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紫嫣周雷云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成了大帅宠妻赵紫嫣周雷云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瑾宁心不在焉地点头,“是的,五千两黄金。”前生,也是如此,皇上张贴皇榜,悬赏五千两黄金,只要提供线索,线索准确的话这五千两黄金便可拿走。只是,到初八那天,都没有等到人来拿走这五千两黄金,倒是等到了晖临世子的尸体。瑾宁很犹豫,该不该告知平安公主。若不告知,按照前生那样,晖临世子惨死,平安公主疯癫。可告知,平安公主会信她说的话吗?假设信了,可如何解释她会知道这件事情?换言之,这会为她带来极大的麻烦。她不想惹麻烦。心烦意乱之际,她站起来道:“海棠,陪我出去走走。”海棠问她:“小姐又饿了?”以往她们出门去,都只为寻吃的,在府中吃素菜,瑾宁是吃不饱,偶尔出去打个秋风。“是的!”瑾宁不想解释,抱起了小黑便走。出了国公府,两人寻了一家雅致的酒馆坐...
《重生后我成了大帅宠妻赵紫嫣周雷云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瑾宁心不在焉地点头,“是的,五千两黄金。”
前生,也是如此,皇上张贴皇榜,悬赏五千两黄金,只要提供线索,线索准确的话这五千两黄金便可拿走。
只是,到初八那天,都没有等到人来拿走这五千两黄金,倒是等到了晖临世子的尸体。
瑾宁很犹豫,该不该告知平安公主。
若不告知,按照前生那样,晖临世子惨死,平安公主疯癫。
可告知,平安公主会信她说的话吗?假设信了,可如何解释她会知道这件事情?
换言之,这会为她带来极大的麻烦。
她不想惹麻烦。
心烦意乱之际,她站起来道:“海棠,陪我出去走走。”
海棠问她:“小姐又饿了?”
以往她们出门去,都只为寻吃的,在府中吃素菜,瑾宁是吃不饱,偶尔出去打个秋风。
“是的!”瑾宁不想解释,抱起了小黑便走。
出了国公府,两人寻了一家雅致的酒馆坐下来。
素日瑾宁是不来这些地方的,都是在街头买些吃的,囫囵对付一下肚子就回去。
酒馆里,多的是附庸风雅的世家子弟大家小姐,寻常百姓也有,但是多是坐在酒馆外头的小院子里,喝的是寻常的白酿。
当朝龙太后临朝称制过一段日子,驱逐蛮夷,边疆和平,便开放民风,提倡文学,诗词歌赋尤其盛行,因此,这些小酒馆里,总有吟诗作画的文人。
今天,酒馆很沸腾。
都在议论着晖临世子失踪的事情。
瑾宁的邻桌坐着几位衣衫华贵的世家子弟,还有两位打扮得体高贵大方的千金小姐,所有人的身后,都站着面容谨慎的小厮丫鬟。
他们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时而大笑,时而击掌。
“按我说,就是平安公主夫妇素日得罪人太多才有此劫,他们办了这么多官员,难道就没有冤枉过一两个吗?报应是有的,只是报应在他们儿子的身上,也真是可惜了,听说皇太后十分宝贝那晖临世子。”
“可不是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说当朝公主那么多位,皇太后为什么就独独对这位平安公主特别的宠爱呢?她可不是皇家的血脉啊。”
一道女声淡淡地道:“皇太后本来也不是什么高贵出身。”
“可不是?听说当年皇太后入宫是为先帝殉葬的,没想到先帝却下了一道遗旨,免了她一死,反而叫她风生水起了。”另外一位小姐尖酸刻薄地道。
“希望平安公主和李大人这一次能吸收教训,别老是查这个查那个,我父亲说,前阵子李大人还打听了他,真是够了,闹得京中风声鹤唳的,我父亲清廉,谁不知道啊?”
“可不是?”有一人压低了声音,“说真的,我还盼着晖临世子惨死呢,这才是天大的教训。”
这人说完,便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瑾宁手里捏着酒杯,听得心头狂怒。
且不管督查衙门有没有错判冤枉,这些有学识有教养的世家子弟却竟纷纷盼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惨遭横祸,惨死歹人之手,何等残毒的心肠?
想出来清净一会儿,反而叫她惹了一肚子气。
“走吧!”瑾宁放下杯子,对海棠道。
海棠哦了一声,跟着瑾宁走出去。
庭院里的平民酒客,也在谈论此事。
但是,语气和态度确实天壤之别。
瑾宁走过他们的身边,听到有人说:“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世子,我便是拼了这条命都得把世子救回来。”
“李大人是难得的好官啊!”
“听说平安公主都崩溃了,真惨啊。”
“平安公主好不容易才得了这孩子,怎么不伤心?若是我家那龟儿子出了那样的事,我……哎,别喝了,咱四处走走,窜窜,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瑾宁走出去的时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为官者,是好是坏,看百姓的评价就知道。
平安公主和李大人被官宦和世家厌恶,百姓却爱戴不已。
陈瑾宁啊陈瑾宁,你前生是被李良晟害死了,可你的良心也死了吗?
你深受失去儿子之痛,又怎忍心让一位母亲承受你曾经受过的痛楚?
“海棠,我们去公主府。”瑾宁忽然下了决定,回头看着海棠道。
海棠疑惑地问道:“小姐,我们去公主府做什么?”
“不要问,跟着来便是。”瑾宁转身就走,海棠怔了怔,连忙追上去。
只是刚走出大街,便见两名官差站立在瑾宁的面前。
“是国公府三小姐吗?”那名官差打量着瑾宁,问道。
瑾宁看着他们,其中一人他认识,是京兆府衙门梁捕头。
“我是!”瑾宁点头,“什么事?”
梁捕头道:“三小姐,请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张桂芬的家人状告你杀人。”
张桂芬,张妈妈的名字。
海棠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辩解道:“是她先下毒的,我们小姐不是无故杀人,而且张妈妈是被狗咬死的,和我们家小姐没有关系。”
“三小姐见谅,既然张桂芬的家人到了衙门击鼓鸣冤,这案子就得办,三小姐放心,若真是张桂芬下毒在先,便是谋害主子,大人会还三小姐清白。”梁捕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瑾宁倒不是怕去衙门,只是怕时间来不及,“我能否明日再去?我如今有要事办。”
“三小姐,还是先去一趟吧,耽误不了您多少功夫。”梁捕头指着不远处的马车,“三小姐放心,到时候问了案子,会有马车送您回府,不会耽误您办事的。”
瑾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确实有马车停在外头。
只是,她心里头却觉得有些疑惑,就算张妈妈的人告到了衙门,衙门的人也该去府中找她才是,怎么半路截下?
他们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她想起京兆府张大人,是督查衙门李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办案无数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许是刚好遇见她在这里。
“海棠,你去一趟督查衙门找父亲,便说我在京兆府衙门!”
为稳妥起见,瑾宁觉得还是找一下父亲为好,张妈妈下药之事,他调查过的。
“是!”海棠紧张地看着她,“奴婢这就去。”
瑾宁看着海棠离开,才对梁捕头道:“现在去衙门?”
“三小姐请!”高捕头十分客气,见瑾宁似有犹豫,他便道:“三小姐不必担心,虽说皇太后曾下令不可随意杖杀奴才,可若奴才有谋害主子的行为,主子可打杀且免责,张桂芬的家人状告,大人也只是叫三小姐去走个过场,把事实调查清楚,这样对三小姐以后的名声也有好处。”
瑾宁点头,抱着小黑,“我知道,有劳了。”
陈国公拉了李大人到一旁去,“瑾宁真的救了世子?会不会有假?”
李大人拉长了脸,“这话怎么说的?瑾宁不曾告诉你吗?那天瑾宁被人抓到了狼山上,后与靖廷将军一同救了我的儿子逃出来,瑾宁也杀了好几名山贼,武靖将军亲眼所见,还有假?”
陈国公心头一震,想起那天晚上动用家法之前,瑾宁扬起悲伤的眸子看他,说她去杀了山贼,问他信不信。
他不信,自然不信,哪里会信?一个女子,怎么去杀山贼?
他猛地看向长孙氏,竟也不顾平安公主在场,厉声质问,“你说的书生呢?”
长孙氏哪里会想到陈瑾宁是去救晖临世子?正兀自震惊中,听得陈国公这一声怒吼,吓得哆嗦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也是香玉那丫头说的,不……不是城门那士兵说的吗?”
她真是怄气极了,怎么会救了平安公主的儿子,幸好婚事已经退了,否则,嫣儿还进不了侯府的门。
平安公主拉住瑾宁的手,心里明白了几分,却也不问其他,只关切地问瑾宁道:“那天见你伤势也没这么严重,这是怎么了?还好吗?”
瑾宁苍白一笑,“还好,公主不必挂心。”
“怎么下这样的狠手?”平安公主近距离看到她头顶上的鞭痕,一道道,竟然已经起了脓,遂咬牙切齿地道,恨恨地瞪了陈国公一眼。
“不遵庭训,自当受罚!”瑾宁淡淡地说。
长孙氏端正了神色,走上来温柔地道:“瑾宁,你这孩子怎么没说你是去救人呢?你这倔强的孩子,你若说了,你父亲只会嘉奖你,哪里会打你?”
瑾宁下意识地避开她的手,眸子扬起穿过长孙氏看向陈国公,带着讽刺之色,低低地道:“是啊,我若说了,父亲怎舍得打我?”
陈国公站着没说话,心里却是掀起了惊天巨浪。
她说了,但是他也打了。
她用那倔强悲愤的眸子看他,握拳质问为什么他从不信她。
为什么不信?
他看着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丫头,变得这般弱不禁风,甚至了无生气,眼底尽然是淡漠之色,他心底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平安公主心里一阵难受,又一阵气堵,愠怒地回头瞪了陈国公一眼,“国公府庭训森严,本宫自是不该说什么的,只是,到底是亲生女儿,这孩子又自小没娘,便是千错万错,怎可下这般狠手?”
陈国公心头烦乱杂陈,满腹不安与懊恼,尤其看到瑾宁方才落泪,他的心竟像是被啃了一块。
那个倔强固执的瑾宁和眼前这个悲凉疏冷的瑾宁形成了强大的对比,也对他有强大的冲击。
李大人见状,拉着他在院子里走着。
“陈兄,嫂夫人便只这么一个女儿,你怎舍得?”李大人叹息道。
说起亡妻,陈国公的心更是一片冰凉,凄酸,“若不是为了生她,阿甄也不至于……”
“嫂夫人在怀着瑾宁的时候,御医便说她很大几率难产,可她还是坚持要生下这孩子,她爱瑾宁啊,你怎么就不懂?若是嫂夫人泉下有知,看到你这般对待瑾宁,她魂魄不安啊。”
“李兄,”陈国公背手走着,脸上满是悲凉之意,“不怕你笑话,这些年,瑾宁都是在庄子里过的,见到她,我便想起阿甄是怎么死的。”
“糊涂!”李大人忍不住呵斥,“这哪里能怪她?她才是最可怜的人,出生便没了娘,你竟还忍心送她去庄子里?我只有晖临一个儿子,他被人掳走的时候,我是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抵啊。”
“陈兄,你我相交二十几年,有些话,我也不忌讳说了,你对这孩子,太刻薄,太绝情了。”
陈国公心底一颤。
公主坚持要等御医来为瑾宁检查伤口,瑾宁便请她到梨花院去。
“你这孩子,遭罪了!”平安公主查看她的伤口,抽着凉气道。
瑾宁笑笑,“没事。”
一句没事,却是多少怨恨不甘在里头?
平安公主不说她内宅之事,只道:“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来找本宫。”
瑾宁微微一笑,“公主,在这国公府里,能欺负我的只有我的父亲,旁人休想碰我一根头发丝。”
“看到你这么硬气,本宫也放心一些,你父亲……哎,”平安公主知道不该在瑾宁的面前说陈国公的不好,“他是个好人,忠臣。”
“是的!”瑾宁声音凉薄。
是好人,是忠臣,却唯独没对她好。
御医很快被请来,看到瑾宁的伤势,御医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没处理伤口啊?都发炎起脓了。”
他打开药箱,让医女帮忙洗伤口,然后研磨药粉。
磨好了药粉便马上开方子让青莹去抓药煎服。
“伤势较重,且伤口发炎有高热情况,因此下官下药会稍稍猛一些,三小姐吃完药之后,会瞌睡,但是不要紧,该睡就睡。”御医吩咐道。
平安公主亲自送了御医出去,又看着瑾宁吃了药,叮嘱了青莹几句,这才离开。
走之前,还留下了自己的侍卫阿狗在瑾宁的身边。
当天晚上,陈国公忽然来到梨花院。
没有带任何人来,只是忽然出现在门口,昏暗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面容模糊不清。
此时,瑾宁正在换药。
一条条纱布换出来,粘着血脓,丢在地上触目惊心。
陈国公几乎不敢看,他甚至有些震惊,他下手真有这么狠吗?
如果她的伤势这么严重,那昨晚下这么大的雨,她是怎么出去的?
莫非,昨晚也是冤枉了她?
青莹见他来了,急忙停下手里的动作,要去见礼。
他慢慢地走进来,哑声道:“你只管换药。”
青莹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为瑾宁包扎好,收拾地上的破脏纱布才出去。
陈国公坐在椅子上,良久,他才开口说话,“好些了吗?”
瑾宁口气冷淡地道:“死不了。”
陈国公抬了抬头,面容沉重,“你恨父亲,是吗?”
瑾宁笑了,“不恨,有什么好恨?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陈国公眸光闪了闪,“你说话便非得这么绝情?”
瑾宁笑意更深了一些,“我有娘生,没娘教,国公爷见谅。”
陈国公今天到了督查衙门,南监的副指挥使陈靖廷便来取福州案的口供,说是要递呈御前。
但是陈国公却把这份口供留在府里了,昨晚取了回家,想看看口供可有疏漏之处,今日到衙门就忘记带了。
陈靖廷急着入宫,两人便一同回府取。
刚进府门,便听得后院传来打斗的声音,而正厅里,却空无一人。
国公爷脸色微变,与陈靖廷对望了一眼,两人飞快往后院而去。
刚进入梨花院,便见长孙拔一掌打在了陈瑾宁的身上,陈瑾宁整个飞起,如败絮般落下。
陈靖廷想也不想,飞身而起,接住那坠落的身子。
陈瑾宁一口鲜血吐出,兀自站定了身子,看着陈靖廷。
前生她曾败在一人的手下,此人就是武靖将军陈靖廷。
陈靖廷是江宁侯的养子,李良晟的哥哥,生父是神鹰将军陈子忠,陈子忠战死沙场之后,陈靖廷被江宁侯收养,一直没让他改姓。
陈靖廷十三岁随养父出征,阵前杀敌丝毫不怯,第一次出征,便诛杀了敌军三十余人,被当时的摄政王夸奖有乃父之风,十六岁那年,被封为武靖将军。
朝廷一向重视武将,江宁侯更是有心培养他,在他二十一岁那年,被封为兵马大元帅,出征迎战鲜卑,大胜而归,被封为武靖侯。
然而,这位武靖侯却是英年早逝。
在他封侯爵的第二年,死于梁东一役,是为救她而被敌军射杀的,而讽刺的是,当时她是为了救李良晟而陷入险境的。
李良晟一直不喜欢这个便宜大哥,她后来拜祭武靖将军的时候,还被他冷嘲热讽,甚至踢翻了香炉。
陈靖廷是个顶天立地的武将,很多人都认同,唯独李良晟不承认。
前生,为陈靖廷的死,她难过愧疚了许久。
如今见他一身玄黑素锦衣裳,束冠而立,俊美面容沉肃威严,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陈瑾宁眸子沉了沉,方才她并未败给长孙拔,只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才会故意露了破绽让长孙拔伤了自己。
长孙氏看到陈国公,扑过去大哭,“国公爷救命啊,瑾宁杀人。”
长孙拔面容微变,收了剑拱手,“守业!”
陈国公的字叫守业,他们一直这样相称。
陈国公微微点头,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虚扶住了长孙氏,看着护卫慢慢地爬起来,再看廊前张妈妈的尸体。
他眸光最后盯在了陈瑾宁的脸上,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你杀了人?”
陈瑾宁发鬓凌乱,脸色苍白,慢慢地走出来,直言不讳,“是”
她一步步走到国公爷的面前,长孙拔那一掌,伤了她的心脉,疼得入心入肺,她全凭一口气稳住。
她拖着流云鞭,地上有一道长长的鞭痕,她站在陈国公的面前,脸上浮起一朵苍白绝望的笑容,讽刺又悲哀,“不待见我,便让我回青州吧,何必在饭菜里下毒害我?我娘用命生下了我,是让我好好地活着,不是给你们摧残折磨的。”
陈国公面容震惊,眸子有惊痛之色,整个人如惊雷劈过一般,一动不动。
她眼前一阵昏暗沉黑,眩晕袭击而来,身子一软,便慢慢地倒了下去。
意识消散前,腰间被一道强壮的手臂一抱,淡淡的沉香味道钻入鼻中,她认识的人中,只有陈靖廷,爱用沉香。
她昏了过去。
陈靖廷抱着她,俊颜微寒地看着长孙拔,“将军武功高强,却用来对付闺阁女子,未免失了身份。”
长孙拔冷笑一声,“也得看她做了什么,再说,这是家事,和武靖将军甚至南监都没有关系。”
他看着陈国公,脸色已经恢复了如常,毫不客气地道:“守业,今日冒昧替你管教了瑾宁,你不会见怪吧?”
陈国公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瑾宁的脸。
长孙嫣儿见陈国公不说话,便站出来义愤填膺地道:“姑丈,瑾宁竟然动手杀人,还要杀姑姑,父亲是为了救姑姑才伤了她的,姑父若不信,问问府中的这些奴才便知道。”
陈国公眸色如刀子般冷冽,刮过长孙氏的脸,仿佛是沉了一口气,维持着礼貌对长孙拔道:“有劳大舅兄了,只是,国公府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请!”
长孙拔脸色骤然一变,这两年,陈守业明里暗里讨好拉拢他,他心里明白,便是自己再过分,他也从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更不要说直接下逐客令。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却是气极,憨厚的脸上竟凝了几分狰狞之色,“看看你的女儿,小小年纪,竟犯下杀人之罪,此事若传了出去,你名声不保,看在两家还是亲戚的份上,你最好亲自绑了她去衙门。”
说完,冷冷地拂袖而去。
长孙嫣儿怔了一下,也连忙追着父亲而去。
长孙氏迟疑了一下,深呼吸一口道:“国公爷,哥哥和嫣儿是来探望我的,刚好遇到……”
“把张妈妈的尸体拖出去,你再来禀报我发生了什么事。”陈国公眸色淡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长孙氏咬了咬牙,“是!”
瑾宁被送回了房中,昏昏沉沉地梦里,她仿佛把前生又经历了一次,她死于李良晟的手中,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丢入火焰中,那小小的身子,瞬间被火焰吞噬。
她哭得撕心裂肺!
“小姐,小姐……”
有声音穿越火光而来,在耳中尤为的清晰。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迷雾。
她伸手擦了一下,满脸的泪水。
“小姐,您好点了吗?”海棠俯下轻声问道。
陈瑾宁哑声道:“没事。”
她想撑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她无力地躺下,长孙拔那一掌,伤到心脉肺腑了。
“您做噩梦了吗?哭得很伤心呢。”海棠怜惜地问道。
噩梦?陈瑾宁全身如被碾压过一般,连心尖都是发痛的,“是的,噩梦。”
“国公爷就在外头,奴婢出去禀报一声说您醒来了。”海棠为她压好被角便出去了。
陈瑾宁闭上眼睛,脑子里依旧纷乱陈杂,心绪如潮。
脚步声响起,瑾宁猛地睁开眼睛。
“好些了吗?”陈国公轻声问道。
陈瑾宁看着他,灯光跳跃下,他的面容有几分隐晦的懊恼。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陈瑾宁从不知道父母之爱是什么。
在庄子里的时候,听奶娘说,父亲和母亲年少夫妻,十分恩爱,母亲怀着她的时候,父亲很开心。
他们成亲十年,母亲都没怀上,迫于老夫人的压力,娶了一位贵妾为陈家开枝散叶。
她出生之前,长孙氏已经生下一子一女,或者说,本来是有两个女儿,因为第二胎是双胞胎,夭折了女儿。
瑾宁沉沉地舒了一口气,走下床来,大夫留下的金疮药还有,她逐一上药,自己疗伤。
后背的鞭子伤痕无法上药,她就撕开一件衣裳,把金疮药洒在上头,再艰难地包扎。
她在战场几度生死,在侯府的火堆里回来的鬼魂,但凡还有一口气,她都不会允许自己放弃。
所谓骨肉亲情,不外如是。
她上了药,便去看海棠。
海棠刚醒来,哭得像个泪人。
“小姐,他们逼我承认您跟人私奔,我不愿意,管家就打我,还抓走了我弟弟……”海棠哭着说。
瑾宁看着她脸上的巴掌,伸手抚摸了一下,“疼吗?”
海棠眼里含着泪,“不疼。”
“放心,”瑾宁脸上露出微笑,“欺负过我们的人,都将一一地还回来。”
国公爷请的大夫来了,却被瑾宁拒之门外。
管家去回禀陈国公,陈国公正怒之际,厉声道:“让她死,饭也不必给她送,直接饿死就是。”
梨花院再一次没饭吃,瑾宁叫了青莹和梨花进来。
她坐在椅子上,身子挺得很直,冷眼扫过两人,“你们是否还愿意在梨花院伺候?”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回三小姐,奴婢愿意。”
“如你们所见,我是个人人嫌弃的小姐。”瑾宁说。
梨花颤声道:“小姐,奴婢被父母卖入府中,给哥哥讨媳妇,奴婢也是被人嫌弃的人。”
“奴婢也是!”青莹口拙,硬邦邦地说。
“好,好!”瑾宁取出银子,“你们去请个大夫来,让大夫从后门进来为海棠治疗,再买个炭炉和瓦锅回来,剩余的银子都买米。”
“是!”两人连忙接过银子出去。
傍晚开始,天便暗沉了下来,黑云从四面八方靠拢,黑压压的一片,才五月初,便已经开始酝酿暴雨了。
到了戌时左右,倾盆大雨下来,大地一片茫茫之色。
瑾宁披着蓑衣戴了蓑帽走出去,吩咐了梨花,“好好看着海棠,给她熬点小米粥。”
“小姐,下这么大的雨,您身上又有伤,要去哪里?”梨花问道。
瑾宁孤身走进雨里,瓢泼大雨顷刻便把她吞没,她的声音隐晦不清地传来,“找个人好好地谈一下。”
管家在国公府十几年,且他是长孙氏的表弟,除了每月发放工钱之外,年底还有一笔长孙氏额外给的福利银子。
且在国公府当管家,在陈国公得势的时候,他捞了不少油水,因此,虽然京中地价贵得离谱,他这个管家却能拥有一套三进三出的院子,娶了一房妻子讨了三个妾侍。
今晚他的心情特别的好,虽然被打了一鞭子,但是,看到那小贱人被打得这样惨,他心凉快透了。
最重要的是,那小贱人不能嫁入侯府,嫣儿就能嫁入侯府为正妻,回头将军那边,少不了赏赐的。
因此,今晚回来的时候,他提了一壶小酒,进门便叫妾侍给他做两道小菜,左拥右抱地喝了起来。
外面惊雷阵阵,暴雨瓢泼。
“今天着实是解恨啊,那庄子里回来的小贱人,还敢视我无物,当着下人的面抽打我,算他妈的什么东西?今天国公爷好生收拾了她一顿,看她以后老实不老实!”
妾侍刘氏掩嘴偷笑,“那还能不老实?这么说来,她嫁入侯府是无望了?”
“呸,就她这种破鞋,还想嫁入侯府?现在是没指望了,不过也得佩服这个小贱人,人都去了狼山竟然还能回来,幸好将军聪明,没暴露了自己,且梁捕头那边若真有人问起,一推四五六,谁会信她一个失德败行的人说的话?”
刘氏眼底露出贪婪之色,“那将军会不会记你的功劳?”
管家傲然道:“当然,若不是我拿下那贱丫头的弟弟,她也不会指证陈瑾宁偷人私奔,如今国公爷信了此事,就是那贱丫头没死,找国公爷申诉,国公爷也不会信她。”
“那将军一定有赏!”柳氏整个身体贴了上去,娇媚地道:“上次老爷说给妾身买个金镯子,可不能哄人的。”
管家捏住她的下巴,嘿嘿笑了一声,“莫说金镯子,便是一套头面都能给你置办。”
“真的?”柳氏大喜,连忙就起来为他倒酒,“那可得说话算话。”
管家仰头便喝,连续几杯下去,便已经醉醺醺了,他执着柳氏的小手,便要奔赴床榻。
一道闪电劈开了夜空,随即惊雷咆哮般响起。
“咿呀”一声,门竟然开了。
柳氏回头,诧异地道:“风这么大?”
一道银光从门口飞进来,倏然从柳氏的耳边划过。
柳氏惊慌一看,一把匕首钉在了床边上,她整个人呆若木鸡。
“滚!”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影,全身蓑衣蓑帽,瞧不清面容,声音低沉沙哑,也甚至听不出是男是女。
唯一可辩的,是这黑影浑身上下散发着萧杀的气息。
如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柳氏尖叫一声,丢下管家夺门而去。
管家酒醒了一半,犹自挺直了腰背厉声道:“哪里来的小贼?竟然敢闯到你大爷的屋中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黑影慢慢地摘下了蓑帽,露出一张苍白但冷峻无情的面容。
屋中本来点着八根蜡烛,门开后便吹灭了一大半,只剩下两根在跳跃着微弱的光芒。
管家走近一些,定睛看,不禁大吃一惊,“三小姐?”
瑾宁唇瓣扬起了一抹森冷的笑,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这些几乎没怎么吃过的菜肴。
爆炒嫩牛肉,红炆猪蹄子,咕噜肉,菜干猪肺汤,百宝鸭子。
一个国公府的奴才,伙食比她这个国公府小姐的好太多太多了。
管家料想她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遂冷冷地道:“三小姐深夜来我屋中,有什么事吗?”
瑾宁慢慢地收回视线,看着他,“深夜来访,自然是有事相求。”
听得是有事相求,管家的态度便傲然了起来,“若是为侯府的婚事来,请恕我无能为力。”
瑾宁轻笑出声,“放心,我不强人所难,侯府的婚事你自然是无能为力的,可有些事情,管家能办到,例如,海棠的弟弟,你应该知道他的下落。”
管家厉冷笑一声,“三小姐真是奇怪,一个府中奴婢的弟弟,我怎么会知道?三小姐回吧,我不得空招呼三小姐。”
她沉吟片刻,慢慢地开口,“很难为你们还记得我母亲,记得她曾经提拔过你们,更感谢你们在庄子连年亏损,却还愿意留在这里,你们让我很感动,好,我听你们的,庄子不卖。”
陈瑾瑞脸色微怔,“不卖?”
瑾宁微笑地看着她,“是的,大姐,我不卖。”
陈瑾瑞眯起眼睛看她,竟然这么听话?几个管事来劝说就不卖了?
“瑾宁,我知道你在敷衍大家,你心里还是想卖了母亲的庄子,是不是?”陈瑾瑞不甘心地问道。
瑾宁摇头,认真地道:“不,大姐,我是真的不卖,亏就亏了吧,像你说的那样,母亲的产业我若是卖掉,便是不孝,我一向听大姐的话。”
陈瑾瑞脸色不好看了,叫你听话的时候你不听话,如今要你闹起来你偏听话了?
她不经意地看了看门外坐着的初三,见他抱着剑依旧坐在磐石上,神色岿然不动。
她慢慢地起身,“好,既然你同意不卖就好,大姐也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
“送大姐!”瑾宁作势俯身,却也没站起来,态度十分冷漠。
陈瑾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出去了,在外头等着的长孙嫣儿跟上,着急地道:“表姐,她没有发火,怎么办?”
陈瑾瑞道:“回去再从长计议。”
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她发火不发火都没有关系,横竖这庄子里都是我们的人,到时候我们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初三叔那边,他今日也见到我们确实差点起了争端。”
长孙嫣儿忐忑地问道:“那我们还是按照计划行事?”
陈瑾瑞眼底闪过一丝冷狠,“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回头了,你若不想嫁人做妾,就必须这样。”
“我当然不想做妾,表姐,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长孙嫣儿紧张地道。
“你放心,什么事都安排妥当了。”陈瑾瑞沉了一口气,回想起方才瑾宁那副忽然妥协的面容,心里也有些不安,她有一种感觉,像是自己走进了陈瑾宁设下的圈套里。
可她有什么本事设圈套?这庄子里都是她的人,她们主仆无人帮忙,初三叔又是中立的,她能起什么风浪?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六月的枣庄,便是傍晚也十分炎热,偶有一阵风吹来,便顿感舒适。
陈瑾瑞站在庄园外头,一眼看过去,连绵不绝,都是枣子林。
自从出嫁之后,这枣庄就是她的了,武安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若不是靠着枣庄和店铺,她哪里维持得了光鲜体面?
她的手,悄然握紧,唇齿间反复咀嚼着一句话,陈瑾宁,我不能让你嫁入江宁侯府,我不能让你比我过得更好,我才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而你,只是庄子里回来的野丫头。
瑾宁在他们走后,才叫了初三叔进来。
她诚恳地道:“初三叔,我想劳烦您一件事情。”
初三叔扬了略灰暗的眸子,脸上有精明之色,“三小姐想看账本?”
瑾宁摇摇头,“不,枣庄的情况,我不看账本也知道盈亏。”
初三叔脸上有淡淡的诧异,“三小姐知道?”
瑾宁淡笑,“这枣庄陪嫁给了大姐,若亏损,她从哪里取出银子来维持?”
初三叔便更诧异了一些,“看来三小姐什么都知道,昔日只是装糊涂罢了。”
瑾宁淡淡地道:“不装糊涂,我能在国公府住两年吗?只怕两个月就被打发走了。”
初三叔笑了,“三小姐这话就有些过了,你要我为你做什么?说吧。”
瑾宁道:“我想知道母亲死后,枣庄里走了的那两位管事如今在哪里。”
初三叔愕然地问道:“三小姐找他们做什么?”
“管理庄子。”瑾宁道。
初三叔有些认真地看着她,“三小姐是真认为自己可以取回庄子?”
“为什么不可以?夫人带我来,不就是为了交接庄子吗?还叫了初三叔来做见证呢。”瑾宁一派天真地道。
初三叔看着她,不知道她这番是卖傻还是天真。
“为什么要找那两个人回来管理庄子?”初三叔问道。
瑾宁露齿一笑,“因为,他们没有同流合污。”
关于枣庄的事情前生她是知道一些的。
当年长孙氏接手枣庄的时候,但凡对母亲忠心的人,都一并被踢出去,在枣庄陪嫁给陈瑾瑞之后,陈瑾瑞又安插了她的人进来,要全面控制枣庄。
前生她知道陈瑾瑞这样做的目的,是要与祖母斗,那场关于母亲嫁妆的争夺战,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今生,争夺战依旧存在,但是,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直接参与。
前生她不在乎钱财,她在乎的只是江宁侯和她的夫君李良晟。
初三叔怔怔地看着这个面容纯真的少女,实在是摸不准她心里头想什么。
说她傻吧,她又似乎什么都知道。
说她洞悉一切,可她却不自量力,难不成她以为长孙氏带她到这里来,是真的要打一场吗?她是懂得武功不错,可内宅的阴谋诡计,便是绝顶高手,也防不胜防。
“初三叔不愿意帮我这个忙?”瑾宁问道。
初三叔收敛神情,“不是,我会去找其他地方查一下。”
“有劳!”瑾宁道谢,“不如,初三叔现在就去?”
初三叔轻轻地叹息一声,“不着急,这事儿一点都不着急,三小姐,你若是懂得,这个时候不该支使我离开。”
瑾宁把刚才反扣的杯子翻过来,“不,初三叔,在长孙将军来之前,我都不会有危险。”
初三叔缓缓地笑了起来,眼角堆起皱纹,显得少有的慈祥,“嗯,看来三小姐早有打算,对了,不知道公主派遣在三小姐身边的陈狗侍卫呢?怎地没见他来?”
瑾宁笑道:“这庄子又没有洪水猛兽,那么多人来做什么?”
初三叔道:“嗯,明白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瑾宁一眼,抱着剑走了出去。
瑾宁手指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海棠进来凑过去看,那水迹未干的,依稀可辨是一个杀字。
石榴也凑过来,海棠连忙擦掉水迹,不悦地道:“你进来做什么?小姐没叫你,你就在外头候着。”
石榴哼了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扭着身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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