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安夏阳玄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完整文本》,由网络作家“十二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时安夏阳玄,讲述了北翼国一代传奇人物惠正皇太后重生回到侯府。上一世时安夏眼瞎,对无能又自私凉薄的晋王一见钟情,还把他费力推上皇位,害苦了老百姓。熬到他死后,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一世她只想守着母亲和失而复得的哥哥安安静静过完一生,谁知天生凤命,随手捡个上门夫婿竟然是西梁国死了十年的幼帝。她哀叹自己好命苦,忍痛放一纸和离书给他自由。而他却将和离书撕得稀烂,怒斥她:“你当朕是什么,想扔就扔?”扔不掉能怎么办?陪他走上夺位之路重操旧业呗。只是这一次的夫君强多了,恪守男德,对别的女子目不斜视。时安夏主动给他充盈后宫,他还很生气。能干的夫君把前朝管理得井井...
《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时安夏前世因落水一病不起,昏迷了七天才醒过来。
唐楚君要强,又不愿给兄长添麻烦,愣是一人支撑着给时云兴办了丧仪,最后还落得个埋怨。
时老夫人和温姨娘都觉得国公府不给脸,葬礼办得不够风光隆重。
唐楚君本就是少言寡语的性子,失子之痛令她更加忧郁成疾,没多久也就跟着去了。
但时安夏总是怀疑母亲死得蹊跷,却没有证据证明温姨娘使了手段。
这一世,她想无论如何要让母亲活得久一点,过得快活一些,别被这破落侯府折了命。
时安夏小心扶着唐楚君坐下,又吩咐南雁端来燕窝,亲自喂着母亲吃。
唐楚君自从得知换子真相,胸口那股郁气便舒缓了许多。
如今闲下来,也真觉得饿了,便伸手接过碗,自己小口吃着,“夏儿,你哥哥安顿好了?可有请大夫治伤?”
时安夏笑道,“母亲,大伯做事,您还不放心吗?”
唐楚君闻言,脸红了红,眸中划过一丝伤感,转瞬又隐去,“你大伯那人,虽是可靠,但毕竟咱们是二房的人。老夫人又不待见你大伯......”
时安夏脑中浮现出大伯时成逸清冷如竹的傲然之姿,与自己父亲一比,当真是云泥之别。
前世,她在深宫中浮浮沉沉,冷宫几进几出。若非这位大伯一家始终如一维护她,替她在宫外奔走打点,想必她断不可能坐上太后的位置,成为最后赢家。
那时候她就想,如果大伯是她的亲生父亲该有多好。大伯就是她的底气啊。
这一世,该属于大伯的尊荣,她会原原本本归还。绝不让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顶着侯府荣光做着上不得台面的事。
时安夏思绪飘得有些远,对上母亲探究的目光,甜软道,“母亲,您宽心些。大伯已经按照我说的,把哥哥安置在同安医馆,有申大夫照看着,应该不会有事。我一定让哥哥光明正大回到您身边。”
“若是温姨娘找你要人又该如何?”
时安夏轻轻一挑眉,眼睛弯了弯,“那我得找她要银子给哥哥治病。”
唐楚君被逗得扯出一丝浅笑,“今日她被你气得跳脚,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时安夏慢条斯理倒了杯热茶捧在手中取暖,丝毫不惧,“我就怕她偃旗息鼓,什么也不干。”
“夏儿,”唐楚君放下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心疼地瞧着女儿,“你刚落水大病一场,也不宜操劳。后续还有许多麻烦事儿,母亲来解决吧。”
时安夏沉吟片刻,反问,“母亲当真知道时云兴是个怎样的人么?”
“知,知道的......吧?”唐楚君一听女儿这话,就底气不足。
无论时云兴是不是她亲生儿子,她这些年做母亲终究是不太称职。
因为时成轩的关系,她对儿女都过于疏忽冷淡。尤其是对这个女儿......更加亏欠。
直到时云兴死了以后,她被刻骨的失子之痛折磨得死去活来。
这才深深明白,无论他们的父亲是谁,儿女都是她心底深处最渴望亲近的人。
她想了想,回答,“我只知道,兴儿是个喜欢投机取巧的孩子......”
时安夏纠正,“那不叫投机取巧,那是胡作非为。母亲,您继续。”
唐楚君有一种小时候被教养嬷嬷拎出来考核的感觉,“他喜欢听别人赞美。”
“不,他只是喜欢听别人恭维而已。”
“他有些顽劣,不爱读书。”
“那叫不学无术。”
“他小时候还是有点天分的。”
“那是我哥哥时云起的天分。他所作的诗文,都出自我哥哥之手。”
“啊?真的?”唐楚君惊喜地叫出声来。
又想到儿子十六年来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受苦,她却不自知,不由得泪如雨下。
一时,又哭又笑。
时安夏揉了揉眉心,忽然有点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被祖母算计而成了她爹时成轩的妻子。
实在是......太缺心眼了啊!
时安夏正色道,“时云兴之所以落水而亡,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此子不止不学无术,胡作非为,还浪荡风流,毫无廉耻之心。
早前,他看上了工部主事魏忠实的嫡女魏采菱,却又嫌对方门第太低,不愿明媒正娶,只想收了人家当个小妾。
魏忠实虽只是六品小京官,但也是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家。
且魏家家风清正,岂容这等登徒子羞辱?别说是小妾,就算八抬大轿迎做正妻,人家都是不愿意的。
时云兴那日听说魏采菱出门去万佛寺上香,便起了歹心,准备抓了人毁去姑娘的清白。
这般,那姑娘就不得不进侯府做个小妾。
时云起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消息,匆忙来给时安夏报信,然后一起赶去救人。
谁知刚行至南郊长福道,就见魏采菱跳河了。魏采菱带来的那几个丫环也纷纷跳下去,一时河里到处都是姑娘的尖叫声。
时云兴仗着水性好,也追下水去。
水流湍急,有个姑娘被水越冲越远。
时安夏没多想,沿着岸边跑了一段,也跳下水,想把那姑娘拉上来。
她跳下去的时候,虽然抓到了姑娘的手,但到底力气小,根本拉不动。
眼看着两个姑娘都被水冲得更远,时云起慌了,也赶紧跳下水救人。
这一闹,周围庄子上的百姓们围过来看热闹,七手八脚把水里的姑娘们全捞上来。
最后,时安夏才发现,只有时云兴没上岸。
等到她回府去喊人,打捞上来的只有时云兴的尸首了。
此时窗外寒风凛冽,漫天飞雪迷人眼。时安夏将时云兴的所作所为,仔仔细细掰开揉碎讲给唐楚君听。
唐楚君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原先并不清楚来龙去脉。
她知道儿子顽劣,不爱读书,但哪知会无耻到这个份上?更不知道温姨娘平日里教他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将她瞒得死死的。
若不是女儿一席话,她可能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她想起来,早前女儿也隐晦提醒过,说哥哥在外行事不妥,希望母亲多加约束。
但那时她以为儿子只是少年顽劣,便嘴上敲打一番。
她不知道的是,转头儿子就去把时安夏教训了一顿,叫她别多管闲事少告状,否则要她好看。
时安夏见母亲不管事,便也歇了心事,看到这瘟神就躲着走。
唐楚君得知真相,觉得羞耻至极。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干出这种事,与那地痞流氓何异?
连连怒骂,“这逆子!这逆子!他怎么敢?”
时安夏将一杯热茶推至唐楚君面前,温温一笑,“母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你亲儿子!”
压在心底的奢望,竟然变成真的了。时云起好害怕啊,怕一切都是他的想象,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哭泣,以后再也不哭了。
他要笑,要勇敢。
他有温柔宽容的母亲,有美丽聪明的妹妹。他的余生,要拼尽全力护着她们。
唐楚君忽然觉得人生十分圆满,儿子俊秀,女儿聪慧,这场错嫁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时成轩,只要他离远点,别来扰她清静碍她眼,她就能把这日子红红火火过下去。
她的余生,是要为一双儿女打算的。
唐楚君次日就换了色彩明亮的裙袄。
这是嫂嫂一个月前才差人送来的新衣,京城最时兴的款式,料子也是稀有的云锦贡缎。
她早前对生活十分将就,足不出院,也就很少穿得这般隆重。
如今她儿子活得好好的,女儿又贴心能干,自然应该打扮体面。
不止她收拾得雍容华贵,整个海棠院的人都被下令换了新衣。
丫环婆子们一个个喜气洋洋擦灰洒扫,连梁上的灰尘都抹得干干净净。
“瞧着咱们夫人得了嫡子,心情大好呢。”
“兴少爷这才刚走,她就养了别人的孩子为嫡子,多少还是让人寒心。”
“你懂什么?兴少爷不学无术,在外浪荡得很,不止被京城所有书院拒之门外,听说还惹上过人命官司。”
“好像是这样。咱们夫人听了这些,气了好几日,这会子想通了。与其让这么个败家子败坏咱们侯府的名声,还不如死了的好。”
“嘘,小点声!到底是嫡子,夫人是不是心里真放下了,谁也不知道。”
“反正瞧着啊,不止舒少爷是嫡子,起少爷要不了多久,也会成为嫡子,还是咱们侯府独一份的嫡长孙。”
海棠院的景况传到蔷薇院,温姨娘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又砸了一套杯子。
“她们还说了什么?”温姨娘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来报信的,是海棠院的香嫂,在厨房做杂活儿的,“她们说,兴少爷的字儿都是起少爷写的,作的诗文也都是起少爷帮的忙。兴少爷就是个废物,根本比不上起少爷。起少爷在那养病,养着养着,迟早要成嫡子,夫人对起少爷可照顾了……哦,还说,亏得兴少爷死了,不然平白污了侯府的名声。”
温姨娘满眼猩红,眼泪掉下来。
她的儿啊,尸骨未寒,这些人就这般作贱!
她不会放过这些人!她要发卖了嚼舌根的贱蹄子们!
她拭干泪水,眉眼阴戾,“刘妈妈,去把府上奴仆的身契给我拿来!”
刘妈妈怔了一瞬,才弯腰陪着小心,“姨娘,您忘记了,府上的身契头两天就被老夫人拿走了啊。”
仿佛是印证这话,刑妈妈进了蔷薇院,在帘外扬声道,“温姨娘,随老奴去点个库吧。”
温姨娘怄得想吐血。
这两日真就是一点也没闲着。老夫人要收走她的掌家权,已经派了好几个嬷嬷来跟她交接各种账目。
这是一点余地不留了。
她去求过时老夫人,但没用,嘴巴说干了,那死老婆子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
但看时老夫人那架势,应该是想自己先管着中馈,不会那么快放权给唐氏母女。
再努努力,说不定还有转圜机会。温姨娘安慰自己。
她这些年管着中馈,零零碎碎没少贪。但数额都不大,因为侯府也没什么大的可以被她贪。
最大的就是唐楚君的嫁妆。可她基本没染指过,因为她一直觉得那迟早是她儿子的东西。除了……
邢妈妈见温姨娘阴沉着脸发呆,面上的不悦就显了出来,“温姨娘快点吧,老奴盘了库还要去给老夫人回话呢。”
温姨娘狠狠瞪一眼,“催什么?没看见我在想事情吗?”
邢妈妈也不惯着她,“温姨娘以为磨蹭就可以不清点库存不盘账了吗?老夫人说了,账目若是对不上,就开你的私库清账。”
温姨娘又惊又怒,“你敢!”
邢妈妈微微一弯腰,“不想开私库,就请吧,早结清早好。”
但那堆搅成一团乱麻的烂账还没清完,温姨娘就惊闻,时成轩的升迁梦破灭了。
时成轩失魂落魄回到侯府,直接去了荷安院。
垂头丧气往椅上一躺,闭上眼,蔫蔫的,“完了完了!”
时老夫人一瞅这模样,心直往下掉,“怎的?轩儿,升迁结果出来了?”
时成轩鼻子里怏怏哼了一声。
时老夫人怄得闷闷不乐,坐在一旁相对无言。
三年前,儿子也是这模样。
请客喝酒没少搞,就是升不上去。
还以为今年有所不同,谁知……其实准确来说,也确实有所不同。
时成轩有气无力开口,“年后我得去翰林院。”
当时姜大人的原话是这样的,“本官举荐你去翰林院,虽是平调,只要你好好用心,相信很快就有机会。”
把时成轩调去翰林院,时安夏是有考量的。
时成轩在礼部已经混了多年,办事不是说能力差,那是一点也没有。偶尔办个官民的婚丧嫁娶都能错漏百出,闹出笑话。
礼部现在是完全不敢把什么事交到他手里。
但翰林院不同。这里就是文人养名气,做学问的地方。
当然不能让时成轩亲自去编撰文集,修订旧本。但以他的资历,以他家建安侯的背景,管理一下新晋文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万一这里面的文人以后做出些名堂来,他也能与有荣焉沾点光。
至少翰林院这种地方,能减少给家人惹祸端的机会,碌碌无为过一生的比比皆是。没谁会笑话谁,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说白了,谁叫他有个好女儿呢?时安夏就是想还岑鸢一个人情。
他已经跟翰林院那边打了招呼,分配几个有前途的文士在时成轩手下便是。
末了,时安夏还叮嘱一番,“你们侯府的风评实在是一言难尽。不好好处理,以后也很难。你好自为之。”
时成轩没有半分喜悦,只觉时安夏把他当累赘给扔出了礼部。
时老夫人也作如是想,并且咬牙切齿把所有责任全归咎到温姨娘头上,“要不是温慧仪闹那出,你何至于如此?”
在温姨娘想来,翰林院自然没有户部好。
户部是皇帝的钱袋子,谁能不重视管钱的人?
以她自己为例,掌家的时候多风光,多受人尊敬。现在呢,掌家权被收,连不长眼的奴才都能来呲她几句。
若在早前,温姨娘这话对时成轩应该是有效的。但现在嘛,刚吃了自家好闺女画的饼,就吃不下别的了。
他神情十分冷淡,“我觉得翰林院没什么不好。”他顿了一下,抬起头,“你跟袁大人的夫人有交情?确定不是跟他的小妾有交情?”
以前他不爱拿这些话刺她,但这回把升迁搞砸,温姨娘是罪魁祸首,那就没什么怜香惜玉的说法了。
温姨娘闻言面红耳赤,偏偏还不能反驳。
袁大人的正牌夫人虽不如唐氏身份显贵,但也出自书香门第,自不会跟她一个妾室交好。
倒是袁大人的小妾梁氏,因着同乡的缘故,与她极为投缘。
两人时不时就约着见面。总之温姨娘也没少出馊主意祸祸袁家。
她本想着手里捏着梁氏的把柄,可以让其去吹吹枕头风。
只要把老爷的事儿办成了,之前闯的祸就能一笔勾销,还能把掌家权重新要过来,那就不存在清不清账一说了。
但现在老爷一脸漠然,压根不想听她说话。
岑鸢也无视温姨娘,全当她是空气,“父亲,您新官上任,母亲说要为您宴请同僚。”
这话时成轩爱听,肉眼可见的高兴,“当真?”
岑鸢点点头,“但母亲说,您是平调,不宜大办,就随意请您主管的那几个文士到家中小聚即可。”
时成轩一脸茫然,“哦,不是请上头那几个?”
“自然不是。翰林院与别地儿不同,父亲您可千万别胡乱邀约,否则说不定就得罪了人,令人不喜。”岑鸢见时成轩顿时没了热情,又温温道,“母亲会根据那几位的喜好,选一些恰当的礼物送过去,您不必忧心。”
“不忧心!”时成轩也不是不知好赖,顺嘴道,“夫人她有心,我自然不忧心。”
温姨娘眼见这父慈女孝的画面,便想起此前时成轩提到唐楚君说过的话,“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还不顺眼呢!要不是母亲逼着我娶她,我能娶这么个木头人回来吗?”
如今却是唐楚君面都不必露,在老爷这里竟成了事事为他操心的“有心人”。
温姨娘暗恨。
岑鸢冷眼看着,声音却多了几分温度和柔软,“其实母亲宴请您手下那几位同僚,倒也不全是为了父亲您。母亲还想让云起哥哥和他们见见面,涨些见识。”
时老夫人恍然大悟,手一拍椅子扶手,激动道,“楚君想得周到啊!”
时成轩这才反应过来,那几位都是进士榜上的人,甚至有些名次还十分靠前。
若是自己儿子得了这些人的指点,岂非事半功倍!
不由得对自己夫人的远见和眼光佩服起来,“还是夫人她有眼光!”
时老夫人便是重新审视起唐氏母女,瞧着嫡孙女全心全意为自己父亲出谋划策的样子倒不似作假,看起来也不像是和大房串通一气。
如此心头又松动了一些,觉得掌家权是该给了唐氏母女才像样。
众人散了后,时老夫人便让人去叫了海棠院的严妈妈来问话。
严妈妈禀报道,“老奴瞧着,夫人确实心软了,时时关心起少爷的伤情。不过,老奴近身去看过起少爷,那一身伤啊!您是没瞧见,有的地方骨头都露出来了。连申大夫都说,打下人都不是这么个打法。”
“这个温慧仪!”时老夫人听得心抽抽,“李嬷嬷,去喊她过来!”
门外的温姨娘本来正在偷听,闻言吓一跳,赶紧跟守门的陈妈妈打了个手势,一溜烟跑了。
陈妈妈那日被罚在雪地里跪五个时辰,两条腿差点废了。
要不是大小姐后来又到老夫人跟前替她求情,让她去明松堂把时辰跪满,恐怕她这条老命都要没了。
这会子她要死不活地守在门外,一言不发,什么都不想说。随他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是看出来了,温姨娘和时老夫人都不是东西,对她这么重要得力的下人一点不留情面。以后要再想叫她卖命,嗯哼,那是不能了。
李嬷嬷去请温姨娘时,严妈妈还在继续汇报,语气里带了些喜悦,“倒是有个好消息,老夫人听了定能高兴。”
时老夫人却想的是,得让起哥儿早些好起来,别误了跟那几个文士交好的机会。
唐氏好容易为他筹谋,他得抓住机会。
如今唐氏定是看在起哥儿救了她女儿的份上,才关爱有加。若是过了这阵热度,恐怕就淡了。
严妈妈凑近身来,悄声道,“听说兴少爷早前那些被人颂扬的诗文,其实是起少爷所作。”
“什么?”时老夫人顿时来了精神,“此话当真?”
严妈妈脸上笑得灿烂,“海棠院里的人都这么传,老奴也辨不来真假。不过老奴琢磨,应该是起少爷怕做不成嫡子,主动跟夫人和大小姐说起的。您想,若起少爷能干些,夫人也有了倚仗,何苦非得收个那么小的舒少爷养在膝下。万一又养出个浪荡纨绔……咳,老奴多嘴。”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便轻轻掌了自己一嘴。
时老夫人却是一拍桌,喜笑颜开,“那就对了!”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为何曾经那么相信兴哥儿能出人头地,完全是因为他八岁就表现得惊才绝艳,连松山书院的夫子都赞不绝口,还说将来名扬京城指日可待。
结果没等到名扬京城,倒是得知被所有书院拒之门外的消息。
这会子终于醒悟过来,惊才绝艳的那个,原来是起哥儿!
想让起哥儿成为嫡子的心思,更加热切起来。
谁知李嬷嬷风风火火来禀,“老夫人,不好了,温姨娘跑去海棠院抢起少爷去了!”
时老夫人眼皮重重一跳,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走,去海棠院!”
谁破坏她命格复位的计划,谁就是她的敌人!
这个温慧仪早该处理了!
待她赶到海棠院时,就听见温姨娘正扯着喉咙在号哭,“儿啊!我的儿!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因为想做嫡子,就不要我这娘啊!虽然我只是个低贱的姨娘,但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啊……”
这起案子重拿轻放,最后得利的自然是时安夏。
她白得了两千两银子。
这其中她卖了个人情给赵娘子。
她答应帮赵娘子从温姨娘手中索要三百两,找常山伯府索要六百两,再找杨掌柜家索要一百两。
也就是说,赵家最终还是只给了一千两银子,但得记时安夏这个人情儿。
得知真相的时婉珍差点一口血吐时安夏脸上。
她以为一文钱不花就能把世子爷领出来呢!搞半天,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最后还得出银子。
早知可以这样,当初她大可以应承下一千两银子,然后挨个找这几人要,说不定他们伯府还不用给这么多。
时安夏温温一笑,“赵娘子说了,大头她都出了,若是这点小钱你们还不认,那就鱼死网破。反正她男人就是贱命一条,无官无爵无所谓。她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时婉珍压抑住愤怒又沮丧的心情,试图再努力挣扎一下,“夏姐儿,不是小姑母不舍得银子,是真没有这么多。你要不信,我可以拿我们常山伯府的账本给你看。”
“那倒不必,”时安夏道,“你要实在凑不出银子,就拿北郊边上那个庄子来换。”
时婉珍手上的仨瓜俩枣也不多了,为难地朝时老夫人看去,“母亲,您看……”
“你别为难祖母,”时安夏抢过话头,“我们侯府如今也是举步维艰,祖母是清楚的。再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你和我母亲也就是姑嫂关系。你们坑我母亲,这事我都不计较了。若还要啰啰嗦嗦,这案子就别息诉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转圜余地。
时老夫人心里正打着小算盘。
六百两银子,她不是没有,也不是不能帮女儿给。但女儿的嫁妆都被不要脸的宋世子给祸祸了,她凭什么还要出六百两来救他?
看着女儿那不值钱的样子,她倒是觉得孙女处事公允妥帖。
宋家的钱进了唐氏的口袋,唐氏答应出钱办族学,这不就相当于钱给了侯府?
既然伯府拿不出钱救人,就拿庄子来抵。这笔账就该这么算,很合理。
她点头同意,“不必再说了,就按夏姐儿说的办。有银子就拿银子来,没银子就拿地契来。”
时安夏补充,“如果是地契抵银子,我要补签一份不许赎回的副约。不然你们伯府三天两头找我闹,我都没空干别的事。”
其实那庄子可不是一般的庄子。它坐落在雁行山脚下,正好是温泉出口。
荣光帝继位后贪图享乐,发现雁行山有温泉,就把山下那一大片的庄子全部收归朝廷,耗费百万银两打造了一个温华宫。
所以时安夏盯上那片地了,正准备着手用银子悄悄收购那边的庄子。
这不就巧了吗?常山伯府上赶着送庄子来了。
对此,时婉珍已经放弃思考。反正那庄子年年亏损不赚钱,抵了就抵了吧。
如此,次日,银子地契全部到齐。
时安夏使人去官府息诉销案。
赵重阳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是甘州人,来京城好容易混得像点样了。
在京城偏一点的位置买了个二进的院子,又置了个不显眼的铺子。
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有些商人见甘瓷跟安瓷十分相似,但价格便宜不少,便会在他这批货去卖。
赵家虽赚得不多,却也小日子富足。一家老小算是在京城地界儿站稳了脚跟。
谁知赵重阳认识了伯府世子宋世光,这是他所见过的最显贵的人了。
其实他的原意,赚这点钱是小事。最主要是抱住宋世子这种权贵的大腿,加深合作。
有他这种脑子来运作,还怕以后没有赚钱机会吗。
所以在这场生意里,他赚得不算多,而是把大部分的利都让给了宋世子等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得罪了更大的权贵。算计了侯府和护国公府,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吗?
赵重阳就算从官府放出来,在京城也根本无法立足了。
因为甘瓷经此一遭,名声彻底臭了。
之前那些订他货的人,也纷纷退货。
甘瓷只值一文钱!现在京城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
不得不说,时安夏这一手把他逼上了绝路。可又能怎么办?
他娘子还得去侯府求人高抬贵手,更得捧着白花花的一千两银子千恩万谢。
想报复吗?想!但赵重阳没有这个实力。
宋世子已经是他认识的人中地位最高的人了。时安夏连宋世子都敢收拾,他一个没权没势的赵重阳又凭什么报复?
娘子也提醒他,“侯府那时小姐说了,她会派人盯着你,如果有什么报复的小动作,她会随时再送你进官府。相公,咱们别跟她斗了吧?那小姐什么都不怕,动不动就要银子,动不动就送官府。你要是再进去,我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一家人当晚就决定变卖房产回老家,至少在很长时间里,京城不会再有一丁点甘瓷的市场。
甘瓷只值一文钱!
这边温姨娘的三百两由时老夫人先垫着,杨掌柜只吐了七十两出来。
时安夏知那是极限,也就不再计较。
温姨娘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臀部烂得流脓了,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还没来得及梳洗净身,那边时老夫人已经派了李嬷嬷过来要那三百两银子。
又是三百两!温姨娘前阵已经因为十文工钱变十两工钱给了一次时安夏三百两。
这一次,她被抓去官府受了老罪,不止颜面丢尽,还被官差脱了裤子看屁股。
要不是看在她屁股已经烂成那样,高低还得打她七八杖。
如今时老夫人竟然好意思找她要三百两!这三百两还得给时安夏!
什么钱这么好赚?短短几天,时安夏已经从她这薅走六百两!
她气得一口血吐在地上,鲜红鲜红。
李嬷嬷十分于心不忍,“温姨娘,您看您都这样了,赶紧把银子给老奴回去交差,您也好歇着不是?”
温姨娘又一口血吐了满身。
人情冷暖,便是这时候体现出来。
早前她掌家的时候,这些个奴才哪个不是巴结她讨好她?
如今呢,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来踩她两脚。
温姨娘奄奄一息,“刘妈妈,取三百两银子拿给她。”
刘妈妈悲悲戚戚应了声,进屋取了三百两银票递给李嬷嬷。
李嬷嬷笑出一脸褶子,“好嘞,温姨娘您好好歇着。老奴这就复命去。”
以为这就完了?
外面还排着队来要账呢。
海棠院的钟嬷嬷带了一帮年轻力壮的小厮过来,朝正走出来的李嬷嬷问了声好,雄赳赳气昂昂进了蔷薇院……
亥时悄然已过,子时来临。
时安夏驻立窗前,视线穿过漫天飞雪,竟看到一轮冷月。清辉淡淡,晕染得夜空更加神秘冷寂。
她转过身,看见五个妈妈和五个丫环都进了屋,坐在各自的矮几前喝着茶吃着点心。
每个人的脸上都神采奕奕。
她也盘腿坐在厚厚的绒毯上,盈盈一笑,“都说说吧,今日各自做的事,都是怎么做的?”
最先说话的,是东蓠,“回姑娘,奴婢和史妈妈去的南郊长福道附近的庄子……”
他们走访很多救人的农家,送去了防寒的棉衣和红糖,每家还补贴了二两银子。
倒不是小气,二两银子已经相当于农家好几个月的收入了。给得太多,反而有封口嫌疑。
她们每去一家,闲聊时就反复强调落水的是她们家侯府嫡小姐。另外那些水里的姑娘们,都是魏家小姐的丫环。
并且特别提到,魏小姐当时感染风寒,虽然没下马车帮忙,但派了丫环救人,也是十分仁义。
百姓们纷纷点头称赞,说魏小姐为人善良。
还有更上道的,称自己亲眼见到魏小姐在马车里咳个不停,仍不忘记一直探头往外看,打听人有没有救上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基本就把现场的场景描绘得清清楚楚了。
时安夏点点头,“做得好。”
东蓠不好意思地看向身侧,“都是史妈妈教得好,要不是史妈妈在一旁指点,奴婢做不到这般周全。”
时安夏又笑着点点头,“史妈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她的本事,可有得你学呢。”
东蓠忙称是。
史妈妈则笑弯了眉,身体坐得笔直,“姑娘过奖!为姑娘分忧是老奴的福气。”
时安夏正色道,“在座的妈妈虽是国公府的人,但帮过我的恩情,我都会记在心里不会忘记。他日若有我出息的一天,自当报答各位妈妈。”
几位妈妈全都一震。
都是在国公府见过世面的人,后宅的手段,观人面相的本事,她们不说拿手,也都是心中有数。
眼前这位侯府嫡小姐,天庭饱满,长相精致圆润,眼神平和安定,无论做任何事都不疾不徐,自有一股庄严的光华宝相。
就说这几日所做的事,哪一样不是需得缜密筹谋才能成事。但姑娘轻描淡写间就能翻云覆雨,将所有人和事掌握在股掌之中。
这是个有大前途的人啊!
几个妈妈齐齐站起身,众口一词,“愿为姑娘竭尽所能!”
时安夏当然有自己的考量。
如今自己能用的人太少,做起事来束手束脚。让几个妈妈来教她这五个得用的丫头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以后可能还需要这些妈妈帮忙做更多的事。
有了这个暖场,接下来的汇报更加热火朝天。
王妈妈最忙,带着西月一共办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给姜大人送信。
王妈妈知道,送信这事,她们就是简单跑个腿。
不过说易也易,说难也难。难就难在必须在规定的时辰里,清楚掌握姜大人的行踪。
人在哪,信就得送到哪。
最厉害的是姑娘。她怎么就确定姜大人一看是魏家小姐的信,便立即上心了呢?
但她没问,照姑娘的吩咐办事就行了。
第二件事,是带着夫人给的身契,去找时云兴身边那三个小厮改口。
西月起身禀报,“事了以后,奴婢亲自将那三个小厮送上了去彭城的马车。人牙子说,会把他们卖到彭城赵家,七八年内应该是回不来京城了。”
时安夏微微颔首。
第三件事,是王妈妈主办,“老奴刚请人连夜写了话本子,明日应该就能送到各大茶馆的说书先生手上。”
时安夏道,“写话本子的人可靠得住?”
王妈妈点点头,“放心吧,姑娘。他是老奴亲亲的孙儿,从小跟在我们定国公府小公子身边当书童伴读长大,跟老奴可亲可亲哩。”
时安夏莞尔,“王妈妈好福气。”
王妈妈脸上笑出了褶子,“托姑娘的福。”
时安夏从案台上取了一锭银子递过去,“王妈妈,这十两银子拿去给王公子吃茶。”
王妈妈忙双手接过,“老奴替孙儿谢姑娘赏。”
“他应得的。”时安夏淡淡一笑。
然后轮到北茴这组,她们办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她与谭妈妈负责跟阳玄先生对接。
“神了哎,”谭妈妈眉飞色舞讲述起来,“阳玄先生是真算得出来温姨娘屋子里设了香案祭台。老奴说找个人潜进去先查看一下。他说不用,罗盘有指示。”
显然谭妈妈是很信服阳玄先生的,“他一看老奴面相,就说老奴今年家里添了个小孙孙,哈哈,算得准极了!”
时安夏也笑起来,“阳玄先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可他竟然听姑娘的呢,”谭妈妈是最看好时安夏的人,因为她申城玄先生,“老奴按照姑娘的吩咐跟他一说,他就同意了。还说,姑娘这是杀鸡用牛刀,以后能不能分派点更重要的任务。”
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
主要是谭妈妈的表情很吸引人,“天爷嘞,分派!他说让姑娘分派任务!”
时安夏也是故意稍稍露了点底牌,“嗯,阳玄先生与我是旧识。”
在场的妈妈肃然起敬,更加从心底对姑娘敬服了几分。
第二件事,是北茴踩着点去酒楼找他们家二爷时成轩,让他赶去魏家见姜大人。
早了不好办,晚了也不好办。时间要卡得刚刚好,方能成事。
接下来南雁和红鹊这两组人都是跟着时安夏去的魏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当时温姨娘的狼狈刻画得淋漓尽致。
大家哄堂大笑。
几组人这么一说开,就知今日这桩桩件件的小事,成就了姑娘要做的大事。
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不会有今日的效果。更何况最后还收到个意外之喜,温姨娘自行惹下众怒,闹到要去官府的地步。
众人欢欢喜喜七嘴八舌复盘了各个细节,尤其几个丫环受益良多。
散去的时候,大家都心满意足。
尤其是几个妈妈跟打了鸡血一样。
侍候主家,办事办了一辈子,从未像今晚这般,如同官员上朝向皇帝汇报事宜,还互相学习,互相提点,提出自己的想法。
而时安夏却像是回到上辈子,坐上太后之位后,阶下一群朝臣出谋划策。
她自重生以来,也从未像现在这般信心十足,要重新开创这一生的新局面。
正在这时,北茴去而复返,匆匆来报,“姑娘,安柔姑娘从甘州回来了。”
时安夏抬眸,“回来就回来了,这也值得来报?”
北茴神秘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不是,姑娘,她是被晋王殿下亲自护送回府的。”
时安夏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晋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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