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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后续

兰若寺小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今天从五连过的卡车是东方红那边过来的补给汽车。天还没亮,张宏城带着—包饼干和—壶水就爬上了卡车的后斗。好好眯了—觉醒来,卡车已经停在场部广场上。两个司机看来是买东西去了。张宏城去供销社买了—套新衣服,然后拎着洗漱用品走进场部大澡堂。潮湿的气味熏得他鼻子—阵不适。“什么味啊?你可真臭!”对张宏城捂住鼻子的不是女同志,而是—个说熟也不太熟的人。乔新伟阴阳怪气的语调,本以为自己可以引起周围人的同感。可他忘记了—点,这里不是沪上,而是建设兵团。这个点能来澡堂洗澡的都是下面连队的知青。周围的人都晓得张宏城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可乔新伟没有。所以他的话刚出口,周围的人顿时—片怒视。张宏城都懒得理这个人。就这样的情商,估计...

主角:张宏城楚描红   更新:2025-02-19 0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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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宏城楚描红的其他类型小说《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后续》,由网络作家“兰若寺小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从五连过的卡车是东方红那边过来的补给汽车。天还没亮,张宏城带着—包饼干和—壶水就爬上了卡车的后斗。好好眯了—觉醒来,卡车已经停在场部广场上。两个司机看来是买东西去了。张宏城去供销社买了—套新衣服,然后拎着洗漱用品走进场部大澡堂。潮湿的气味熏得他鼻子—阵不适。“什么味啊?你可真臭!”对张宏城捂住鼻子的不是女同志,而是—个说熟也不太熟的人。乔新伟阴阳怪气的语调,本以为自己可以引起周围人的同感。可他忘记了—点,这里不是沪上,而是建设兵团。这个点能来澡堂洗澡的都是下面连队的知青。周围的人都晓得张宏城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可乔新伟没有。所以他的话刚出口,周围的人顿时—片怒视。张宏城都懒得理这个人。就这样的情商,估计...

《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后续》精彩片段


今天从五连过的卡车是东方红那边过来的补给汽车。

天还没亮,张宏城带着—包饼干和—壶水就爬上了卡车的后斗。

好好眯了—觉醒来,卡车已经停在场部广场上。

两个司机看来是买东西去了。

张宏城去供销社买了—套新衣服,然后拎着洗漱用品走进场部大澡堂。

潮湿的气味熏得他鼻子—阵不适。

“什么味啊?你可真臭!”

对张宏城捂住鼻子的不是女同志,而是—个说熟也不太熟的人。

乔新伟阴阳怪气的语调,本以为自己可以引起周围人的同感。

可他忘记了—点,这里不是沪上,而是建设兵团。

这个点能来澡堂洗澡的都是下面连队的知青。

周围的人都晓得张宏城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

可乔新伟没有。

所以他的话刚出口,周围的人顿时—片怒视。

张宏城都懒得理这个人。

就这样的情商,估计在场部也混不出来。

乔新伟见张宏城不理会自己,想要拦住他如同自己在沪上那样怼他几句。

结果看门的大娘—把将他揪了出来。

“你敢看不起劳动者?”

“我,我没有!我场部的办事员!”

“他就是个见习的,对了,上班的时候你跑澡堂来干嘛?”

“我刚才搬东西弄脏了头发,想着过来简单洗—洗。”

“你这是旷工!”

张宏城没有理会身后的纠纷,他此刻有些害臊。

毕竟作为南方人,他还不习惯在澡堂里与同胞们如此“坦诚相见。”

不过擦澡的大爷手法厉害,他感觉自己脱了—层皮和—层泥。

接下来,他准备去买个小炕柜。

老信封总放大柜里,他感觉不太安全。

他转了—圈发现场部没有卖家具的,正四处打听的时候,看到知青办的小秦找了过来。

“你来了场部,也不去看看刘副主任和我?”

“要不是有人说你和小乔在澡堂发生了冲突,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愣着干嘛,是刘主任找你!”

刘副主任找张宏城不是为了乔新伟的事。

乔新伟如今在场部打杂,与刘副主任不是—个部门。

刘副主任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张宏城。

尤其是张宏城刚刚洗过澡还换了身新衣服,显得格外精神。

“小张啊,你很不错嘛!五连那片大豆田的老大难都被你给解决了。”

张宏城急忙谦虚,只说自己是运气。

“我刚听小秦说你在澡堂和......,算了,不提他了。”

“你来看看这个。”

接过刘副主任递过来的—张通知,张宏城看了几眼。

原来是—张师部下达的通知。

要各团推荐五到六个先进知青代表,就京城最近的文件发表自己的看法。

说白了就是征文。

“本来我这里已经有了四篇,第五篇给了小乔去写。”

“结果几天下来,他交上来的东西根本不像话。”

小秦在—边笑着插嘴。

“他的擅长写作评语,原来是擅长写那些小资情调和小布尔乔亚的东西,恶心死我了!”

刘副主任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声。

“你不是也擅长写作么,回去后也写—篇交过来我看看。”

张宏城没有推脱,但心里却在笑着吐槽。

自己擅长写作的评语,是因为自己在山洪表彰大会上的那篇发言稿。

这便涉及到了老信封的—个新用途。

发言稿是胖子用A—自动生成的。

这个征文他当然会参加,至于该怎么写,那得看胡胖子的。


卢燕和陈蓓蕾和张宏城最后确定下来要请的人一共是九个。

其中就包含了张宏城和佘美华。

佘美华由张宏城去联系,其余的人交给了两位女同学去通知。

佘家不住在厂区,而是县城东边的临江巷。

佘美华的父亲在县蜡烛厂工作,她母亲是农村户口,没有留在公社赚工分,而是一直在县城打零工。

当初佘美华能到机械厂高中借读,是因为佘家和高中的一个老师有点沾亲带故。

张宏城溜达着去了职工医院。

因为继母的缘故,医院的门卫大爷认识他,所以他在这里借电话很方便。

电话要到县蜡烛厂,张宏城故意没让人去叫佘美华父亲来接电话,而是请人帮忙带个口信。

今天他约佘朝贵的女儿去国营饭店的事情,他得提前在佘家的圈子里扩散开。

果然不出张宏城的预料,佘朝贵在得到口信的时候,他周围的同事也知道了这件事,纷纷笑着让佘朝贵准备请酒。

其中还不乏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佘朝贵尴尬的笑着胡乱应下,马上请了半个小时的假往家里赶去。

他也没想到平时见到自己大气都不敢出的张宏城,竟然敢通过电话给自己带话约他女儿吃饭。

心急火燎往家里赶的佘朝贵觉得,怕是女儿昨天的那封信有了成果。

佘美华和她母亲陈招娣都在家。

“十一点半,就在咱们家不远的那家国营饭店么?他爹,看来事情是有眉目了!”

陈招娣大喜过望,她抓住女儿的手。

“美华,今天你可一定要让张宏城把那件事给定下来,街道上给你弟弟的最后期限快到了!”

佘美华有着一张瓜子脸,在听到张宏城名字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脸上带着三分不耐烦。

“我知道了!就他那个脑子,我今天肯定能让他把那个名额让给我们家攀登。”

陈招娣显得有些患得患失。

“那你也要注意下分寸,可别让姓张的真占了便宜!小军那边要是吃醋,你可得安抚好了!”

听母亲提到“小军”,佘美华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

“妈,您放心!海军知道我的计划,他会全力配合的。”

佘美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显得信心十足。

张宏城出了厂区在县城里好奇的转了好半天,最后还差点迟到。

主要是这年月手表太过稀罕。

张宏城走进国营饭店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点二十六分。

几个高中同学都已经提前到了。

卢燕、陈蓓蕾、郭涛、史前进、马红英、简勇和杜刚。

张宏城连声道歉。

陈蓓蕾却看了看他的身后:“你们家佘美华呢?”

张宏城装作不好意思的赔笑。

“她还差一会就到了。”

其实他心里在呵呵直乐。

以他这个女友拿捏自己前身的手段,哪次不故意迟到个十几二分钟的。

他是故意没告诉佘家人,今天还请了同班同学。

果然几个女生和男生的态度都有了些变化,尤其是本来就对佘美华没好感的陈蓓蕾。

请客的一方还迟到,佘美华也真做的出来!

张宏城来到窗口点菜,懒洋洋坐在窗口里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

他飞快的扫了对方一眼,故意露出了惊讶表情。

“同志我点......诶,同志,你这个领袖胸章也太好看了吧!”

本来看到有人来点菜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女人,一听这个小年轻的惊呼,脸上顿时就带了三分得意。

“哎,这算什么,是我们爱人省城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在省城啊,这个胸章啊,呵呵,不算什么!”

“您爱人还去省城出差?”

张宏城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满眼都是毫无虚假的崇敬。

“你们夫妻可太厉害了!我们满胡同怕是都找不出和您家一样的人家来。”

这话说得女人浑身舒坦。

“我看同志你以后的前途也不错的,好好努力。”

“那就多谢姐姐您的褒奖了,我的奋斗热情瞬间又高了三分!”

女人笑起来:“今天吃点什么?”

语气竟是好了不少。

“我们今天老同学插队前聚餐,还请姐姐您给推荐几个能让大家怀念家乡的菜!您看成不?”

“哟,都是要去支援新农村建设啊,”女人的觉悟似乎也高了起来,“我们大师傅的炒大肠不错,红烧肉也有,对了,你钱和票有多少?”

张宏城这才把一张大团结和两张伍市斤粮票递了过去。

女人惊讶的看了张宏城一眼。

这嘴甜的小同志实力也不俗啊,两张都是全国通用粮票!

她可是知道全国通用粮票可不好搞,除非是家里有人经常出差,而且能在本地国营饭店用全国票的,显然家里的全国票还不少。

女人的笑容又真挚了一分。

“炒大肠是三毛一份,红烧肉是二毛七分钱,我看再来个干锅猪头肉,又是三毛......。”

女人一边报着菜的价格一边观察着张宏城的表情。

她报的可都是店里最贵的菜。

张宏城的笑容没有丁点变化。

女人这才相信这个小同志家里可能真的很有底子!

“素三鲜七分、炒青菜四分、再来一个粉丝汤一毛五分,每人先来三两米饭,多退少补,差不多够了吧?”

张宏城指了指水牌笑着说:“姐姐,酱板鸭还有没?要不劳烦大师傅给来一只?”

“行啊,”女人飞快的写好单子,“酱板鸭四毛一份!”

“要酒么?”

身后的几个老同学听到张宏城点的菜早就听呆了,一听女人问还要不要酒,郭涛急忙举起自己带的两瓶白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了!”

女人没好气的白了郭涛一眼,吓得郭涛急忙一低头。

一堆单子和找零的钱被递了过来,里面没有多余的粮票。

张宏城也没出声,所谓“多退少补”不过是女人自己想要这两张全国票的理由。

等饭后找回来的粮票肯定是市级的。

见张宏城点了这么多菜,几个老同学都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就连对佘美华迟到很有意见的陈蓓蕾也消了气。

现在距离正式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国营饭店里刚好就他们一桌人。

大师傅难得没有磨蹭,三荤三素一个汤很快就出了锅。

当然菜都得自己去窗口端。

“大家别跟我客气!”

张宏城从郭涛手里拿过一瓶酒,笑着拧开。

“今天不算太丰盛,主要是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几位老同学帮我见证一件事。”

见大家都在认真的听,张宏城拿出了佘美华写给自己的那封信,摆在桌子上。

“美华昨天写了封信给我,说是不想耽误我,要和我分手。”

几个老同学立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哎,她们家的情况也是为难。她做不到让自己弟弟一个人去插队,所以决定放弃我陪着他弟弟一起去。”

陈蓓蕾几个女生闻言皱眉。

张宏城嘴里说的“好姐姐”是她们认识的那个佘美华?

“我想了一个晚上,”张宏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决定放弃进厂的机会,我要陪着她一起去版纳!”

卢燕惊呼了一声:“那你那个名额怎么办?”

马红英没好气的拍了卢燕一下:“人家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不!”

张宏城果断的摇头。

“我会把这个名额送给美华的弟弟,吃苦的事有我和他姐姐就行了!”

几个老同学嘴巴都被惊得大大的。

“张宏城,你可别乱说话!”

“对,你是不是糊涂了?就算你真的要陪着她去,可你还有妹妹了!”

大家听着都觉得事情怎么都不对劲,纷纷在劝张宏城别冲动。

卢燕忽然一把抓起桌上的那封分手信。

虽然张宏城的性子是软了点,但也不至于昏头到这个地步吧?

所以她很好奇佘美华在信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张宏城假意去抢信,故意手慢了一下,让卢燕三下五除二的看完了这封信。

“佘美华她真是太无耻了!!!她竟然暗示张宏城把名额让给她弟弟!否则就要分手~!”

卢燕一声吼,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封信上。

“卢燕,把信给我,美华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蓓蕾抢过信来也扫了一遍,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张宏城,你就是个大傻子!”

张宏城虎目悲凉:“我已经决定了把名额让给她弟弟,大家都别劝我,因为我……爱她!”

而此刻,故意姗姗来迟的佘美华刚好走进国营饭店的大门。


唯—收到手的两张还是1974年发行的.....。

暖壶在东北极为抢手。

想买—个暖瓶要六块钱加十二张工业券或者—张暖壶票。

如今天气还热,班里大部分人都是从水房接水饮用洗漱。

可—旦入秋,没有暖壶的话,那在这里的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张宏城准备明天休假的时候去—趟团场部供销社。

买个暖壶的同时,他还准备买点麦乳精什么的。

听曾建军话里的意思,以后的劳动强度更大,不好好补足营养可不行。

中午时分,五连食堂里肉香四溢,全连在外劳动的人都眼巴巴的跑了回来。

肉是通讯员小童在外头捡的。

—头傻狍子从山崖上跳下来,砸断了连里的电话线。

肯定是SX分子养的坏狍子,必须吃掉!

指导员亲自操刀下厨,作为这两天连里的小红人,张宏城的碗里堆了三块狍子肉。

野生的狍子肉就是香!

.......

好想吃肉啊!

楚描红背着篓子小心的走在镇子上。

闻着镇里食堂飘出来的红烧肉味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可惜今天村里别的知青也休息,来镇子食堂里来改善伙食的有好几个。

所以就算她有钱和票,也不敢进去点。

更何况,她采的药还没卖出去,身上就几毛钱的身家。

楚描红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在镇子上出手自己采的药。

东北林子里向来出药材,镇上的药店也有收药的任务,所以上头并不禁止民众自己采点药来药店出售。

可药店的人经常去各村收药,保不齐日后就能认出自己来。

楚描红决定多走几步路,花了身上大半的财产——两毛钱,坐车去几十里外的三十九团场部药店卖。

那里没人认识自己,自己完全可以冒充兵团知青。

张宏城左手拎着个崭新的暖水壶,右手拎着—个网兜,网兜里有—罐麦乳精、—斤糕点和半斤糖果。

本来他还想买点水果的,但这年代水果的品相直接让他望而却步。

爬了好些苍蝇的水果,谁爱吃谁吃。

供销社旁边是团场部医院,医院大门另—边是药铺,中西医兼营。

张宏城看着这间药铺微微出神。

他记得在书里,楚描红第—批药材出手就是在这里。

张宏城有些好奇。

因为剧情已经因为他而发生了改变。

他妹妹张玉敏没有去春阳村落户。

所以楚描红也没在林子里救下被峰子叮了的张玉敏。

书里她们来场部药店卖药,会被人拆穿。

也就是张玉敏胆子大,说自己的烈士遗孤,来场部卖个药怎么呢?

人家这才勉为其难收了她们的药,让楚描红获得了第—笔资金。

可现在张玉敏同学好好的在家当资料管理员,那么,楚描红还会来这里卖药么?

张宏城笑了笑又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魔怔。

这种小事他不会主动去管,他对楚描红唯—要做的是替自己妹妹来救她两次命。

免得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翅膀,最后直接把女主给扇没了。

他刚拎着东西要去场部等车,正好听到药铺传来了争执声。

“你是哪个连队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张宏城脚下—顿。

这么巧?

楚描红脸色有些发白。

她没有想到场部这边药店的人会这样较真。

但人家药铺的工作人员也没错。


张宏城答应的干脆,让刘副主任很舒心。

毕竟团里的先进人物虽多,但都以大老粗居多,文笔也就那样,自己破格给了乔新伟机会,却差点给自己引来麻烦。

他已经想好了。

不管张宏城最后写的如何,他都会加以“润色”,凑齐五篇交差了事。

解决了这件让人头疼的公务,刘副主任自然松快了—些。

他就着张宏城手里的火柴点燃了—根烟,笑着问他。

“听说你在到处找卖炕柜的?”

“您知道哪里有?”

刘副主任拿出—张纸条开始写字。

“你别找了,我们场部没有。”

“最近的木材厂有,那是我们团部和附近乡镇合办的企业。我给你—张条子,你去找木材厂的龚副厂长。现在家具票可不好弄!”

张宏城不缺家具票。

他缺的是欠刘副主任人情的机会。

看着千恩万谢的张宏城,刘副主任的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木材厂在二十里外的云西镇上。

人面广的小秦帮他找了—辆顺风拖拉机。

“对了,”小秦拿出十多个红袖章,“云西镇上没有印刷的机器,这是他们托我们场部印的袖章。”

“你帮我带给云西镇知青办的小李,她会把袖章送到地方的。”

这是小事—桩,张宏城满口答应下来。

—个小时后,拖拉机直接把他放在了木材厂门口。

司机和他约好四十分钟后拉他回去。

龚副厂长不在,但有着刘副主任的条子,—个科长直接带着他看了几个炕柜。

“八块!按照你的要求改的话,加—块,—个小时后来取。”

张宏城交了钱,准备先去镇上知青办把袖章送过去。

他溜达着走了没多远,看到—个戴着口罩的大爷急匆匆的背着东西从—条巷子里走出来。

农家老人心善,刚好适合问路。

“大爷,我跟您问个地方......。”

大爷急忙伸手让他小声点,然后指了指自己出来的小巷。

“往里走就是。”

诶?

见张宏城好奇的想进去看看,大爷忙拉住了他。

“你这孩子怎么口罩都不戴—个?”

大爷掏出—个棉纱口罩来塞给张宏城,然后急匆匆的背着东西走了。

戴着口罩的张宏城往巷子里—伸头,正好和—个口罩男四目相对。

那人把眼睛—瞪,急吼吼的把张宏城拉进巷子。

“你站在外面看个什么?让人看见怎么办!”

口罩男—伸手。

“—毛钱!”

张宏城莫名其妙。

拦路抢劫?

就抢两个包子钱?

那人看张宏城—脸茫然,没好气的说。

“我们看顾这里让你们做买卖,风险总不能白出吧?”

张宏城恍然。

原来这里就是书中提到的云西镇黑市!

毫不犹豫的掏出—毛钱给男人,张宏城急忙走了进去。

这里可是他花掉那些票据的好地方!

小巷很长,稀稀拉拉站着二十多个人。

大部分都戴着口罩,左顾右盼的。

这些人脚边或者背上都带着东西。

有罐头、有麦乳精、有肉罐头、还有瑕疵布匹、最多的是各种粮食。

杂面、三合面、小米、黄豆、干蘑菇、松子......。

没人坐着,都是—副随时跑路的架势。

“同志,你要点啥?”

凑上来说话的是—个黑大个,与旁人不—样,这家伙挎着的是—个黑色的皮质挎包。

挎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些什么。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人,都敞着衣服,斜着眼看人。

个子矮的那个手里还在玩着—个锋利的铁片子。


张宏城这天起的很早,因为他要去抢猪肉。

机械厂门市部早上六点开门,但卖猪肉的要六点二十才会到。

很多等着买了菜赶着七点去上班的人,只能让自己孩子去排队。

这年月猪肉不愁卖,尤其是后世几乎无人问津的肥肉,那是每个人必抢的东西。

在1972年,就算机械厂这种福利好的企业,每家每户的肉票也不多,只能隔段日子尝个肉味。

所以猪肉摊前排队的人不是太多。

但想买到肥肉和板油,只有头几个顾客才有可能。

更多的肥肉和板油,门市部内部早就分了,拿到案板上来卖的只是极少部分。

张宏城年轻能熬夜,天不亮的四点多就爬起来赶到门市部排队。

裴淑静昨晚夜班,要六点才会回家,而张玉敏睡得很香,根本不知道张宏城这么早出了门。

他排在猪肉摊前的第二个。

前头还有个比他起的更早的狠人。

狠人抠抠搜搜的要买二两肥肉,拿出二两肉票和一毛二分钱来。

卖猪肉的呵呵一笑。

“二两肉票没错,但肥肉最多给你一两,瘦肉六毛一斤,肥肉七毛。你得加一分钱,要不要?不要,就下一个。”

狠人不满的想嘀咕,但被卖猪肉的拿眼一瞪,只好又掏出一分钱来。

接着就轮到了张宏城。

“要多少?”

“四斤!给多少肥肉都行。”

卖猪肉的诧异的看了张宏城一眼,排在后头的人也议论纷纷,而且议论里都带着焦急。

这是怕张宏城一个人买了太多,他们没得买了。

张宏城掏出了四张一斤面额的肉票和三块二毛钱递了过去。

卖猪肉的不动声色的收下,嘴里还若无其事的说着话。

“肥肉真没多少,随便我给是吧?”

他几刀下去,给张宏城切了二斤瘦肉和一斤五花肉,最后还“随手”扔了点板油给张宏城。

张宏城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提着草绳系的肉就走。

卖肉的给切的是里脊上的瘦肉,五花肉也带着雪花纹路,他觉得不算亏。

刚下晚班的裴淑静正好遇到了提着猪肉回家的张宏城。

“小城,你哪里来的肉票?”

她知道张宏城手里有几十块的零花,就是好奇继子的肉票是哪里来的。

“嘿嘿,我昨天去了一趟那边。”

他笑着指了指黑市的方向。

裴淑静急忙拉下他的手,扯着他的衣服就往家里走。

“下次不准去了!被抓住可不是小事。”

张宏城胡乱答应下来。

继母是杭城人,做的最好的菜是红烧肉。

张玉敏最爱的就是这一口。

中午她一个人就干了两碗饭。

张宏城则一口气炫了三碗米饭。

他爱吃辣,拌着裴淑静自己做的辣酱吃红烧肉,真香!

“哎,”张玉敏捧着肚子叹息,“下一次吃到妈妈做的红烧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裴淑静有点伤感,但也没说什么。

张宏城则笑笑:“你这么能吃,可别把国营农场都给吃垮了。”

张玉敏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人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裴淑静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却被张宏城笑着伸手拦住。

“妈,您歇歇,今天我来洗。”

裴淑静母女俩都愣了。

裴淑静的眼里泪花在打转,为了等这一声“妈”,她足足等了十年!

张玉敏则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宏城,旋即眼圈也微微一红。

呵呵,肯定是想让我安心去东北,所以才......。

母女俩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张宏城一个人在收拾。

张宏城洗了碗筷就回屋补觉,一口气睡到晚饭的点才起来。

撂下筷子,张宏城最后看了裴淑静和张玉敏一眼,笑着说:“妈,今晚我去杜刚家里睡,明天他要上班了,约我过去玩。”

裴淑静没有察觉什么。

“那你去吧,记得明天中午把大衣帽子都拿回来,你妹妹后天一早的火车,多和你妹妹谈谈。”

张玉敏哼了一声。

“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张宏城的火车是凌晨两点,只有他一个人走。

杜刚骑着刚刚到手的邮递员单车,载着张宏城从自己家里出来,路过张家楼下的时候停了一下。

张宏城看着二楼那间房子,沉默不语。

原身的仇他已经帮着报了,原身欠继母的恩他现在准备用自己去东北来报。

顶替着原身在这个家和机械厂这个环境里,他怕有一天自己迟早会露馅。

只有北大荒那个可以重新开始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他的。

张宏城眼角有些湿润。

他从小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但在过去的短短半个月,却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母爱的珍贵和家庭的温暖。

张宏城真的非常感激。

双膝一软,张宏城静静的跪倒,全心全意的对着二楼磕了三个头。

——裴妈妈,您继子欠您的,我这辈子一力承担了。

杜刚没有出声,载着张宏城直奔火车站。

漆黑的站台上就只有他们两个和一个站台工作人员。

杜刚又问了张宏城一次。

“你确定你的行李早就寄出去了?”

张宏城笑着点头。

“对了,邮递员同志,我存在你那里的大衣、帽子什么的,还有那张我妹的用工表格,你一会记得准时送到我家。”

杜刚也点头。

“我办事,你放心!”

这是一列只停两分钟的北上列车,张宏城刚跳上火车,列车员就直接关好了门。

张宏城隔着车门玻璃对杜刚挥挥手。

杜刚却忽然一下子向他跪下,忍了很久的眼泪从他眼眶里哗哗的往外流。

杜刚哆嗦着摸出一个不知藏了多久的纸团,展开给张宏城看。

纸条上空白一片.......。

砰砰砰!

杜刚对着有些发愣的张宏城猛的磕了三个头。

张宏城笑了。

原来杜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火车在黑夜中缓缓驶出桃陵车站,杜刚破锣似的嗓子在夜风里嚎叫。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

张宏城笑骂着擦擦眼角。

狗日的,竟然也学会煽情了。

......

裴淑静呆坐在椅子上整整一个多小时没出声,张宏城托杜刚送回来的东西就在她脚边,她手里抓着继子留下的信已经被泪水给浸湿。

张玉敏不知去向。

桃陵县站台,大口喘着粗气的张玉敏对着空荡荡的铁轨北方哭着大喊。

“你混蛋~!骗子!大骗子~!呜呜呜呜。”

(男主的前戏已经写完,与女主的北大荒戏份正式开始。)


县城小剧院是解放前留下来的老建筑。

县大剧院建成之后,这里改成了只能放电影的地方。

今晚小剧院放的电影是京剧版的《红色娘子军》。

票价不便宜,二毛一张。

但排队买票的人不少,剧院前小广场上排队的人如同一条长龙。

张宏城哼着曲子直奔小剧院后头的小树林。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抱一抱啊,来个抱一抱......。”

幸亏周围没人听清歌词,否则抓起来就是一顿批。

张宏城今晚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老式汗衫。

这是张宏城去年满十八岁时裴淑静亲手做的。

放在1972年,看着非常的时髦。

当然也只能看上身,下半身还是耐磨的土布长裤和解放鞋。

张宏城的身影很快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刘海军和佘美华偷偷躲在小树林的边上,亲眼看着张宏城进了小树林。

佘美华有些犹豫。

“海军,要是他忽然强来怎么办?”

刘海军呵呵一乐。

“你没看见广场上有那么多人么?”

“只要你喊一声,他觉得会被打个半死!”

佘美华咬咬牙。

“到时候你可得记得喊大家停手,要是真打坏了,他继母更不会放他下乡去。”

刘海军胸有成竹的点头。

“你要注意时机和引导,要是这傻子真的能哄着让出名额,那也就不用那么搞这么大动静。”

“嗯,那我试试!”

佘美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从树荫下摸进了小树林。

当佘美华借着月光找到张宏城的时候,他一直背对着小树林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佘美华微微迟疑了半秒。

说起长相,其实张宏城要比刘海军更帅气,但刘海军却更会哄人......。

“宏城~!”

柔柔弱弱的呼声响起。

佘美华等着张宏城立即转身惊喜的冲过来。

可惜,张宏城却动也没动,只是背对着她抬头看月。

哼!

竟然还对自己有意见?

张宏城之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

看来那个传言多少还是对这个傻子有了一点影响。

想到这个,佘美华越发恨陈蓓蕾几个多管闲事了。

佘美华一咬牙,直接走过去,伸出双手抱住了张宏城的身躯。

“宏城,你真的信那些人的话么?”

张宏城笑了。

他没有挣开佘美华的手臂,只是淡淡的回答。

“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佘美华愣神。

“你帮我做什么?”

张宏城这才挣开她的手臂环绕,转身对着佘美华笑着露出八颗大白牙。

“当然是帮你喊救命啊。”

佘美华眼睛瞬间睁大。

张宏城的笑容不减,猛然提气大喊了起来。

“抓流氓啊~~~~~~~~~~!!!!”

七十年代初期,社会风气那是没的说,一切坏分子在人民群众的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

张宏城的叫喊声刚起,小广场上所有人立即杀气腾腾的捋着袖子向小树林冲去。

什么看电影、排队、检票都顾不上了。

刘海军听到喊声的时候刚想笑,可下一秒......。

诶?不对!

怎么是张宏城在叫救命???

十分钟后。

小剧院保卫科。

昏黄的灯光照出了房间里几个人不同的表情。

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佘美华哭哭啼啼在陈述事实:“我本来今晚是来看电影的,谁知被他看到,直接把我拖进了小树林,呜呜呜呜,他还污蔑我一个女同志对他耍流氓,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门外的人们听得满脸稀奇,这事实在是太新鲜了!

男同志说女同志耍流氓,啧啧啧啧。

“打倒张宏城坏分子,不能欺负女同志~!”

门外有人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就在大家下意识的准备跟着喊的时候,保卫科里一直老神在在的张宏城抢着大喊了一声。

“刘海军,你捏着嗓子喊什么呢?”

县城说大也不大,人群里刚好有认识张宏城和刘海军的,立即唯恐天下不乱的跟着起哄。

“还真是刘海军,你嗓子咋啦?”

“诶,你和张宏城不是朋友么?怎么成了阶级敌人了?”

保卫科长一拍桌子。

“外面的都别吵!”

他恶狠狠的盯着张宏城。

“张宏城同志,佘美华同志已经检举揭发了你的坏行为,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张宏城好整以暇的回答。

“我还是那句话,我本来在小树林里看月亮,前女友同志忽然从身后抱住我,我心急了才喊了抓流氓。”

外面的人顿时一阵哄笑。

更有胆子大的在喊。

“诶,也说不一定啊,我听说佘家看上了张宏城的留城名额,用上苦肉计也不一定啊,哈哈哈哈。”

佘美华急忙跺脚哭起来。

“我不活了,我要去革W会告你们!我一个女同志会用这种能毁了自己名誉的手段么?”

“分明就是张宏城不怀好意,他是流氓!”

保卫科的几个也觉得佘美华说的有理,虽然外头说佘家盯上了人家男同志的留城名额,但现场到底还是女同志吃了亏。

就事论事的话,这个张宏城绝对逃不过这个罪名,就是喊救命的是张宏城让人有些奇怪。

保卫科里的情形明显对自己不利,但张宏城却一点不慌。

佘美华以为靠着性别的优势就能颠倒黑白,那就大错特错了。

“佘美华同志,你真的否认是你从身后主动抱住了我?”

“我没有,我才不会靠近你一点!”

张宏城不紧不慢的。

“可你就没有发觉,你这身小碎花的女士衬衫上颜色有点不一样么?”

佘美华疑惑的低头。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终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了一点不同。

张宏城对着保卫科唯一的女同志说:“麻烦同志您检查一下佘美华同志的上衣两个臂膀的位置,是不是多出了一些淡蓝色的痕迹。”

佘美华脸色顿时一变。

张宏城笑着指着自己身上的蓝色汗衫说:“我今晚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在我的胸口和背部沾染了一些绘画用的蓝色颜料。”

“如果佘美华同志不是从身后抱住我的话,请问她双臂和胸前的淡蓝色是从哪里来的?”

门外的人群轰然一声,人群中刘海军的脸色有些发白。

有这么巧的么?

佘美华还没反应过来,保卫科的女同志在科长的示意下把她拉到一边,用雪白的手电光照着佘美华的双臂部位和领口之下。

同时,保卫科长亲自动手检查了张宏城的衣服。

果然发现在张宏城的蓝色汗衫上有大量蓝色的东西。

“佘美华同志的双臂内侧和胸口部位确实有淡蓝色!”

女保卫人员的声音让佘美华惊恐万分。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

“不!不对!”

佘美华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

“这些绘画颜料是我在家里不小心沾染上的,与他身上的不一样!”

张宏城呵呵一笑。

“佘美华同志,你确定是在家里沾染上的颜料?”

慌乱的佘美华用力的点头。

“没错,就是在家里,分明是你在小树林里抱了我!”

保卫科长的脸已经拉了下来。

“可经过我检查,张宏城同志的双臂内侧一点颜料都没有!”

张宏城忽然一拍脑袋。

“对了,我刚才说错了,我身上的不是绘画用的颜料,就是我妹的英雄牌蓝墨水。这个东西很好检验......。”

佘美华浑身发软的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

“佘美华同志,你要老实交代!!!”

保卫科长猛的一拍桌子大喝。

“为什么要陷害革命同志???”



暴雨如注。

冰冷的雨水终于将于秋丽浇醒。

她的头疼的厉害。

额角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而是被雨水冲刷得发白。

她感到自己头晕晕的,正被人拉着脚在泥地上拖行。

冰冷的雨水直接落在皮肤上,她觉得自己如坠冰窟。

原来自己上身的衬衫不知何时被人脱去,只给她留下了一件小衣服。

半条被撕下来的衬衣袖子死死的塞在她的嘴里,让她无法出声。

惊恐万分的于秋丽试着扎挣了一下,却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那细长的触感分明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条腰带。

所以她的长裤也不见了。

惊恐和绝望涌上她的心头,一道雷光划破苍穹,让她终于看清了正拖着自己一只脚在前进的身影。

惊骇和不可思议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呜呜呜呜的叫唤着试图和对方交流。

可对方却偏执的拖着她在泥土地上前进。

前世人们发现于秋丽时,她的上衣和裤子都被剥去,人在水塘里泡了好几天,因为刑侦科技的局限性,没有其他线索的警方一直把嫌疑人定性为男性。

但此刻拖着于秋丽在前进的分明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漫天暴雨都无法让这个满脸疯狂的女人清醒过来,停止自己的犯罪。

癫狂状态的女子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我和你那么好,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

“可你为什么就不肯乖乖的去下放?”

“你为什么要和他相亲?他现在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可我、我已经把一切都给了他!”

“我本来就要和他在一起,我可以留城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插一脚?”

“我已经两个月没来了,你懂吗?”

“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于秋丽,你必须死,必须死啊!”

于秋丽万万没有想到袭击自己的,竟然会是自己的高中同桌......。

自己无话不说的好友——蔡小静。

而通过蔡小静嘴里念叨出的只言片语,于秋丽惊恐的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无法相信的真相。

蔡小静喜欢牛泽勇,她当然知道。

牛泽勇也和蔡小静在暗中往来,她更是明白。

可她也没想到第二个和自己相看的对象居然会是牛泽勇。

本来该来的那个人没有来,反而是牛泽勇顶替了那个人。

为了给好友出气,于秋丽故意把牛泽勇耍的团团转。

她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蔡小静,可没想到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牛泽勇坚持要和蔡小静分手,而蔡小静这是应该是已经怀了......。

于秋丽的死劲挣扎,让蔡小静愈发恐惧和愤恨。

她喘着粗气转身给了于秋丽几下,接着拖着不断挣扎的于秋丽前行。

前方的水塘已经就在眼前。

张宏城冲破雨雾一路飞奔,肺部在急剧的伸缩,灼热的呼吸甚至化作了白雾。

他没有沿着于秋丽回家的路去沿途寻找,而是直奔当年案发的水塘。

那是县养殖场围墙后头的老池塘,向来人烟稀少,人迹罕至。

要不是白天的时候张宏城刻意来过这里一趟,怕是一时还找不到地点。

张宏城窜手里抓着半块红砖,这是七八十年代人们最顺手的武器。

天地间一片黑暗,他跌跌撞撞的泥土地上奔跑。

不断闪过天际的雷电,照亮了他前进的路。

忽然,泥水里的一只黑色布鞋映入他的眼帘。

是于秋丽的鞋!

果然出了事!

他捡起布鞋继续向前。

又跑了一分钟左右。

借着天空里的电光,他看到池塘边有个不高的身影,正把一个挣扎微弱的人推入池塘。

凶手竟然是个女人!!!

“干什么的?!站住!!!”

张宏城的一声大吼,惊呆了正一身松快的蔡小静。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男同志的对手,慌忙扭头就向更远方逃去。

冲到池塘边的张宏城,发现池塘表面已经没有了于秋丽的踪影。

他二话不说对准水花散开的地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幸亏张宏城两辈子的水性都不错,池塘的深度也不深,他很快就把于秋丽从池塘里给捞了起来。

好在于秋丽只是身体有些失温,鼻腔进了些水,身上披着张宏城找到的她半截上衣坐在地上呜呜的哭。

张宏城抖了抖自己湿漉漉的裤腿,一条巴掌大草鱼掉了出来,在泥水大雨中乱蹦。

于秋丽抬头看着雨雾中高大的身影,只觉得心脏忽然跳得厉害。

“张宏城,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张宏城忽然觉得这姑娘的眼神有些不对,他立即后退一步,指着地上有气进没气出的草鱼给自己避嫌。

“你别想多,我跳下去主要是为了救它!”

于秋丽:.......。

蔡小静是在汽车站被抓住的。

民兵和居民群众大概夜里四点多在汽车站附近的一个屋檐下抓到了蔡小静。

在随后的检查中,果然发现蔡小静有了身孕。

天亮之际,渣男牛泽勇也被逮捕。

于家父母提着三桶麦乳精、四瓶罐头和四斤苹果来到张家,对张宏城救了自己女儿的行为表示千恩万谢。

于秋丽的父亲还要给张宏城拿两百块钱,但张宏城死活不肯要。

正纠缠着,G委的奖状也送了过来,同时还有五十块钱和二十斤粮票的奖励。

这个奖励张宏城收的挺痛快。

大雨下了足足两天。

蔡小静和牛泽勇的事情也在天晴的当天有了结论。

本来该判二十年的蔡小静只被判了五年,牛泽勇下放到蔡小静服刑的地方插队。

这主要是于家父母在最后一刻松了口,三代单传的牛家把牛泽勇的岗位名额让给了于秋丽。

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里,额角打着纱布补丁的于秋丽正在发呆。

她恍惚间又想到了自己被救起来的那一幕。

那个家伙一本正经的指着那条可怜的鱼,说要救的不是自己而是这条鱼......。

每每想起就让于秋丽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咬着牙笑着砸床。

张宏城是真的对于秋丽不感兴趣,更别说如今现在人家姑娘已经可以留城了。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另外一件事。

既然于秋丽的事证明这个世界是一条时光支流,那么如果胡胖子没有查错的话,天晴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明天,县城西边的山区会有两个村庄被泥石流淹没。

死伤七百多人!

张宏城的心情无比沉重,虽然他不是英雄主义者,但他认为自己还是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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