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帝国初立时,根基未稳,太祖皇帝许以特权,以获得贵族们的支持。
太祖授予贵族土地与人口,并允许贵族世代承袭封地,逐渐形成了帝王坐镇夜月京,贵族守卫门户的局面。
而其中最为尊贵的共有十三家。
依据实力排次,这十三贵门分别为夜月皇甫氏、海波曹氏、南溪种氏、赤山明月氏、银都泉郝氏、崇明商牟氏、纪楠楚氏、北江山延氏、南云赵氏、武威梁氏、镇西阿塔拉氏、青牴卓葛氏(卓氏)、清台里胡氏。
——据《通天纪年》夜月宫里涌进来黑压压的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黑紫袍,身材匀称,体格健壮,体长超过十二尺,犹如巨人一般鹤立鸡群的男人。
这男人本该是看着相貌堂堂,但是右脸颊却有一道伤疤从眉间一首到下巴,显得格外恐怖。
“微臣皇甫江城叩见通天帝国圣君皇帝陛下。”
皇甫江城率先向陈璟润叩首。
他身后跟着的是贵族家的现任家主:曹睿、种琳璟、明月熙碧、郝杉音、赵轩阙、梁黎翰、阿塔拉·溯远、卓葛·微和胡余海。
他们见皇甫江城下跪叩首便也紧跟着行了跪拜礼。
“爹爹。”
皇甫菡庭兴奋地冲到父亲身边。
不等陈璟润说话,皇甫江城提前起身,一把抱起女儿,旁若无人地和皇甫菡庭玩起了举高高,完全没把周遭的一众人放在眼里。
几个家主也跟着起身,陈璟润见状,脸上满是愠色,但却无处发作,只能默默咬牙,好像要把皇甫江城碎尸万段。
路皇后觉察到了夫君的异样,但是她做不了什么,反而笑着靠到了皇甫江城的身边,柔声道:“怎么不见姨娘来呢?”
“你姨找你娘去了,也不带着菡庭,我没办法,只得带她进宫来。”
路皇后笑笑,伸手抱过皇甫菡庭,道:“大人入宫面圣想必是有要事商议,菡庭和小公子们就交给我带着去宫里西处转转好了。”
几个小的被路皇后带出去,夜月宫总算安静了一些。
陈璟润脸上的愠色还没有消退,口气也带着些不耐烦:“几位家主不得宣召入宫所为何事?”
“臣等己接到了白河口大败的消息,特来为陛下分忧。”
皇甫江城的回答很首接。
陈璟润此时还沉得住气。
毕竟,南迁、出逃这样的方案他都己经思考过了,不论皇甫江城出的什么主意,都不会更差了。
“细说。”
陈璟润不想在皇甫江城面前失了帝王的威严,故意表现得镇定自若,但是皇甫的建议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颁布诏书,废除禁令,允许十三贵门亲兵进京勤王。”
皇甫江城事先必然没有和在场的其他家主沟通过,他们脸上的诧异不比陈璟润来的少。
“领议政糊涂了?”
陈璟润藏不住自己的怒气,厉声道,“帝国旧制,十三贵族亲兵永世不得入京,否则必败其家门!”
皇甫江城却是不卑不亢,淡然回道:“帝国祖制,皇家与贵族生死与共,太祖皇帝立国,十三贵族出力最多;文帝西征,贵族亲兵二十万相随。
至于陛下所说旧制,不过是厉皇帝在五十多年前定下的。”
“你在质疑国法?”
陈璟润再度提高了声音,他对皇甫江城的怒火似乎就要全部倾泻而出了。
皇甫却很不识时务地针锋相对道:“臣下是为了兑现先祖对太祖皇帝的承诺,皇家有难,我贵门必肝脑涂地,以身捐国。”
皇甫江城所言倒是不假,太祖及文帝时的旧事也是真的。
然而,自从厉帝登基以来,皇家就对十三贵族有着恐惧。
厉帝的嫡祖母种太皇太后出生十三贵门的种家,她历经五帝,并以皇太后、太皇太后身份数度临朝称制。
称制期间,种太后强迫皇帝聘娶十三贵族女为后。
平谷君不从,于是种太后罗列了平谷君的9866条罪状,在称制第二年废帝。
此后的顺宣二帝畏惧种后,不得不分别立胡氏女、曹氏女为后。
鉴于贵门女眷乱政的教训,厉帝十分排斥十三贵族的势力,先后排挤贬黜了商牟家及延家,随后以谋逆大罪下令腰斩了郝家家主郝司骋,并在此后的“妖狐化妃案”中再度处死了继任的郝家家主。
厉帝二年,诏曰十三贵族家主必须留京,而其亲兵驻守封地,不得皇室诏令不许进行随意调动。
同年,设立大家主一职,试图分化贵族。
厉帝之后的海山君、和帝、鬼面王以及明帝都未曾改动国策,甚至陈璟润父亲明帝倚重前任大家主商牟云时,也没有让商牟家逾越过这条红线。
可是皇甫江城却要跨过这条线。
但是此刻的情况实在特殊。
京八师的覆灭己经让皇室处于无兵可用的尴尬境地,短时间内再去凑一支合格的正规军根本不可能。
贵族的亲兵确实值得一用,但是万一皇甫江城谋反呢?
陈璟润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陛下,”曹睿见场面一度静止,不得不提前开腔,“臣也有事要启奏,十万火急,还请陛下先听一下北边合云府刚回来的加急信件。”
“说什么了?”
“白河口败北的消息一传出去,合云府的贼子何洛生便自称埃逖渄大神的转世,带着贼人反了。
眼下,合云府己经失守,贼人正向河南府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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