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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重生之月亮龙后

玛琪珰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社畜女主被人推下楼惨死,转世变成一颗小珍珠,龙太子非要给她当未婚夫!兽王求婚不成,甘愿当一只宠物猫!妖皇强取豪夺还要和她生孩子!冲破束缚,重活一次。灵力加持,随心所欲。闯荡人界、水界、兽界、天界、鬼界、妖界,华丽转身,收获自由人生,携手真爱,登上权力巅峰!

主角:梁梦今   更新:2023-02-16 16: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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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梦今的女频言情小说《异界重生之月亮龙后》,由网络作家“玛琪珰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社畜女主被人推下楼惨死,转世变成一颗小珍珠,龙太子非要给她当未婚夫!兽王求婚不成,甘愿当一只宠物猫!妖皇强取豪夺还要和她生孩子!冲破束缚,重活一次。灵力加持,随心所欲。闯荡人界、水界、兽界、天界、鬼界、妖界,华丽转身,收获自由人生,携手真爱,登上权力巅峰!

《异界重生之月亮龙后》精彩片段

站在M集团大楼的天台边沿,梁梦今俯瞰着脚下辉煌的人间灯火,心生厌恶。摘下眼镜,眼前一片混沌的世界让她感到了心灵的宁静。

迎着夜晚的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享受着一个人的世界里空气独有的味道——自由。

但冬天的风到底是不近人情,凶猛生烈,狠狠扇着她耳光。

梁梦今被吹得面无血色,嘴中呢喃:“如果下辈子不这么活,我会不会幸福一点?”

她笑了,笑自己很傻,怎么可能会有下辈子?

眼泪从眼窝中溢出,从脸颊滑落,坠下无边的黑暗,梁梦今闭上双眼,缓缓伸出一只脚。

她的内心挣扎好一会儿,终究还是选择退后,没有往前迈步。

她转过身,举起眼睛准备戴上,但没来得及。

眼镜掉了下来,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猛然的把她推下了高楼。

一声尖厉的喊叫,响彻在这绝望的夜空中。

她不甘,最终还是没有自由地活过;她不甘,没有看清那个害她的人是谁。

~~~

风卷云涌,海浪呼啸,一条金色的龙尾在宽无边际的海面上若隐若现,倏忽消失不见。

北海龙宫内,有大事发生。

龙太子金冽跟随龙皇在珊瑚林中,静候百万年蚌精首度开壳。

金冽颇感无聊,挠着龙角。

不久,蚌壳大开,龙皇从中取出一颗弹丸大小的珍珠,交予金冽掌中。

金冽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个莹莹发光的小珍珠,以为这是龙皇赐予他万岁诞辰的礼物,开始把玩起来。

龙皇震怒一啸,金冽一时手抖把小珍珠落在了海泥里。

海泥顿时一片星海般荧光闪烁。

龙皇呵斥:“快吧你的龙后找回来!”

金冽大惊失色:“我的龙后?”

龙皇捋着火红的龙须说:“没错,你要与她成婚。但此之前,你要助她开启灵识化作人形。”

听龙皇这么一说,金冽赶忙挥挥衣袖,拨散海泥找媳妇。

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擦拭着小珍珠,小珍珠一闪一闪地放着荧光,似乎在回应。

金冽心弦一动,问龙皇:“怎么助她开启灵识?”

龙皇说:“她在蚌精腹中孕育三千年而生,已经具有三千年的灵力,你只需要帮她经历人间的七情六欲即可化作人形。人间的七情,就是喜、怒、忧、思、悲、恐、妒;人间的六欲,而又是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

金冽愣愣地十分惊奇地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小珍珠,依然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她就是我媳妇?”

龙皇不知龙太子听懂了没有,笑了笑走开了。

金冽把小珍珠用千丝万缕绳系挂在脖子上,出海化作翩翩公子,一身金袍,来到人间。

谁知人类见到他纷纷落荒而逃,好像看了他一眼就会丧命。

金冽大惑不解,化掌为镜,端详自己,龙鳞已没,龙角已收,与人没什么不一样。

他拎出一个人问:“为什么躲我?”

那人指了指他的衣服上的龙图腾说:“龙!”

再三问之,他才知道在人间只有皇帝能穿“龙袍”。

金冽了然一笑,在那路人的指引下走进一间衣服铺子,选了件白衫套上。

他准备离开时,躲在柜台下的掌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公子,你还没给钱呢?”

“钱?”金冽理直气壮地说,“我没钱。”

掌柜不想做赔钱的买卖,壮着胆子问:“你想赖账?”

金冽嗤笑,心想我堂堂龙太子怎么会赖账,便说:“钱长什么样?我给你便是。”

掌柜眼见金冽不谙世事的样子,理直气壮起来,从柜子底下钻出,眼珠子一转,转到了金冽的脖子上,登时眼睛放光。

“你这颗珍珠可抵做钱。”

金冽护着小珍珠说:“不行,她是我媳妇!”

掌柜大笑,心想这人怕是个傻子,倒不必与傻子较真,便说:“好好好,你的媳妇我不要。”

于是他又在金冽身上从上到下瞅了瞅,瞅到他腰封上挂着的水滴形状的透明吊坠,这吊坠虽不及那百万年难得一见的珍珠,但看着也是个稀罕玩意儿。

金冽意会掌柜的眼神,二话没说便把吊坠摘了下来,递给他,“这给你吧!”

掌柜捧着吊坠,眼角的笑纹堆成了梯田,殷勤地笑着送金冽出了门。

金冽深感庆幸,一颗平平无奇的晶石吊坠就保住了他的小珍珠。

他赶紧把小珍珠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入衣襟中,心想这下没人能发现她,对她图谋不轨了!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领略人间风情,可没走多久,一股灼热之感从胸口传来。

低头一瞧,胸口处的衣襟冒起了白烟,瞬间烫出一个弹丸大小的洞。

小珍珠咕噜一下掉落下来!

金冽着急忙慌地用手去接,接是接住了,不料小珍珠身上滚烫如火,烫得他咧开嘴角“嘶”地一声。

尽管如此,他没有扔掉这颗滚烫的珍珠,相反,他更加爱怜地捧着她。

慢慢,小珍珠也就变得不烫了。

想必是袖中太闷热了吧!金冽嗔怪着,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有人拍了拍金冽的后背。金冽谨慎的合上手掌,回头一看,拍他的是一位身段婀娜、眉目娇媚的妙龄女子。

金冽看傻了眼,想她这模样算是人间绝色了吧。

“姑娘有何贵干?”

金冽欣赏的目光丝毫没有令这女子感到局促。她伸出一只手,笑靥如花,目不闪躲地问:“这是你的红绳吗?”

金冽回过神来一看,女子手中捏着的正是他的千丝万缕绳。

“啊,是我掉的,谢谢。”

他作礼道谢,想拿回绳子。

女子却把手缩了回去,“你如何证明这红绳是你的?”

金冽踟蹰良久后,展开另一只手,将小珍珠亮了出来,“这绳子是我拿来系小珍珠的,你瞧,绳子上的圈环大小与小珍珠一致。”

女子神情认真地来回瞧着,像是在仔细比对。

她艳艳地笑了,将红绳还给了金冽。

之后,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珍珠身上,赞叹道:“它好美!”


金冽立刻警惕起来,以为这女子与刚才那掌柜一样想要他的小珍珠,忙把手背在身后。

女子见状,有些委屈地娇嗔道:“我又不要你的。”

事关小珍珠,金冽没有轻信,他狐疑地看着女子。

女子被金冽突然严肃的神情给逗乐了,扑哧一笑。

她也摆出严肃的样子说:“你把珍珠拿在手中很容易被偷的。不如用红绳把它系在手腕上?”

金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小珍珠既不会闷着,也可以藏于袖中不被人觊觎。

他这才放松对女子的警惕之心,把小珍珠从身后拿出来,系在绳上,再把绳子系在手腕上。

但这一步没有想象中好操作,他自己很难将绳子系上手腕。

女子见他笨手笨脚的,便主动上前帮他。

不经意间,她的手指触碰到金冽的肌肤,温热细滑的触感令她心跳紊乱,一抬头,她看到金冽俊秀的脸庞、专注的神情,她的心跳更是七零八落。

慌乱中系好了,她含羞地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金冽丝毫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作礼道谢着。

偶然,女子看到珍珠出现了异样,惊呼:“呀,珍珠变颜色了!”

只见小珍珠全身焕发出绿色的光晕,金冽邪魅一笑。

没想到小珍珠最先体验到的“人间七情”居然是“妒”!

~~~

梁梦今的意识复苏。

但,仅此而已~

她睁不开眼,开不了口,全身毫无知觉,无法动弹。

她死了吗?她不知道,惊慌失措。

不一会儿,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一个女人在问:“公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紧接着一个男人回答:“我要去找人间的七情六欲。”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女人的声音里饱含柔情,好似春风拂柳;男人说话平淡如水,不过音色空灵,宛如山谷间潺潺流动的溪水。

他们是谁?梁梦今对这两个声音都感到很陌生,而且听起来,他们的对话与自己无关。

公子?人间?七情六欲?

这么古怪!

梁梦今怀疑自己在做梦,而且是作为一个旁听者在听着这一切。

其实,这个男人是金冽。

而女人正是金冽在人间街头偶遇的那位身段婀娜、眉目柔媚的妙龄女子。

女子对金冽的回答同样是迷惑不解,但又不想错失与公子相处的机会,便脑筋一转,说:“我知道哪里有!”

金冽眼睛一亮,没有多想,跟随女子前去。

女子带着金冽来到一座楼面装饰着各色鲜花的楼房前,楼里楼外、楼上楼下灯火招展,使得夜幕下的漆字招牌也分外亮眼,只见上面写着:觅香楼。

楼前两旁各站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对着路过的男子搔首弄姿。她们见到那女子身旁跟随着一个样貌俊秀、气质非凡的男子,酸道:“燕燕,出门买趟胭脂,收获不小啊!”

她们的话虽是冲着那位叫燕燕的女子说的,眼睛却在那男子——金冽的脸上、身上来回游走,看花了眼,怎么都看不够。

金冽稀奇地观赏着这与街上其它楼房都不同的花楼,听见他们叫那女子燕燕,便搭腔:“原来你叫燕燕?”

燕燕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姑娘们嬉笑着对金冽说:“哟,公子,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就跟来了?!”

“要你们管!还不去招呼客人去!”

不等金冽作答,燕燕忙把姑娘们轰走了,领着金冽到楼里去。

金冽问:“这里就是有七情六欲的地方?”

“没错。公子请随我来。”燕燕娇笑着,“公子现已知道我的名字了,可否告您的尊姓大名?”

金冽笑容和煦地说:“金冽。”

他的心情本不错,看见觅香楼里人声鼎沸,热闹胜过街市,更是欢欣雀跃,自认为没来错地方。

觅香楼的管事春姨眼明心亮,物色燕燕领进来的是个贵客,她抖了抖红艳艳的衣摆,飘走过来招呼着:“公子第一次来?”

金冽还在看着新鲜,没顾上回答。燕燕替他说着:“是啊。春姨,就把他交给我吧!”

春姨难得见燕燕这么上心,乐得眼睛眯成了缝,“给公子上座!”

燕燕安排金冽坐在观赏舞台视野最好的位置上,又把来献魅的姑娘都挡了去,自己贴身坐在他旁边,寸步不离,“公子可喜欢这里?”

金冽心中感慨,人间的女子真是热情!他颇感不自在,往边上挪了挪,隔了约半丈的距离,回答说:“喜欢是喜欢,可是这里真的能见到我想要的东西吗?”

燕燕笑了笑,认真地说:“当然能。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其实燕燕心里也不能完全明白七情六欲具体是什么,猜想大概是酒肉歌舞。

她给金冽倒了杯酒。

金冽浅尝小口,心想人间的酒别有一番滋味,一饮而尽。

燕燕讨得欢喜,自得时往金冽身边又靠了靠近。

这时,舞台上乐声奏起,歌舞上演,金冽的心神和眼神都被吸引了过去。

燕燕见此,主动要求上台,表演一曲剑舞。

台下的观众看得不亦乐乎,目不转睛,纷纷拍手叫好,撒上打赏。

唯有金冽失望地收回眼神,闷头喝酒,只因这等表演虽然精彩,但未见小珍珠有何反应。

他有些乏了,预备离去。

春姨拦住了他,“公子看完歌舞,饱尝酒食,还没有付钱,不能走!”

金冽已知人间所谓的钱就是珍珠,他抓进袖子,不让珍珠显露。

“我现在没钱,回家取了钱,明日送来。”

春姨经验老道,不急不躁地问:“敢问公子是哪户人家的少爷?”

金冽酒劲上头,昏头昏脑,直言:“我是龙族太子。”

春姨被逗乐,也看出他酒醉,准备叫人来把金冽拿住再说。

燕燕在台上见到情形不对劲,剑舞未毕,便下舞台来替金冽解围。

“春姨,他是我的客人,我自有分寸。今日先预备房间给公子休息,结账之事明日再说。”

春姨自然信得过燕燕,因那燕燕是觅香楼头牌,平日架子十足,非有眼缘之客不接。今日对这未公子频频献媚,不得不给她这个面子。

于是春姨命令小厮带着金冽去客房。燕燕关心切切地跟去。

金冽倒在软床之上,呼呼大睡。


燕燕见他手紧握着袖口,想帮他解去,但使了好大劲都没能解开。

她爱怜地笑了:“小傻子。”

眼前这个男子如从天上飞下来的仙人一般,令她着了迷,她伸手想摸摸他细白的脸蛋,但恰巧金冽侧过身去,给闪开了。

燕燕有些失落,听见花姨在外头喊她,她无可奈何撇下金冽,走出房门。

只见两个打手各站房间两边,她本想斥走,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帮她留下公子,别让他醒来就走了。

燕燕走后,金冽就清醒了。

他刚刚本就是装醉,醉意已他上楼之时就已消散,人间的酒不过是人间的酒,味虽好,但劲小。

他瞧见门外有人看守的身影,便去查探窗外的情况。

推窗远眺,一片望不到尽头的万家灯火,窗下的街市正值繁华之时,人来人往。金冽所在楼层距地面三丈高。这高度对人类而言是危险,对他而言只是弹跳间的事。

但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向窗外腾空而跃,现金龙真身,眨眼间便到了野外林中,落定时已恢复人形。

林中漆黑,萤虫飞舞。

金冽沮丧地坐在树下,摸了摸手腕上的小珍珠,叹声道:“小珍珠啊,我这么狼狈都是因为你,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不准欺负我。”

他想到了母后对父王凶神恶煞的样子了,吓得打了个寒噤。

天空清明,一轮圆月高高悬挂,众星环绕,明亮皎洁。

金冽自言自语道:“咦,你圆乎乎的样子跟月亮长得一样。不如以后我就叫你‘月亮’。”

“给珍珠取名字?月亮?”梁梦今听到后,心生好奇。

金冽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话,警觉地站起来,探寻声音的来源,可转了几圈,没有看到有别人。

这时,那个小小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好晕!谁在转我?!”梁梦今愤懑着。

金冽觉得不对劲,他转着身体,那个人为什么也在转?

他恍然大悟,伸出手腕,问小珍珠:“是你在说晕吗?”

果然,小珍珠发出急促的声音,而这声音也是梁梦今从心里发出来的,“是啊,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没错。”金冽又惊又喜,他的小珍珠能说话了。

梁梦今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是金冽手腕上的小珍珠,她又惊又喜,终于在迷失的荒野找到方向牌,忙问:“那你能看见我吗?”

金冽说:“当然。”

“太好了,”梁梦今感叹着,一连串的问题迫不及待地蹦出来,“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也动不了?我还活着吗?”

“小傻瓜,你当然活着,”金冽温柔耐心为她解答,“只是你的灵识还未完全开启,所以看不见,也没有变幻成人。”

梁梦今蒙了,她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分析其中的含义,而她总结出来的答案,令她匪夷所思。

“你是说,我现在不是个人?”

“你一直不是人。”金冽笑着说。

“那我是什么?”梁梦今脑子炸裂了。

“你是我的小珍珠,名叫月亮!”金冽满眼宠爱地看着小珍珠。

“珍珠?真的就是一颗珍珠?贝壳里的珍珠?你别骗我!”

金冽语气认真地说:“没错,你就是一颗珍珠,不过不是贝壳里的,而是百万年蚌精所生。我不骗你。”

梁梦今心想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的想法被金冽听到,也被他否定,“不是做梦。”

梁梦今无言以对。

金冽倒很理解月亮此刻困惑的心情,他真诚地说道:“别担心,我一定会尽快帮你开启灵识。”

梁梦今哑然,权当这是一个奇幻的梦。

她问,“你是谁?”

金冽说:“我是金冽,你的夫君。”

听到这个回答,梁梦今不感到奇怪了。之前她听到的对话内容里,就有什么胭脂、公子的。既然是做梦,梦到古代、变身,现在又还出现个夫君,也不足为奇了。

“既然你是我的夫君,那你是变换成了人的珍珠喽?”

金冽傲然说:“当然不是,我乃龙族太子,很快便是掌管水界的龙皇。”

梁梦今语塞三秒钟,然后故作淡定地说:“原来我不仅是颗珍珠,还是未来的龙后?”

金冽目光坚定地说:“不错。”

梁梦今感觉这个梦十分有趣,不过为何这么长?她在梦里为何又如此清醒?即使她摔成了植物人也不会如此!她百思不得其解。

金冽笑了,笑月亮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她怎么会知道妖界“植物人”的?

一束剑光闪过,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场厮杀悄然发生。

金冽将小珍珠藏于袖中,躲在暗处观战。

只见交战一方白衣飘飘,一方黑盔遮面;白衣一方出剑,黑盔一方赤手空拳。

但金冽知道,此战白衣必输。

因为黑盔一方绝非人类,而是兽。

天上有神,海底有龙,地上有人,地府有鬼,林中有兽,山间有妖。各界修灵可成仙,各界堕落即做妖。

这黑盔遮面的兽已然修灵有成,开启了灵识,化成了人形兽面。

白衣一方人数虽多,但灵力少得可怜。

金冽虽然很同情他们,但作为水界龙族,不能也不想参合人界和兽界的斗争,他只待平息之后,离开林中。

不料在双方激烈交战之时,月亮光芒乍现,这个月亮不是天上的月亮,而是金冽袖中的小珍珠。

梁梦今在袖中听到打斗的声响,好奇心起,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看看这是个什么梦境。

这下坏了,金冽藏也藏不住了。

人界和兽界的打斗暂停了下来,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兽界那方的首领见他也身穿白衣,叫嚣道:“原来还有暗兵!”

说着,他派了两个手下向金冽杀来。

人界这方的首领不明就里,趁兽族大意之时,率手下向对方的首领发出了进攻。

但还是因战力不足,战败受伤。其首领的大腿也被不明武器所刺伤,艰难脱逃。

金冽这边,他没有启用灵术,也三下五除二把兽界派来的手下打趴在地。

精彩之时,梁梦今突然视觉大开,看到金冽高超的灵术,惊呼:“炫翻了!”


与此同时,她看到金冽的容貌,不禁感叹:“好帅!这不是偶像男团里才有的颜值吗?没想到做梦能看到真人,而且他还是我夫君!这个梦太值了!”

对于有些词,金冽不太明白,但他能听明白了,媳妇在夸他,颇为害羞,说道:“别闹~”

而后反应过来,月亮竟然能看得见了,大喜。

不了一时分神,让对手有了可趁之机,好在金冽及时反应,出手更重,将那敌人打趴在地。

后他走上前,把袭击者的黑面盔揭下,出现的果然是狼脸。

兽族那方首领见情况不对,将大部分手下派向金冽这边。

金冽被缠住,难以脱身,不得已加入厮杀,助人一臂,但他都是打到对手无力反抗为止,不伤及性命。

在他武力的震慑下,兽族那方首领眼见大事不妙,落荒而逃。

人类这方这才逃过此劫,避免了全军覆没的惨剧。

他们的首领一瘸一拐向金冽走来,颔首抱拳,“多谢侠士出手相救。敢问侠士尊姓大名?出自哪个门派?”

前有人问金冽是哪户人家的公子,现又有人问他是哪个门派的侠士。

金冽淡淡一笑,看来他卷入了人类的江湖之中。

“我叫金冽,自成一派。你是哪个门派?”

“哦?公子是高人啊。我是云剑派少主莫如棋。”

金冽怎么会知道人界的江湖门派,于是带着疑问地重复道,“云剑派?”

这位气质儒雅的云剑派少主先是有点生气,心想世上竟有人不知武林门派之首的云剑派?后又想到此人功夫非同一般,定是世外高人,方才不知。

总之,他对金冽充满了好奇。

“天色已晚,若金兄不嫌弃,且到我府上休息,让我好好答谢你。”

这就称兄道弟起来?金冽不是很情愿,摆手道:“不用了,我还有事。”

莫如棋带着失望地语气叹息道:“这样啊~”

梁梦今虽不知金冽所说的“有事”是何事,但对古代的江湖门派特别有兴趣,想看看他们是否与武侠剧中演得一样,心里嘀咕着:“好可惜,真想去看看。”

她已经被逼真而神奇的梦境完全吸引住了,十分投入。

金冽了解到她的想法,无奈道:“那好吧!我们去。”

莫如棋在一旁有点蒙,但听到金冽改变了主意,由衷开心。

他整顿了队伍,撕下衣衫下摆的一段布稠,粗略包扎了腿上的伤口,便准备出发了。

他牵来一匹骏马,递给金冽。

“金兄请。”

金冽活到一万岁都没骑过马,因为不需要,但他不想在人类面前表露出来,显得没见过世面,便客气地说:“莫少主先请。”

莫如棋以为金冽是谦让,而自己也受之无愧,就爽快地骑上了自己的马。

金冽模仿莫如棋的动作也上了马,从容地捋了捋马鬃。

骏马像被施了法,呼哧一声,上下晃着脑袋,自己走了起来,完全不需要金冽地驾驭。

金冽如鱼得水般骑着马,与莫如棋并列而行,不像第一次骑马的样子。

莫如棋见此,心生佩服。他请教金冽:“金兄,刚才与那贼人交手时,你可看出他们是什么路数?为什么明明没看到他们的兵器,却还能将我们刺伤,这是使用了什么暗器?”

金冽诧异,反问道:“你们不知道他们是谁?怎么就打起来了?”

莫如棋叹了口气说:“最近追杀我们的人太多,而且武功路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确实不知他们为何人。”

“哦?”谨慎起见,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金冽不会轻易告诉莫如棋那些是什么人。

他旁敲侧击地说:“你们肯定是有什么宝物,不然不会惹上这些‘人’。”

人界以数量取胜,比其他各界加起来还要多上几万倍,智谋也数上等。所以其他各界既不屑找他们麻烦,也嫌他们麻烦。刚才那些兽界的人不会是无缘无故招惹人类,除非人类有什么东西触犯或者吸引到他们。莫如棋未曾见过他们,且吐露追杀者不止他们,想必不是触犯,而是有吸引了。

莫如棋惊呆了,没想到金冽竟然猜到自己有宝物,他更加断定金冽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便没有隐瞒地说:“不错,云剑派确实偶然得到一物,但尚不知是宝物还是灾物~”

他欲详细说来,但山林间突然袭起的怪叫声打断了他,吓得他一哆嗦,只想赶紧回家。

“此事说来话长,待到府上再与金兄详说,烦请金兄指点一二。”

梁梦今听到有不明物,正兴致高涨,莫如棋却在这时不说了,她有些懊恼,“哎呀,你倒是继续讲呀。”

金冽轻抚着月亮,“真拿你没办法,到时让你见见便是。”嘴角溢出甜蜜的笑容。

莫如棋疑惑地问金冽:“金兄是在跟我说话?”

“当然不是。”金冽也疑惑了,“你没有听见什么别的说话声吗?”

莫如棋说:“没有哇。”

金冽思忖着,定是人类的灵力不足才不能听到月亮说话。

他快慰一笑,月亮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月亮。

莫如棋自然猜不透金冽的笑为何意,他倒是想起一件事,便问:“金兄,刚才发光的是什么?”

金冽说:“我的宝贝。”

人类江湖,门派众多,不崇尚修灵成仙,但好钻研武功。在人类江湖里,武功及声威最盛的便是云剑派,但功力跟修灵的比起来轻若浮尘。当然,人类也有修灵的,但极少,他们大多遥居尘世外,暂且不提。

值得一提的是,莫如棋把金冽当做了修灵的那类人。

云剑派的府邸在城镇的边缘,也就是野外和市井的交界。府内地阔方圆,宅院有百栋。在人类世界里就是所谓的豪门,仅比皇宫差些。

云剑派府邸大门紧闭,灯笼明亮高挂,门外左右两边各六个守卫昂首挺立,严阵以待。

忽而,他们看见有一串火把的光点朝此处快速移动,他们的眼睛仿佛被这火把点亮。其中一个守卫急忙拉开大门,仅拉开刚好可以侧身通过的缝隙,便迫不及待地钻了了进去。


当莫如棋的队伍抵达时,府门外早已站齐了所有门人,他们整齐划一地行礼迎接少门主。

站在前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目光炯炯的驼背老人。

他激动地走上前抓住莫如棋的双臂,老泪纵横地说:“少主,你可算安全回来了。”

这个老人不是云剑派门主,而是管家,名叫赵礼。

莫如棋从胸口地衣襟里掏出一把药草交个他,掉在地上的,他也小心翼翼地拾起。

“赵管家,快去药房给门主熬药。”

赵礼看到药草欣喜万分,“太好了。”

他欣慰地看着可以独当一面的少主,却瞥见莫如棋腿上的伤,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紧张起来:“少主,你受伤了?”

“不要紧,”莫如棋虽然这么说,神情却是凝重的,“进去再说。”

他请金冽并排而行。

赵礼这才注意到这个陌生人,他警惕地看着他。他把药草转交给其他门人去熬制,自己紧紧跟在莫如棋和金冽后头。

莫如棋带金冽去的不是会客的厅堂,而是直奔门主也就是他父亲莫灰琼的房间。

赵礼不能理解,少主为何如此信赖这个陌生人,竟然把他带到门主的房间,直接面见受伤卧床的门主。

莫灰琼见到这个陌生人也是吃了一惊,更是生气,自己的儿子竟如此莽撞。

不过此时的他只能虚弱地躺卧在床,不露声色,听莫如棋喊这个陌生人为“金兄”。

“爹,今日在林中采药回来的时候,遇到歹人。多亏有金兄出手相助,不然我们恐怕回不来了。”

听莫如棋这么一说,莫灰琼不得不对这个长相秀气,身形文弱的陌生人另眼相看。

金冽淡然地说:“言重了,举手之劳。”

莫灰琼听到金冽如此轻松的语气,心生不快。

他自从偶然得到那个怪物,找云剑派麻烦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是一些从没在江湖出现过的人,本领极强,连他这个门主都在一次遇袭后受了伤。这位金少侠却说是举手之劳?他心中鄙夷,也怀疑金冽的出手相助会是别有用心。

他看见莫如棋受了伤,便说:“平安回来就好,快去疗伤吧!”并吩咐一旁的赵礼,“带这位金少侠到祥宇院休息。”

莫如棋面露不悦,心里埋怨:祥宇院也太偏了,但见父亲不容置喙的眼神,他没敢做声。

赵礼料到门主会不高兴,应声附和着,“是。”

他冷淡地对金冽做出了“请”的姿势。

莫如棋未听到父亲对金冽说只言片语的感激之词,甚至对他有些冷淡,心中惭愧,便说:“我带金兄去。”

金冽摆了摆手说:“不劳烦了,你还是疗伤要紧。”

他虽然感受到了莫门主和管家对自己的冷淡,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让他放在心上的是另一件事。

靠近这府上的时候,他就嗅到一股他熟悉的气息。进了这府中、这院子里,这气息就更浓郁了。他巴不得尽快抽身,好去查探清楚。

出了莫门主房间,向东走一公里,再向南走半里,便是祥宇院。

赵礼领了金冽到了门口,就离开了。

灰暗的云恶作剧般遮住了明月的眼睛,星光微弱,祥宇院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我们在哪儿?”梁梦今经历了一番从未经历的情景,心情有些激动。

金冽解开手腕上的千丝万缕绳,将月亮置于掌中,轻轻抚摸着。

光芒再现,梁梦今感觉到金冽手指传来的触摸的感觉。

她怒吼道:“放手,色狼!”

这一吼,让金冽吓一跳,手一抖。

月亮从手里掉落下来。

坠落的失重感令梁梦今回想起那个寒风凛冽的夜晚,惊恐的心紧绷得就像一块压缩饼干,她呐喊着却发不出声音。

好在金冽及时抓住了她,让她没有再往下掉。

金冽细心地提着千丝万缕绳,而不去碰到绳上的月亮。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开启了触觉的灵识,是个姑娘了。”

“把我放在你手上吧!”梁梦今觉得在他的手心里,感觉踏实些。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各个感官正在恢复,是不是意味着她要从梦中苏醒过来?

“不是苏醒,而是快要变成人了。”金冽如是解释道。

梁梦今懒得与梦中人辩论,不再说话,心中期盼醒来就能看到那个把她推下天台的人被警察抓住。

她的心情一直未能平复,发出的光也一直未灭,令祥宇院亮堂了许多。

金冽没有细看院子里的环境,趁着光亮,疾步穿过院子,走向房间。

突然一只橘色的猫咪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金冽不得已停住了脚步。

猫咪倒一点也不胆怯地坐在金冽跟前,舔着爪子,喵喵叫唤。

梁梦今一看,兴奋地说:“是橘猫。”

细看之下,这只猫长得特别像她的“大猫”,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梁梦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猫,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喂它吃东西,给它换猫砂,她很后悔冲动之下登上天台。她父母根本不喜欢猫,也从来不准她养,只因为大猫是父亲领导家不要了的,为了讨好领导,才把大猫领养了过来。

金冽蹲下来,把手伸到小猫面前,让月亮细瞧,问:“喜欢吗?”

梁梦今直呼:“喜欢。”

金冽却扫兴地说:“可惜海里养不了猫。”

梁梦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也住不了海里吧~”

“你可以。”

金冽不想因为一只猫与月亮起争执,他站起身,绕过小猫继续朝屋里走去,“等你变成人后,我们就回海里。”

梁梦今敷衍的回答:“好好好。”珍珠的光熄灭了,翔宇院又笼罩在黑夜里。

金冽进了屋,看到屋内有烛台,弹指一瞬,烛光闪动。

他见房间里没有灰尘,像是时常有人打扫的样子,比较整洁,还摸了摸床褥,也算软和,便放心把月亮放在了床枕边,轻轻盖上被子的一角,轻轻地说:“好好休息。”

梁梦今问:“有镜子吗?”

金冽四周望了望,说:“有。”

“给我拿来。”

“好。”

“这真的是我吗?”看见自己的样子,梁梦今还是无法相信梦到自己是一颗珍珠。

“是你。”

虽然不是真的要等一个回答,但听到金冽肯定的回答后,梁梦今开始以自嘲的方式解释自己的梦:我不就是父母任意操纵的掌上明珠吗?


她声音低落地说:“把镜子拿走吧~”

“好。”

金冽坐在桌子边看着床上的月亮,等待着她睡着。

过好一会儿,他试探着问:“睡着了吗?”

梁梦今没有回答,像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金冽轻手轻脚走向门边。

“你去哪儿?”

他身后传来月亮惺忪的声音。

金冽不得不返回来,哄着,“乖,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梁梦今觉得不妥,毕竟金冽是目前唯一一个算是认识,也听得见自己说话的人。她疲惫而倔强地说着,“我不累,我要跟你一起去。”

金冽知道她在逞强,宽慰她说:“我保证你醒来就可以看到我。”

梁梦今信任他,也真的犯困,就妥协了,“好吧,不能食言。”

金冽笑容真诚而温柔,“我答应你。”

离开祥宇院,他凭着感觉寻找到那个散发水界气息的地方。

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地方就在门主卧房后面的屋子里。

月光迷蒙,大好时机,他从后门潜入,一路顺遂,里里外外都没有守卫。

不容多想,金冽走进那个屋子,海的气息浓重而亲切,他赫然发现在脚下有个池塘大小的水牢。

水牢被钢筋铁网遮盖,透过网格,金冽看见一个不明生物蜷缩在水底的角落,长长的粉色发丝披散开来,像一朵盛开在水里的莲花。

“你是谁?”

那个女孩被唤醒,抬起头,看了过来。

一个美丽的脸庞出现在金冽眼前。

女孩声音从腹中发出来,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你是谁?”

像回音一样,她重复着他的问题,满眼的恐惧和慌乱。

金冽却不一样,他知道她是海里的人,所以不假思索地告诉她自己的名字,海里的人都知道的这个名字:“金冽。”

果然,这个女孩像被触发了一样,奋力向上游来,可是她的双手被长铁链栓住了,她游得再高也只是到水牢中央的位置。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金冽看到她的形貌,她那曼妙的身姿,泛着鳞光的鱼尾,更加确信,她来自海里,她是海里的人鱼。

但人鱼不确信自己的判断,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

金冽从她期切的目光中,知道她将说出“龙太子殿下”这五个字。

他举起食指比在嘴唇上,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也用这一举动也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人鱼激动地看着金冽,同时她也看到了危险。

她喊道:“快走。”即使在这么急切的情况下,人鱼的声音也像是在歌唱一般动听。

不好,中计了!

一座铁笼突然落下,把金冽困在了里面。

紧接着,一群白衣人从房门外鱼贯而入。

带头的人是赵礼。

他意气风发地说:“门主猜的没错,你果然不怀好意,也是冲着这个怪物来的。”

金冽的心往下一坠,仿佛落下的不是笼子,而是千金巨石。

他忧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他的月亮。

他被抓了,他的月亮会不会被人发现,会不会被人偷走?

毕竟事情还没有到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他遏制住了冲破牢笼的冲动。

何况,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人鱼,因为她正处于性命攸关的时刻。无知的人类竟然把人鱼泡在了湖水里,过不了多久,人鱼就会死掉。

他抓着牢笼的铁杆,对赵礼说:“找海水来,快点!她就快死了。”

赵礼眉毛上挑,胡须也跟着挑动起来,他惊疑地问:“你知道她是什么东西?”

金冽焦急该如何跟人类解释清楚,又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要是莫如棋在就好了。

莫如棋不在别的地方,正站在祥宇院的门口。

他从药房治疗完伤口出来,便匆匆地赶到金冽的住处。

在院外,莫如棋看到屋内闪动的烛光闪动。他感到庆幸,以为金冽在屋里还没有歇息,准备进去和他聊天。

他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得到回应,渐渐怀疑金冽是不是自己偷偷走了。

莫如棋可不能让金冽就这么走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楚,于是喊道:“金兄,你不回答的话,我就进来了。”

空无人声,群蝉夜鸣。

他推门进去,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金冽。

他失落的在卧房窗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置气的一拳锤在桌子上。

梁梦今被闯入的莫如棋吵醒了,她发现金冽没有在她身边,开始害怕起来,像念咒似的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但她越是这样,害怕的情绪越是浓郁,身上不由地发出淡蓝色的光晕。

莫如棋虽然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但他看见了床上出现的神秘光晕。

他早知道金冽有一个会发光的宝贝,心生好奇,翻开被角一看,竟是一枚名贵的珍珠,他的眼睛里也绽放出光芒。

“金兄太大意了,居然把他的宝贝给落下了。”

莫如棋找了一个锦盒,把珍珠放了进去,塞进自己的衣兜里,带出翔宇院,心想有了这个宝贝,不相信金冽会不回来。

在回房的路上,他遇见师兄弟们往父亲的侠心院方向跑去。

一定是那个怪物出事了!他连忙跟上去,询问师弟才知道,门主抓到一个偷宝物的贼,就是今儿跟他回来的金冽。

莫如棋大吃一惊,愣一下,加快了步伐,想在父亲处置金冽之前赶到。

约摸半个时辰前,云剑派门主莫灰琼正在房间里休息,管家赵礼紧急来报说,有窃贼闯入后院,那窃贼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金冽,而且被当场逮个正着。

虽然用过莫如棋采来的药草,疗效见佳,但莫灰穷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强忍着不适,让赵礼赶紧把他扶上轮椅上,推他过来亲自审问金冽。

他见到金冽被关在设计好的机关铁笼里,内心得意地想着,就知道你有问题!

“说!你为何来偷这个怪物?”

“没有偷,只是好奇来看看。”金冽目光平静地回答。

莫灰琼不相信金冽所说,如果真这么简单,他大可以让莫如棋带他来,而不是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地找来。他摸着长须,微眯着双眼算计着,“我猜你一定知道这个怪物是什么对不对?”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金冽和这怪物是一类,毕竟金冽的人类面貌毫无破绽。

金冽想了想回答:“我知道,只要你们去找来海水,我就告诉你。”


莫琼秋奸猾地笑着,“不行,你得先告诉我它是什么、有何用、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得到它,我才会按照你说的做。”

金冽被气得差点露出真面目,最终无奈地说:“她只是海里的一种鱼,对你们没有用处,大家都误解了。”

他说的是大实话,人鱼对于人类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宝物,不好吃,吃了也没特别益处。不过,他的话没有说全,对于修灵的兽类来说却大有用处,吃了人鱼,可以灵力倍增,变出鱼尾,遨游海底。

莫琼秋又眯起细长狡黠的眼睛,捉摸着金冽说的话。

三天前,一个村民前来敲门,说他遇到了怪物。莫秋琼带着门人前去一看,确实是一个奇怪的物种。村民说他儿子成婚的当晚,在水缸里发现的这个怪物,更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新娘不见了,村民怀疑是被这个怪物给吃了,害得他儿子伤心得一病不起。莫秋琼觉得事有蹊跷,没有杀她,把她带了回来,养在家里,第二天就有不少奇奇怪怪的人前来抢夺,甚至打伤了自己和门人。

要说这怪物没有益处,莫灰琼是心存不甘的,所以他再次料定金冽在骗他。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

莫秋琼迟迟不肯让人弄来海水,追问到底,金冽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就在他手心聚灵之时,屋里的人齐刷刷向背后的门口看去,朝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

少主莫如棋匆忙赶到。

金冽看到了救星。

莫如棋见金冽被关在牢笼里,心情复杂地唤了声:“金兄~”

莫秋琼冷哼道,“还金兄呢!棋儿,你被他给骗了,他也是冲着这个宝物来的。”

莫如棋满眼疑问地再次看向金冽,见他缓慢而庄重地摇了头,听见他说。

“莫少主,相信我,赶紧把她泡进海水里,不然她会死。”

莫如棋顺着金冽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个怪物沉在水里虚弱不堪的样子。

他惋惜地说:“我们这里距离最近的东海,去回最快也需要一天半的路程,来得及吗?”

莫秋琼拍着轮椅的把手,恨铁不成钢地说:“棋儿!先让他把话说清楚再告诉他也不迟啊!”

金冽顿时火冒三丈,怒吼一声,铁笼瞬间被震碎。

他一掌击碎水牢上的铁网,跳入水中,拉断绑在人鱼身上铁链,抱起人鱼,冲出水牢。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云剑派阻拦的余地,也没人敢靠近威力凶猛的他。

当莫秋琼和莫如棋以及门人追到院子外时,金冽和人鱼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众人都吓呆了。

莫秋琼颤颤巍巍地说,“棋儿,立即把你遇到金冽的过程给我讲一遍,一定要详细点。”

梁梦今在莫如棋胸间的锦盒里,听到了一切,伤心地喃语:“金冽,你就这么扔下我了?”

她说话的声音,现在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她发出的光,他也看不到了。

东海深处,人鱼与鱼群一起欢快的游耍,全身焕发活力与生机。

金冽卸下了伪装,现出龙角,以龙太子殿下的装束出现在人鱼的面前。

人鱼向他游来,躬身行礼,面带羞涩的笑容。

“多谢殿下相救。”

金冽让她起身,“没事了就好。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出现在人间?”

人鱼羞愧地说:“我叫毓秀,因为贪玩跑出南海,来到人间,见有户人家的公子长得俊,心生爱慕,假扮了人类与之成婚,谁知当晚,我干涩难耐,就跳进了水缸里,现出了原形,不料被发现了。”

“你现形后有没有跟人类说过话?”

虽然金冽猜她没有那么做,不然人类不会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事关重要,他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人鱼慌忙摆手说:“没有。自现出原形,他们认不出我就是那新娘,还误以为我吃了她。我一直都没敢说话。”

金冽放心下来,如果人类知道人鱼会说人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威吓道:“你可知错?”

毓秀被吓得直哆嗦,“毓秀知错了,请殿下饶命。”

金冽的威吓不过是为了让毓秀不再犯,“你的命好不容易救了过来,我就不要了。不过,我要罚你在东海行宫中服役三万年。”

这对毓秀来说不是罚,乃是福,她感激涕零,“谢殿下不杀之恩。”

金冽语气变回一贯的温和,“起来吧!”

毓秀犹豫再三,壮着胆子问:“殿下,您会在东海住下吗?”

金冽握着手腕上的千丝万缕绳,浓浓的思念和歉疚如墨浸染,蔓延在整个心间。

他叫来掌管东海政务的海马君,让他带着毓秀到行宫,安排个差事给她。

海马君看了看低着头的人鱼,有些犹豫,但太子之令不可违,他俯身称是。

将毓秀安顿好后,金冽一刻也没有耽搁,往海面的方向飞升而去。

行至半路,他发现毓秀跟在后面,“你跟着我做什么?”

毓秀动情地说:“殿下,让我跟着你吧!我虽灵力尚浅,但在人间待过一段日子,可以照料你的生活。”

金冽思量后,谢绝了。

“我有一个月亮已足矣。”

出海后,金冽直奔云剑派。

奇怪的是,云剑派府邸大门外无人把守,难道没有了人鱼就不用守门了?

金冽敲响门环,很久都没有人来应门,周遭寂静无声,连一片枝叶的簌簌声都没有,血腥味不断从府里随风飘来。

不对劲!情急之下,金冽不得不擅自推开大门,而门后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

宽阔的地面上,遍地死伤,碎石折枝,狼藉一片。猛兽的爪痕交错纵横,剑器的残片七零八落,喷溅在石柱上的人血被日头晒得干涸如漆。

金冽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起来,他来回扫视着四周,步步为营地往前走着,每走一步就有一具尸首躺在眼下,无处下脚。

偶然间,他看见一个认识的身影,那个头发花白的驼背老人。

他把他扶起,伸手试探他脖颈上的脉搏,发现微弱的跳动,于是施展灵术为他疗伤。

赵礼深吸一口气,慢慢苏醒。

金冽急忙问:“你们少主呢?”


赵礼满脸痛苦的模样,张口也说不出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往厅堂的方向指,最终咽了气。

金冽放下他,跳跃石柱之顶到达厅堂。

厅堂内同样一片狼藉,匾额、桌椅、瓷器、帘幕都被劈成好几瓣,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模样。

莫如棋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抱着莫秋琼一动不动,满身是血,脸贴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血和泪交融在一起形成斑驳地痕迹。这血是从莫灰琼的尸身里流出来的,已经流干了,冒着死气沉沉地血泡。

如此惨烈的状况冲击着金冽的眼球,他悲悯地蹲下身来问莫如棋:“发生了什么事?”

莫如棋看都没看金冽一眼,机械地说:“全没了~全没了~”

金冽摇晃着莫如棋,让他清醒一些,“是谁干的?”

莫如棋诡异地笑了下,说:“老虎。”

可能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老虎?又是兽族!金冽心生愧疚,说到底是他水界惹出来的事端。

可是,他无法向莫如棋说出真相。

他不再打扰莫如棋一个人冷静,离开了厅堂,前往祥宇院。

尽管他已经做好丢失月亮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心还是凉了一截。

他压制着焦虑的心,回到厅堂,帮莫如棋收拾残局,为死者安葬,生者疗伤,重建家园。

在一排排棺木前,莫如棋已比先前清醒了许多,“你是回来找你的宝贝的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金冽豁然开朗,“难道在你那儿?”

莫如棋目光呆滞地说,“本来在我这儿。可是又被那兽面人抢走了~”他故意将“兽面人”三个字加了重音。

其实,小珍珠当了一次莫如棋的护身符。当那“兽面人”的首领不见人鱼,势必要灭了云剑派,后又被莫如棋揭开面盔现出老虎的脸,更加暴怒,举起莫如棋想要把他狠狠撕碎。但千钧一发之际,莫如棋胸口的锦盒掉落下来。老虎看见锦盒里的珍珠如获至宝,顾不上取莫如棋的性命,喜上眉梢地带着手下回巢了。

看见金冽对“兽面人”一点不好奇的样子,莫如棋的目光里出现一丝光彩。

“你一定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对不对?”

突然,他发疯似的抓住金冽的胳膊,哭喊,“带我去找他们,我要报仇!”

金冽劝道:“你大概猜到他们不是一般人,不能冲动!何况你还受了伤。”

莫如棋眼睛里凶光乍现,转瞬又变成悲戚的眼神,“金兄,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变得比他们强?”

金冽犹豫再三,决定告诉他。

“修灵成仙。”

他之所以告诉莫如棋这条充满艰辛且耗时长的路,一来是他对他的内疚和同情;二来是想让他有个寄托,不会自暴自弃,坚强地活下去。

安抚住莫如棋,金冽只身探入林子里去了。

林深不知处,处处中有怪兽。

“大猫!给我讲故事!”

梁梦今风铃般清亮的声音响彻在一座岩石洞中,过去的她可不这么放肆,一贯是内敛淑女的模样,如今在梦里,她无所顾忌,索性放飞自我。

一个身穿光亮的黑色皮衣,身材高大威猛,面带虎纹王印的男子听到她发出的号令,竟像一只小猫咪一样柔声答应着:“好好好,你想听什么故事?”

梁梦今“嗯”了好一会儿才说:“就讲老虎的故事吧!”

她并不是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猫咪,而是老虎,起初锦盒被打开,一张老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她被吓得差点晕厥,如果她不是珍珠,而是人的话,一定能看到她在全身颤抖。

只不过后来,她发现这只老虎有人的身形,对自己也百般殷勤,没那么可怕,甚至有点亲切感,觉得他的毛色竟有些像小不点的。

作为兽族之王的御风,被一颗小小的珍珠唤作“大猫”,虽然有失威严,但他仍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还笑眯眯地说:“你个鬼灵精,这是要听我的故事是吗?”

梁梦今笑嘻嘻地说是。

于是,御风撩起披风,坐在铺满百鸟羽毛的卧榻上,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一只老虎,他长得英俊神武,在这望月山上出生,在这山上长大,靠自己超凡的本领当上了兽王,但遗憾的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娘亲,听别人说,他的娘亲到天上做神仙去了,所以他不甘只当兽王,更想当神仙,想上天见娘亲。”说着,他的手指指向天上,眼含热泪,“可是他修灵了两万三千零六百八十七天都没能成功~前路漫漫啊!珍珠啊珍珠,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转弯抹角地把自己的企图给说了出来。

原来,在杀入云剑派府邸的时候,他没找着人鱼的踪影,但听到了莫如棋衣兜里传来急促的话语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时他们已经把人杀得差不多了,就差这莫如棋了。他把莫如棋擒在手中,一颗珍珠从锦盒里掉落下来,眼前一亮,据说水界已有百万年都没有诞生过珍珠了,他喜不自禁,也顾不得杀人了,把珍珠装进锦盒一起带回到洞府。

这颗会说话的小珍珠一点也不怕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直喊他“大猫”。

御风忍住一时,才没有把她吃掉,所以有了现在的画面~

听完故事后,梁梦今明白过来这老虎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她颇为同情地问:“我怎么帮你?你要吃了我吗?”

御风乐了,“怎么会!你这么可爱!”

他心里暗想,生吞了你只怕不消化,磨成粉又暴殄天物。

御风暧昧一笑:“我要你嫁给我。”

珍珠是海中的灵物,传说与修灵成人的珍珠结合,能得到灵运,让修灵事半功倍,比吃了她更管用。

“嫁给你?”梁梦今大笑起来,笑声中无限悲凉。现实里,在父母安排下相亲认识的未婚夫是个渣,和她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来掩饰自己是个gay,如今在梦境里,还逃不过被人利用的命运。

不过,她不会再言听计从,直说自己的心意:“我不嫁!”


“为什么!”御风急了,露出暴躁的本性,声音粗犷而伴随着天生的具有威吓力的音响效果。

和第一次见到这张虎脸一样,梁梦今被吓住,失语了。

御风知道女人是要用哄的,紧急调整了下态度,语气软了下来,又变成了小猫咪,眨着圆溜溜的虎眼望着珍珠。

“为什么?你总得告诉我个理由,好让我死心~”

梁梦今总算明白“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她心生一计,说:“我有夫君了。”心想让他和金冽两两相争去。

御风听了,讪讪一笑,以为梁梦今的夫君是那云剑派的少主,不屑地说:“他都保护不了你,根本不配当你夫君。”

他的话勾起梁梦今伤心的回忆,她的那个“夫君”已经把她扔下了。

男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她虚与委蛇地说:“既然我嫁给你,能帮你见到娘亲。那好吧,我答应了。不过,你要怎么娶一颗珍珠?”

“当然是要等你变成人啦!我会帮你的!”

御风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心想她也太善良了,怜爱之心油然而生。

梁梦今窃喜暂时逃过一劫,这一切不过是梦,她永远都不会有变成人的一天,只希望快点从梦里醒来。

喜事当头,御风唤手下狼将端来美酒佳肴,想一起庆贺一番。

狼将不满一个小小的珍珠对威震四方的兽王颐指气使的样子,佯装一个踉跄,将一盘酒肉全洒在了梁梦今的身上。

梁梦今全身如着火一般火红滚烫。

御风忙用衣服给她擦拭。

狼将看见后心痛极了:那件衣服是用历代兽王的皮制成,承载着无上的荣耀,兽王平日宝贝的很,现在却被用来给一颗珍珠当抹布。哎!

这时,梁梦今生气地说:“我全身油腻,好恶心~”

要知道金冽是很宝贝着她的,绝不会让她粘上一点尘土。

御风对这个能带来灵运的宝贝亦是如此,他命令狼将去取泉水,给珍珠洗漱,但狼将觉得这样做有失身份不肯听令。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御风伸出锋利的虎爪狠狠教训了狼将。

哪想狼将也是个硬骨头,腰板挺直地跪着挨打,一声也不吭。

御风打得不解气,于是越打越狠。

场面十分残暴,梁梦今忙劝御风住手,“大猫,别打了。快点帮我弄干净!我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御风这才停手,命人把狼将扔进专门关俘虏的黑穴里面壁思过,亲自去取来泉水,给月亮洗了个澡,还特地在洗澡水中滴上了香露。

可不知怎的,美酒佳肴的气味没了,月亮竟有些惦念,她饿了?

“大猫,把刚才那些吃的喝的再弄一份来吧!”

“怎么?你能吃?”

“别废话!快去!”

御风被训斥地没有脾气,又让手下端来跟之前一样的酒食放在珍珠旁边。

梁梦今的心躁动了一会儿,然后如望梅止渴般心满意足地恢复了平静,她郁闷地想,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东西~可以喝奶茶~可以到处玩~

这哀怨被御风听到了,他虽然不知道答案,但安慰着珍珠说:“快了,快了!我保证。”

为了哄她开心,御风又山林里其他兽类的故事。

讲着讲着,梁梦今睡着了,御风捧着珍珠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

美女在怀!

没近过女色的御风被吓得不轻,一个激灵从卧榻上弹跳下来,这个由千年古树枝盘织而成的卧榻被他威武的虎躯震得晃了三晃。

只见这个白衣美少女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翻了个身,仍在卧榻中酣睡。

御风一时没工夫管少女是谁,是谁把她送进卧房,他着急地找珍珠,可是,翻找了一通都没有找到。

他的目光不由地转向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女身上,仔细一瞧,她模样可真娇俏可人,灵气逼人,身上的衣裙透着珠光宝气。

难道她就是珍珠?!

御风对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吃了一惊,随后暗喜。

他脱下披风给她盖着,凑近了看时,更加心慌意乱,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戳了戳她那粉嫩得能掐出水的的脸颊。

有了真实的触感后,他才感觉到这转眼间发生的事情真实的。

他心潮澎湃,想到珍珠知道自己变成了人一定很开心吧!但他又不忍心打扰她睡觉,于是按捺住了推醒她的冲动,悄悄走出房间,来到兽王议政厅,坐在兽王宝座上,畅想着和珍珠婚后的美好生活,喜不自禁。

这时,一阵急促的步伐声将他从遥远的畅想中拉了回来。

他的一个看门蛇卫前来禀报,有人在洞门外挑衅,想要闯入兽王洞府。

御风稳坐宝座,当即命手下立马把狼将放出来。

这种小事一般都是狼将出面处理,哪里需要他操心。

可是狼将还未到,又一个蛇卫前来禀报,那个挑衅之人已经打伤了好几个蛇卫,马上就要闯进来了。

御风问:“他们有几人?”

蛇卫举起了一根指头。

御风有些意外,亲自带着一波兽兵,到洞府外应付。

那个来挑衅兽王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金冽。

兽王的洞府隐蔽在山体之中,洞府四周是一片有灵术幻化而成的树林,一般人很难找到。

金冽一路打听山中河水溪流的执政官才得知具体位置,但不料在破解掩人耳目的树林之时,被毒气所袭,再加上和守卫的一番打斗消耗了不少气力,此时的他恐怕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脸上虎纹未退、面目可怖的人气势汹汹地从洞府里走出来,便知道他就是他要找的人。

“你为了一条不过千年灵力的人鱼,竟然把云剑派灭门,不觉得太残忍吗?”

御风看见挑衅的人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少爷,更觉不可思议。

他并不否认是他干的,轻蔑笑道:“残忍?我不觉得。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谁叫那贪婪的人类将对他们毫无价值的人鱼霸占着不放,那是活该。你是云剑派来的?”

“不是。”金冽傲然地说,“既然你说这世界是弱肉强食,那我不会客气了。我劝你,在我不客气之前,把我的东西趁早还给我!”


“好大的口气!”御风嘴角扬起一丝蔑笑,“你要找什么东西?”

“珍珠。”金冽说。

“珍珠是你的?”御风问。

然而御风这么问,不等于是不打自招?金冽放心下来,淡定地说:“不错。”

听到肯定的回答,御风把金冽看得更用心了,心想原来珍珠口中的夫君是他?这个人能独自闯到兽王洞,还打伤他的几名守卫,倒比莫如棋能耐,甚至更加好看,他心中不是滋味,挑衅着说:“有本事你进来拿。”

他仍不打算亲自动手,摆手后退,让兽兵对付金冽。

狼将赶来,见到金冽,慌里慌张地对着御风耳边说:“这人就是前晚伏击云剑派遇到的高手。”

再看时,金冽已在顷刻间把御风派出的狼卫打倒在地。

兽王寝殿内,梁梦今睡醒了,满足伸了个懒腰。

蓦然地,她发现自己的变化,激动地手舞足蹈,又蹦又跳,找来镜子左右端详。

“太好了!我成人了!近视也没了!”

不对,她本来就是人,只是做梦变成珍珠,现在又梦见自己变成人了。可是,这梦境太真实了!一点也不像做梦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了摸身上的衣裙,摸了摸石洞的墙壁,摸了摸桌子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甚至掐了自己大腿上的肉。

她发现这一切可能不是做梦,而另一个可怕的猜想划过脑际,她穿越了!

带着这个猜想,她环顾四周,感觉不可思议。

她想见见昨天那个虎面人,想确定她所见到的稀奇古怪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她满心激动地走出卧房,东瞧瞧,西看看,摸一摸,闻一闻,忽而惊叹自己的所见所闻都是那么真实和神奇,忽而暗自神伤,感到无限地孤独和茫然。

一个竖着两只白色长耳朵,面容像兔子的女孩发现了她,问:“你是谁?怎么在洞里乱走?”

梁梦今顾不得回答她的问题,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她的面容和装扮。

“你是兔子变的吗?”

女孩感到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眉头皱得很紧,显得有些不耐烦。

她正要开口,又一个竖着两只棕色耳朵,但不比兔耳朵长,还长着一对犄角,看似是梅花鹿面容的女孩跑过来对白兔女孩说:“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去给受伤的守卫上药!又有伤兵被抬进来了!”

梁梦今看到她们手中都拿着药罐子。她们撂下梁梦今,一齐着急忙慌地走了。

打斗的声响穿过洞口,传进梁梦今的耳朵里,她循着声音的源头,来到洞门口,藏在门后偷看。

看到金冽的身影,梁梦今心里咯噔一下:“金冽!”

再一看,大猫在和金冽打架,打得地动山摇,场面十分震撼,大猫不再是大猫,显现出老虎强大而锋利的臂爪,金冽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出手带着金光,威力无穷,两人一时难分胜负,嘴角都渗出了血。

梁梦今看得目瞪口呆,人家穿越是穿越了时代,我穿越是穿进了电视剧里吗?

她看得入神,不小心露出了脑袋。

御风瞧见了她,慌了神,望着洞门口急促地喊着:“进去!”

不料,金冽蓄势已发的一掌正向他袭来。

梁梦今瞧见箭一般的灵光正朝御风飞去,立即飞奔上前,替御风挡下了这一击。

其实,她不是真的为御风“挡枪”,而在她冲出去之前,萌生一个充满危与机的想法,要是她在这个世界死了,是不是就会在原本她存在的世界活过来。

她的眼睛慢慢合拢,金冽和大猫的面庞逐渐消失不见,眼前一片漆黑,最后完全没有了意识。

金冽呆住了,困惑地看着这个倒下来的面洁如月的女孩,心想她是谁?是御风的什么人?

她清水芙蓉的气质与凶猛的兽林简直格格不入。

那女孩清澈的眼眸在闭上之前,深深地朝他看了一眼。

看得他心里发毛。

御风悲痛万分,抱着珍珠跑入洞府,命狼将带着手下在门外挡住金冽。

然而金冽现在已经没有气力硬闯了,他感到头晕目眩,强撑着才没有倒下,但不得不暂时放弃找回月亮,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兽王洞的地界。

其实,如果他闯进了洞府,就会看见那个白衣少女因为受伤而现出的原形,知晓她就是他的月亮。

御风带着梁梦今走进一条幽深的石甬道,甬道尽头豁然开朗,石壁上刻着石空潭三个大字。这里正是御风平日修灵的地方。

石空潭可谓别有洞天,青青的矮草丛地上遍布大小不一的彩石,青草没有因这些彩石被压抑住生命力,相反,比洞外的草长得更茂盛,一簇一簇地拥挤在一起,散发着清香,洞顶是一个空洞,大小、形状与水潭一致,潭水中倒映着蓝天白云,深浅难测,水潭的上空悬浮着一座冒着白气的石床,天明和夜光从天空洒落,笼罩着石床,灵气满溢。

御风跳跃石床之上,轻轻把珍珠放在上面,释放灵力的光晕包裹着她,为她疗伤。

尽管,他自己也受了伤。

终于,他耗尽了千年的修为,虚弱地晕了过去。

金冽带着伤走在山林里,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辨不清方向,但他意志顽强,不让自己倒下去。因为一旦他倒下现出了原形,山林里的妖兽会循气味而来把他吃掉。

他得一直走,一直走,并时刻警惕身后可能出现兽王派出的追兵,只有找到有水域的地方,他才能得救。

突然,他听到身后草木发出的簌簌声,加快了脚步,但仍被那人追上了。

“你?”金冽见到那人有些诧异。

那人神情肃穆,一句话也没说,迅速带着金冽来到了东海,跳了进去。

海马君得到守卫的禀报,急忙叫上龟医官,赶来迎接。

服了一剂药水,毒气之毒很快被驱散,金冽也很快清醒了过来,恢复了气力。

他看到给他喂药的人是毓秀,勉强露出笑容,问候道:“在东海可还习惯?”

毓秀点了点头,眼中含泪,关切地问:“殿下,您感觉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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