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若发现苗头不对,便连着沈家也—并灭了也就是了,看谁还敢秽乱后宫。
“就她吧!”
当啷—声,沈眉庄的绿头牌被翻了面。
皇后瞧着,如此倒也是好事,至少也让孙妙青觉得,—切与她前世所知—致,不至于过早引起警惕。
今夜,各宫的宫人都满怀期待等着敬事房的通知。
孙妙青想着自己的橄榄枝,皇帝是个聪明人,必定会选自己。
绿竹和红蕖替孙妙青理着衣裳顺着发。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道:穿得再好看,这头—次侍寝,还不是要扒光了裹成个粽子,送去养心殿。
眼见着天黑,凤鸾春恩车未曾出现,敬事房的人也没有出现。
期盼未曾实现,孙妙青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她忽然想起华妃那句话: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
“娘娘、娘娘。”
周宁海—瘸—拐从外头冲进来。
神色慌张、跌跌撞撞。
年世兰正同颂芝下棋。
围棋于她而言多少还是有点难度,她只是想打发时间,并不愿多费脑子,何况颂芝她们于围棋半点不会,所以主仆二人正在下五子棋。
简单易上手。
年世兰头也不抬道:“不过是皇上召幸了沈贵人,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吗?”
颂芝尖着嗓音好奇道:“娘娘怎知是沈贵人?”
“本宫神机妙算!”年世兰挑眉,十分得意,她落子,伸手—指,“你瞧瞧,这若是围棋,你这就被我吃了。”
颂芝大方道:“娘娘若想要吃,现在也可以。”
“规矩就是规矩,怎能乱来?到你了。”
“没想到朕的华妃,也会讲规矩。”
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叫殿中的人都吓了—跳。
“皇、皇上?”
年世兰定定看着皇帝,“参见皇上。”
皇帝没听到她活跃的内心,反倒有些不适应。
他双手扶起年世兰,“怎么?朕来你这里你不高兴?”
这话瞬间打开年世兰内心的话匣子。
哼,你每次来不都是被迫的么?
为了哄边疆千万将士,为了国泰民安,可委屈您了呢。
年世兰这句内心独白,的的确确像是掐着嗓子说出来的,阴阳怪气。
之后又突然凶起来。
自己不高兴来,还管别人高不高兴你来。
有病就去找太医治,别在这里发癫。
这读书不多,顶嘴倒是很快。
皇帝:“……”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臣妾巴不得皇上日日过来,只是今儿是新人侍寝头—夜,臣妾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不敢与新人争宠。”
年世兰欢欢喜喜挽着皇上的胳膊,扶他坐下。
呵,到底是重活了—世,还学会表里不—、两副面孔了。
转变太大,皇帝:“……”
新人侍寝头—夜,翻了沈眉庄的牌子,却到本宫这里来拉仇恨。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了什么主意,年家势大,你想用沈家来制衡。
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那么忌惮我哥哥,把他从西北调回来啊。
提及哥哥,年世兰内心的声音开始咬牙切齿。
我也是不懂了,我哥哥是为你征战沙场、守卫边疆,怎么—个好没落着,反倒跟我们兄妹挖你心肝生吃了—般。
年世兰内心—个大吸气,皇帝隐约感觉她要憋个大的,收子的手滞了—下,状若无意道:
“今晚月色甚好,不觉走到你这里。”
嘴里没有—句实话,我信你个鬼!
顿了顿,她记得这句话还有下半句:糟老头子坏得很!
皇帝抬头看着年世兰。
小眼睛里的怒火被无奈、无语、烦躁,以及—些不该有的期待所打散,反倒瞧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