等,姑娘去找柔儿了,一定会找到的!”
忽然,有更大的声响从地面传来。
温之衡已经顾不得了,拖着锁链往那出事的地方跑去。
温夫人大声唤道。
“衡儿,别去啊!”
还没跑多远,温之衡就定在那里,双眸又震惊又欣喜。
一个满身都是泥的人,背上一个满身是泥的人,步履蹒跚地快步朝他走来,身后,大片的石头滚落下来,泥土翻飞倾泻,不断地吞噬着来时的路。
劫后余生的流犯和官差歇坐在一条小河的浅滩旁。
温家人围成一团,温夫人抱着温之柔不停地哭泣。
“还好,还好,我的孩儿…”
温之柔的额头被石头砸出了口子,鲜红的血渍和黄泥混在一起,眼泪不断,哪里还有半分侯府小姐的样子了。
真是世事弄人啊!
陈十一躺在都是鹅卵石的河滩上,喘着粗气,一点都不想动弹。
满身的泥巴,也不愿意打理了。
她太累了!
从来没这么累过。
好不容易把温小姐从黄泥中拔了出来,那恐怖的声音又从地底传了出来。
千钧一发,终于还是逃出生天。
温之衡蹲在她旁边,轻声问道。
“要喝水吗?”
陈十一点点头。
睿儿从旁边走了过来,就着一个豁口的瓷碗,慢慢地给陈十一喂了几口水。
等她稍微恢复一些,艰难地折起身子,坐了起来。
温之衡看着一身黄泥的她,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你。”
陈十一讪讪一笑。
“世子,我以后会好好干活,你别把我杀了啊!”
温之衡顿时错愕不已,他为何要把她杀了,她为何会这么想?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再说,你是柔儿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都来不及,不要多想。”
陈十一这才放下心来。
“还有,以后不要唤我世子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再也不是以前风光无限的侯府公子…”
陈十一听得他话里的辛酸,心里感叹,再怎么落魄,总比他们这些在底层生活的人要好很多吧!
“那我唤你大少爷吧!”
温之衡微笑着点了点头。
温之衡目光如炬。
“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他。”
“你们…”
“我与他在京城并未相识,听过他的恶名,自从受伤之后,有人已经找上我了,我已脱不了身。”
崔永安讳莫如深地说了—声。
“你自己好自为之。”
温之衡轻笑—声。
“崔公子人真的很好,不止对我的丫鬟倾囊相助,对我也关怀备至,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十—在—旁插话道。
“听你们说话真累啊,他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吃到—顿像样的饭菜,再说,我们哪有让他惦记的东西。”
崔永安和温之衡都忍不住盯着陈十—瞧。
陈十——怔,手掌摸了摸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温之衡—手打着火把,—手要搀扶陈十—,以免中途滑倒摔跤。
陈十—避开了温之衡的搀扶,自己—个人摸索着跟在身后。
陈十—心想,让他扶了,回头又要洗手,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的,宁愿自己摔跤,回家洗洗就干净了。
手上的尘埃不比心里的尘埃,手上的只要有水帮忙,日久天长的,终会散去,心上的尘埃,连擦拭的入口都没有,会伴随人的—生。
“十—,你是我的人,以后别想着嫁人的事情。”
温之衡在陈十—避开他的时候,他静立在暗处,眼眸深邃,眸中跳跃的火光,更为他添了鬼魅的气息。
陈十—有点不开心。
“做丫鬟,连嫁人都不能嫁吗?”
“你是我的通房丫鬟,如何能嫁与旁人?”
“可人这—辈子,就是吃饱穿暖,成亲生子啊。”
温之衡瞬间就明白了,她什么都不懂。
她只想找个人嫁了而已,而崔永安之前对她好,所以她觉得崔永安是很好的成亲人选,即便她已知晓崔永安额头上的刺字,也能接受他兴许是—个采花大盗。
他深吸口气。
“十—,你是我的女人,等你长大了,我会与你有孩子的。”
陈十—脸色大变。
“什么?我没穿上村上的红夹袄子,头上没簪芍药,村长家的驴车没绑上红绸大花,家里也没摆上八大碗,怎么就成了你的女人?无媒苟合,那就是有私情,被抓到就是要浸猪笼的,你莫害我!”
温之衡看到陈十—脸色大变,他不明白,陈十—为何会这样抵触?
难道跟着他,他还会委屈了她不成?
“我与你不是私情,你别害怕。眼前的困难是暂时的,等我好生筹谋,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富贵的日子。”
陈十—摇摇头。
“不是的,大少爷,你本就嫌弃厌恶我,怎么就突然之间要我成为你的女人,我不要,而且,我不喜欢你。”
陈十—的话宛如—个晴天霹雳砸在温之衡的身上。
他举着火把,在远处站立很久,眼睁睁地看着陈十—钻入黑夜之中,不见了身影。
什么?
他什么时候嫌弃厌恶她了?
之前不是已经同她解释,是习惯吗?
原来,她还—直耿耿于怀。
所以,她才说不喜欢他?
他也算是京中数—数二的青年才俊了,怎么就入不了她的眼?
陈十—心里又闷又烦。
她想不通,以后—辈子就要在这里伺候人吗?
连成亲也由不得自己?
温之柔来找她时,她正盯着屋顶的茅草发呆。
陈十—见温之柔来了,立即坐了起来。
“小姐…”
温之柔坐在她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前在府里,你估计还没来得及受教养嬷嬷的管教,很多事情都未曾知晓,我如今来告知你。”
睿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姐姐,饭好了没,我饿了。”
陈十一堆起笑意。
“快好了。”
睿儿瞧着甚是奇怪,稚嫩的手摸了陈十一的脸颊。
“姐姐,你的脸上为什么有手指印,是被人打了吗?”
温之衡和温之柔脸上尽是一惊。
温之衡仔细端详陈十一的脸,才发现她的脸肿的高高的,嘴角还带了一丝血色。
“十一,谁打的你?”
“是刚刚那个姓崔的吗?”
陈十一摇头。
“不是,那人我不认识,他打我一巴掌,我踹了他一脚,算扯平了。”
“这怎么能算呢?”
陈十一平静地说道。
“大少爷是要为我主持公道吗?”
“自然,你是我的人。”
“只是仆人而已,大少爷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我早已习惯这样的疼痛,而且,我也已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有仇当场报,用不着别人事后诸葛。”
温之衡软了语气,不明所以地问道。
“十一,你今天怎么了?”
“吃饭吧。”
二少奶奶喝着碗里的白粥,弱弱地说道。
“这两天喝白粥,把人都喝没劲儿了,昨日裁了一天的衣裳,这会儿头有点晕。”
温夫人听了连忙问陈十一。
“十一,你这几天不是弄了草药去卖吗?回头记得割点肉回来,大人不吃,睿儿也受不住。”
二少奶奶接着说道。
“你记得把今天的花儿再采一束回来,实在好看的紧,今早想看你的花束,你竟然还抢了回去,这要是放以前的侯府,早被乱棍打死了。”
温之远听了连忙呵斥道。
“你胡乱说些什么?十一挣钱已经很辛苦了,有吃的饿不死就不错了。”
温夫人沉声道。
“之远,纯儿说得没错,你凶她做什么?”
温之柔不耐烦地插话。
“吃饭,说那些做什么,之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挑三拣四的。”
温之衡一直沉默,看着旁边的陈十一,镇定自若地吃着饭,仿若他们谈论的与她无关。
她怎么了?
昨儿还好好的?
“还有别的吗?明天我一并弄回来。”
陈十一轻言细语地话终止了他们的吵闹。
她转头问了温之柔。
“小姐,还有碎布吗?”
“有。”
“我要几块。”
她跛着脚把柴房里的柴收拾到屋檐下面,打扫干净后,把门板搬在柴房里,以后她便睡这。
之前剩了点鸡窝草,捣烂后敷在脚腕红肿的地方,她咬紧牙关,取了布死死绑住,休息一晚,明天,应该会好很多的。
门外,高大的身影遮了外头月色微弱的银光。
温之衡蹲了下来,要帮陈十一上药。
陈十一连忙用手挡住。
“已经上好了,大少爷不必费心。”
看不清温之衡的神色,但他的话里似乎带来一丝懊恼。
“你被人打,脚又受伤,为何不同我说?”
陈十一轻笑了一声。
“我动作这么明显,以为你们看得到,都是小事情,休息个两天就好了,何必多说,显得自己多想讨人怜爱一般。”
“你在怪我?”
陈十一心想,她说的话里有埋怨吗?
“大少爷,你摸过我的头后的手,反反复复搓洗得通红,你背我回来的晚上,恶心难受得在溪水里把皮都泡皱了,你同我每讲一句话,不知道要忍过多少的傲气和屈辱,才能低声下气,心平气和地说出来。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为难自己。”
“我并不会因为你的薄待而怨恨,我也不会因你多说几句关心的话而感恩戴德,所以,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就如一开始,你对我的嫌弃。我是你们的丫鬟,我的身契在侯府,我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陈十一自然不懂这些,她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人,确实不知道荣耀是什么。
听得小姐这么激动愤恨,想来,这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我不知道…”
温之柔大声吼道。
“你离我远点…”
陈十一心想,真是可惜,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呢。
她想着,要不去学别人去深山挖陷阱,说不定能得些猎物,这个可值钱了。
不过这要非常熟悉猎物的习性才是,还要向别人学,但谁会把这个吃饭的技能平白无故地教给他人。
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行。
她会做饭菜,要不去酒楼里聘个厨娘?
只是,她走了,这里就没人做饭,伺候这些主子了。
况且他们也不会答应的。
她会做一种很好吃的酱布袋饼子,只是,做这个要用到烤炉,她现在吃饭的铜板都没几个了。
真的好难啊!
要不大家一起饿死算了。
次日,她提了几尾鱼朝镇上走去。
走之前,她和温夫人说了,今晚她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衣衫他们自己洗一下,晚膳他们自己弄。
温夫人点头答应。
“你去忙吧,这点子事情,我们自己会做。”
晴了几日,天色又渐渐昏暗起来,许是端午节快来临了吧。
她从小记得,端午节左右,总是晴少雨多。
热闹的集市上,她的鱼低价卖了十二个铜板。
总归是希望早点卖出去,在镇上看看能不能碰个活,不管好歹,总该有点子收入。
她慢悠悠地又走到花街的地方,忽然想起很久没来看南枝了。
南枝百无聊赖地靠在楼梯的栏杆处,手心里的红娟甩了又甩,似乎很不耐烦。
她飘忽的眼神瞟了瞟,发现陈十一躲在万花楼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笑。
南枝随扭起她柔软的腰肢,妖娆多姿地朝陈十一走来。
“小妮子,你可比那些男人都来的勤快。”
陈十一低声地笑了起来。
南枝仔细打量着陈十一。
“你的眼睛,很美。”
她随即又不耐烦地甩了甩绣了蔷薇的红手绢,葱白如玉的双手,染了红中带橙的指甲,更显得手指纤细透亮,如翡翠一般。
“这世道,女子本不易,但凡有点颜色,一辈子就会过得十分艰辛,你这样,挺好。”
忽然万花楼的楼梯上来了一波客人,为首的身穿玄色衣袍,发髻高耸,听口音,好像是京城来的。
他们一行人各个神情肃穆冷厉,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南枝见有人上门,急忙上前揽客。
她娇笑着,红色的手绢捂了一下唇角。
“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万花楼找乐子吧…”
话还未说完,两道闪亮的光线如闪电般交织疾速划过,站在不远处的陈十一,温热铁锈的红色缎往她身上浇灌而来。
她愣在原处,只听得那一行人有人冷漠说了话。
“笑什么笑,没看到主人不开心吗?”
就在她睁眼的一瞬间,一个头颅从楼梯上咕噜噜地滚了下来,那张脸,刚刚还与自己巧笑嫣然。
还有那只掉在地上的手臂,掌心里还捏着那张红艳艳的蔷薇花手绢。
须臾间,周围的人顿时尖叫不止,四散逃了开来。
街道上,剩了那一行古怪的人,瑟瑟发抖的青楼老鸨,还有,陈十一。
额头上的鲜红的鲜血流入嘴角,是腥甜的。
她双眼浸染了血色,通红得吓人,双眸微抬,她要死死把那主子的模样映在脑海里。
终有一天,终有一天…
温之衡与温之远上工去了,只留得—句话。
“等我回来再收拾。”
陈十—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庭院,想着要收拾,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温之柔在身后轻声问道。
“要我做什么?”
“小姐,你找个架子把被褥晒—晒吧,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
昨日狂风肆虐,今日阳光温熙,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
山上冲下来的黄泥被日头—晒,泛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滋味。
陈十—决定先从那堆烂黄泥入手。
找了个木锹,弄两个篮子,准备把黄泥挑到竹林那边。
还未等她动手,庭院门口响起多人凌乱的脚步声。
温夫人,二少奶奶还有睿儿吓得赶紧钻进厨房,温之柔连忙拽着陈十—进去。
门外,熟悉的狷狂的声音响起。
“嗬…”
陈十——抬头,发现崔永安带着七八个人陆续走进庭院内。
她眉开眼笑道。
“崔大哥,好久不见,你们这是来干什么?”
崔永安环顾着庭院四周—眼,漫不经心回道。
“来看你死了没有。”
之前那个大嗓门的汉子说道。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陈十—朝他笑了—下,又听得他喊道。
“兄弟们,干活了。”
崔永安皱着眉头。
“你这房子年久失修,坏的甚是厉害,先把墙面给立起来,屋顶先用茅草吧,这个时候运瓦片昂贵又麻烦,后期你们自己再请人盖。”
陈十—兴奋得难以言喻。
“崔大哥,我从山上引了泉水下来,但都冲垮了,你帮我重新用竹子接—个。”
崔永安翻了个大白眼。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人多干活就是好,今日本应该都是陈十—干的事情,全部用不着她动手,她现在做的活,就是给各个大哥递水。
崔永安正在敲打修理睿儿的秋千,抬眸发现温之柔在厨房内打开了—条缝,小心翼翼地瞅着众人。
崔永安嘴角噙了—丝坏笑,抬腿就往温之柔的地方走去。
温之柔见状,急忙要关了厨房门,被崔永安强有力的手给挡住了。
温之柔狠狠地瞪着他。
“死淫贼。”
崔永安靠在门框上,手肘抵着门,右腿交叠在左脚之上,不羁地轻微抖动着。
“哟,都还记着呢,看来温小姐对崔某念念不忘啊。”
“你这臭不要脸的淫贼,竟敢对本小姐无礼。”
崔永安挑眉笑道。
“我就对你无礼怎么了?”
“死淫贼,你若,你若是,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崔永安眸光轻佻道。
“能不能换—个词,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其他人都不说,就你淫贼淫贼喊个不停,你心底莫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故意的吧?难不成,你希望我淫的人,是你?”
温之柔气急败坏道。
“你,你给我住口。”
门外正在忙活的汉子,—个个哄堂大笑起来,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温夫人连忙把温之柔护在身后,正要开口说话,崔永安觉得无趣便走了开来。
“十—,忙完了给我这些兄弟做顿饭。”
陈十—忙点头应声。
“好嘞,包在我身上。”
人多力量大,事情也做得极快。
不到晌午,庭院内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连陈十—要求的竹筒引水,已经接近尾声。
温之衡与温之远回来的时候,看着眼前完好的—切,简直不可置信。
温夫人忙解释道。
“是十—认识的—个朋友,带了人过来帮忙。”
“朋友,什么朋友?”
温之柔在—旁愤恨地接过话。
“就是那个刺字的流犯。”
陈十一顺着郑大哥的指点,找到了汩汩冒出的清泉。
清泉在一处山间,山上栽满了山茶树。
许多茶树的枝头,长着一片一片玲珑剔透的茶包。
茶包水润清甜,生津止渴,这还是一起打水的小孩子告诉自己的。
她采集了一些,用上衣的下摆兜着,赶忙转了回去。
回到木房子的路上,她很远就看见温之柔,踮起脚尖,一直朝自己走的方向望来。
看见十一的身影,温之柔紧绷的身子欢呼雀跃,忙向十一奔来。
“你找到吃的了。”
温之柔的眼眸很是闪亮,特别是闻到那一股散发开来的食物香味,更是开心得不行。
几人围着食物坐了下来,一打开荷叶包,几块淡绿色的蔬菜饼映入眼帘,浓郁的米香混着菜香,这对很久未曾好生吃过一顿饭的人,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一个人分了一片,温家都是教养极好的家族,即便再落魄,那与生俱来的行为举止,细嚼慢咽,让陈十一觉得自己很是格格不入。
睿儿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显然还没吃饱,不过他甚是懂事。
“伯父和父亲还未用饭,我们留些等他们回来吃吧?”
温夫人揉了揉他散乱的发丝。
“我家睿儿长大了。”
温之柔拿着茶包问道。
“这和之前的榆钱好像不一样,吃起来更有甜味。”
陈十一有点心不在焉,她还在想着那栋房子的事情。
肚子稍稍填了东西,饮了一口水,她又走到被废弃的那套院子。
院子的位置很好,正面是溪流,背后靠着山,院子左侧是一大片平地,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一块菜地,不远处,一大片竹林飒飒作响。
而且,这套院子离风鸣矿洞也不是很远。
这真的太适合他们目前的处境了。
她觉得还是应该打听清楚这套院子的情况再说。
她往周围的地方四处打量,在离他们一里地的半山腰上,刚好也住着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比较殷实。
熏黄色泥房子的墙面上挂着几串猩红的肉干,与白色的大蒜齐头,屋檐廊下,随意摆放着一个大木笼子,有鸡的叽喳声,院子比较凌乱,到处都是灰尘和落叶,似乎很久没有打扫,房子右侧,一个矮木桶里装满了旧衣衫。
陈十一想,这样的地方究竟会住着什么样的人?
忽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
冰凉刺骨,陈十一这会一动都不敢动。
身后,一道狷狂的沙哑声音响起。
“你是谁?到我家门前逛来逛去,想干什么?”
陈十一急忙回道。
“大哥饶命,我才被流放过来,看见这有户人家,想打听点事情,没有恶意。”
良久,架在脖子上的刀,才慢慢松了开来。
陈十一紧张地清了清喉咙,转过身才识了那人的面貌。
一身黑衣,洗的泛白,包裹着的身躯魁梧,结实有力,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肤色黝黑,双眸锐利,像蛰伏的狼兽,左额上,有一道清晰的疤块。
土匪?
陈十一下意识想要逃离,不料却被那人给抵在门口。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陈十一背靠院门上,墨黑的双瞳不停地闪动,无不显示她的慌张与恐惧。
“我,我…”
土匪打量了她半晌,忽然嗤笑一声。
“说吧,要打听什么事情?”
陈十一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道。
“我,我就是想问一下,那边废弃的院子,可以住吗?”
“你想知道?”
“嗯。”
“想知道可以啊,我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你拿什么来交换?”
“我没银子。”
“没银子还打听什么。”
说完,他不管眼前的陈十一,径直往院子里走了进去。
陈十一急忙跟在他身后说道。
“我能干活。”
她见那人根本不想搭理她,又接着说。
“你有什么活都可以让我干。”
土匪冷哼一声。
“这里的人,谁缺这把子力气,滚出去。”
陈十一听得他生气了,迅速就往外面跑,刚跑到门口,又被那人唤住。
只见他蹙着眉头,冷声问道。
“会做饭吗?”
陈十一点了点头。
“会。”
“给我弄一桌子菜,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怎么住进那房子里。”
一进到厨房发现,土匪的家中确实富足。
缸里的米,坛里的油,都满满当当的,小罐子的盐未曾融得像猪油一般,而且如细沙颗颗分明,这可是新盐。
厨房顶上挂着几串熏肉,地上的篮子里,有几颗新鲜的鸟蛋,旁边绿油油的,是才摘不久的野菜。
陈十一在向阳村,什么活都干,做几个菜根本不在话下。
她手脚麻利的切菜,洗菜,生火,炒菜,整了个四菜一汤,顺便把他院内给打扫干净了。
她想,做得好一点,说不定别人多提点一两句,总比他们胡乱探听摸索要强得多。
她打扫厨房时,那土匪在外面敲敲打打的,不一会儿,听到更多的脚步声,走进了院子。
一道洪亮的声音吼了进来。
“崔大哥,老梁家的水酒,我好不容易弄来一坛。”
听得那土匪的声音回道。
“刚好,我这弄了几道硬菜,今晚不醉不归啊。”
陈十一端着菜一出来,外面好几个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她身上。
有震惊,有不解,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其中那个嗓门大的说了一嘴。
“崔大哥,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这,还是个孩子吧?”
“可不是,这歪瓜裂枣的,你竟然还瞧得上?”
姓崔的土匪笑着招呼他们,坐在刚才敲打好的四方桌旁。
“这我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还说自己会干活,那我就让她干了,不用白不用。”
陈十一听着他们那一堆男人的打趣,也不敢吭声,只管把菜都端上了桌,把清洗好的饭碗和筷子摆好,安静地待在一旁。
一穿着白衫的男子,稍稍斯文一些。
“有鸡,有鱼,有肉,有蛋,永安,今天破费了啊!”
“谈不上,开吃吧,等会凉了。”
白衫男子喝了酒,吃了菜,似乎很惬意。
“姑娘,手艺不错,哪里人啊?”
陈十一听得有人问她,忙打起精神回道。
“我从京都流放而来。”
几人一听,夹菜喝酒的手都顿了一下。
白衫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家里犯了什么事?”
陈十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丫鬟,是跟着主家一起来的。”
几人愣了一会,随即大笑起来。
“你是说,你主家流放,还找个伺候人的丫鬟?”
陈十一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京都来的人,哪里能烧得了这么一桌子好菜。”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