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尉迟璟陆妧夕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由网络作家“时光清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尉迟璟陆妧夕,《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小说推荐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我本是一代帝王,身边后宫佳丽万千。可是自己却被古树下的那惊鸿一瞥,乱了心智。从此,世界只有她和其他人的区别。可是,她是自己大臣的妻子,我虽然有心,却也不会做什么。直到有一天,她为了救自己女儿,哭着跪在殿前求我的时候……...
《全文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精彩片段
孙永福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
陛下怎么连唯一的公主排行多少也不记得,这是多没放在心上啊!
至于邀请孟夫人入宫……
孙永福心中泪流满面,不忍看着陛下一错再错。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孟夫人到底是、是,”
没等孙永福说完,尉迟璟便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狭长的双眼顿时冷芒乍现。
“那又如何?!”
天子的声线中带着阴翳冷意。
这下孙永福抖如筛糠嗫嚅着,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下去吩咐宫人去接陆妧夕。
宫中不约而同吩咐着宫女迎接陆妧夕,还有一两名宫女去抱来五岁的三公主。
而孟府上,陆妧夕毫不知情地跪在祠堂里,汀玉早已熟练地为她在双膝上绑好软垫,如此才不会伤坏膝盖。
难得早归的孟时淮听说陆妧夕又被自己的母亲打发跪在祠堂时,心中颇不是滋味,也没去找母亲,而是转而去祠堂寻陆妧夕。
祠堂里,香火终年供奉不断,上边一排排的木碑刻着孟氏一族嫡出的子嗣们。
多年以后,也会是他的嫡子来供奉他。
“娘子!”
独属于孟时淮清润的嗓音掠过耳畔。
陆妧夕一回眸就见到了身后的孟时淮。
他想要搀扶起陆妧夕,却被她婉拒,“一个时辰而已,很快的。淮郎先去歇息,我一会就来。”
若是今日孟时淮搀扶起她,那么往后三四日、甚至七八日婆母都不会叫她好过的。
那倒不如她老老实实跪在这儿一个时辰,换来往后几日的安宁。
见到陆妧夕执拗地不肯离去,像过去一般,孟时淮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娘子,我去找母亲!”
说罢,孟时淮就要离去,却又被陆妧夕拦下,“别,淮郎真的很快的,你先去歇息一会,待会咱们一起用晚膳。”
淮郎,别,你如此行为只会让我陷入更难的地步。
倒不如我委曲求全一些时辰,换来片刻安宁岁月。
可惜这些话,陆妧夕不能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他的丈夫定然又会心疼她,定然又会与婆母大吵一架……定然又会败在婆母的泪水之下……定然又会原谅她的婆母。
……定然又会周而复始,让她饱受更多的隐秘的折磨。
眼看陆妧夕如此坚持,又想到自己母亲的苦口婆心、担忧自己的子嗣问题,孟时淮也就不再坚持了。
她了解她的丈夫,定然会原谅婆母所为。
倘若祖先有灵,能否看在娘子与母亲如此诚恳的态度下,赐给我与娘子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嗣呢?
一个时辰确实很快。
陆妧夕跪在地面上,无端失神,她想到了那个荒唐到不敢回忆却频繁出现在梦中的一夜。
不管是喷洒在耳侧的气息,还是牢牢箍着自己腰肢的滚烫到会伤了她的手。
没有任何衣物阻隔,每一声喘气都会让陆妧夕的心尖陡然一颤。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神思游走,胡思乱想。
等回过神时便是汀玉担忧的目光,“太太,时辰到了。您怎么了吗?”
“你怎么了吗?”短短的五个字,却令陆妧夕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以至于白芷扶她扶了几次才彻底站起来。
汀玉以为是太太腿跪得难受,心疼得不行。
白芷则暗暗决定回去要捣弄些药草冷敷一下膝盖,如此才不会留下什么青紫。
你在想什么陆妧夕?
你这样如何对得住淮郎呢?!
如何对得住容姐儿呢?!
可是,心里阴暗的某一角蓦然蹦出一句话:反正都成了,要对不住也对不住了。
不,不能这样!
这让自小熟读女则女戒的陆妧夕难以接受,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心中阴暗面暂时没能战胜“女则女戒”,这也导致了陆妧夕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稍微歇息了一番的孟时淮换下了官服官帽,换上了一身简约的锦袍,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舒坦得不行。
尤其在见到陆妧夕过来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而在见到她神色不妥时以为是跪累了,赶紧抱起她往榻上去,熟练地掀开她的衣袍,把膝盖上的软垫拆掉,为她揉略显青肿的膝盖。
陆妧夕的肌肤很是柔嫩,稍微一点碰撞便会又红又紫又青,即便是裹着软垫也无用。
她就这么看着孟时淮手法熟练地给自己上药轻揉,为自己揉开药香,丝毫没有为妻子做这种事所感到的羞耻。
这一刻,巨大的羞愧涌上陆妧夕的心头。
她怎么能胡思乱想些荒唐的事呢?
她又该怎么面对她的丈夫?
孟时淮边揉边仰头讨要鼓励似的,“娘子,我好吧?我是不是你见过最好的郎君?”
光影斑驳,陆妧夕白皙的肌肤上逐渐染上了一丝羞赧。
她矜持地点了点头,换来了孟时淮愈加灿烂的笑意。
恰巧此时有下人来报,孟时淮便放下她的裙裾,为她整理服饰,不叫人找出差错来。
听闻是宫里的公公来请自家娘子去宫中陪伴三公主,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
孟时淮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连连颔首,似乎恨不得代替陆妧夕入宫陪伴三公主。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陆妧夕猛然僵住的身子,与几乎无人察觉的呼吸一滞。
汀玉就站在陆妧夕身边,见状,不动声色垂下了头。
太太在抗拒,甚至是极度的抗拒。
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似乎有会吃人的老虎,把太太吓成了这副模样。
上回宫帖之事,自己作为丫鬟是不能陪伴太太入宫的,但是这一次,公公没有特意吩咐要太太一人进宫,是以她与白芷也能陪着太太进宫。
孟时淮忽然想到陆妧夕才罚跪回来,连晚膳也没用,不禁蹙眉关心道:“娘子你的身子如何了?要不用个晚膳再入宫?”
为首的公公孙永忠注意到外头摆的膳食,笑得温和,尖细的嗓音响起:“孟侍郎放心,三公主等着与夫人一同用膳呢!”
能走的路都被堵住了,陆妧夕僵硬地点了个头。
从外头才回来的孟容祯紧紧拽着陆妧夕的裙摆。
“娘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妧夕给不出回复,而公公却再次开口:“姑娘无需担忧,快则今晚戌时就回来了。”
“若是三公主闹着要与夫人一同入眠,宫里也有宫殿,明早就送夫人回去。”
陆妧夕无声哂笑。
天子这是算无遗策啊!
就连借口都为她找好了,定要她入宫走一趟是吗?
要说孟时莹平生最恨什么,那就是有人在她面前嘲讽她的出身。
本来都打算忍下来了。
结果蒋宝嫣那个玩意竟然还敢说她小门小户卑贱出来的。
看她不打死蒋宝嫣算了!
狠狠出了一口气的孟时莹就这么看着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震惊之色,又是哄着蒋宝嫣,又是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自己……
孟时莹:“……”
完了,她好像闯祸了!
天啊,她大哥会不会又罚她跪祠堂?
还是说她大哥会不会把她掐死??
适才膨胀到炸了的情绪蓦然降了下来,胆大勇气如球被似银针一般的视线扎出了个洞,然后勇气都从这个洞溜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人扇了个巴掌,蒋宝嫣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恨不得冲上前与她打个不死不休。
而姗姗来迟的孟时淮努力平息着自己的起伏的情绪,一眼就注意到了舆论中心的面红耳赤的蒋宝嫣。
以及自己满脸无所畏惧的小姑子孟时莹。
孟时淮双腿倏尔一软,幸亏汀玉扶得及时。
适才听到那一声尖叫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结果这个人不是她的婆母,而是她的小姑子。
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打我!是她这个坏人打我啊!!坏人坏女人!恶毒的坏女人!”
蒋宝嫣又是哭诉又是委屈扑进了蒋太太的怀中。
因为从未学过什么骂人的话,只会“坏人坏女人”的骂个不停。
蒋太太的眼眸刹那犀利起来,透出些许精明与狰狞。
她一生不过两女,长女嫁入皇宫做了天下国母,次女是晚年才得,爱如珍宝。
孟时莹被骂得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蒋宝嫣那恨不得鼻孔朝天的惺惺作态与辱骂自己小门小户出来的,她猝然又直起了腰,反瞪回去。
蒋太太:“孟姑娘为何要打我儿?!”
孟时莹义正言辞:“看她脸上有蚊子,给她拍死,哪里不对吗?看来是我好心喂了驴肝肺!”
蒋太太额头青筋暴起:“那蚊子呢?”
孟时莹低头瞅了两眼,摆摆手无所谓道:
“哎呀,蚊子应当是掉了,或者是跑了。”
众人:“……”
蒋太太怒不可遏,厉声呵斥道:
“分明是你拿此借口打我的嫣姐儿!你好狠毒的心,德不配位也能上秀女名单?!”
晚两步才挤进来的金氏本就因为适才被几位太太挤兑心里不舒服了,结果发现自己的女儿还被蒋太太怒骂,一群人还站在蒋太太那一边,女儿孤苦伶仃,本就压抑的火瞬间烧了起来。
“你做什么呢你!放他娘屁的话!什么叫借口!我女儿好心好意到你口中就是故意的了?!”
本就混乱的局面因为金氏的加入,更加嘈杂得乱糟糟。
孟时淮:“……”
她赶紧把孟容祯交给身后的落槿与秋桑,自己带着白芷就要挤进舆论中心。
金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女儿受委屈了。
管他娘的是不是她女儿的错,反正她是一定要站在她女儿身边的,一言不合就开始杠!
孟时莹一看亲娘来了,底气便更足了。
蒋太太与蒋宝嫣哪里听过如此脏的话,气得脸都白了。
所有人几乎都会向着软弱的群体靠拢。
一见到吃了暗亏的蒋氏母女,又见到双手叉腰面目狰狞的孟府大太太,不免纷纷打抱不平开口道:
这丫头向来皮糙肉厚,也不知道被打了五个大板,屁股蛋子还痛不痛?
孟时莹虽说脸色白了些,但精神气还算足。
“哼!我还好,倒是那个贱人,娘你是没看到啊,她还是别人抬着出宫的!”
那个陛下也真是的,干嘛不赏十个大板?这样就是打死那个小贱人了!
反正她疼也疼过了,心里更舒坦!
潇湘苑的孟时淮暂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丫鬟的描述后,大抵知晓孟时莹没入宫。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理。
大抵是不想见到孟时莹过好吧……
隐秘而不能宣之于口的淡淡欢喜,连着这几日的烦闷也消散了些。
宫里发生的事,向来没那么快得到消息,加之蒋府有意隐瞒,因此,这件事尚且被压了下来。
当夜,月色如水。
孟时淮已然得知了落选的消息。
即便心中有了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感到了—丝失落。
回府后有听小厮说,自己小妹回府时脸色很是难看,以为小妹是大受打击,加之晚膳也没用好(因为屁股蛋子痛,没食欲),孟时淮便决定去慰问孟时莹—番。
“陛下登基八年,可是才不过—个公主两个皇子,想来陛下清心寡欲不常入后宫,落选了也好,免得深宫寂寞,无人陪伴你,大哥会心疼的。”
“倒不如选—个气性温和,待你如初的郎君,这样大哥还比较放心。”
“最好是能与你鹣鲽情深的夫婿,这样你还能时常回府看望我们。”
……
云回轩雅室内,孟时莹脸上挂着些许心虚,愣是不敢与孟时淮对视,只能点头。
大哥恐怕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嘶,等他知晓了,她怕不是会被大哥打死?!
亏得孟时淮以为孟时莹心情不佳,声线越发柔和,吓得孟时莹的鸡皮疙瘩都要炸出来。
“大哥我累了,你回去吧。”
孟时淮点头。
确实,小妹还未歇息,理应好好休息—下。
“既如此,那大哥先回去了。”
从云回轩走到潇湘苑的途中,孟时淮似乎略感无措,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了—支精巧的玉兰花玉簪。
错了,不是这—支。
孟时淮又摸索了两下,终于拿出了—支青玉合欢花玉簪。
合欢花,寓意着夫妻和睦,恩爱如初。
前些日子是自己不对,心直口快惹了娘子,自己理应要道歉的。
希望娘子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多包容娘与小妹。
话说,娘子会喜欢这个簪子吗?
念及,孟时淮的脚步不禁加快,连带着俊秀的面容上都染上了甜甜笑意,双眸发亮,好似干净赤诚的少年郎。
这个答案很快便浮现在孟时淮眼中。
因为他见到了孟时淮愣住的神色。
“前些日子是我不对,还望娘子海涵我~”
孟时淮又是弯腰作揖又是轻笑轻哄,惹得房内—众丫鬟好生羡慕。
孟时淮握着这把玉簪,只觉得它宛若—团火,松不得、握不住,炙热的高温灼烫到手心,痛不欲生。
她墨色的眼眸里交织着复杂又丰沛的情感,面容怔怔,几乎是毫无察觉般手心用力,逐渐加大力度,致使手背泛着莹白。
凹凸不平的玉簪硌到手心,甚至镶嵌其中。
越来越明显的痛意顺着手心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瞬间,喘不过气的愧疚压弯了孟时淮的脊背。
淮郎,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的心好痛啊!
我不值得你如此对待啊!
随着香枝被人抬着回去,明月馆那边再次闹哄哄的吵成一团。
又是请大夫,又是去请大太太来做主。
鬼哭狼嚎的动静闹得孟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好奇发生了什么。
向来喜欢听各种各样奇事的孟时莹好似化作了嗅到肉味的猎狗,欢欢喜喜地溜去了母亲的宝金园。
谁知金氏早就怒气冲冲前往了明月馆。
孟时莹也不气馁,反而加快了步子。
“彩霞,快点快点,要不然好戏都结束了!”
听说那个大鼻孔姨娘被陆妧夕打得脸都烂了。
笑死,她到底要去看看烂成什么样!
孟时莹也不喜金姨娘,长的又丑,脾气又差,也不知道她大哥瞎了哪只眼能下得去手??
光是想想和那个大鼻孔姨娘躺在一张床上,孟时莹便忍不住呕得要死,恨不得一脚给她踢飞出去!
脏了她的眼!
明月馆
“婶子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不过是踩坏了容姑娘的玩物,就被打成了这样!”
“嘶,痛死我了!贱人,下手不会轻点!滚开,换个人来!”
眼看金姨娘一张脸红肿不堪,青紫交错,本就脸大如盆,现在更是难以入目,多看一眼都是造孽。
风风火火而来的金氏咬牙切齿,谁知一进来就见到这副模样的妖孽,被吓得两眼一翻就要仰头倒下。
“哎哟,大太太,这是金姨娘啊!”丫鬟赶忙提醒。
金氏精神气还未回归,就被金姨娘死死抱住,哭得眼泪鼻涕黏腻腻的,都往她身上擦身上蹭,恶心得金氏又要昏死过去。
她努力推开金氏,“当真是那个小娼妇下的手?”
肥头大耳的金姨娘哭得呜呜咽咽,打嗝又停不下来,说了些话,金氏都没听清。
终于跑来的孟时莹一冲进来就到处瞅“主角”。
在哪呢?
在哪呢?
孟时莹两下见到自己的亲娘,压了压唇边的笑,溜到她身边,见到了丑得不能再丑的金姨娘。
她又注意到了自己亲娘腰部一片白浊黏腻,嫌弃死了,赶紧往一边站。
乌压压的小卧房内,混杂着苦涩的药汁、难闻的药膏以及种种浓腻低俗的香粉味道,让孟时淮险些呕了出来。
“臭死了!丑死了!哎哟,大鼻孔姨娘呢?我咋就没见到呢?”
“什么什么,彩霞你说这个奇丑无比能与天下第一丑女有得一拼的不堪入目的怪物就是大鼻孔姨娘??”
这边的金姨娘还在努力哭诉自己的委屈,一听到孟时莹这么狠毒的话,更是气得怒火攻心昏死过去。
见状,明月馆内又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
金氏则是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沾沾自喜的孟时莹。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什么大鼻孔姨娘!
什么奇丑无比!
什么怪物!!
这疯丫头真是管不住了!
*
大明宫
平原湖湖面波光粼粼,湖面不时掀起波澜,亦或是游鱼悠哉跃出水面,又重重跌入湖中游了起来。
男子一身暗黄色九爪金龙龙袍在日光下折射出非凡光芒,乌发柔顺高高梳起,用玉冠固定,腰束月白祥云,腰封紧紧贴在劲瘦腰间。
站起身来,衬得他身长玉立,俊逸冷隽。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孙永福毕恭毕敬道。
皇后……
“她来做什么?”
尉迟璟回眸,慢条斯理反问孙永福,把孙永福问得一脸尴尬。
“这个老奴也不知啊~”
静默半晌,尉迟璟出声:“让她进来吧。”
终于不是“让她滚”这样的言辞了,孙永福招招手,让下头公公去传话了。
没多久,后宫之主的蒋皇后终于来到了大明宫平原湖这。
华丽的宫袍龙凤呈祥,牡丹蝴蝶花纹勾勒出熠熠光辉,点点迷离繁花,内着大红纱衣,描金凤凰活现欲飞。
挽金纱,镶宝珠。
翡翠通透,宝石绚丽。
无一不华贵,无一不出彩。
眉间稍印牡丹印记,些许粉黛,是人间佳丽。
见到尉迟璟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蒋皇后紧张得抿了抿红唇,内心一片滚烫。
“臣妾见过陛下。”
她名义上的丈夫,亦是她未来孩子的父亲,更是她往后的依靠。
联想到前段时间母亲入宫见自己,让自己放下身段,脸皮薄些去讨陛下欢喜,如此才得尽早有喜,蒋皇后羞涩难当。
与陛下成婚八年了,她的肚子始终没动静。
太后娘娘指责她肚子不争气,可是太后娘娘也不想想陛下多久才入一次后宫,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孩子啊!
尉迟璟冷峻的眉峰微微一挑。
“起来吧。今日怎么来了?”
见到尉迟璟单刀直入,蒋皇后的心跳漏了一拍,小心翼翼观察天子神色,扬起纯良温和的笑容。
“今日天气不错,不似前些日春寒不散,就想与陛下一起用个午膳。”
蒋皇后这些年把后宫管理得还算能入得了尉迟璟的眼,因此他也不介意与皇后简单吃个饭。
皇天贵胄,帝后用膳。
凉菜热菜、补汤糕点、鲜果茶品一个都少不了。
冰凉的主殿内,只能听得见筷子与瓷碗碰撞的声音,就连咀嚼声都轻得不可闻。
期间,蒋皇后无数次偷偷掀起眼皮望向一旁的天子。
可惜,天子淡然如初,从不曾多看自己一眼,哪怕是施舍半分眼神。
蒋皇后先前还欢欣雀跃的心顿时冷了下来,连带着送入口中的精致佳肴也索然无味,甚至难以下咽。
她没忍住出声:“陛下,”
不料,尉迟璟干脆打断她的话,“皇后,食不言寝不语。”
声线不起波澜,并无责怪,却一瞬间就让蒋皇后努力荡起来的笑容蓦然耷拉下去。
她拼尽全力,似乎想要挤出一丝笑,结果挣扎半天,发现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蒋皇后想落泪。
深宫寂寞,她想有个孩子来解解这漫漫长夜有何错之?
为何陛下连这个念想都不愿给她呢?
她还要熬多少年呢?
天子晋徽帝,比她昔日想象的薄情太多太多了,他没有在意的人,皇子也好,公主也好,生母太后也罢,他全不在乎。
这一度让蒋皇后怀疑他的血都是冷的。
深夜,孟府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
听闻皇宫里的太医,还是太医院的院首赵太医来了,这可让孟府上的人心神一震。
大爷始终在府上,而太太一直未归,一回来就带着赵太医来了,可不就是太太请来的赵太医吗?!
潇湘苑里的下人们欢欣鼓舞。
容姑娘有救了啊!
匆匆赶来的大太太金氏鬓发微乱,一身官太太服饰倒是叫人找不出半分错。
她站在主卧外,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熬煮汤药,看着有人抬着一箱不知名的东西朝着灶房的方向而去。
金氏匆忙拉住一个丫鬟询问:“那是什么?”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
金氏不满地啐了一口,敷衍着让人退下去。
彼时心腹朱嬷嬷一双三角眼亮得惊人,两下来到金氏面前,“大太太,据说那一箱里都是珍贵无比、价值连城的药材。”
一听到“珍贵无比、价值连城”两个词,金氏登时双眼放光,双眸中是肉眼可见的贪婪之色。
“到底便宜了那个丫头!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也配用那么好的药材!”
就算容姐儿是她的亲孙女,但金氏就是对她喜爱不起来。
当金氏看到从主卧内出来的陆妧夕,脸上的嫌弃更是明显,丝毫不掩饰。
“我呸,嫁到我孟府整整五年才生了个丫头片子,还不让其他女人生,如此善妒无子又不孝的女人,淮哥儿到底看中她哪里?!”
即便孟时淮曾无数次解释过是自己主动给后院里的三个侍妾喝避子汤,不干陆妧夕的事。
但是在金氏眼中,还不是陆妧夕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撺掇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事!
不一会儿,姗姗来迟的孟时莹也来到了潇湘苑。
一见到自己的亲娘,她便忍不住吐苦水委屈道:“大哥他罚我跪祠堂,娘你看,我的膝盖都青紫了!”
闻言,金氏翻了个白眼给孟时莹,食指一推她的额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让你跪你就跪?他让你跪到那丫头痊愈你就跪?你咋这么听话,我都不知道?!蠢货!”
孟时莹嘟起小嘴反驳:“娘你是没见到大哥的脸,那黑的哟!我又不是有意的!我怎么会知道容丫头会自己跑去湖边,还摔了进去!”
她确实不是有意的。
那日她正巧经过潇湘苑,想着逗逗容丫头,便带她出去了,谁知道在她去拿纸鸢时容丫头会跌进湖中?
要怪就怪容丫头太蠢了!
不会浮水,竟然还往湖边跑!
竟然还发热了!
这身子也太娇贵了些。
母女俩争执不断,眼见孟时淮满怀笑意而来,齐齐闭了口。
“娘,赵太医说容姐儿最迟明日午时便会退了。多亏了陛下心慈,赐下了百年血参与雪莲花等物,这才让容姐儿的病才有回旋之地。”
看到儿子如此欢喜,金氏也不好触他霉头。
倒是不怕死的孟时莹噘噘嘴嘟囔道:“大哥你怎么如此无用?这赵太医还是她请来的呢!”
孟时莹不喜陆妧夕,自然不愿喊她大嫂。
话音刚落,金氏骤然变了脸色,臃肿的身子挤着孟时莹,还要掐她。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你大哥这是看重仕途,不能轻易上奏!”
“既然陆妧夕有本事去要她娘家人的官帖,那一开始就应该去拿!还让我们操心做什么!”
孟时淮:“……”
孟时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你还不如不说呢!”
说她大哥看重仕途比看重女儿还重要,这不就是说她大哥冷血薄情吗?
金氏犟着嘴,脸色很不好看,追着孟时莹要打她,吓得孟时莹提着裙子到处乱跑,哪有什么大家姑娘的矜持模样。
而站在原地的孟时淮良久才动了动唇角。
无声扶额苦笑。
他确实无用,连娘子都比不过。
不多时,孟时淮回到主卧,看着女儿乖巧地被陆妧夕抱在怀中,一口一口吃着深褐色难闻的汤药,眼中心疼之色愈深。
“来,爹爹喂。”
孟时淮接过丫鬟手中的碗,轻手轻脚喂着孟容祯。
动作生疏,难掩疼爱。
孟容祯病了三日,他亦是跟着忧思,瘦了一圈。
终于一碗药见底了,孟容祯欢喜得双眼都弯了弯。
坐在一旁的赵太医暗暗称奇。
了不得的瓜娃子,这么苦的汤药,也不哭也不闹。
孟容祯小脸通红,平素肉肉的双颊消瘦了些,但还是娇憨可人。
她扬起脑袋对身后的陆妧夕道:“娘,我厉不厉害?”
陆妧夕心疼地吻了吻怀中小人的额头,边点头认可边说厉害。
身子骨快散架了,难受得陆妧夕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爹爹,我厉害不厉害?”
“厉害厉害!咱们容姐儿最厉害了!”
哪知,孟容祯扭头望向赵太医笑得纯真:“白胡子爷爷,我厉害不厉害?”
白胡子爷爷?
赵太医闻言蓦然失笑,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长髯,看着这个孩子如此可人,也就随了她的称呼,点了点头。
见到赵太医似乎并无不喜,孟时淮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要知道赵太医是天子近臣,是能日日面见天子的人物,绝非他这般人能轻易接触的。
若是叫他不喜,又在天子面前絮叨两句,这可不行……
这一夜,赵太医歇息在孟府。
次日寅时,天尚未露白,孟容祯便退了高热,这一退终于让陆妧夕闭眼歇息了。
不眠不休忙活了三日,陆妧夕完全没睡好,眼皮上似乎压了一座山,随时都能阖眼。
与此同时而来的是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愧疚。
对丈夫孟时淮的愧疚之情如洪水排山倒海般倾泻而下,凶猛暴力地碾过陆妧夕的心。
愧疚羞愧,无比痛意,以及对未来的茫然无措一瞬间尽数向她倒来。
前脚孟容祯才好,后脚陆妧夕便支撑不住病倒了。
见此,府上的金氏与孟时莹眉开眼笑起来,连走路都带着风。
而清隽俊美的孟时淮则心疼地握紧了床榻上脸无血色的妻子,祈求老天保佑,让她早些好起来。
“娘子你要尽快好起来,我和容姐儿还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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