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清越从谢璟手里弄回来的。
上次在慈宁宫里，她信口胡诌了一句“府里养了两只海东青，用来猎兔子的”，季白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来这茬儿，一次早朝后将她叫到慈宁宫，说要看看她养的海东青。
她哪儿有什么海东青？
府里只有黑鸦这个愣头青。
但撒一句谎总要用千百个谎来弥补，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谢璟。
她过去的时候，谢璟正在喂鹰。
听她开口，撩起眼皮子，不紧不慢地看向她：
“咱家能把海东青给姜大人，礼尚往来，姜大人又能给咱家些什么？”
姜清越问：
“督主想要什么？”
“姜大人清楚，咱家想要的东西一直只有一个。”谢璟道，“挽山师傅的命。”
“那比起和本官亲嘴儿呢？”
谢璟长眸眯起，眼神暗了几分。
他豁然起身，肩上的黑头鹰“嗷”一声，咬住快要掉到地上的肉条，腾空而起。
谢璟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扔进私院的床上，欺身而上，低头捏着她的下颌，狠狠吻了上去。
一触即发，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腹上，向下。
她险些被吃干抹净，才换来这两只海东青。
然而黑鸦不爱说话，更不舍得熬鹰。
海东青扯着嗓子嗷嗷叫，她就忙不迭跑过去喂肉条。
姜清越两天没见，两只海东青便在黑鸦的手里，变成了两团肉乎乎的毛球，两只手都托不住，踩在地上同她大眼瞪小眼。
姜清越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兔笼，又看了看拎着兔耳朵割肉条的黑鸦。
她没记错的话，该猎兔子是这两只海东青才对。
黑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一直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几丝羞涩：
“大人，我觉得我也能猎兔子。”
但是你不能跟我去给季白一个交代啊！
姜清越在心里呐喊。
她想了想谢璟肩上威风凛凛的那只黑头鹰。
又低头看看手心冲她嗷嗷张大了嘴的毛团子，眼神清澈又愚蠢。
再这样喂下去，怕是一辈子都只能当走地鸡了。
姜清越欲哭无泪，认命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带过去吧，进宫去见太后娘娘。”
慈宁宫中。
两只海东青拖着肥胖的身体，摇摇晃晃跟着姜清越上了殿。
季白瞳孔渐渐放大，狐疑地瞥了一旁还在行礼的姜清越，打趣儿道：
“姜卿府里的伙食挺好的。”
姜清越不着痕迹瞥了眼一旁的谢璟。
季白召见她一般有三种形式。
叫她和其他同僚一起过去的时候，谈的就是公事儿；只召她一人进宫，多半是从哪儿听了些风言风语，在气头上，她过去就得掂量掂量着自己的项上人头。
但若是召她和谢璟一起，那便更好说了。
无非就是他又闲得无聊了。
几年来，她和谢璟每次碰面，总是夹枪带棍针锋相对的。
季白上位后，在宫里闲得无聊，时常会特意召两人进宫来，看他们打嘴仗解乏。
等他看够了，见她和谢璟也隐隐有吵急眼了的意思，便会施施然开始和稀泥。
今日他叫她进宫，要看海东青是假，心里起了疑是真。
他倒是不怕她和谢璟吵，怕的是两人吵不起来。
姜清越淡定道：
“都是些糟糠之菜，臣吃什么鸟儿吃什么，比不上谢督主府里的锦衣玉食。”
冷不防被拉踩针对的谢璟：？？？
季白偏头看他。
谢璟手持拂尘，夹枪带棍地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