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舞春秋》,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平王东迁,王室没落,各方诸侯蠢蠢欲动,强盛已久的周王朝,已经江河日下。在烽烟将起的年代,本不应该存在的人,意外的成为了东周王子。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面对自己可能成为的历史悲剧,王子狐将何去何从?...
《舞春秋》精彩片段
“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冗,未有家室。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乃立皋门,皋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乃立冢土,戎丑攸行。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拔矣,行道兑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诗经.大雅.文王之什.绵》
洛邑。王宫角落的偏房内,铜制油灯中飘曳出的光线把地面打得斑斑驳驳。一位约二十来岁的素装美妇坐在台边呆呆的望着对面的床铺,浅浅的饮泣着。床上躺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孩,小孩面部凹陷惨白,颧骨高隆,双目紧闭,呼吸似有似无。台边素装美妇是东周平王的许后,床上躺着的正是他们的儿子王子狐。周王室自宣王以来日渐衰落,至幽王独宠褒姒引犬戎破镐京,郑、卫、晋、秦逐犬戎立幽王子宜臼为平王,平王惧犬戎侵扰东迁到东都洛邑。二年生王子洩父,洩父之母是宋戴公之女宋后,宋后与当朝虢父有着很深的渊源;三年生王子狐,王子狐之母乃许庄公之妹许后,许后乃卫武公之外孙女。曾几何时,王子狐的诞生给东迁后的王宫增添了一丝生气,似乎也给每位新移民带来了喜庆,可三个月前的一次意外改变了这一切……
王子狐出生时,太史伯余甫曾为他卜得很奇怪的卦象:旅卦,艮下离上,下卦为离,离为火,下卦为艮,艮为山,山中燃火,是野居途宿之象,此卦多对应行旅之人则吉,但与王子的命运似乎无多大联系,“难道说王子在这个世上只是个旅人…”伯余甫摇摇头,不敢往下想。王子狐发生意外后,伯余甫暗中叹息了一声:难道真的印证的旅之卦象?于是他私下替王子狐的命运再算了一卦,这次得到的却是乾卦,乾下乾上,象征天的纯阳至健的性质。当时伯余甫怀疑自己卜算有误,连卜三次但均为乾卦,不由得暗暗抽了口气,此卦乃易之首卦,非王者不能承受之象。但他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过此事,只是从那时起暗暗注视着王子狐的一切。
三个月的卧床,使曾是粉雕玉琢的小脸变得惨白干枯,靠御用医师每天硬灌的药汁苦苦支撑着这个脆弱的生命。曾经所有的御医都认为这个小孩撑不过这个秋天,但许后固执的坚持,直到砍杀了几个倒霉的御医后,剩余的御医都闭上了嘴巴,只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都用在了这个小孩身上。因为他们都知道,宋后和大王子洩父自从大王子狐发生意外后就很受宠,平王大多数时间都和他们呆在一起,很少探视王子王子狐的病情。也难怪,“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嘛。本来王子狐天资聪颖,活泼可爱,深得王宫上下的喜爱。可惜三个月前的夏狩中的一次意外,王子狐从马车上掉到溪中被水冲走,等被救起时已不省人事,陷入深度昏迷。经过三个月的医救,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耳边霍霍的风声骤然停止,宗浩努力地睁开眼睛,四周如墨般漆黑。宗浩胸中填满了郁闷和悲愤,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历历往事:慈爱的父母精心呵护着小宗浩;十年寒窗苦读考上名牌大学;大学毕业进机关却遭人构陷愤然离职;耗尽父母积蓄艰苦创业刚有所成却又被骗得负债累累;无穷无尽的讨债官司连累白发苍苍的父母;自己站在华山顶上的绝壁上,望着脚下黑不可测的深渊,却没有犹豫迈出了最后一步……
“我死了吗?这是在地狱还是在天堂?”宗浩心里不停地问。想努力爬起来,却发现手脚象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一种撕裂的感觉沿着手脚直钻入心腑,牵动着五脏六腑的每一根神经,疼痛让宗浩感到自己的存在:我还活着!我居然还能活着!刚想开口喊,可剧烈的疼痛又让他再次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宗浩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从被窝里伸出手要掀开被子下床活动活动,突然他望着自己拉着被角的手,心里狂呼着,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手!在他面前,是一只瘦瘦小小、干枯瘪瘪的小手,上面弯弯曲曲的突出着弱小的血管,这绝对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拥有的小手!他猛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穿着陌生的服饰,身材却是四五岁小孩的身体无疑。“啊?”他不禁叫出声来,叫声惊动了房子外面的人,一个身着绿色异服的少女冲了进来。当她看到坐着的宗浩时,突然刹住脚,象见了不可思议的事物似的看着他,突然大声叫“王子醒了!王子醒了!”,旋身又跑了出去。
宗浩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又其他人,房子的构造和家居与他那个时代有明显的不同。他分不清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又身在何处?自己又是谁?听那绿衣少女的话,刚才唤的“王子醒了!”分明是对自己说的。正在悲疑当中,绿衣少女又领着几个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个直扑床前,一把抓住宗浩的手,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一番,没等宗浩反应过来,那个人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我的狐儿,你没事了?你没事了!让母后好好看看!”话音未落,房子又拥进了几个人,一时间哭声、低议声混杂在一起,整个房子闹烘烘的。宗浩想:我就是她的儿子狐吗?母后?王子?我死了?我没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番的情绪冲击,一古脑地涌入了宗浩的脑海之中,他不由呆了,无数的疑问,无比的讶异占据了他的身心。只听得有人说:“王子虽然醒了,但昏迷了几个月,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不宜过多打扰。”昏乱中,宗浩又被安排重新躺了下来。
宗浩听他们的说话可以听懂但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语言,象某种地方的方言,自己说不出来。他想起以前自己被构陷离职、创业被骗的经历,生怕自己的南方口音和时代的俗语引起别人的怀疑,况且不知道现在的身份和这个身份以前所知道的事情,所以决定在没有搞清楚自己身处的状况和周遭的情况前装聋作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秋风渐凉,宫女们发现,王子狐的身体在御医的精心调理下逐渐好转,脸色日益红润,但王子狐与生病前判若两人,充满童真的笑声不再回荡在暮气沉沉的王宫,昔日顽皮的身影不再流连在宫墙内的草地。卫士们经常一大早就发现王子狐一个人托着腮坐在门槛上,呆呆地望着地面,一言不发,有时候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许后为了王子狐的病情,曾到太史寮找过太史伯余甫。太史伯余甫屏神凝气夹蓍卜得一卦:复卦。太史伯摆弄着蓍条道:“此卦震下坤上,为异卦相叠,外卦为坤,坤为阴为顺,内卦为震,震为阳为动。内阳外阴,循序而动,往返无穷,故曰复。王子现虽抱恙,但卦象显示王子孕育着无限生机,是将有大作为前的蛰伏。许后勿过于担心。”
宗浩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装聋作哑,他从宫女和卫士们的交谈中断断续续的了解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东周平王的二王子王子狐,自己的母亲是许庄公之妹许后;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洩父,他的母亲是宋戴公之女宋后,现在正得圣宠;如果不是因为卫武公是周朝司徒的关系,许后地位不保。现在卫武公年事已高,自己又聋又哑,失宠是迟早的事。另外他还从宫女和卫士们的抱怨中了解到自从东迁后,王室的威望越来越低,各诸侯朝贡的东西越来越少,生活越来越差。
但王子狐一时间还不能适应现在的身份,更多的时间是沉湎在过去的往事和深深的自责中。宫墙内的宫女和卫士们都把他作为聋哑儿童,都很照顾他,不过从他们的眼中更多看到的是怜悯和惋惜。平王这个父亲也曾几次探望,不过时间一次比一次短,脸上的失望之意不言而喻,太后虽深居简出但也照过几次面,宋后只是礼节性的见过一次。倒是许后这个母亲除出席必要的祭祀和一些重大的活动外,全副身心放在他身上,每天亲自安排他的食宿,不停的和他说话,虽然王子狐不出声。看得出来,许后为了他这个儿子已身心俱疲。满脸憔悴的她却从不在自己面前掉过泪,但宗浩发现有几次她背着自己擦泪,使宗浩想起他以前的母亲,满腹心酸,有一种要保护这个女人的冲动。
这日与往日一样,宗浩早早起床坐在门槛上,初生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他慵懒的想着事情,绿衣少女和一个高大的卫士边走边说着话,现在宗浩已经知道她叫赵宛儿,卫士叫孙晟,生得相貌堂堂,身材硕长,两眉入鬓,凤眼朝天,腰细膀阔。他们是专门服侍和保护自己的人,都出生在没落的贵族家庭。只听见赵宛儿说:“郑武公一大早从荥阳赶来,看来没什么好事。”孙晟道:“还能有什么好事?大概是他生了个儿子寤生,又跑来为了分疆的事。”赵宛儿说:“这怎么回事?上次大王不是又划给郑国五百亩了吗?没想倒郑武公掘突生得高大英俊,相貌堂堂,却是这样的人。”孙晟道:“现在除了卫武公外,其他的诸侯根本就没把平王放在眼里,只想着自己封地里的事,看来天下难以太平了!”
宗浩听他们说到郑武公掘突和寤生,浑身一震,他想起来了历史上王子狐的命运:根据《史记》和《春秋列国志》的记载,王子狐一生的命运充满坎坷,作为平王之子,却要到郑国为质。等到平王死后,本来可以回都继承王位的他,却在回来途中因悲伤而死。继承平王王位的是洩父的儿子姬林。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郑武公掘突的儿子庄公寤生。宗浩读这段历史时产生怀疑,甚至认为王子狐是政治牺牲品,因为王子狐在郑为质二十年,必对郑心生怨恨,如果他当了王,必对郑不利。而当时真正把持周国政的是郑庄公和虢公忌父,郑庄公当然不想把不利于自己的王子狐送上王位,所以王子狐是不能活着回到洛邑的。
这些天,他一直浑浑噩噩沉湎着过去,往事象千年老藤一样缠绕着他,使他透不过气,脑袋里没有空闲考虑过自己的未来,虽然产生过要保护许后这个母亲的冲动,但更多的时候被哀伤所淹没。当听到郑武公掘突和寤生的这一刻,他已麻木的心苏醒了,他知道在前世不能保护精心呵护自己的双亲,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既然上天给了他另外一次机会,他不能再让关心他的人失望,不能再受别人的摆布。他要利用比别人多几千年的见识去好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甚至改变春秋乱、华夏苦的局面!
从那天起,他决定挥慧剑除心结,卸往事以谋未来。他的目光不再呆滞空洞,而是象天上的星星明亮坚定。当然,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的语音和行为不适应这个时代,以前的身份会带给他杀身之祸,他必须尽快回到王子狐的身份。从那天起,宫墙里的大部分人发现王子狐似乎恢复了往日的调皮,虽然还是没能开口说话,但他小脸上总堆着让人亲近的微笑,喜欢往人多声音多的对方凑。有人说看见王子狐经常站在铜镜前小嘴巴一张一合的,而且还做着似是似非的礼仪礼节动作。还有人说最近晚上听到王子狐的房间传出低低浅浅、重重复复的声音,那声音确实是小孩的童音。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王子狐除了练习白天所学到的语言和礼仪礼节动作外,更多的是回忆自己以前时代所知道的春秋知识,盘算着如何才能摆脱历史的安排。可他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在那个时代大部分的闲暇时光奉献给了网络聊天和电脑游戏,大学毕业后没有完整的看过一本书。幸亏大学的一个赌约才让他认真读完了《史记》和《春秋列国志》,否则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又很郁闷,《史记》和《春秋列国志》记载的同一事件又有很大出入:如结束周朝统治的秦,由于周平王东迁使秦能够进入诸侯之列,并将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丰歧之地赐与秦襄公,使秦有了强大的资本,可当时丰歧之地被犬戎占领,秦将犬戎驱逐后才真正拥有这些土地,《史记》记载秦国花了襄公、文公两代人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完成,秦收复丰歧后,将歧以东献之周;《春秋列国志》记载秦襄公仅用了三年,也没有记载是否将歧以东献之周。另外《史记》和《春秋列国志》上关于平王时期发生的事件和有名人物不多,也让王子狐头痛不已。
晋国边境,狂风挟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有些疼痛,四野一片漆黑。突然一道闪电撕开沉沉的黑幕。闪电给了黑夜瞬间的光明,原野上四武士正拿着剑围住一个玄衣大汉。这玄衣大汉分明受了很重的伤,他正拄着一根烧火棍模样的东西歪歪斜斜地站着,犀利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两个武士,武士慑于他的威猛不敢上前,一直僵持着。
燕梁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逃过隰叔的追杀了,自从半年前狗贼隰叔强夺了自己的祖田,自己年迈的父亲、温柔的妻子、蹒跚的儿子全部丧生在那场大火中,自己行刺那狗贼失败后被连番追杀,从范地到晋国边境,大小硬仗不下十几次,自己伤痕累累,要不是仗着祖父留下的玄铁剑,不知已丧命几次?
“看来这次逃不掉了,自己的仇恨只能带动下辈子去了。”燕梁满腔悲愤,背上的伤被雨水淋得痛彻心肺。但这并不致命,要命的是左小腿的肌肉在上次的战斗中被利剑划断,这影响了他的速度;胸前两肋骨间嵌着的箭头影响了他的挥剑。
闪电过后四野又陷入了黑暗,燕梁咬咬牙,低吼一声,猛然举起烧火棍模样的玄铁剑向前冲出一步后迅速侧身,他首先要对付的竟是身后的那两个武士。身后的武士完全没有料到燕梁会首先攻击他们,错愕间已失去了性命。但原先前面的两武士也发起了攻击,燕梁仅能及时回身挥剑挡开其中一个,另一把剑已深深的扎在燕梁的右腿,鲜血直流。
燕梁喷出一口鲜血,怒吼连连。黑暗中只听得一阵金属碰击声和惨叫声后,四周又只剩下风声雨声。闪电再起,原野上躺着五个人,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燕梁在一阵低沉悲抑的琴声中醒来,他发现身上的伤处都已清洗干净,涂抹了疗伤的药并包扎好。他略微动了动,撕裂的疼痛让他情不自禁的闷哼一声。门外传来冷冷的声音:“你的伤势很重,不要乱动。”燕梁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便道:“燕梁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敢问姑娘为何要救在下性命?”门外半晌无言,只传来长长的叹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燕梁虽与那姑娘朝夕相处,但那姑娘始终蒙着面纱也极少开口说话。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燕梁的恢复得很好,已然能够下床活动了。这日清早,燕梁在院子里提着玄铁剑挥舞,那姑娘在边上道:“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此处很安全,你可放心在此养伤。台上有些钱,你好自为之吧。”燕梁忙道:“姑娘,燕梁蒙姑娘救命之恩,但尚不知姑娘大名。望姑娘告知在下,容梁日后再报。”只见那姑娘低头长息一声,道:“你不用谢我,一命还一命,他日你只要为我救下一人,你我便扯平了。”说完扭头往门口走去,将出门口时她迟疑着停住脚步道:“晋国你不能再回去,此地离洛邑不远,你养好伤后往洛邑去吧。”燕梁怔怔的望着姑娘飘然而去,心中怅然若失。
天气慢慢由凉变冷,御医们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苦恼,他们发现对着王子狐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他们已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法让他开口说话,看来今年的考核要被降级了。每天早上御医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阄,看谁的运气不好被派去给王子狐治病,王上也向民间征集了不少的医者,但没有谁能让王子狐开口说话。
御医的日子不好过,王子狐的日子更是有苦不能言,他每天除了暗暗的学习学习再学习外,还必须要忍受形形色色的汤药和大大小小的针往自己身上扎,王子狐数过,最多一次自己身上同时扎了九九八十一根针,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居然有不少的巫师给他跳神驱邪。不过王子狐暗暗佩服其中的几个御医,他们的中医理论放在他前世那个时代也毫不逊色。前世的他从小学到中学每天放学后,在他家的巷子口都会有个退休的老中医等着跟他下象棋,在下棋过程中,老中医总是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些中医理论,老中医说这是“一通百通,棋理与医理有相通的对方”,还说“常用常新”“脑子不用就废”,所以他听多了自然记得一些中医学的理论。
木弘最近比较倒霉,今天又中签了,这是这个月来的第十二次了。他知道这是早有预谋的,谁叫他这么出色呢?在他进入太医院的三年中,凭家传精湛的医术,解决了不少疑难杂症,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已隐约成为太医院的第一人,按照宫中的考评制度:“医师掌医之政令,聚毒药以共医事。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疡者造焉,则使医分而治之。岁终,则稽其医事,以制其食。十全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为下。”木弘每年都是上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的出色自然引起了其他御医的嫉妒,就象今天。木弘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他只是利用御医的身份得以翻阅王室馆藏医书,以充实自己的知识,可他也没放弃祖传的医馆,一有时间总在自家医馆坐堂施诊。看了看手中的签,木弘转过身默默收拾好医箱,叫上候在门外的医僮木俞,向王子狐的房子走去。
王子狐坐在床上望着低着头,一脸严肃口中喃喃迈进房门的木弘,他对这个御医的印象还不错,这个御医长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咎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他不像其他的御医那般不负责任,他的望、闻、切非常认真,王子狐经常可以从他脸上读出关心、焦虑、自责混杂在一起的表情,他从不乱开药和乱施针,减少王子狐不少的痛苦。王子狐也从许后和其他人那里听到不少关于木弘的事迹,当知道木弘是这个时代医之佼佼者时,心中暗暗生出一个想法。
王子狐看着木弘把完脉,皱着眉踱着步苦思冥想的样子暗暗发笑,决定跟他开个玩笑,他向木弘招招手,木弘很讶异,这是王子狐第一次主动与他打招呼,但他没有犹疑走了过去,王子狐示意他把耳附过来,木弘看了王子狐一眼,侧着头将耳朵凑到王子狐嘴边,王子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脉有三部九候,有阴阳,有轻重,有六十首,一脉变为四时,离圣久远,各自是其法,何以别之?”
木弘不假思索的回答:“是其病有内外证。”话音未落,他象受了惊的兔子“噌”地往后跳了起来。王子狐的声音虽微,却不啻惊雷,震得木弘目瞪口呆,他用手指着王子狐说:“你…你…”
王子狐连连摆手,从床上一边走下来一边轻声对木弘说:“不要出声,不要出声,你再出声又逼我要装傻了!”木弘这次听得很真实,王子狐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木弘点点头,用眼神向王子狐询问:真的是你在说话吗?王子狐调皮的眨了一下左眼,然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王子狐扭头向站在门边同样是惊疑未定的木俞招招手,轻声地对他们说:“我近来不说话自有我的苦衷,今日的事,出我的口入你们的耳,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不然我对不起两位了。”木弘见王子狐说得严肃,立刻跪倒在地,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又仔细嘱咐了木俞一番。
王子狐看得出木弘心事满腹,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木弘,又叫木俞站到门边,然后对着木弘微微一笑道:“我的苦衷以后再告诉你,当务之急有件事必须请你帮忙,请万勿推辞!”木弘一听,又连忙跪下道:“但有所命,臣自当遵从。”
王子狐由于要装聋作哑,这段时间里活动范围不大,又不能开口询问,对周遭的事物不是很了解。现在终于有了个可说话的人,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他不能大范围暴露自己能说话的事实,又要考虑到王宫人多嘴杂,不是安全说话的地方。只见王子狐小眼睛一转,探身凑近跪在地上的木弘说:“你帮忙想想办法,我要出宫走走。若能成功,我可以解决你心中的疑问,否则我继续装聋作哑。”
木弘还没从混乱的思维中调整过来,听王子狐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万万不可!王子私自出宫于礼不合,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敢。”
只听得王子狐自言自语的说:“经言七传者死,间藏者生,何谓也?曰:七传者,传其所胜也。间藏者,传其子也。何以言之?假令心病传肺,肺传肝,肝传脾,脾传肾,肾传心,一藏不再伤,故言七传者死也。间藏者,传其所生也。假令心病传脾,脾传肺,肺传肾,肾传肝,肝传心,是母子相传,竞而复始,如环无端,故言生也。”顿了一下,也不理会快要昏过去的木弘,继续道:“你难道不想多听一些吗?”王子狐的刚才的话让木弘很抓狂:王子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他家传的不传之秘,这次听到的是从没听说过的医理,但细想却是极为有道理,这小王子是从何而知的?
木弘此时正天人交战,不知如何取舍?王子狐不容他有更多的思考,继续说道:“朝闻道,夕可死矣!看来你还是缺乏勇气,我叫你带我出宫,又不是偷偷溜出去,出了事后果由我承担,你又什么可担心的?”木弘跟不上王子狐的思维,他试探性问道:“您的意思是……?”
王子狐沉吟了一下,两眼直视木弘,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办法我倒有一个,只是你不知有没有胆量去做?”木弘听王子狐说出“朝闻道,夕可死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自己从没听过却又直指人心、震耳发聩的话,“这是小孩吗?这是小孩说的话吗?他怎么可能懂得这些东西?”木弘心里问道。
木弘用眼神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王子狐一番,见王子狐用挑衅的眼光看着他,不由得说:“愿闻其详。”停了停,接着说:“如若可行,臣愿一试。”“咦,怎么不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吗?这么经典的台词都不会说。”王子狐心里直嘀咕:我下了这么大本钱,你还不识货?看得出来,这家伙的理性大于感性,并没有被自己的言语所激怒。
“你可以跟我母后说我的病需经常出宫到出事的地点好好回想当日的情形,再施以针石必能好转,母后肯定会答应,王上、太后那里应该不会有问题。现在母后快要来了,你可要打定主意,我不勉强你。只是机会难得,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机会给别人,到时你的损失可就大了。”王子狐说完,见木弘还在摇摆,又道:“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月内在你的‘治疗’下恢复正常。”
许后与宛儿的声音越来越近,木弘抬起头注视着王子狐说:“好,我答应您。”宛儿推门让许后走了进来,看见表情古怪的木弘跪在王子狐面前,许后紧张问道:“御医,是不是狐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王子狐看见许后进来,马上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木弘犹豫了一下,突然跪转向许后高声说:“恭喜许后,贺喜许后,我找到治疗王子的办法了。”
许后一听,惊喜道:“木御医,快快说来。”木弘用眼角瞄了王子狐一下,心道:这王子还真能装。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王子口不能言属窍闭。肾为声之根,肺为音之标,故窍闭多责于肺,此谓金实则无声;耳不能听其因气滞血淤,经络受阻,清阳之气不能上达于窍而致。从脉象看,王子的病应为外感之证,但药石无效,这是治疗方法有失。当日王子在炎热的夏日突然掉到冰凉的溪水中,使心、肺、肾俱受外邪,现肺肾外邪已被药石所驱,但心邪仍存。”
许后“嗯”了一声,问道:“御医既已知病邪所在,定有解决的办法。请详言之。”木弘道:“若能将王子移到当日落水之处再由微臣施以治疗,必有奇效。”见许后没有作声,木弘顿了一下,向前跪进一步道:“微臣在此斗胆恳请许后将王子交由微臣带出宫进行治疗。”“大胆!王子出宫非同小可,若有所失,你承担得了吗?”许后大声呵斥。
木弘见事已至此,挺直了身子,抬起头望着许后说:“王子病已逾三月,所有的御医已竭尽所能都不能解除王子的痛苦,现在有解救的办法,恳请许后让微臣一试,微臣愿以身家性命作担保,一个月内必治愈王子。恳请许后答应。”
许后见木弘真情流露,说得诚恳,又看了看王子狐,见王子狐一脸茫然,心中大痛,气也为之平,脸上充满了怜悯痛苦之色,眼中顿时蕴含着泪光。木弘见状,知许后心意已动,便道:“臣在民间经常见到寻常民众家的人,若病有一线机会他们都不轻言放弃,都会努力尝试。王子贵为帝胄,却……”
许后闻言,泪珠顿时下滑。这是许后第一次当着王子狐落泪,王子狐心中不忍,差点就喊出声,但他必须要忍!他还要装着不经意的样子走下床,走到许后面前,低着头拉着许后的衣角摆了两摆。许后见王子狐可怜的样子,毅然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我必须要得到王上和太后的允许。一个月内你必须要治好他,否则绝不轻饶!”
王子狐和木弘看着许后慢慢走远,长长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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