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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我在法场被砍头

夜冷 著

历史军事连载

许怀山差点成为史上最短命穿越者,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把雪亮的砍向自己头颅的朴刀。没有穿越成为哪家土豪的赘婿,也没有成为某位帝王的皇子龙孙,他只是成了一个小小土匪山寨的三当家。许怀山欲哭无泪,他不想做反派,尤其还是短命的反派,于是万不得已、步步为营去成为正派......

主角:许怀山   更新:2023-02-20 14: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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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怀山的历史军事小说《开局我在法场被砍头》,由网络作家“夜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怀山差点成为史上最短命穿越者,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把雪亮的砍向自己头颅的朴刀。没有穿越成为哪家土豪的赘婿,也没有成为某位帝王的皇子龙孙,他只是成了一个小小土匪山寨的三当家。许怀山欲哭无泪,他不想做反派,尤其还是短命的反派,于是万不得已、步步为营去成为正派......

《开局我在法场被砍头》精彩片段

“行刑!斩立决!”

一道怒喝声将许怀山从恍惚中唤醒,他睁开眼看见自己正跪在一座木台上,眼前台下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老三,别怕!二哥先走一步,在前面给你引路。十八年后,咱哥俩又是响当当的两条好汉。哈哈哈哈。”

许怀山被右侧传来的巨大笑声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跟他一样,反绑着双手,跪在木台上,正冲他狂笑。

络腮胡汉子的身后是一个满脸横肉、体壮膘肥赤裸着上身的大汉,像极了古代的刽子手,一手举着一把硕大的朴刀,一手正要去摘络腮胡汉子头上的白色亡命牌。

卧槽,拍古装戏呢这是?我没记得我有应聘群演啊,这谁把我弄这来的。

不行!得加钱!

“大哥,这拍的啥戏啊?你演的可真好,有前途,我看好你!话说咱这趟开多少工资啊?”许怀山腆着脸问络腮胡汉子,想着先打听好价格,再好提加钱的事。

自己虽然是个小群演,但是小群演也是有尊严的,也不能随随便便未经自己同意,就把自己拉进来演一段吧,许怀山心里盘算着事后的说法。

“额,大哥?老三你是不是吓傻了,我是二哥!”络腮胡汉子闻言一怔,皱眉道。

额,这剧组要求这么高吗?路人甲乙丙丁都得分清大哥、二哥?

“额,二哥敬业!小弟佩服!怎么没见到导演啊?难道今天拍的是超远景?超远景二哥还这么敬业,真是不容易,佩服!佩服!”许怀山心中暗暗佩服络腮胡汉子,心道这群演真是不容易啊。

“导演?超远景?敬业?老三,看样子你真是吓糊涂了!也好,这样待会你也就不疼了,不怕了。”络腮胡汉子笑着对许怀山说。

虽然笑着,许怀山却分别看到了他眼中泛着泪,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刽子手已经摘掉了络腮胡汉子头上的亡命牌,改成双手握刀,高高举起。

木台下的人也变得骚动起来,有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看;有的却兴奋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还有更奇怪的的几个人,竟然捏着几个大白馒头站在最前面,也不见他们吃。

“老三,来生再见!”络腮胡汉子突然爆出一句大喊。

敬业,敬业,真是敬业!就这水平,过年不多拿几张敬业福都说不过去,许怀山心中一阵感叹。

“噗!咚!”正在胡思乱想的许怀山看见了令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只见刽子手重重挥刀砍下,络腮胡汉子的头颅瞬间被砍落,掉在木台上,咕隆转了两圈,又滚下了木台。随后,他的身体重重摔倒在木台上,无意识地抽动着。

“噗!”断口处激射出无数鲜血,喷在了木台上,也喷了许怀山一脸。

“好,杀得好!”

“杀得好,土匪都该死!”

看着满地的鲜血,台下的人群爆发出一阵骚动,有几人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得脸红脖子粗,不断地拍手叫好。那几个拿着馒头的人竟迅速地伸手拿着馒头在木台上快速地蘸着血。

这几人原来是来做人血馒头的。

温热的鲜血顺着许怀山的脸流下,鼻腔中满是血腥味,看着还在抽搐的无头尸体,这一切都在提醒许怀山这都是真的。

许怀山此刻终于醒悟过来,心里千万个卧槽,这尼玛不是在拍戏。随之而来的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此时,许怀山最想做的是逃跑,可是他被反绑着,大腿不听使唤的颤抖着;他想大声呼救,可是恐惧仿佛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看着满脸横肉的刽子手用布条抹掉朴刀的鲜血,缓步向自己走来,许怀山心中充满了绝望。

“卧槽!杀人啦!他真的杀人啦!快报警啊!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我!”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许怀山冲着人群大喊出声,身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逃跑。

“哈哈哈,这小子莫不是被吓疯了!”

“哎,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偏要做绿林土匪,可惜了!”

“下辈子投胎好好做人吧。”

木台下人群议论纷纷,没有人出手相救,大多数人都是在看好戏,少数人脸上带着同情,许怀山心中一片冰凉。

看着肥硕的刽子手走到自己跟前,抽去了自己头上的亡命牌,许怀山“扑通”一声,瘫软在地,随即感觉裆部一阵湿热。

“我他妈尿了,吓尿了。”许怀山反应过来。

“大哥,有话好好说!杀人是犯法的,这他妈是拍戏,不用杀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许怀山此时的声音都在颤抖,努力垂死求饶。

“小子,这么怕死当初就别当土匪。下辈子再做个好人,临了了别像个娘们。放心,我刀快,你眼睛一闭,就过去了,不会痛!”

刽子手见许怀山吓得竟尿了裤子,说了句不是安慰的安慰话。

“我他妈是哪门子的土匪,我只是跑过几个土匪的龙套,我是大大的良民。”许怀山欲哭无泪,这个世道怎么了,他整不会了,难道跑过接土匪龙套,就真的要被杀头。

“龙套?啥是龙套?前几日你小子不是很硬气的爷们吗?死就死了,别临死了还让老少爷们看不起你。”

刽子手一手就将许怀山拽起,重新把他按跪在台上。

“前几日?很硬气的爷们?我前几日没干啥啊,没接到什么龙套业务,不是在家躺着么?”许怀山从刽子手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绞尽脑汁回想前几日的事情。

“轰隆!”一声在许怀山的脑中炸响,无数的记忆画面如流水般灌入他脑中。

他昨晚跟几个一起跑龙套的朋友在外喝酒,大家兜里都没钱,所以喝的都是散装高度白酒。

酒便宜,劲还大。每人喝了大概有两斤,之后许怀山就狗爬似的跌跌撞撞地回了家,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是许怀山最后的记忆。

紧接着又有其他的记忆涌入脑中,他还叫许怀山,是一个叫黑龙寨的土匪窝的三当家。

前些天他跟着二当家,也就是刚刚被砍头的那位,出山打签子,也就是拦路打劫。因奸人出卖,被官府一网打尽。

这些天许怀山一直被关押在昏暗的牢房中,狱卒对他是连番拷打,百般折磨。期间,还一直有人在逼问着他什么。但他已经奄奄一息,意识模糊,实在记不清楚了。

今日许怀山和二当家被押解出来,要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原来的许怀山早已经被折磨到气若游丝的地步,被绑好跪在木台上之后,其实已经断气。

巧合的是,现在的许怀山竟然在此时,从这具身体上苏醒过来。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幕。

“我他妈的是穿越了啊!”

“这尼玛玩我呢?哪个穿越者刚穿过来就要被砍头啊!史上最短命穿越者就是我,这是哪位无良神仙安排的狗屎剧本!”许怀山终于发现了这个无法接受的事实,心中无能狂怒。

肥硕的刽子手重复起了刚才砍二当家的动作,双手握住雪亮的朴刀,高高举起。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老子不玩了,再见!”

眼见命是保不住了,许怀山突然冲台下的围观民众大声喊道,就让我保留穿越者最后一丝尊严吧,再见!

这一刻,许怀山闭上了眼,耳边仿佛听到了朴刀的破空声,脖颈后的青筋暴起,心底彻底凉透了。只希望这一刀落下来真如那刽子手刚说的不疼,自己还能在原来的世界醒来。


就在许怀山以为自己即将小命不保之时,意想之中的大刀却迟迟未砍下。

“大哥,不带这么玩的吧,能不能给个痛快,难道还要给我枪毙五分钟。”许怀山心中疯狂吐槽。

“哐当!”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传入许怀山耳中。

许怀山睁开眼,看见刽子手那还残留着老二鲜血的朴刀掉在了自己的面前。

“嘭!”又是一声响,肥胖刽子手重重地摔在自己身旁,溅起一蓬灰尘。

许怀山抬眼望去,只见刽子手的眉心插着一支短箭,只剩短短的一截还露在外面。双眼圆睁着,死不瞑目。

“有人劫法场!”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保护大老爷!”

“保护王大人!”

许怀山看到四周原本负责警戒的兵卒蜂拥往身后跑去,保护着一名官员模样的中年人向后方躲去。

“清风寨沈冲在此,想死的上前来!哈哈哈!”人群中一人突然一声大喊,连笑三声,甚是嚣张。

只见此人手持一把长剑,高高跃起,脚尖连踩底下几名吃瓜群众的肩头,便到了许怀山跟前。长剑随手一挥,便割断了绑住许怀山双臂的绳索。

”杀!”与此同时,台下喊杀声一片,不断有人在人群中亮出兵器,向台上杀来,围观的吃瓜群众抱头鼠窜,混乱不堪。

清风寨?沈冲?许怀山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突然,心中又是一沉。

这清风寨可以说是黑龙寨的死对头,两个寨子相隔三四十里,平日里没少因为打签子过界,抢地盘等原因发生矛盾,有时更是发生火拼。

眼前的沈冲正是清风寨的二当家,战力在寨中居首,为人狠厉。今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跳出来救了许怀山。

“这小子肯定是有其他的目的,不过眼下能活着总比被砍头好,走一步看一步先!”许怀山心中打定主意。

“兄台,大恩不言谢,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报。”许怀山挣脱绳索,双手拱手抱拳道。

“你小子不错。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临死了还能作出这样的诗来,不错不错,志向也很远大啊。”沈冲半眯着眼冲着许怀山笑道。

你小子?谁小子了?你看着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看着眼前面容还比较俊俏,年龄也就三十左右的沈冲,许怀山心中有些腹诽。

但形势比人强,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许怀山面对这样的强人,可不敢嘴贫,打着哈哈说:“沈兄谬赞,生死关头还作个啥诗,胡口乱诌,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沈兄要是无事,那许某还有急事,先行一步,不打扰了哈。”许怀山正想糊弄过去,然后自己偷偷逃回山寨。

“哟,刚救了你的命,就想这样就一走了之?”沈冲长剑一翻,横在了许怀山面前。

看着宝剑闪烁着的清冷寒光,许怀山喉头咕哝了两下,脸上笑嘻嘻,心中妈卖批。

“不知沈兄还有何事?我大哥喊我回家吃饭呢。”

“嗯?你是在用你大哥桓虎威胁我吗?”沈冲闻言,眉头皱了皱。

桓虎,黑龙寨的大当家,武力值极高,曾徒手在山中撕裂虎豹。为人仗义,为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这方圆百里的第一强人。

前些天因有要事赶往千里之遥的汝州,将黑龙寨暂且交于二当家陈猛与三当家许怀山打理,这也是为什么今日许怀山和那倒霉二哥被砍头还无人施救的原因。

“额,哪敢。许某是真的饿了,想回家吃饭。”许怀山赶紧解释。

“吃饭哪都可以吃,正好我们大当家想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额,可以不去吗?”

沈冲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许怀山的眼睛,挡住许怀山的长剑更靠近了几分。

“沈兄,你看,有灰机!”许怀山突然仰头,抬手指着天上叫道。

沈冲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与此同时,许怀山却转身欲逃,他可不想去见沈冲的大当家,那不明摆着羊入虎口嘛。

“扑通!”转身欲逃的许怀山,在抬起右脚之后,重重摔了个狗啃屎。刚才被砍头吓得双腿软绵绵,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根本使不上劲。

“你小子想逃跑是吧!”沈冲反应过来,说完长剑直指许怀山鼻尖。

“额,这哪能啊,沈兄。我只是换个姿势,更方便看灰机而已。再说,在沈兄的剑下,有几个人能逃的了是不是。”许怀山脸不红心不跳的将狗啃屎的姿势换成平躺。

“再说这些天,许某水米未进,身体虚弱的很,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许怀山急中生智,往回找补。

“你小子别跟我耍花招。起来,我们该走了。兄弟们,回山寨!”沈冲对许怀山冷声说了一句,又大声招呼四周的同伴,准备撤离。

“起来!别让我请你起来。”沈冲见许怀山仍躺在台上未有动作,双眉一挑,旋即一脚踢在他大腿上。

“沈兄,扶我,是真的腿软!”许怀山见避无可避,只得认命。

沈冲见他不似作假,收起长剑,单手抓住许怀山前襟,稍一用力,便将他夹在了腋下。几个跳跃,便来到了法场外围。

沈冲将许怀山扔在一匹早就准备好的黑马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跟随他来的十余人一人一马,呼啸着向城门冲去。

许怀山乘坐的黑马缰绳被沈冲牵着,这最后想逃跑的机会是没有了。

死死抓住马鞍,许怀山生怕自己掉下去,被后面跟随的马匹践踏而死,那就死得太憋屈了。九九八十一难都挺过去了,可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一路颠簸了近两个时辰,沈冲带着许怀山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清风寨门楼前。

清风寨位于土阳城西北方向百余里处的莽山之中,莽山是这一带大大小小数十座山的统称。

黑龙寨亦位于莽山之中,只是两座山寨所处位置不同,黑龙寨在东,清风寨在西。

“二当家!”

“二当家回来啦!”

寨门前几个守门的清风寨山贼见沈冲一行人回来,亲热地上前打招呼。

许怀山从马背上滚落,吐了几口酸水出来,这一路颠簸真的要把他的小身板震散了。

抬头看了看门楼上刚劲有力的“清风寨”三个大字,以及一队队在寨中巡逻的匪众们,许怀山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这一天真的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走吧,小子!”沈冲许怀山停止了吐酸水,手一伸捏在他后颈处,像捏一只小狗般,提着他往寨子里走。

许怀山被沈冲捏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心中暴怒,很想反手给沈聪的俊脸一顿暴揍,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实力不允许,想起法场上沈冲俊逸的身手,许怀山知道只要自己敢还手,那绝对妥妥的送人头。

“唉,唉,唉。冲哥,冲哥,撒手!我自己走,你这也太让我都丢人了,我还要脸。”许怀山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对着沈冲一脸讨好,称呼也从沈兄变成了冲哥。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好,别再耍花招,你也是个当家的,应该也知道,进了我们清风寨的门,想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沈冲见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也就放开了他。

“那是,那是,干咱们一行的,规矩咱都懂,您前方带路。”

许怀山揉了揉生疼的后颈,又转了两圈脖子,跟在沈冲的后面继续往里走。

看着身前几步,负手而行的沈冲,许怀山心中一顿腹诽,丫的真装逼,在一帮子山贼面前装深沉,小心被雷劈。我要不要捡块板砖,给他两下,看这个距离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正在许怀山心中盘算之时,一个不察觉,未发现前面的沈冲突然停下,许怀山的脸直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额,冲哥,抱歉。一时走神了,没发现您停下了。”许怀山赶紧求饶,心里却在想这家伙又搞什么幺蛾子。

沈冲双眼如鹰隼般盯着许怀山,透出一股警惕和杀意。

“许怀山,你对我有敌意,想杀我?”沈冲冰冷地开口。

许怀山心中大吃一惊。自己刚刚确实想要揍他泄愤,而且还在盘算用板砖拍他,但自己表面绝对是表现得恭敬顺从,以自己多年的龙套经验保证,绝对不会让人看出丝毫破绽。

然而,现下竟这样简单的被察觉到了,许怀山感叹,这个世界的武人太可怕,我想回原来的世界。

“冲哥,冤枉,我哪敢。兄弟我正在欣赏冲哥伟岸的背影,一时不察,装上了冲哥。您别说,您这背还真是如山一般伟岸可靠,这一下,差点把我撞懵了都。”许怀山一顿胡诌,企图蒙混过去。

“不敢,那还是有意,只是不敢。”沈冲的话一针见血,双眼仍是死死盯着许怀山。

“额.......”许怀山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解释,被沈冲盯得有点头皮发麻。

“哎呀,冲哥。前面是不是到了?这聚义堂真是气派,一看就知道咱清风寨阔绰无比,不愧为我们莽山十八寨的顶尖存在!”

许怀山正愁找不到话时,远远看见前方有一座大院,门头挂着牌匾,但距离太远看不清牌匾上写着啥,脑筋急转,赶紧胡咧咧岔开话。

话没说完,也不管沈冲如何,许怀山逃也似的快步走向大院。怕了,怕了,溜了。

走近了,许怀山看清了那牌匾还真是写着“聚义堂”三字,长舒一口气,这运气还是可以,一猜就中。

许怀山心中有点担忧,他不知道此次清风寨劫法场,把他抓过来到底是何原因。以往日两个寨子的关系来说,他此次绝对是凶多吉少。

故意放缓脚步,磨蹭到沈冲走到近前,收起自己的担忧,装作铁憨憨的对他问:“冲哥,不知此次大当家的找小弟来,所谓何事?冲哥能否提前透露些许,小弟也好早做准备,以免重装了大当家的。”

沈冲斜撇了他一眼,并未答话,继而又是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片刻过后,许怀山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尴尬得脚趾抠地,这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我不知大当家为何找你,大当家并未与我说过。在我看来,该是黑龙寨日后之事。”良久,沈冲终于开口,嘴角上扬,带着促狭的笑。

他刚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堪,许怀山胸中气闷。

“哈哈哈!”看着许怀山有点幽怨的眼神,沈冲大笑。

许怀山跟着沈冲进了聚义堂,天色已暗,只见天井燃起了两盆火,堂中已掌灯。许怀山悄悄扫了一眼,堂中已有三人,正喝茶闲聊。

见有人入堂,堂中三人均转头看来,见是沈冲带着一人进来,三人纷纷起身,口称二哥。

“二哥,这小子谁啊,怎的劳烦二哥亲自带来?”三人中一个身材矮小的毛脸汉子出声问道。

“黑龙寨老三,许怀山。”沈冲答了一句,坐在了三人茶座空缺的位置上,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听是黑龙寨的人,“唰”“唰”“唰”三人几乎同时拔出了自身携带的冰刃对准了许怀山。

“三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许怀山大声急吼,同时举起了双手,无意识的做出了上辈子的投降动作。

三人被他一吼,怔了一怔,随即毛脸汉子出声:”说个球,黑龙寨的人,砍了再说。”

三人拿着兵刃围住许怀山,作势欲砍。

许怀山心中怒急,见沈冲竟然无动于衷,明显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便道:“我是你们大当家请来的,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大当家的客人的吗?”

三人闻言愣了愣,看向沈冲,询问许怀山所说的真假。

三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莽夫。我要是不是被请来的,能这么安安稳稳跟着沈冲走到这?许怀山暗中吐槽。

“三位兄弟莫急,老四,又是你带头。许怀山不是桓虎,他手无缚鸡之力,用不上如此阵仗。他是大当家命我下午从法场上劫回来的。”沈冲又饮了一杯茶,方才开口。

三人闻言,收了兵刃,矮小的老四却还是意犹未尽盯着许怀山。

“劫法场,有这等好事二哥怎不叫我!”三人中一虬髯汉子双眼听到劫法场之后,双眼冒光。

“额,老五,不是哥哥不叫你,是大当家的叮嘱过,让我悄悄地去悄悄地回。”看着老五炙热的眼神,沈冲解释。

他这个五弟名叫王虎,做啥事也都跟名字一样虎,尤其喜好打架斗殴,暴力输出。寨中有这等事需要处理,如果没叫他,必定得被他一顿埋怨。

“二哥,不知大当家的为何命二哥将此人劫来?”三人中的老三终于开口,他算是三人中最正常的那个。


听到这里,许怀山感到很是奇怪。他们怎么都叫他们家老大为大当家的,按理说不是应该叫大哥吗?

就像在黑龙寨,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这都是底下的兄弟们称呼他们三位当家的,而他们三位当家则都是称兄弟,比如许怀山叫大当家、二当家为大哥、二哥;大当家称二当家、许怀山为二弟、三弟或者老二、老三。

像清风寨这样几位当家都不称大当家为大哥的甚是奇怪。

许怀山在脑中回想关于清风寨大当家的信息,只记得一个江湖外号“玉面修罗”,是黑龙寨的劲敌,极其神秘,其他的信息就没有了。

前任许怀山,准确的来说是个宅男。极少出山寨,在寨中的主要职责是主内以及作为智囊出主意,对外的事情基本不参与,这就导致他对山寨以外的事情了解很少。

“难道清风寨的大当家是个女人?”许怀山心中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大当家来了,大当家!”就在许怀山暗自琢磨的时候,清风寨老五出声道。

“大当家。”

“大当家。”

“大当家。”

沈冲等其余三人起身叫道。

“额,真的又猜中了,果然是个女人。“许怀山对自己的直觉暗赞。

许怀山抬头,只见一人从堂后走出,身着黑色劲装,差不多一米七五的身高,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五官略深,略有妖意,却未见媚态,透着一股中性的英气。

之所以能判断是女子,是因为胸前两团隆起,那规模明显不是一名男子所能拥有。

许怀山看着如此气质的女子,一时竟有些痴了。

“喂,喂,你小子别一脸猪哥相。再敢对大当家不敬,我看你狗头!”一旁的老三见许怀山如此失态,出言威胁。

“噗哧!”已经坐定在聚义堂正中主位的女子,见许怀山如此神态,一声轻笑。

这一笑如绽放的鲜花,让堂内的男人看得心都酥了。许怀山感觉自己喉头一紧,貌似有涎水要从嘴角流出。

拢了拢衣袖,擦了擦不存在口水的嘴角,许怀山从失态中醒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许怀山献上醒悟过来之后,马上献上彩虹屁,念出一句诗来。

大当家的听后美目流转,笑意更浓。而堂中其余四人却是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看着四人嫉妒的眼神,许怀山心中暗自有些得意。武功我不如你们,这拽文你们就是弟弟,好歹我前世可是正经大学本科毕业。

“听闻冷面书生有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竟能出口成诗。这诗是给奴家作的么?”大当家的展颜笑道,声音别样的悦耳温柔。

许怀山稍稍对大当家有了点免疫力,闻言不自觉地感觉有点尬,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个美女,竟然这么骚包的背诗撩妹。

自己前世也是见过诸多不同类型美女的,体验过各种酒吧、会所的,不至于啊。嗯,一定是前任许怀山这个骚包宅男的影响。

许怀山尴尬得有点老脸发烫,好在前世作为一名资深龙套演员,心理素质、演技还是过硬的,一脸大义凛然说道:“当然,初见大当家,真是惊为天人,故有感而发。”

“只是只有两句吗?应该还有吧?”大当家笑吟吟地看着许怀山。

“这,暂时只有这两句。”许怀山不打算继续尬吹,在土匪窝里吹诗词,也就只有前任许怀山能做得出来,这不是对牛弹琴嘛。

嗯,虽然不排除土匪中也有有文化的,但绝大多数土匪就是牛。不是很棒的那个”牛”,是牲口中的牛。

“只有两句?你是看不起奴家吗?”大当家的突然敛住了笑容,声音也没了刚才的温柔,变得冷厉。

看样子这大当家也是对作诗作一半,说话说半句的人深恶痛绝。闻言,厅内的马仔老三到老五唰唰唰抽出兵刃,对准许怀山。

“敢对大当家不敬,看我不削你!”老五王虎把刀往前一递,架到了许怀山脖子上。

“又来!”许怀山看着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心中一苦,这就是没实力的苦。

“在下不敢,只是好诗需要酝酿,再给我片刻时间。在我心中女子也顶半边天,大当家就是咱莽山的半边天。”许怀山在雪亮的朴刀下委曲求全,马屁不断。

此言一出,满堂俱静,大当家和四位马仔皆是神情一滞。

“女子也顶半边天!”坐在主位的大当家轻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异彩连连。

而堂中的四位马仔,却是惊讶这许怀山的想法。古代男权社会,敢说女子也顶半边天的人,许怀山是第一人,无论男女。

虽然他们在清风寨,在身为女子的大当家手底下做事,但只是佩服大当家的实力,并没有改变他们对整个社会女子的看法。

“老五,撤了吧。许怀山,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往日只是听说你冷面书生有才,人虽然孤冷,却能将整个黑龙寨打理得井井有条。今日一见,传言不符,你倒是个有趣之人。”

大当家的恢复了初始的笑容,一双美眸更加好奇地打量起许怀山。

“传言大多与事实不符,就比如江湖传言,玉面修罗心如铁石,冷酷无情,杀人无数。而如今我亲见大当家却平易近人、温柔如水,让人如沐春风。”许怀山顺杆往上爬,使劲往上夸。

马仔二到五号听到许怀山的话,身体表面不约而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暗想这小子真是能吹,他要是看到大当家战斗中的样子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嘤嘤嘤。许怀山你可真是个妙人。要不你加入我们清风寨吧。”大当家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许怀山耳中,却犹如春雷炸响。

她来了她来了,她脚踏祥云进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真正目的到来了。

这一番斗智斗勇,心惊胆战,许怀山终于明白了清风寨大当家的用意,那就是想收他许怀山做小弟。


土阳城南方官道上,有一骑飞奔驶向城内,路上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骑在马背上的是一名彪形大汉,身高八尺,肌肉虬结。大汉脸上布满灰尘,已看不清面容,但布满血丝的双瞳,显然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的结果。

大汉像小山般压在马背上,胯下的马儿嘴角已经有白沫吐出,但他毫不在意,这已经是他三日来的第三匹马,前两匹已经累毙在汝州到土阳城的途中。

此人正是黑龙寨的大当家桓虎。差不多半个月前桓虎赴汝州办事,走之前交代老二、老三看好寨子,但五日前他突然心神有些不宁,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三天前一名寨子里的弟兄奔波千里,历经艰险找到了他。随后告诉他寨子出事了,老二、老三被抓,即将问斩。

桓虎听闻此事,顾不得汝州的事,抢了一匹马即飞奔回土阳。在他心中,寨子可以没有,但是老二、老三两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定要去救。

一路行来,他焦急万分,路上几未停歇,三天跑了一千多里路。眼见土阳城就在眼前,但心中却未有丝毫高兴。

法场斩立决一般都是在午时行刑,现下太阳眼看就要下山了,早已过了午时。但桓虎未曾放弃,只要没有看到老二、老三两人的尸体,他就不会放弃。

策马入城 ,来到法场,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急匆匆路过。桓虎跃上高台,在台面上仔细检查了一阵,发现了两滩被水冲刷过后的血迹,心一沉,跌到了谷底。

脚尖轻点,桓虎落在马背,一夹马腹,向城西方向驶去。

城西的一家酒馆门前,桓虎勒住缰绳,黑马人立而起,随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竟是累毙。桓虎轻蹬马鞍,在黑马倒毙之时,飘然落地。

落地并未迟疑,几个闪身,人已经踢开酒馆大门,进到里内。

酒馆内今日并未营业,掌柜和两名店小二正坐在店内的一张桌子上,小声交谈着。三人面色均有些苍白,掌柜的手上还缠着白布,显然是受了伤,桌上还摆放着三把朴刀。

见有人破门而入,三人弹跳而起,朴刀护在胸前,摆出一副迎敌姿态。

看清来人相貌,掌柜惊喜的声音响起。

“大当家,您终于回来啦!”

原来这处酒馆正是黑龙寨设在土阳城的暗桩,平日里负责收集打探城内的各种消息,尤其是城内富户以及路过商贾的消息,以提供给寨内打签子。

“刘二,老二老三怎么样了,都死了吗?”桓虎面容凝重,沉声问道。

掌柜刘二听桓虎询问,连忙与两名店小二收了朴刀,请桓虎坐下,并命其中一人取来了一壶茶,为桓虎倒上。

“大当家,今日午时,二当家、三当家两位当家被押到法场行刑。二当家已经去了,三当家没有被杀,被人劫去了,生死未卜。”掌柜哀声回答。

桓虎眉头一皱,他本以为老二、老三必死无疑,没想到事情还有变化。

“具体是何情况,速速道来!还有你们,为何不救两位当家。”桓虎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面前三人。

三人听出桓虎语气中的怒气与冰冷,双腿一软,竟跪在地上。

“大当家,不是我们不救。自从两位当家出事之后,寨子就被其他几个寨子合伙攻击夺了去,兄弟们死伤惨重,逃出来的兄弟寥寥无几,不时还有其他寨子的追杀。”

“好在咱们这个酒馆一直都很隐蔽,我三人平时很少出现在寨子里,故暂未被别人发现。”

“事发之后,剩余的兄弟组织了几次劫狱,但官府看管极严,我们非但没有救出两位当家,反而损兵折将,损失了更多的兄弟。眼下包括我三人在内,只剩下八位兄弟了。”

说到这里,刘二已经是老泪纵横。不是队友不给力,而是敌人太得劲。

“那五位兄弟也受了伤,此时正在后院养伤。今日我等本来准备劫法场,就算救不了两位当家,也能陪两位当家一起上路。“

“就在我等混在人群当中,准备杀将上去之时,一伙不明来路之人将我等控制,我等一时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二当家被砍了头,都怪我等无能。”

说到此时,刘二已是泣不成声。

“就在三当家即将被砍头之时,另有一伙人射杀了刽子手,劫走了三当家,那领头之人自称是清风寨沈冲,他们劫了三当家并未停留,骑马出城而去。”

“我等被放开之后,官府派出兵卒封锁城门,在城内大肆搜索。我等只能回到此处,等待时机。半个时辰前官府重新开启城门,我等正在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天可见怜,大当家您终于回来啦。”

听完刘二的叙述,又看他三人身上带伤,眼神真挚,不似作假,桓虎心中怒气消退了一些。

此时要说怪谁,还真怪不到底下的兄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赴汝州办事,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想到此处,桓虎心中一痛,可惜了自己的二弟。随即又有一丝安慰,好在老三暂且安然无恙,自己前去清风寨要人便是,谅他们也不敢不放。

“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们。”桓虎让跪着的三人起身。

“剩余的兄弟都先呆在此处,打听下二当家的尸身在何处,如果有可能收敛回来。”

说完,桓虎起身便欲前往清风寨要人。

刘二看他要走,知他是要去营救三当家,但见他风尘仆仆,神情疲惫,便出言劝阻:“大当家,您从汝州赶回,路途遥远,定然甚是辛苦,不如先歇息一番。清风寨劫走三当家,必是有所求,三当家应该无恙。”

桓虎听闻此言,觉得甚有道理,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他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刘二一眼,没想到刘二还有此心机,是个人才,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疲惫,救不了老三。只是如果能有更好的状态去,那想必事情会变得更简单一些。

“言之有理,那就先休息一会,你先去弄匹马来,待会我要用。”桓虎吩咐道。

刘二让手下打来一盆清水,端来一些饭食,便去安排马匹去了。

桓虎洗罢脸,风卷残云吃光饭食,便盘膝吐纳起来。

一个时辰后,桓虎睁开眼,吐出一口长气。两道精光从双瞳射出,眼中血丝全无,整个人精神状态已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起身出门,跨上刘二早已准备好的马匹,桓虎向西北方疾驰而去。

清风寨聚义堂内,听闻清风寨大当家玉面修罗的入伙邀请,许怀山一脸惊愕,就连旁边的马仔二到五号亦是错愕不已。

“怎么,很惊讶吗?”玉面修罗嫣然一笑,身子往前一低,手肘撑在身前案几,双手托腮,胸前一荡。

许怀山看的两眼有些发直,默默咽了两口唾沫。这女人也太勾人了,该死的,御姐真是让人毫无抵抗力。

许怀山心中暗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眼下还处在狼窝,不要被诱惑成了马仔六号。

正了正心神,许怀山直视玉面修罗。

“谢大当家好意,在下暂时还未想跳槽。”

既然要拒绝,那就直接干脆,拖泥带水,讨价还价不是许怀山的风格,也免得给人可以商量的错觉,到头来不答应反而弄巧成拙。

“跳槽?”玉面修罗有点不明白许怀山口中的新词,但从他的眼神以及前后话语中,她能明白许怀山这是拒绝了她的邀请。

“呵,许怀山,你还真是能整些新词。你这是拒绝奴家吗?连我们清风寨开出的条件都不听听吗?”

玉面修罗的说话声中带着一股嗔怪的意味,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许怀山,仿佛刚才许怀山的话令她受了不少委屈,让许怀山生出自己辜负了她,自己就是个渣男的错觉。

这女人太厉害了,几句话之间,变脸比翻书还快,怪不得马仔二到五号四个大汉,被她一个女子吃得死死的。

“额,大当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的心在我黑龙寨,从没有加入其它寨子的想法。”

许怀山仍然拒绝得干脆,他可不想来清风寨做马仔六号。老六、老六,全场最秀!

另外,自己在黑龙寨可是货真价实的三当家,寨内事务那更是一言九鼎,更何况记忆中大哥那可是真的对自己好,自己怎能做那背信弃义,另投他人之事。对不起,在下做不到!

听闻许怀山拒绝,马仔二到五号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来一个外人成了清风寨的六当家,分他们的手下与财产。他们中是有人有点脑子转得不够快,但他们并不傻。

“大当家三思,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何德何能入我清风寨坐第六把交椅。”沈冲率先开口。

“是啊,大当家,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老三附和道。

旁边的老二、老五也想出言劝阻,却看见玉面修罗渐渐阴沉的脸色,又把即将到嘴的话生生吞了下去。

手无缚鸡之力?要不老子给你抓几只鸡试试,沈冲这小子真他妈损,不过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嗯,大人大量,就算了!

弱不经风?老三自己这瘦猴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明显就是嫉妒我的美貌,呸!

许怀山心中不断吐槽这清风寨的马仔,这都啥人,羞与汝等为伍。

玉面修罗却是真心想邀许怀山入伙,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手底下的二到五号马仔只知道打打杀杀,喝酒吃肉睡女人,寨内的日常事务处理得稀烂。

她早就听说黑龙寨的冷面书生许怀山是一把管理寨内事务的好手。黑龙寨人手少,只有三位当家,却一直能在这莽山十八寨中处于上流水平,许怀山的内务管理能力功不可没。

只是前任许怀山深居简出,无事基本不出山寨,玉面修罗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拉拢机会。

没想到前不久鲜少露面的许怀山,竟随二当家下山打签子,被人埋伏,被抓入狱。于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玉面修罗命沈冲前往法场,在最后关头救下他,企图携恩图报,趁机拉他入伙。

玉面修罗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方面是有些恼怒这手底下的几位当家当着外人的面反对她的想法;另一方面是对许怀山油盐不进,居然拒绝她的邀请有些生气与意外。

但她的脸色变化极快,转眼又笑靥如花看向许怀山。

“黑龙寨,据奴家所知,黑龙寨已经被白虎寨给吞并了,你们原先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可是没剩下人了。你要是回去,那就是去找死。”

“再说黑龙寨三位当家,眼下陈猛已死,桓虎去了千里外的汝州,也不知何时能回,实际现下只剩你一人,独木难支。就算白虎寨没吞并黑龙寨,迟早也会被别的寨子吞并。”

玉面修罗一番分析,合情合理。许怀山暗自佩服这女人确实不简单,对自己的前途不禁感到有些担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玉面修罗见许怀山脸色有变,以为被她说动,便继续趁热打铁。

“我清风寨,兵强马壮,十八寨中谁敢小觑,更遑论吞并偷袭。只是我们寨子大了、强了,内务也繁琐了一些,处理起来稍微有些麻烦。”玉面修罗说完这句话,在几位当家的身上扫了一圈,马仔二到五号心知理亏,都有点讪讪。

“我知你是内务高手,在我清风寨,奴家保证你绝对可以继续发挥你的特长,只要你点头,你就是我清风寨的六当家。我还可以给你特权,内务方面除了我,你最大。”

不得不承认,玉面修罗为拉拢许怀山,确实是下了本钱的。

“我的特长?我下身特长!”许怀山差点惯性的脱口而出,话到嘴边,紧急刹车,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对,是贱死的。

玉面修罗见许怀山仍旧不为所动,话锋一转,竟隐隐开始有些威胁。

利诱不成,便是威胁,老套路了,许怀山门清。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清风寨为救你性命,可是耗费巨大。如若你不愿加入,这笔账可是不好还啊。”

玉面修罗仍是保持着笑容,却没让许怀山感觉到一点温暖,背上隐隐起了一层冷汗。

被威胁啦,许怀山倒也是个倔脾气,偏不吃这一套,有本事来啊,色诱我啊,让我做压寨相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许怀山试图用YY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YY过后,许怀山硬着头皮,打算硬刚,再次开口拒绝,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大笑。

“哈哈哈,玉面修罗,我三弟是否在你这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许怀山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幸福来得太突然!

“大哥,你来啦!”看着进门的大汉,许怀山一溜烟跑到了他后面,恨不得抱着他的大腿叫爸爸。


许怀山还要脸,终究没有趴下抱着桓虎的大腿叫爸爸,而是选择了抱住了桓虎粗壮有力的胳膊。

“大哥,大哥,我的亲大哥。你总算来啦!再晚来一步,小弟我......”抱着桓虎的许怀山影帝附身,说着话竟像是要流出泪来,完全没了刚才的大义凛然。

桓虎见他如此异于往日,心想这是受了多少苦,竟将往日性格冷淡、看轻一切的三弟生生变得这般,这般,对,亲近、热情。桓虎想了半天才想到两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

桓虎看许怀山惨状,心中愧疚之情顿生,愈发后悔自己前往汝州。同时,生出一股怒火,心想莫非这清风寨众人亦为难于三弟。

“额,三弟,你受苦了,大哥来迟一步,是大哥对不住你和二弟。”桓虎还是有点不习惯许怀山的过分亲近和热情,不露痕迹地抽出被许怀山抱住的胳膊,出言安慰道。

此时,堂中的清风寨众位当家,瞠目结舌。这许怀山还是那传说中的冷面书生吗 ?这不分明就是桓虎的狗腿子吗?刚刚不是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吗?

同时,马仔二号到五号相互对视了几眼,几人背上纷纷冒出一股恶寒。他们的眼神交流中,不约而同怀疑起这许怀山是否有断袖之癖。

两位男子如此亲近,真是闪瞎了他们的24K的狗眼,尤其是在他们这样一群刀口舔血的武夫看来。

“大哥,二哥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啊,那朴刀锃光瓦亮,二哥一下就被砍下了头。我也差点就再见不到大哥了,那朴刀离我的脖子就还差零点零一公分。”

许怀山没注意到众人的异样 ,仍自顾自的向桓虎诉说着自己经历的凶险。

他今日真的是差点吓破狗胆,穿越过来就差点被砍头,被人救了又对他另有图谋。一天下来精神高度紧张,好不容易盼来了值得信任的人,精神差点崩溃。

“额,这小子真能编,明明那刽子手才举起刀,距离他脖子至少还有三尺。”一旁目击证人沈冲心中腹诽。

“额,三弟,三弟。大哥在这,你安全了。现在还有外人呢,我们回头再说。”

桓虎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今日许怀山的热情,大手在许怀山背上重重拍了几下,又用内力渡送了一些气机,将许怀山安抚下来。

气机入体,许怀山脑子顿时清明了许多。想起自己刚才的行径,不由有些尴尬,好在演技过硬,没让人察觉异样。

堂内的马仔们见此情形,恶寒更甚,眼神对视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安抚完许怀山,桓虎看向清风寨众人,语气中带着些质问。

“你们,对我三弟做了什么?”

“来了,来了,要为情郎出气来了。”清风寨马仔们同时蹦出这样一个念头,心中愈发笃定桓虎、许怀山关系不一般,暗暗庆幸刚才自己还好没对许怀山做什么。

“呵呵呵,我们能对他做什么,他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么?”玉面修罗呵呵笑了两声,完全没有将桓虎的质问放在眼里。

“对,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们哪会对他做什么,只是请他来我清风寨做客而已。”见自己大当家出声,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冲补充道。

桓虎扭头看了一眼许怀山,许怀山懂他的意思。

“大哥,清风寨各位当家确实没对我做什么,大当家还想邀我入伙,坐清风寨的第六把交椅。”

桓虎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明显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嘛。

“但我对大哥赤诚一片,已经严词拒绝了大当家的邀请。我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许怀山邀功似的大表忠心。

“额,三弟,你这后一句有点,有点那啥,对,过分了,是不是用错地方了。”桓虎嘴角抽动。

而与此同时,马仔们有点要承受不住的样子,使劲的吸气。

“哈哈哈,有趣有趣,许怀山你真是太有趣了。”玉面修罗手抚胸口,笑得花枝乱颤。

桓虎面子上也有点烧得慌,见自家三弟既然没事,就打算赶紧溜,逃离这尴尬的处境。随即,抱拳对仍在哈哈大笑的玉面修罗说:“玉面修罗,今日救我三弟的情分,桓某记下了。大恩不言谢,往后有用得着桓某的地方,派人知会一声便是,桓某必报此恩。”

“三弟,咱们走。”说完桓虎便要带着许怀山离去。

“怎么,桓虎,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就想带人走啊,是欺负奴家是个小女子吗?”

见桓虎两人要走,玉面修罗止住了笑声,声音变得清冷。

清风寨的四位高级马仔见自家大当家话中不愿放人,便占住了堂内有利位置,隐隐将桓虎两人包围。塘外更是被众多低级马仔围得水泄不通。

见清风寨不愿轻易放人,桓虎并不紧张,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土鸡瓦狗,再多来些也无妨。

只是带着许怀山稍有不便,担心如果打起来,混战之中一着不慎,自己这位不通武艺的三弟会受牵连。

“桓某既已许下承诺,便不会赖账。我桓某的名声在这莽山十八寨中还是可以的,你待要如何?”桓虎思考了片刻,放弃了硬闯,选择了继续交涉。

“桓当家不仅是我莽山十八寨第一人,还是这方圆百里的第一人。来了我清风寨,总归要讨教一番,否则不是显得我清风寨无人。”

玉面修罗要的不仅是桓虎的人情,还要趁机试试桓虎的深浅。

“好,那就请赐教吧。”桓虎稍一思忖,便应了下来。

“你们几个去向桓当家讨教几招吧。”玉面修罗见他应承,指了指堂内的四位高级马仔。

“马仔果然就是马仔,有危险你们上,有好处她来拿,真是悲哀啊!哪像我,有这么位好大哥。”许怀山暗暗嘲讽沈冲四人,脸上有些得意。

四位高级马仔听到指令,未多做犹豫,只听沈冲吐了一个“上!”字,四人便几乎同时分别从四个不同的角度袭向桓虎。


“大哥,小心!”许怀山见四人虽未用兵器,仍是有些担心开口提醒。

只见桓虎并未躲避,而是双脚微沉,站在原地,任由四人的拳掌轰击在自己身上。

沈冲四人见桓虎并未躲避,大感惊奇,正欲收回拳掌重新攻击,却惊骇发现自己四人的拳掌竟无法收回,任由自己使出全身吃奶的劲,都纹丝不动,像是被牢牢吸在桓虎身上一样。

此时,桓虎动了。双手从腰间抬起,举过头顶,在胸前一并,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四周震荡散开。四位马仔首当其冲,直接被冲击倒飞出两丈远,重重摔在地上。

“大哥武威!大哥天下第一棒!你们几个菜鸡,一招都受不了,真是弱啊。”许怀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兴奋得双手鼓掌,口无遮拦。

桓虎听到许怀山的高呼声,差点破防。而摔倒在地的马仔四人组则是一脸黑线。

“铜皮铁骨,你晋升六品了!”在旁观战的玉面修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有些激动。

桓虎并未答话,看了一眼玉面修罗道:“这下,我们能走了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这三弟还欠奴家一样东西。”

玉面修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许怀山,柔情脉脉。

许怀山被看得有点毛骨悚然,他可不认为这女人是真的对他有意,自己虽然帅,但还没帅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

“啥,大当家的说啥,在下可不记得有欠大当家什么东西。”

此时,有桓虎在侧,许怀山腰杆直了,腿也不软了,说话也硬气了。

“呵呵,是吗?刚刚可还答应奴家,再过片刻,便能作出那诗的下半首,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转眼便要做负心人了吗?”

玉面修罗仿佛要泫然欲泣,直让人觉得许怀山这厮就是个玩弄情感的人渣。

“额,三弟,你还会作诗?”

桓虎诧异地看向许怀山,虽然平日里许怀山一副书生打扮,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但这么多年的相处,桓虎从未见他作过诗。

许怀山闻言,脸上一阵燥热,社死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大哥,我是被她给魅惑了,胡乱扯了两句,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而且当时被她和这瘦猴威胁,没办法只能答应。”

许怀山一边解释,一边用手指了指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清风寨四当家。

那四当家听许怀山叫他“瘦猴”,顿时暴怒,冲着许怀山口不择言:“你说谁是瘦猴!你全家都是瘦猴,信不信老子削死你!”

“是吗?难道你不是瘦猴吗?你确定要削他?”桓虎盯着四当家,四当家顿时如坠冰窟,不再言语,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看着许怀山。

许怀山心中暗爽,有大哥就是爽,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玉面修罗却是不肯罢休了,仍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看吧,奴家可是没骗桓当家,是你这三弟自己答应了的。”

桓虎看了看玉面修罗,又看了看许怀山,突然一脸正经的对许怀山说:“三弟,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作完吧。放心,大哥陪着你。”

“额,大哥,你......”许怀山顿时石化。

不是许怀山不敢作,而是这诗蕴含着一股表白之意。眼下的氛围下,全部念出来,饶是许怀山脸皮厚,亦是要再次社死。

看着桓虎和玉面修罗一直盯着自己,许怀山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心来。好吧,作就作,待会全员社死,可不要怪我。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许怀山一口气快速念完整首诗,脚趾抠地,感觉自己就像在向玉面修罗表达爱意。

堂中寂寂无声,气氛有些诡异。

“唔,三弟,好诗好诗。”桓虎率先开口,眼角有点抽搐,他能感觉出这首诗中的爱慕之意,但现下念出,确实让人有些尴尬。

“无耻!”清风寨头号马仔沈冲听完,指着许怀山骂道。

“嗯,确实不错,不愧是冷面书生。”

玉面修罗听完整首诗,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她脸颊微微有些发红,袖中的双手将指关节捏的发白。

看吧,我就说大家得全员社死,非得逼我作。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既然已经社死,许怀山也就豁出去了,看着玉面修罗问道。

“走吧,但是我清风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哦。”

玉面修罗见已成定局,今日必定无法留下他们两人,但仍说了这样一句。

“这女人真的是个心机girl,临走了还不忘在我和大哥之间下钉子,幸好我跟大哥的关系没那么容易被挑拨。走着瞧,总有一天收拾你。”

许怀山心中愤愤。

门外的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许怀山跟着桓虎径直朝外走去,抢了一匹清风寨的马,在月亮的清辉照耀下,出了清风寨。

“报......大当家,许怀山抢了我们一匹马,两人朝土阳城方向去了。”

有下面的小弟进入聚义堂禀报。

“太过分了,我们救了许怀山,他们什么都没付出,还倒偷我们一匹马。”三当家愤愤不平。

“放心,以后都会还回来的。”

玉面修罗低着头,正一手拿笔写着什么,闻言并未抬头。

抬笔,她面前的上好宣纸上,字迹娟秀,却又带着一股锋利杀伐之意。上面写的正是许怀山刚刚念的那首《北方有佳人》。

“许怀山,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玉面修罗口中无声喃喃。

“大哥,咱们上哪去?”

出了清风寨,许怀山一身轻松,骑在马上,向桓虎询问道。

桓虎沉思片刻,便开口:“此时城门已关,咱们回寨子。”

“寨子?我听玉面修罗说,咱们寨子被白虎寨占了,弟兄们都没了。”说起黑龙寨,许怀山心中有些愧疚。

之所以黑龙寨会被人占了,弟兄们几乎全军覆没,前任许怀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唔,来之前,刘二已将此事告知于我,我已知晓。”桓虎仍旧面无表情。

“额,大哥既已知晓,就我们俩回寨子,人手是不是少了点?”

许怀山心中有些担心,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现在终于得救,可不想再去经历一番生死考验。

再者,此时他身上还有伤,前任许怀山可是还没砍头就死在刑台上,可见受伤严重。被救出后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没觉得什么。现在逃出生天,放松下来,感觉全身哪哪都痛,这样跟着大哥去寨子,别说帮忙,铁定是个拖油瓶。

许怀山的想法是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一番,养精蓄锐。然后招兵买马,召集人手,席卷而来,一举拿下。

桓虎看出了许怀山的担忧,笑着对他说:“三弟放心,有大哥在,他们都是土鸡瓦狗而已。”

随即看着夜色中黑龙寨的方向,喃喃道:“男儿行于天地间,有些仇是不能隔夜报的!”

豪气!真是豪气!许怀山被他的豪气所震,那一丝担忧尽去,豪气顿生。

“大哥威武!小弟陪大哥走一遭,打爆白虎寨的狗头!咳咳咳......”许怀山心胸激荡,牵引旧伤,一时剧烈咳嗽起来。

“三弟,伸掌过来,大哥为你疗伤。”桓虎见许怀山如此,便知这三弟旧伤未愈。

此时两人骑马并行,许怀山不知桓虎要怎样给自己疗伤,但还是依言伸出手掌。

桓虎伸出左手握住许怀山伸出的右手,许怀山顿感一阵暖流从掌心传来,随着手臂游转全身,通体舒泰。

神奇!端的神奇!这就可以疗伤,都不用打针吃药加X光!这也太神奇了,武道?神仙?许怀山一阵胡思乱想。

努力在脑中回想着,可惜前任许怀山就是个书呆子,完全对武道不感兴趣,关于武道的记忆只有只言片语,在前任许怀山心中武道等于莽夫。

半刻钟后,许怀山感觉自己的伤已经全好了,但是桓虎握着的手并未松开。

此刻许怀山又有些尴尬了,两个大男人骑着马,握着手,并肩而行,这画风委实诡异。幸好这是在晚上,又是荒山野岭,无人看见,否则许怀山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大哥,好了没?”许怀山轻声问道。

“三弟,再等片刻。”桓虎答道。

又过了半刻钟后,桓虎终于松开了手,许怀山收回手,舒了一口气,终于过了这难熬的尴尬时刻。

“三弟,感觉如何?”

“额,热乎乎的,感觉很痒。”

”额。“桓虎脸上有点有点挂不住,这是什么回答。

“大哥,刚才你是给我输入了内功吗?怎么这么神奇,感觉一下就治好了我身上的伤?”

许怀山并未察觉桓虎脸上的尴尬,继续问道。

“内功?三弟你说的是气机吧。气机是我们武者吸收吐纳修行之后,滋养而生。可自行修复自身的损伤,渡送他人,亦可为他人疗伤。”

“三弟怎么问起这个,你不是一直对武道不感兴趣吗?”

桓虎有点疑惑的看向他。

许怀山心中暗骂前任许怀山真是脑子读书读秀逗了,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练,偏要做那酸儒。没听过一句话吗,百无一用是书生。

“大哥,经此一劫,小弟深感自身能力太差,也想修行武道,你看行不。”

许怀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对桓虎隐瞒,他还指望抱桓虎的大腿呢,这大腿够粗,没看到一招就将清风寨的四位高级马仔震飞吗。

“好好好,三弟有此想法,大哥全力支持。以前你可是任由我和二弟如何劝说,死活碰都不愿的,立志要成为当世大儒的。”

桓虎见不开窍的小老弟终于转性主动要修武道,甚感欣慰,满口支持。

“待咱们拿回山寨,安顿好弟兄们,大哥就教你修行。”

一个时辰后,两人打马来到了黑龙寨寨门前。

抬头看去,黑龙寨的牌匾已经被换成白虎寨,只见桓虎抬掌对着牌匾,五指微屈,往后一吸,牌匾瞬间飞出,在空中炸为齑粉。

被牌匾爆炸声惊醒,从寨门后的岗亭内闪出几道身影,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钢刀。

“什么人,胆敢闯我白虎寨!”其中一人对着夜色中的许怀山两人大声喝道。

“呵呵,白虎寨!你们倒是好胆,趁某不在,竟敢夺我黑龙寨,还这么恬不知耻!”桓虎打马上前,声音冰冷。

对方几人借着火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是桓虎,桓虎回来啦!”一人大喊。

“快,快禀报二当家。”又一人向寨中跑去。

“二当家?原来是王百胜。不错,算是条大鱼。今日就用你们的命,为我黑龙寨的弟兄们报仇。”

桓虎驱动胯下黑马,朝寨中驰去,根本未将门口的几个杂毛放在眼里。

门口的几个汉子见桓虎二话不说就杀了上来,咬咬牙,纷纷举起刀向桓虎砍去。

桓虎看也不多看,运起气机,手中宝刀并未出鞘,随意劈出几刀,便见那几个汉子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几人竟连一个照面都未挡住,甚至都没有延缓一下桓虎的速度,便跌落草丛,不知生死。

强!好强!跟在后面的许怀山今晚第一次见桓虎出手,开始还有点担心自己两人被围攻,没想到大哥说的土鸡瓦狗而已确实没错。

拍马跟上,前方的桓虎,就像铁犁犁开地面,不断有悍不畏死的白虎寨土匪被拍飞在两侧,没有一个一合之敌。

来到聚义堂前,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白虎寨匪众,粗略估算约莫有四五十人。为首是一个身材高大,身穿裘袍的中年汉子,手中拿着一柄巨大的开山刀。

许怀山跟着桓虎在距离匪众约有两丈远的地方停下,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火把与火盆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桓虎举起带鞘的宝刀,视众人为无物,指向为首的汉子。

“王百胜,你们自裁吧!”桓虎声音冷漠。

额,狂,大哥真的狂!许怀山以为大哥应该会说什么“你过来受死吧”“你投降吧”之类的话,没想到竟然直接是你们全体自杀吧。

许怀山心中疯狂点赞。


对面的王百胜一愣,显然也没料到桓虎第一句这么狂,没有退路。

他本打算仗着己方人多势众,可以谈判一番,拖延时间,他已经在得知桓虎到来的第一时间派出小弟往白虎寨本寨求援。

“桓虎,你别猖狂,就凭你们两个人想让我们自裁,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

“如果跟你来的是陈猛,我们倒是得多费一番手脚。可惜陈猛已死,你带着你身后这个废物来,还不如不带,真当我白虎寨众弟兄是纸糊的不成。”

王百胜身为白虎寨二当家,身手自是不凡。王百胜并非他本名,只因他为人阴险狡诈,出道十余年,鲜少败绩,是故得了百战百胜的称号。

此时见桓虎如此狂妄,根本没将他王百胜放在眼里,心中怒急,反唇相讥。

擦,被人鄙视了,许怀山人在马上坐,鄙视天上来。

但许怀山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自己确实是只弱得不能再弱的弱鸡,在这帮武人眼中确实如同废物。

“聒噪,废话真多!既然你们不愿意,那我就送你们上路!”

没等许怀山组织好词汇,桓虎已经替他做了回答。

回答王百胜的是桓虎的刀鞘,只见桓虎右手一震,刀鞘激射而出,射向王百胜面门。

王百胜早有防备,微一侧身,刀鞘插着他的鼻尖,钉入了站在王百胜身后的一名土匪的脖子。

那土匪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嘴中发出“嗬,嗬”的叫声,片刻功夫便倒地身亡。

白虎寨众人惊惧不已,有些胆小的竟被这一鞘之威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以前只听说桓虎是莽山十八寨第一强人,但少有人真正见过他出手。是故大多数人都以为只是吹嘘出来的而已,更有甚者想要取而代之。

今日得见桓虎一出手,便石破天惊,秒杀一人,才醒悟过来传言非虚,盛名之下无虚士,只是此时悔之晚矣。

王百胜脸色有些发白,之前还以为桓虎就算厉害,应该也就比自己高出一小截而已,自己就算不能取胜,但自保应该无虞。

但刚才桓虎的一击,他感觉到了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想要取胜万无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叫弟兄们一起上,先缠住桓虎,自己瞅准时机,逃之夭夭,方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王百胜一咬牙,大声喝道:“弟兄们,桓虎此贼没想给咱们留活路,大家并肩子上,砍死丫的。杀!”

王百胜说完,举起开山刀,向桓虎杀去,其余众人见二当家动手,也是连忙举起手中的兵器跟上,顿时喊杀声一片。

“三弟,这帮贼人不但不认罪自裁,还胆敢反击。你且退去一边,让为兄收拾了他们。”桓虎见白虎寨众人向自己杀来,一脸认真地对许怀山交代。

额,大哥,你是认真的吗?你哪来的自信?让人家自裁就自裁,咱们才两个人,对方可是还有四五十人。就算是四五十头猪让你杀,也得耗费一番功夫。

许怀山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大哥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啧啧称奇。

“是,大哥,那小弟在旁边为大哥助威。”许怀山还是老实的按照桓虎的交代,打马往后撤出十余丈。

重新站定,这边已经交手。只见桓虎已经下马,提刀如龙游大海般在人群中穿梭。而被他从身边穿过的人上一秒还生活如虎,喊打喊杀,下一秒却像被点穴一般,身子定住不动,保持着最后的动作。

葵花点穴手?大哥还会这招,真没看出来啊,果然大哥就是大哥!

没等许怀山感叹完,那好似被点穴的七人竟然同时脖颈间鲜血狂飙,头颅整齐划一掉落在自己的身前,继而七道血柱井喷射出,场中下起了月雨。血雨持续了大概十余秒,七具无头尸体重重摔倒在地。

许怀山看得目瞪口呆,内心震撼得无以复加。胃里一阵翻滚。

“呕……”许怀山干呕出来,他穿越过来虽然已经在法场体验了一把杀头的血腥,但那时还有点晕晕乎乎,还以为在拍戏,并没有很深刻的感觉。此刻作为旁观者,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全程目睹,没控制住吐了出来。

瞬杀七人,残暴,真是太残暴了。但也很热血!

白虎寨剩余的土匪们被血雨浇得满身鲜血,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

七个兄弟被秒杀,他们都还没碰到桓虎的衣角。自己这些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等着桓虎来砍瓜切菜。

“散开,散开。大家散开一点,围住他再动手。”领头的王百胜大声喊到,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此刻他心中暗自庆幸,刚才虽然自己第一个冲出来,但故意放慢了脚步,是故并没有与桓虎交手。要是交手,说不定此刻躺在地上脑袋搬家的就是自己。

白虎寨众人心中虽然惧怕,但还是依言散开,将桓虎围成一个圈。

“就这样了吗?你们就这点本事?”桓虎被围,丝毫没有畏惧。

“那就上路吧!”话音刚落,只见桓虎右手反握住宝刀,右脚往后撤了一步,一个大回旋,宝刀发出嗡嗡的颤鸣声,如离弦的箭般脱手而出。

围在内圈的白虎寨土匪们如割麦子般倒下,而桓虎身形诡异地往左横移半丈,手已经掐在离得最近的土匪脖子上。

“咔嚓!”那名土匪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经粉碎,身体耷拉着委顿于地。

桓虎并未停止,如虎入羊群,身形诡秘,转眼间已经有十来名土匪或被捏碎脖子,或被拍碎天灵盖,一命呜呼。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桓虎的手接住回旋而来的宝刀,傲立场中的时候,原本包围他的圆圈内圈已无一人站立。

粗略看来,剩余的四十来名白虎寨土匪去了一半。

夜风吹过,风声簌簌。

四下死一样的寂静,白虎寨还活着的众人张大了嘴巴,惊恐得犹如见了地狱的索命阎罗。

“跑啊!”不知是谁突然大叫一声,处于外圈的白虎寨土匪炸开了锅,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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