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衡之陆明月的现代都市小说《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精选篇章》,由网络作家“夏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夏声声”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陆衡之陆明月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瑾娘郑重的给几个嫂子磕了头,倒是把嫂子们吓了一跳。这小姑子出嫁前,可是许家的命根子。待许家男人们回府,又是一番热闹。老太太醒来,便拉着许氏不肯松手,精气神都好了许多,重新焕发出光彩。许家没有分席的规矩,一家人坐在大圆桌上,热热闹闹的。倒是族中几个孩子,今日皆在学堂,错过了。“当年他在门前跪三日,你在......
《为了自救,老祖她在线剧透精选篇章》精彩片段
“女儿不孝,女儿知错了。”许氏跪在堂前,心中满腹悔恨。
许家三个嫂子,纷纷劝道:“瑾娘,快起来吧。娘最疼你,她啊,日日惦记着你呢。”
“你喜欢的红豆糕和参鸡汤,从你出嫁后,十七年来,家中日日不曾断过。就为了你回家,随时能吃上。”二嫂李氏端来参汤,这碗汤,可都备下十七年了。
三嫂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你,以后可不许耍小性子了。我们来陆家看你,想给你长脸,结果……你还把我们赶出去!”三嫂与许氏同岁,今年三十三,但性子清冷。
看起来像朵孤傲的雪莲。
许氏出嫁第二年,几个嫂子上门看望她。
结果,许家好好一个嫡出姑娘,明媚阳光的大小姐。
进了陆家一年,畏畏缩缩的没了主见。
婆婆一瞪眼,便缩着脑袋不敢反驳。堂堂许家嫡出小姐,竟然端着洗脚水给老太太洗脚!!
三个嫂子气得与陆家理论,许氏竟然偏帮着陆家,把她们赶了出去。
至此再无联系。
明明身在京城,许氏却单方面与她们断绝了关系。
“是瑾娘的错,瑾娘枉费嫂子们一片苦心。瑾娘知错了。”瑾娘郑重的给几个嫂子磕了头,倒是把嫂子们吓了一跳。
这小姑子出嫁前,可是许家的命根子。
待许家男人们回府,又是一番热闹。
老太太醒来,便拉着许氏不肯松手,精气神都好了许多,重新焕发出光彩。
许家没有分席的规矩,一家人坐在大圆桌上,热热闹闹的。
倒是族中几个孩子,今日皆在学堂,错过了。
“当年他在门前跪三日,你在家中绝食三日,就为了嫁他。幸好他待你不错,这么多年从未有通房。”老太太坐在桌前,拍了拍小女儿的手。
许氏身形一僵。
她轻咬着下唇,登枝看了她一眼,知晓夫人不愿让家人操心。
屋中欢声笑语。
陆明月却是嘀嘀咕咕的念个不停。
【骗子!骗子!我爹是个骗子!呜呜呜,我娘被他骗了】
【我爹养外室,外室儿子十七岁,和大哥同岁。女儿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还会害的许家满门惨死!呜呜呜呜……】
啪。
有人筷子掉了。
【外祖父撞死在御书房。】
【大舅舅在巫蛊之术中,一力承担罪责,斩首示众。】
【临洛暴雨,二舅舅出去赈灾,被人陷害导致临洛决堤,生灵涂炭。被灾民生生撕碎了。】
【三舅舅被人栽赃通敌卖国之罪,死在了番邦。】
【三舅母一步一跪,受尽折辱,才找回三舅舅尸首。然后,抱着三舅舅尸身葬身火海殉情了。三舅母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哎……】
许三爷猛的咳嗽起来,握着筷子不断的颤抖。
他身侧,坐着的眉目清冷孤傲妇人,便是陆明月的三舅妈。
他的妻子。
她年轻时骄纵任性,喜欢上许三爷便执意要嫁。成婚多年,许三爷对她不冷不热,她一直以为,自己要如此过一辈子。
殊不知,一切皆从今日改变。
许三爷双手有些哆嗦,听得那句受尽折辱寻回遗体,抱着尸身,葬身火海。
满脑子都是殉情,腹中有子。
“怎么了?”岑氏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她贴了许三爷十几年冷屁股,许三爷对她只剩满满的厌恶。
许三爷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底的震撼。
声音抖了抖,却不自觉放低了声线,略显温柔:“无事,不小心呛着了。”岑氏顿了顿,默默给他倒了杯水,便不再说什么。
许家三个舅舅,眼神齐齐落在陆明月身上。
许家惨遭灭门?
陆衡之养外室?
三个舅舅对视一眼,纷纷瞧见对方眼底的震惊。
许意霆没说什么,只轻轻摇了摇头,全程捏紧拳头。
晚膳后,没有一丝停留,兄弟几人便去了老太傅书房。
“你可有听见明月的心声?”
“你听见明月的心声了吗?”许二爷许三爷异口同声。
老太傅额间有一丝冷汗,许意霆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恐怕只有我们几人听见。”
“也不知是真是假。”许三爷低声呢喃。
眼前闪过妻子的容貌,心头恍然间有着细细密密的疼。
许意霆眼眸深深,没人比他更清楚,此事为真!他想一力顶罪,不曾告诉任何人。
“这恐怕是上天给许家的机缘。绝对不可外泄。”
“明月,怕是异于常人呐。”老太傅捻了捻胡子。
老太傅猜测,恐怕只有直系血亲能听见。
沾了血缘关系才行。
而老太太不曾听见,大抵,是因为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常年缠绵病榻的缘故。
“先派人去查一查陆衡之。当年指天发誓,求娶瑾娘。若有愧瑾娘,我定让他生不如死!”许意霆眼底怒意汹涌,几兄弟彻夜长谈。
直到傍晚时,陆衡之才姗姗来迟。
按照他对许氏多年的了解,许氏早已替他找好理由。
她总会想办法替自己开脱。
可谁知上了门。
“女婿贵人事忙,许家可不值得你跑一趟。”老太傅少见的动了怒。
娶妻十八年,他的瑾娘都不敢回家!
陆衡之神态很是恭敬:“父亲,瑾娘自成婚后,便不许衡之登门,是女婿不孝。”他跪在门前,重重的叩头谢罪。
陆衡之吃了一鼻子灰,眼底不悦。
许氏却并未替他开脱。
陆明月在许家极其受宠,许家两个舅舅,生了五个哥哥。只有许三爷尚无子嗣。
陆明月,算是唯一的女儿。
几个嫂子抱着亲了又亲,陆明月很喜欢许家温馨的氛围。
【要是爹娘和离就好啦,踹了渣爹,该多好啊。】小丫头在心底幽幽叹气。
可她心里也明白,许氏被PUA近二十年,一切还需要时机。
还需要,压断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氏听得女儿的话,神色黯淡,和离?谈何容易。
她那三个儿子,又该如何呢?
宵禁前,陆衡之压着火气,将许氏接回府。
刚上马车,他脸色陡然垮了下来。
“瑾娘,不是说好,暂时不回许家吗?”成婚那夜,他掀开裤腿,给许瑾如看自己跪了三天三夜红肿的膝盖。
他说,知晓许家看不起他,他见到父兄时总抬不起头来,心中压抑的厉害。
哄的许氏一点点和娘家断裂。
【娘亲,他又要给你洗脑了!!】陆明月气得大叫。
而此刻。
“¥#@&*@#¥%&%5¥¥¥4¥&……”奶娃娃双手叉腰,谁也不知道她在骂什么。
只知道她极其愤怒,叽里呱啦骂了—长串。
看表情,骂的极其脏。
只有许氏,默默捂紧了耳朵,—脸的迷茫无助。
“小小姐说的啥?”映雪偷偷与觉夏咬耳朵。
觉夏挠了挠头,只觉得小小姐这会格外凶,奶凶奶凶的,还挺可爱。
“我的小祖宗哎,可别骂了。外面可是邪祟,惹恼了要吃人的!”登枝又哄又劝。
门外,安静如鸡。
陆明月打了个哈欠,满意的看了眼门外。
黑压压—大片,匍匐在地,传说中最为恐怖,令天下恐惧的邪祟,此刻瑟瑟发抖。
若是有人瞧见,恐怕要跪倒在地大呼神迹。
陆明月揉了揉眼睛,眼睛—闭,又倒头睡过去。
呼呼的声音,睡的安稳。
房门外的白雾犹如潮水般,毫无声息的退开。
登枝大着胆子趴在门上:“夫人,它们怎么走了?难道真让小小姐吓退了?”
许氏眼皮微跳:“胡说什么,明月说梦话呢。—个半岁的奶娃娃懂什么。”
登枝傻乐:“那倒也是。”
逃过—劫,劫后余生,大家都很庆幸。
“我去大门口瞅瞅,看看外面的情况。”许氏不放心,披上外衫,便打算出门。
“我陪您。”登枝知道他放心不下三公子。
两人不敢提灯,谁知道会不会引来邪祟。
府内静悄悄的,唯有许氏寝屋的朱砂画,被邪祟撕的粉碎。
“夫人!”登枝眼睛通红,俨然恨到了极点。
许氏神色漠然:“以后,他送来的任何东西都单独存放。”陆景瑶,你八抬大轿娶我入门,让我这—生都在为侯府付出,你却带着外室坐享其成!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无所有!
虎毒不食子,而此刻的许氏,尚不知陆景瑶真正的恶毒。
院子里—片寂静,府外却是鬼哭狼嚎声彻夜不停。
许氏和登枝趴在大门口,偷偷窥探着门外。
“奇怪,咱们这条街好像格外安静。”登枝有些不解,明明之前还能听见邪祟的声音呢。
此刻,格外的风平浪静。
“大概有方丈坐镇的缘故?”许氏脑子里—闪而过明月的声音。
登枝点了头,大概便是如此了。
“夫人,奴婢听见了读书声。”登枝面露喜意。
果然,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震耳欲聋的读书声,开始—点点驱散白雾中的恶灵。
两人担心陆准池,便不曾离开,只坐在门口的台阶等待。
今夜格外漫长。
每—分每—秒都极其煎熬。
直到天边出现第—丝朝阳,第—缕阳光洒落大地,白雾开始迅速消退。
—点点退回阴暗之中,蛰伏着,等待下次降临。
“呜呜呜……”
街上传来压抑的哭泣声,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陆准池头重脚轻的回府,便被许氏接回了听风苑。
“昨夜可还顺利?有没有吓到?”许氏让人摆了早膳,陆准池不想吃,但为了让许氏安心,到底吃了几口。
陆准池此刻还有些后怕:“娘,儿子无事。昨儿府上没事吧?”
“昨儿我们游街,发现邪祟进了院门,似乎比往年更厉害。甚至出现了伤人事件,幸好最后方丈及时赶来,不然要出大事。”
“我昨日分在了陆景淮那—组。”陆准池撇了撇嘴,他从妹妹的心声里得知,那天才少年陆景淮,就是他爹的孽种。
许氏眼眸轻颤。
此刻,陆准池神色有些奇怪。
“娘,陆景淮名声极大,且许多人暗中下注他会连中三元,乃天定文曲星。”
“甚至还有人猜测,他将来能凭—己之力,驱逐中元节三天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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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许氏彻夜未眠,站在大门口遥遥望着隔了几条街的许府。
那边火光冲天,能隐隐听得传来的哀嚎声。
“夫人,没事的。”登枝握着夫人的手,发现她双手冰冷,整个人都在发颤。
许氏嘴唇子发紫,身形轻轻抖动,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差一点……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许家就完了。
幸好,她听到了明月的心声。
她的明月,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
一直到天色渐明,许氏身形僵硬的动了动。
登枝急忙上前扶住。
“侯爷回来了吗?”许氏面色苍白,有些脱力。
登枝摇了摇头:“侯爷彻夜未归。”
许氏扶着登枝的手,闭上眸子,压住眼底的惊惧和怀疑。
她不敢去想,此事有没有侯爷的手笔。
“夫人,打听出来了。”
“昨夜禁军将许家翻了个底朝天,在夫人闺房外的那颗歪脖子树下,挖出了血书。这会许老爷子已经跪在御书房门外听审了。”映雪脚步匆匆,一宵禁,立马就赶过去打听消息。
映雪和觉夏两个丫鬟有些忧心。
但见夫人面上好似轻松了几分,再抬眸,夫人依旧皱着眉头,大概是看错了。
许氏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她这一整天如坐针毡,自嫁给陆景瑶后,她渐渐没了主心骨,依附于他。
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作羹汤,早已没了当年京都才女的锋芒。
连最爱她的家人,都舍弃了。
许氏嘴角弥漫着一丝苦涩。
她差人去请陆景瑶,陆景瑶也不曾回府。
她竟然还想给陆景瑶一次机会,一次坦白的机会。可陆景瑶,甚至都不曾回来。
一直枯坐到傍晚。
门房匆匆来报。
“夫人,姜家来人了。”许氏猛地站起身。
姜家,那是与长子陆砚书定亲的人家。
姜家这个时候来人,只怕没好事。
姜家和陆家当年都是开国功臣,姜家从文,后代争气,这一代坐到了正三品大理寺卿的位置。
而陆家从武,陆景瑶生来武弱,也只得走从文的路子,这些年不上不下。
好在娶了许氏,才得以寸进。
但比起姜家,始终差了一些。
“当年砚书公子颇有才名,还是他们自己个儿上门订下的娃娃亲。”登枝给许氏换了身衣裳,瞧见许氏精神了几分,才扶着她出门。
许氏顿了顿:“把明月抱着吧。”
小明月已经满了四十天,如今跟吹气似的长了起来,圆圆润润,小脸见了谁都咧嘴笑,看着就觉喜气。
许氏上前厅时,姜夫人已经绷着脸坐了好一会儿。
桌上还放着个托盘,托盘盖着红布。
许氏脚步微微顿了顿。
“许妹妹,许久未见,你满月酒姐姐都不曾来。当真是愧疚。”姜夫人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精明。
当年她真是看好陆砚书,谁知道成了个残废,不能自理,还会发狂。
拖了这么多年,如今许家也下了狱,她也没了顾忌。
“咱们两家亲如一家,都是一家人,我哪能怪姜家。”许氏笑着道。
姜夫人神色微顿。
微微敛眉,沉默一瞬才道:“许妹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砚书的亲事,只怕要作罢。”
许氏脸色垮了下来。
“砚书如今不人不鬼的活着,他配不得我的云锦。云锦贵为姜家嫡女,怎能嫁给一个残废!这门亲事,早就该退了。”姜夫人瞥了许氏一眼,如今的许氏,可比不得从前。
许家入狱,陆砚书又是个残废,退亲自然毫无顾忌。
“你!”许氏气得胸口生疼。
“砚书落水,难道不是为了云锦?”许氏咬着牙。
她聪慧过人的砚书,是为了姜云锦变成那样的!
姜云锦落水,砚书跳水救人,姜云锦得救了。
可她的砚书,在水中沉溺多时,救起来便不行了。
许氏每每想起此事,都心痛万分,无数个夜里恨到极致。
姜夫人面色有些难看:“我家云锦贵为嫡女,怎能嫁残废?再说,云锦也没让他救,他自己跳下去的!这亲早就该退了,害我儿担个臭名声!你家那残废,就别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丧不丧良心?”
“他发起疯不顾后果,就该关一辈子,娶什么妻啊。”
“和他订了亲,我儿都嫌丢人。那都是不光彩的过去!”
“这亲事,你不退也得退。”
“退亲,我不同意!”许氏赤红着双眼,咬着牙,砚书因她成了残疾,姜家却想撇下砚书!
她的砚书,这辈子都毁了。
小明月从襁褓中探出小胖手【退退退,漂亮娘亲快快退……】
【她可害惨我大哥哥啦……】
【她嫁给大哥哥后,偷偷打大哥哥,让大哥哥学狗叫,让大哥哥钻胯,还让大哥哥喝尿。还带人回家,让大哥哥看她和别人睡觉觉。大哥哥被活活气死啦……】
许氏端着茶的手一颤,呼吸变得粗重,茶水溅出几分。
拳头死死的握紧,指甲印都掐进了肉里。
丝丝鲜血从指尖溢出。
她的孩子,到底遭了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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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悠闲的模样刺痛了林嬷嬷,也刺痛了屋内人。
不过半个时辰,老太太便悠悠转醒。
许氏进门时,老太太看不出半分疲态,眉宇间反倒盛着几分怒意。
“今儿在外头,你跟人起了冲突?”老太太眉宇间满是不喜。
“你是我侯府儿媳,代表的是侯府脸面……”
“听说,你还把那陆景淮的娘,送进了大牢?”老太太呼吸都有几分重。
如今,陆景淮可是她的好大孙儿,可是她的心肝宝贝。
许氏生的几个不中用,她越发看重陆景淮。
许氏站直了身子,眉宇含着几分浅笑。
“母亲消息知道的真快。”她捂着嘴轻笑。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谁把消息送来打扰母亲清修?”
林嬷嬷面色不愉。
屋内有些闷热,老太太喜静,又怕冷,这个天都不愿用冰盆。
“那陆景淮,人称最有可能连中三元的天才少年。你将他母亲下大狱,岂不是坏了—个孩子的名声?你也是做母亲的,怎能这般心毒?”老太太光是想想,都觉恨的厉害。
许氏轻皱着眉头。
“母亲好没道理,他母亲头上戴着我嫁妆,她是个贼!贼偷东西,下大狱有什么错?”
“况且,他吃的用的,谁知道是不是偷来的呢?”
此话—出,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差点—口气上不来。
“儿媳已经让登枝找出嫁妆清单,送去了县衙。听说丢了不少东西。”
老太太面色大变。
当初她的嫁妆,价值连城。
进门为表诚意,许氏就把嫁妆钥匙分了三把。侯爷陆衡之—把,老太太—把,许氏—把。
许氏大度,老太太私下取了不少东西送给裴惜。
“胡闹,这等事私下解决便是,何苦不饶人?那孩子乃人中龙凤,何苦得罪人?”老太太死咬着牙,哪里肯让乖孙子背上这等骂名。
前途尽毁啊。
她眼神怨毒的看着许氏,这个毒妇!
“母亲,您是不知东西的贵重。”
“儿媳府上三个哥哥,当时三个哥哥掏空了私产,贴补瑾娘。价值极大,此事不可私了。”
“公了还无话可说,若私了,我那三个哥哥性子不好,将来对陆公子更无益处呢。”
老太太语气—滞。
许大老爷,刚上任尚书,执掌全朝。
侯府,惹不起。
“这嫁妆流传出去,只怕府上也出了家贼。正好揪出那个贼!”许氏此话说的老太太心惊肉跳。
直到傍晚。
老太太传话来,说是抓着那个贼了。
许氏带人过去时,眉眼闪过了然。
她就猜到,对方会把林嬷嬷推出来顶罪。
老太太面色极其难看,微闭着眸子:“跟随我五十年,她太让我失望。你的嫁妆,皆是她——偷出去贩卖。”
“那陆景淮的娘,想来是无辜买家。”
她威胁似的看了眼林嬷嬷。
林嬷嬷的儿女,皆在府中管事,是老太太的心腹。
为了救陆景淮的名声,老太太宁愿自断臂膀。
许氏心头苦涩,只淡淡道:“送去府衙吧。林嬷嬷儿女乃贼人之子,断断不可留在府中。将来指不定为母寻仇,反倒是祸患。”
林嬷嬷猛地瞪大了眼睛。
却被老太太命人堵住了嘴。
“丢了的嫁妆,必然是要—件不少寻回来的。”许氏扫了老太太—眼,心头痛快无比。
老太太近乎咬着牙,—字—顿的应下。
“理应如此。”
待许氏离开,登枝早已从府衙回来。
登枝眉眼带着喜意,关上门,小声道:“夫人,只怕对方要砸锅卖铁了。”
“十七年啊,偷了十七年的嫁妆,如今尽数送回,恐怕要少半条命。”
可陆砚书,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八年!!
他八年也不曾挪动过手臂。
今日,他手臂竟然能动了!
陆砚书莫名想起明月那一句。
吸了我的血,阎王也不敢收。
陆明月却是不愿再等,像个球儿似的,慢吞吞的笨拙的爬进了大哥怀抱。
幸福的窝在大哥怀中。
似又不满意,又拉起大哥的手,把自己围起来。
可大哥双手无力,马上又耷拉着落下去。
她又不满意了。
小嘴翘的高高,都能挂油壶了。
她指尖在大哥眉心轻轻一点,一道暖洋洋的气息从眉心涌入。
大哥身体太弱,只能一点点润泽。
陆砚书微愣。
只觉浑身热乎,好似干枯的身体得到了滋润。
陆明月又抓起他的手臂,把自己圈起来。
这次,双手十指紧扣,手臂没有耷拉下去。
似乎,有了些许力气。
但也仅仅是一丝力气。
即便如此,陆砚书眼含热泪,抱着明月好似抱住了全世界。
“妹妹,你会把大哥压坏的!!”陆准池推着轮椅过来,让她吓了一大跳。
最主要,还是怕大哥发怒。
大哥脾气暴躁,连爹娘来了都冷着脸,谁都讨不了好。陆准池此刻小心道:“大哥,妹妹不是故意的。她才五个月,还不懂事。”
谁知,陆砚书声音轻柔,甚至害怕吓到怀中的奶娃娃。
“不妨事。”
陆准池瞪大了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转个身的功夫,大哥就护上妹妹了??
大哥坐上轮椅后,他推着大哥在花园中走了走。
大哥瘦骨嶙峋,衣袍都透着风,陆明月就趴在他怀中。
【大哥太瘦啦,抱着不舒服,大哥要多吃点肉肉……身上硌的慌。】心里想着,嘴上还吸溜着口水。
园中萧条不少,早已不复往日的繁荣。
陆明月趴在大哥怀里【哇,好大的池子,养鱼养王八就好啦……】
【怎么不开花呢?】
小姑娘碎碎念,陆砚书感受到她蓬勃的生命力,第一次抬头望向天空。
他已经,许久不曾走出门了。
【大哥笑了笑了,哇,大哥笑了真好看!】陆明月猛地瞪大了眼睛。
陆准池偷偷朝大哥撇去,大哥果然很喜欢妹妹。
他就说嘛,这么可爱的妹妹,没人能抵挡住。
哎……
好想把妹妹偷去学堂哦。
读书好无趣,带着妹妹就很有意思啦。
兄妹三人转悠了一圈,便听得小厮急匆匆喊道:“公子公子……”
是陆砚书的贴身小厮元宝。
元宝跑的满头大汗,瞧见陆砚书坐在轮椅上,一颗心才落回原地。
今儿是公子取药的日子,他遇到姜家下人,打了一架。
元宝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可疑的红印。
可瞧见公子竟然出了门,激动的眼眶发红。
“公子,小的将午膳取了回来。要不,就在亭子里用?”公子自从无法自理后,每天都用清粥小菜,极少吃肉。
他想要减少如厕的次数。
他在维护自己仅有的体面。
【肉!今儿过节,想闻烤肉的味道!】
【不然,我就要撒泼了!】陆明月小脸蛋拧巴着,瞪着清隽的大哥哥。
肉肉的小拳头捏紧,一副要撒泼的模样。
陆砚书莞尔。
元宝看呆了。
八年啊,第一次见到大公子露出了笑容。
他整日伺候大公子,没人知道大公子多想死。他无数次尝试着葬送自己的生命,每一次都是自己祈求着他再多等等。
“去亭子里,支个烤肉摊子吧。”
“给我备些肉粥。”他身上太瘦了,明月说不舒服。
“是是是!”元宝喜极而泣,一瘸一拐的往小厨房跑去。
没多时,凉亭中便多了个小炉子。
今儿正好有些凉风,倒也不算燥热。
亭子里放着个小炉子,炉子上架着干净的铁盘。石桌上放着不少切成薄片的肉,还有些酱料。
肉粥也温在铁网上,咕咚咕咚冒着泡。
陆准池折腾大半天,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瞧见满桌肉菜,眼珠子都在发绿。
元宝装了一碗肉粥。
他要给大公子喂饭。
陆准池便自己夹着薄如蝉翼的肉片,放在铁盘上。转瞬之间,铁网上便迸发出滋滋的油香,撒上调料,空气中全都是孜然味儿。
“哇,这肉又嫩又香。嘶嘶嘶……”陆准池吃了一口,烫的他张牙舞爪,却又不肯吐出来。
陆明月狠狠的吸了口空气。
馋的口水哗啦啦直掉。
“明月,喝牛奶。”陆准池出门时,给她带了牛奶。
陆明月愤怒的瞪大眼睛,指了指桌上的肉,再指了指自己的牛奶。一脸的控诉。
将两个哥哥看得直乐。
虽然不会说话,可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控诉和委屈!
“你没长牙,才五个多月,吃不了肉啊。但你可以闻!哥哥对你好吧?我吃肉,给你闻味儿。”陆准池贼不要脸。
小家伙眼睛都气红了。
陆砚书瞧见他俩闹腾,心头郁气都散了几分。
“元宝,去拿个甘蕉来。”
许氏每日都让人送新鲜好克化的水果来,元宝很快便取了一个。
“你用勺子刮成泥,给妹妹吃一些吧。五个多月,可以吃果泥。”他当年还未瘫痪时,给弟弟们喂过。
陆准池试探着刮了一勺,陆明月吃的眉开眼笑。
【呜呜呜呜,终于活过来了】
【好甜好甜,好好次,大哥我爱你,我最爱大哥了。】
【唔,三哥笨了点,但也好爱好爱呀。】
陆准池喂着她吃了七八勺才停下:“明儿又吃,吃太多不消化,怕你拉肚子。咱们慢慢添加啊。”
说完,从石桌上烤了个鸡腿,把肉扒拉下来。
把骨头给了陆明月。
陆明月这下,直接爬起来亲了他一口。
坐在大哥怀里,吧唧吧唧的啃骨头。
心里满足的吁叹一声【哎,这辈子值了……】
两个哥哥面上差点绷不住笑。
陆砚书寻常只吃几口清粥,吊着这条命。
今儿却将这碗肉粥,吃的干干净净,眼中的光芒,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一直待到下午,陆砚书精力不济,陆准池才准备离开。
“大哥,需要给你请个大夫吗?”
“我不告诉别人。偷偷的,好吗?”陆准池始终惦记着,他手腕那道恐惧的伤口。
陆砚书摩挲着手指,他手指比以往更灵活了。
这一切,都源于明月。
“大哥无事,不用请大夫,也不要告诉母亲。”他看了眼三弟。
“从明日开始,你每日下学,便来我院中吧。我给你补课。”自从瘫痪后,他让人将屋中所有书都搬出去烧了。
元宝将两人送走后。
陆砚书坐在轮椅上,手指掀开手腕上的纱布。
手腕,不知何时,已经光洁一新。
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经愈合。
他花了八年,才勉强能动的手指,如今已极其灵活。
手臂,可以抬起一寸。
八年了!
他的手,重新感觉到了力量!
溺水陆砚书没哭,未婚妻躲在假山后,导致他瘫痪也没哭,被退婚没哭,被家人放弃他也没哭。
可这一次,他哭了。
元宝回来时,他低声道:“你拿金针来刺我的双腿。”
元宝嘴唇动了动,刚瘫痪时,公子每日都让他敲打双腿,甚至拿针刺双腿。公子依然毫无知觉。
他已经好几年不曾寻找知觉了。
元宝从匣子里抽出金针,轻轻推进公子的腿中。
随着金针一点点的刺入,陆砚书额间涌现出一阵阵冷汗。
“公子?”曾经,整根金针没入,他都毫无知觉。
可现在……
他双腿紧绷,感觉到一股隐隐的疼痛直达全身。
“公子,好像不太一样了。以前推进去时,双腿软绵绵的,可现在……”元宝瞧见公子满头大汗,惊了一跳。
元宝哇的一声哭出来:“公子,是有知觉了吗?是感觉到痛了吗?”
“我去请大夫,我去告诉侯爷夫人!”元宝这八年苦啊。
主子从天之骄子打落尘埃,他这个贴身小厮,也尝尽了人情冷暖。
“不!”陆砚书眼眸深深。
“不要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要透露丝毫消息!”
“不要请大夫!”能救他的,不是大夫。
元宝不解,但他依旧点了头。
此刻的陆明月。
陆准池偷偷从窗户爬进去,将妹妹放了回去。
“过两日,我再来偷你。”这会许氏已经归家,陆准池还陪着用了晚膳。
第二日一早。
许氏便张罗着要带陆明月出去置办首饰。
长命锁啊金手指金项圈,以及小姑娘将来要用的头面,她打算可劲儿的置办。
她算是想清楚了!
她不花。
陆衡之便给外面的姘头花!
“夫人,您想的开就好。奴婢还担心,您还要拿私库贴补他们呢。”登枝偷偷松了口气,每次侯府缺钱,只要侯爷皱皱眉头,夫人便巴巴的送上。
还要求着侯爷收,当真卑微到了极致。
许氏面色难看:“砚书的亲事,他要给孽种。还想拿我的钱,养外室一家,想得美!”
马车停在金品楼外。
正巧,另一辆马车也停在此处。
许氏刚下马车,便瞧见对面马车,下来个容貌娇美的年轻夫人。
年轻夫人带着帷帽,穿着一身轻纱长裙,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身后嬷嬷抱着个婴孩,大概五六个月的模样。
那婴孩身上的襁褓,竟然是梵文,是寺庙中的东西。
年轻夫人一抬头,眼神落在许氏身上,许氏眉头轻皱,她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恶意。
可她,明明没见过对方。
“两位夫人楼上请。今儿正好到了一批孩童用的新款。”掌柜瞧见两人,便扬起笑脸,可见双方都是店里的大顾客。
“姐姐年长,姐姐先进吧。”她语气娇柔,但年长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几分。
许氏还对着她轻轻点了下头。
陆明月却是趴在丫鬟肩头,脑海里爆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是孽障,是孽障!】
【是女主和她那外室娘!是我爹的姘头!】
许氏脚步僵硬,身形一顿。
她只觉冒起一股冲天的火气,气得她整个人差点失去理智。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才克制住怒意。
难怪那句姐姐年长,她咬的格外重。
“说起来两位可真有缘,女儿都差不多大呢。”掌柜笑着道。
许氏眼神落在梵文襁褓的婴孩身上。
这就是明月所说,前世成了我孩子的女主吗?那女婴生的有些瘦弱,但一双眼睛……
她莫名不喜。
这双眼睛,可以出现在大人身上,但不该出现在孩子身上。
有种深深的违和感。
那女婴手中,还攥着一串佛珠。
佛珠108颗,许氏一眼就认出,那是老太太的东西。
老太太极其珍重,甚至不许自己触碰的宝贝。
许氏呼吸缓缓急促。
对方甚至挑衅的笑了笑。
金品楼掌柜是识货的,瞧见这一串佛珠便不由狐疑道:“传闻护国寺有一串舍灵珠,108颗珠子上面布满梵文,由历代方丈佛法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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