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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异世她自称是花木兰

归鸿散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女强+乱世+军营生活+战争+改革】因伤退役,罗小花一度意志低迷,生活也过得稀疏平常。不料某日变故突生,一场爆炸竟无意将五维空间撕了个口子。她怀抱收养的流浪猫“大炮”坠入裂缝,却惊悚地发现它骤然变异,背生双翼,体型变得遮天蔽日般庞大。更惊悚的是,大炮竟无情地一脚将她踹进虫洞,去了一个适逢乱世的小国!“什么变异啊!!”它恶狠狠地挥舞着爪子,“那才是我的真实形态!本喵乃五维生物,可在空间缝隙中穿梭游走,此次乃是接了造物主的任务,等你死后,便将你传送此处完成使命!”然而她落地后一无所有,竟沦落到与乞丐抢食,一觉醒来还遇上城中正在抓捕壮丁!“忒!什么狗屁使命!”她怒不可遏。本欲混口饭吃跟随入营,谁料军中掌簿不小心大笔一挥,她便从此改名...

主角:花木兰,慕容渊   更新:2022-12-01 13: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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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花木兰,慕容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流落异世她自称是花木兰》,由网络作家“归鸿散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女强+乱世+军营生活+战争+改革】因伤退役,罗小花一度意志低迷,生活也过得稀疏平常。不料某日变故突生,一场爆炸竟无意将五维空间撕了个口子。她怀抱收养的流浪猫“大炮”坠入裂缝,却惊悚地发现它骤然变异,背生双翼,体型变得遮天蔽日般庞大。更惊悚的是,大炮竟无情地一脚将她踹进虫洞,去了一个适逢乱世的小国!“什么变异啊!!”它恶狠狠地挥舞着爪子,“那才是我的真实形态!本喵乃五维生物,可在空间缝隙中穿梭游走,此次乃是接了造物主的任务,等你死后,便将你传送此处完成使命!”然而她落地后一无所有,竟沦落到与乞丐抢食,一觉醒来还遇上城中正在抓捕壮丁!“忒!什么狗屁使命!”她怒不可遏。本欲混口饭吃跟随入营,谁料军中掌簿不小心大笔一挥,她便从此改名...

《流落异世她自称是花木兰》精彩片段

“抓壮丁啦!抓壮丁啦!”

“快跑啊……”

好吵……

罗小花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睛,凝眸望去,只见全城戒严,城中鸡飞狗跳,黄沙漫天。

忙着四散奔逃的人们根本没注意到躺在地上,满身脏污又极度虚弱的男子,哦不!应该说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直到——

“起来!你个小白脸装什么死!”

恍惚间,罗小花感觉有大手提溜着她的脖领子,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紧跟着,耳畔的咒骂声越来越清晰,一张凶神恶煞的糙汉脸,霎时映入眼帘。

“嘭!”

她脑中警铃大作,条件反射地一拳砸在糙汉的眼睛上,只听“哎哟”一声,糙汉猝不及防被打中要害,疼得赶紧捂住眼睛。

结果手一松,罗小花面门朝下重重砸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她的鼻梁骨应声折断,鲜血瞬间从两个鼻孔喷涌而出。

她顾不得疼痛,伸手胡乱擦了一把血,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了起来,直接与糙汉拉开距离。

紧接着她紧握拳头,双目中冷芒乍现,死死盯着糙汉,犹如一条毒蛇正与前来猎杀它的雄鹰对峙。

然而她已经五天没吃饭了!

鼻子还在不停地淌血,此刻她虚弱的如同重症病房里即将嗝屁的大病号。

这一套动作下来仿佛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就连目光都开始晕眩起来。

定了定神,她才细细打量糙汉,竟是个身着重甲的士兵,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那手臂比自己的大腿还粗!活像水浒传中的黑旋风李逵!

“哟呵!”糙汉眼睛的疼痛减轻了一些,愤愤地甩了甩头,活动了一下筋骨,挑衅道:“小白脸身手还不错嘛,来,练练?”

面对强敌,罗小花立刻咬牙扎紧马步,摆出了迎战的姿态,多年部队生涯,早让她成了战场上一支冷酷无情的大杀器!

别说是身着重甲的古代士兵,就是装备精良的现代毒枭集团,她也宁死不屈!

奈何她几日没有进食,导致四肢发软,意识模糊,现下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糙汉步步紧逼,罗小花便慢慢后退斡旋,试图找到他的破绽而一招制敌,否则,实在没有体力来供她消耗。

“竟然还是个瘸子?一个身手这么好的瘸子?”

糙汉见罗小花走路一瘸一跛,目光渐露疑惑,多少年没人能击中他的面门,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瘸子!

他越加兴奋,似乎对眼前这个小白脸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罗小花眉头紧锁,死盯着糙汉,直觉体型庞大之人,定然下盘不稳。

眼见糙汉重拳出击,罗小花低下身体正欲使出扫堂腿,却忽然眼前一黑,“嘭”的一声再次栽倒在地上。

“这?”糙汉的拳头停滞空中,却眼见罗小花像个融化的雪人一般倒了下去,不禁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喃喃道:“难道我的武功又精进了?”

罗小花侧翻身体,试图再次站起,手足无措间,没成想一个大白馒头突然被人塞进了嘴里!

“你这是饿的吧?看你的样子是否以乞讨为生?最近战事吃紧,讨不到吃的也很正常。”

糙汉蹲在一旁,笑呵呵地问道。

原以为糙汉是识破她的女扮男装,要对她造成威胁,没成想却递给了她一个大白馒头,还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罗小花虽然还有些发蒙,但送上嘴的馒头岂有不吃之理?

她慢慢的咀嚼着馒头,联想到近几日的遭遇,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她原是一名女子特种部队老兵,因为最后一次作战时左脚不慎残疾,因此不得已因伤退伍。

之后她无心工作,更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为使爹娘安心,暂时答应被亲戚介绍去帮忙看守化工厂。

她在那里的工作比较闲,便收养了一只流浪的狸花猫,取名为大炮,那也是她唯一可以说话的伙伴。

本来日子也过得风平浪静,不料五天前变故突生!

化工厂突发爆炸,她当时正抱着大炮在爆炸中心巡视,一股猛烈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他们没有被炸成碎肉,反而莫名其妙地卷进被爆炸撕开的时空裂缝中!

更惊悚的是,她的猫竟忽然长大,壮如同猛虎,并且背上生出双翼,飞了起来,居然还开口说话了!

“欢迎来到五维空间——我亲爱的主人,您准备好了吗?接下来您将去完成您重要的使命!”

话毕她就被大炮一脚踩了下去,经历了一番难以言状的,光怪陆离的时空穿梭,她便掉到了这里——一个正逢乱世的天圣小国。

自从她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吃没得吃,穿没得穿,为了显得不那么扎眼,她跑去猎户院子里偷了这身粗糙的兽皮袄子,打扮成了一副男人模样。

在这个粮食紧缺的时候,就连耗子的踪影都寥寥无几。

卖包子的摊主瞧她可怜,施舍了两个素包子,没成想却被一群乞丐哄抢,为了吃到两口,她和那群乞丐打了起来,结果那群乞丐力大无穷,险些把另一条腿也给她揍瘸了。

没错,这里的民风就是这么剽悍!这也就是这个天圣小国在四分五裂的大陆上,能苟延残喘至今的原因。

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日,不知何时一头栽倒在了街上,醒来又与眼前这个糙汉掐了一架。

“去你妈的狗屁使命!”

罗小花恶狠狠地咬着馒头啐了一口。

““你说什么?”糙汉没听清,凑近了问她。

“没什么……大哥……你……有水吗?”

罗小花见此人似乎没有坏心眼,便大胆地问道。

糙汉叹了口气,还是从腰间取下一只水囊,一边给罗小花灌水,一边絮絮叨叨:“哎——你们这些小白脸啊,一个个贪生怕死,既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何不去军营建功立业?再过不久,北莽大军就要踏破我天圣防线,彼时国将不国,莫说你们这些小白脸,就连你们的妻女,都将沦为北莽畜生的玩物!”

“那与我何干?”

她又不是天圣的子民!

罗小花不服气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接着就感觉双脚腾空,整个人离开了地面,她双手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刚想张嘴说话,又吃了一口灰。

“噗……噗……呸……”

嘴唇麻木地吐了几口唾沫,她有气无力地问道:“这位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小白脸,你也别怪我,上面下了死命令,我必须抓二十个壮丁回去!馒头你也吃了,水你也喝了,就跟我走吧!”糙汉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着。

“壮丁——呵呵——”罗小花深觉世态炎凉,当年她一腔热血,为了报效祖国,吃尽苦头才进了特种部队。

没想到如今流落异世,竟然被人抓了壮丁!

北方战事吃紧,近来她也听到了不少传闻,抓壮丁也不是头一次了。

军营,那是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也罢!横竖她无处可去,不如跟过去看看,总能混口饭吃。

不过……被人扛着去算怎么回事?

“大哥……”

“作甚?”

“你能把我放下来吗?”

“不行!”糙汉连连摇头,“到了我鲁大壮的手里,你就别想跑了!”

“鲁……大壮……”

罗小花抽了抽嘴角,还真是壮……

“大壮兄,我不跑,你先放我下来吧!”

“不行!”

……


“大壮兄……你要带我去哪个营?”

罗小花也不知被扛着走了多久,眯缝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

“东郊中军凤麟军。”鲁大壮扛了她好半天,竟一点也没有疲惫的迹象,说话依然中气十足。

“那你为何光拎着我一人不放?你不去抓其他的小白脸了吗?”

“不用,我只需抓二十个,你就是第二十个。”

“那……凤麟军待遇如何?管饭吗?”

罗小花问出了她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那自然还算不错!入了军队编制,可得白米一石,碎银二两,每月饷银七百钱,若是你用不着,可由专人送至家中。

吃饭你就更不用愁了,中军的伙食还是不错的,一日三餐,中午还能食荤腥。”

一听到有肉吃,罗小花眼睛都直了!

“大壮兄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她拍了拍鲁大壮的肩膀,再次恳求道,“否则等会营里的兄弟见了我多没面子?”

“不行——”鲁大壮还是摇了摇头,“等会你跑了怎么办!”

“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你瞧我这五天没吃饭的小身板能跑得过你吗?再说了,我还指着去营地里混口饭吃呢!”

罗小花骂骂咧咧,比划着二人的体型差距,鲁大壮脚步一顿,思忖半晌终于点点头道:“也是,谅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哎——

她长叹一口气,跟在鲁大壮身后一瘸一拐地走着,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眼神飘忽也没怎么注意看路。

不知走了多久,罗小花突然撞在了一堵硬邦邦的墙上,撞得脑袋生疼——那是鲁大壮的背。

“到了。”

罗小花回过神,从鲁大壮身后走出来一瞧。

眼前是由树干搭起来的三层楼高的大门,顶上悬着一只硕大的麒麟头,也不知真假,看着倒是威风凛凛。

两侧则分别竖着绘了麒麟的硕大一面军旗,此刻旗帜正迎风招展,昭示着凤麟军横扫天地的气势。

再往营里一瞧便是一整片高低起伏的米白色帐篷,那里应该便是将士们的住所。

“名字。”

门口有一军官正在登记名册,鲁大壮将罗小花带过去插了个队,放眼望去,周围全是清一色的男人们,就她是个女儿家。

此情此景,花木兰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女扮男装,从军十二年,那不是——

“花木兰?”

罗小花本来是在思索那首熟悉的木兰诗,怔愣间,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紧接着就被军官大笔一挥就登记在了名册上。

“下一位——”

罗小花看着名册上浓墨重彩的三个大字抽了抽嘴角。

哎,也罢,花木兰就花木兰吧,横竖就是个名字,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换个名字生活也挺好的,以后她就叫花木兰便是。

……

“木兰兄弟。”

鲁大壮一路走在前面,引着花木兰往校场报到。

花木兰左看看右瞅瞅,观察着这东郊大营里的风吹草动,对鲁大壮亲切的呼唤充耳不闻。

“木兰兄弟!”

鲁大壮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自己瞎忙碌的花木兰,大喊一声。

“哎哟卧槽!”花木兰虎躯一震,吓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疑惑地问道:“啊……作甚?”

“你可听见我方才所言?”

鲁大壮把眼睛瞪地像牛眼睛一般大,一拍脑门,显得有些无奈。

怎么觉得花木兰这个小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说……什么……”

花木兰有些心虚,她对这个名字暂时还不太敏感,况且又一心忙着打探情况,自然分了神没注意他说话。

“我说叫你去那边等着,我去回禀了监军,看看能不能把你分到我们伍里去!”

花木兰顺着鲁大壮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一片空地,但此刻已经人满为患。

人们神色各异,有的哭哭啼啼,有的面露惊恐,也有的气定神闲,估摸着都是新来的士兵,或是自愿从军,或是被抓的壮丁,应该正在等待分配。

“行!”

花木兰点点头,目送鲁大壮往军营深处去了,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便也转身迈着方步朝人堆走去。

人堆前有个吊儿郎当的壮汉,他单腿踩在石头上,一脸坏笑地正和身边的几个跟班说着什么。

远远地瞧见了花木兰,他便流氓似的朝她吹了声口哨,此举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哟——”他看了看左右的人,脸上爬满了嘲讽,挑衅道:“怎么连瘸子也来参军了啊!你是准备去战场上表演一下什么叫瘸子舞大刀吗?”

“哈哈哈哈哈……”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花木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搭腔,初来乍到的,她并不想惹是生非,只是默默穿过人群,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闭目养神。

“死瘸子!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是不?”

壮汉见花木兰毫无波澜,在众人面前感觉下不来台,便又在那边叫嚣起来。

“大兄,别搭理他,听说是走后门进来的,跟上头好像有些关系!”

花木兰身后走出来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瘦削少年,剑眉星目,作猎户打扮,穿着兽皮小袄,背上还背着一张弓。

他远远地瞥了眼壮汉,拍拍她的肩头劝道。

花木兰纹丝未动,只是略微抬起眼皮。

只见她双目布满血丝,刀锋般的目光冷不丁刮过壮汉的脸,他霎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不由得噤了声。

但同时也憋了一口气堵在喉咙眼无处撒。

见他不再叫嚣,花木兰也懒得多言,继续闭目养神。

但方才少年也随着花木兰瞟了壮汉一眼,而这一眼,落在壮汉的眼中则带了十足的挑衅意味。

他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顿时怒火中烧,准备杀鸡儆猴,拿少年在众人面前立立威风,便拔高声音对少年破口大骂道:“你瞅啥?”

而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莫名其妙遭了当头一喝,顿时也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眼睛长在他自己身上,还不让他看东西了?

随即便拧起眉头,顺嘴回道:“瞅你咋地?”

完了!

花木兰心下一凛,一般这两句话一出口,定然要当场爆发出一场激烈的肉搏。

果不其然!

那壮汉没成想少年竟敢顶嘴,怒不可遏的他直接站直身体,拧了拧手腕,随即几个大跨步便冲上前来,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瞬间朝少年挥出。

花木兰闭目坐在石头上不动如山,只感觉一阵拳风从耳边拂过,不过却并未听到拳头打在脸上的声音。

她睁眼一看,少年轻巧地往下一蹲,恰好躲过去了。

壮汉没打到人,立刻恼羞成怒,冲着少年又扑了过去,不料少年就像是滑溜溜的泥鳅,总能在即将受创的瞬间避开锋芒,这倒是让花木兰略微有些惊讶。

几番折腾下来,壮汉已经气喘吁吁,脸色发红,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看来那身糙肉与鲁大壮不同,并不是实打实的肌肉,而是胡吃海喝养下来的肥膘。

壮汉看起来壮,其实内里虚浮无力,若是少年再拖他几个回合,估计也就不战而胜了。

何况此时狡猾的少年钻到人群里,简直有如鱼儿入了水,轻而易举地就能避开壮汉的攻击,壮汉气的发了狠,咬牙切齿地对着众人怒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让开!”

众人见他面色发狂,都不想惹祸上身,纷纷往两边退去,几个呼吸间便让开了一块空地,少年也被暴露在了空地上。


壮汉唾沫横飞,又朝着他的四个跟班骂道:“你们他娘的还杵着干什么?给我按住他!”

“是!大哥!”

那四人瞬间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一同冲了过来,前后左右堵住了少年,这下他无处可逃,很快就被四个人制住了。

壮汉得意地往脚边吐了一口唾沫,随即弯下腰去,竟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刃匕首!

他目露凶光地舔了一口匕首的刀身,一步一步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少年挣扎了几下,却没法动弹,只能尽力往后躲,并连连摆手道:“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错了!我认怂了还不行吗!”

然而他的认怂并没有让壮汉消气,反而更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

只见他走到近前,一把将匕首举到空中,尽管此刻阳光炙热,但少年却只能看到刀刃上的点点寒芒。

手起刀落,少年立刻紧闭双眼,缩起了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花木兰飞身而起,抬起长腿一个旋踢猛然踢在了壮汉的手腕上。

壮汉吃痛松手,匕首瞬间脱腕飞出,咣当一声甩在了地上,滚了几圈便没了动静。

少年没等到匕首与自己的肌肤来个亲密接触,听闻动静又赶紧睁眼,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番,确认没受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多谢大兄,多谢大兄!”他后怕地朝花木兰连连抱拳。

他还这么年轻,可不想英年早逝!

花木兰点头示意,说起来,此事也是因她而起,若是袖手旁观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呸!他娘的!一个死瘸子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啪!”

“死瘸子”这个词已经是第三次从壮汉口中说出,花木兰忍无可忍,横竖已经撕破了脸,她干脆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壮汉脸上。

这一耳光,把在场的人打的齐齐一颤,集体愣在了原地。

侮辱!

妥妥的侮辱!

壮汉不可思议地瞪着花木兰。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何况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他的耳光!

他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代威风飒飒的枭雄!

壮汉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胸膛也因为怒意而剧烈地起伏。

“你们四个是没长眼睛吗?还不给老子上!”

低沉的怒吼从壮汉牙缝里发出,那四个跟班像是丢了魂似的,早已愣了好半天,入营以来还没见人竟敢打他们的大哥,而且还是以这么耻辱的耳光!

直到收到壮汉的信号,几个人这才回了魂,大叫着猛然扑向花木兰。

而壮汉趁着四人缠住她的功夫,转头就想去地上捡匕首。

原以为她会像方才少年那样,轻易就被四人制服,不料等他刚捡起匕首转过身来,就看见四人都已经被撂倒在了地上。

捂着胳膊的捂着腿的,还有捂着脑袋的,疼得直叫唤。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壮汉思量了一瞬,认为不能在人前丢了脸面!否则今后还怎么在营里混?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哇呀”一声操起匕首,对准花木兰便直冲过去。

花木兰稳如泰山,直到匕首杀到面门的一瞬才跨出一只脚往旁边一站,躲开了刹那的锋芒。

随后她伸手抓住壮汉的手臂,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一带,灵活转身绕到了壮汉身后,又反手锁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前一翻,一个过肩摔就把壮汉狠狠摔在地上。

不及他作何反应,花木兰便用膝盖顶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呆若木鸡!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招式,竟如此快准狠!

“你爹娘没教你怎么说话,今日我便来好好教教你!”

“啪!”

“啪!”

……

花木兰左一下,右一下,一个个用了全力的耳光不停地抽打在壮汉的脸上。

这耳光抽的在场的人心惊胆颤,有的人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更是抽的壮汉的嘴角鲜血横流,甚至还崩飞了一颗门牙,以至于后来壮汉说话漏风,还喜提了“陈豁子”称号。

“记住没,老子叫花木兰,不叫死瘸子!”

花木兰仿佛来自地狱的阎罗,冷着脸阴恻恻地问道。

壮汉躺在地上被打的意识模糊,双目满是惧色,但还知道不停地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他实在想不通,如此瘦小的身板,怎会有这般惊人的爆发力?

他想开口求饶,不料花木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当口。

花木兰的做人准则就是这样,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要把对方往死里整,把他整服,把他整怕,让他以后见到自己都要绕道走!

……

鲁大壮回来时正撞见这抽耳光的一幕,他喜闻乐见地瞅了瞅地上的人,又瞅了瞅手腕翻飞的花木兰,只见她满手是血。

抽得好!

鲁大壮心中十分痛快!

那壮汉他认识,名叫陈显,据说是某个副将的外甥,入营好几日了,为人嚣张跋扈,天天带头挑事,众将士都是敢怒不敢言。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和鲁大壮一同回来的监军大喝一声,立即冲上前去拉开了花木兰。

显然他也认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显。

“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简直目无军纪!”

监军愤怒地朝花木兰咆哮起来,鲁大壮赶紧跑上前去,将监军拉到一旁,赔着笑脸小声说道:“监军大人,他就是我方才给您说的花木兰。”

监军转头狐疑地看了花木兰一眼,又嫌弃地看了看地上满脸是血的陈显,对四个跟班喝道:“还不赶紧拉去军医处治伤?”

四人赶紧领命,蹑手蹑脚地跑上前去,像抬死猪一样抬起陈显,随后又一路小跑去了军医处。

“你可知在军中打架斗殴是什么后果?”监军黑着脸冷冷对花木兰道。

“不知。”

花木兰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血,面上毫无波澜。

鲁大壮连忙拉住她小声道:“快给监军认个错,请求他从轻处罚。”

“我没错,不过教他做人罢了。”

她扬起下巴,一脸倔强地直视监军。

鲁大壮看她做出这副死样子,咬了咬牙,又给监军陪着笑脸道:“监军大人,您看这小崽子初来乍到还不懂规矩,以后我会仔细教他,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哼!”监军瞧着花木兰不服气的样子冷哼一声,一把推开鲁大壮,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盯着她道:“分配结束后,自己去领十军棍。”

“是!”花木兰眼神并未闪躲,一个立正铿锵地答道。

监军又看了她两眼,这才拿着花名册,缓缓走到台上。

众人见状忙也忙跟着围了过去。

“所有人!按照从矮到高的顺序分列站好!现在开始分配!”

监军大喝一声,众人四下环顾,自觉地排好位置。

少年身量与花木兰差不多,便挨着她站到了一起。

“大兄,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少年再次向花木兰道谢。

“不客气,他原本就是冲我来的。”花木兰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监军见众人都已经列好了队伍,便打开花名册开始挨个点名。

五人一伍,是营里的最小单位,新兵与老兵混编,老兵带新兵,若有人不幸战损,便又用新兵代替,如此循环往复,确保一个伍的人都是最熟悉,配合最默契的。

“吴飞!”

“到!”

“凤麟军步兵营一伍!”

“是!”

“刘伟!”

“到!”

“凤麟军步兵营二伍!”

“是!”

……

“花木兰!”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花木兰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扯着嗓子:“到!”

“凤麟军步兵营一千六百伍!”

“是!”

一营八千人,她被分到了最后一伍。

“花雄!”

“到!”身旁的少年也大喊一声,震得花木兰耳朵生疼,同时震惊到她的,还有他的名字。

“凤麟军步兵营一千六百伍!”

“是!”

……


“你叫花雄?”花木兰侧过头疑惑道。

“没错!方才你揍那傻大个的时候,我就听见你也姓花!原来咱们是本家!”

花雄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眼中像盛满了星子的湖水,煞是好看。

他一把抓住了花木兰的胳膊道:“没想到我们真是有缘,竟然还被分到了一个伍!”

花木兰却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北魏花木兰,确有一个弟弟花雄,可她也不是真的花木兰呀,但面前却真真实实地站着一个花雄!

这难道真是天意?

分配结束,新兵各自回住所,鲁大壮不知何时从人堆里钻了出来,一把拍在花木兰的肩头,爽朗道:“小崽子!从今以后你便归我管啦!哈哈哈哈——”

花木兰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鲁大壮并不生气,转头又瞄到了一旁的花雄,用手捏住他的肩膀笑道:“还有你小子!不错不错,看着鬼精鬼精的。”

他这带着试探的力道,让花雄感觉肩膀仿佛被一只铁钳钳住,马上就要碎了,立刻惊呼起来,大声求饶:“大兄!大兄!痛痛痛!”

“哈哈哈哈哈……”

鲁大壮闻言松开手,哈哈一笑,又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们俩跟我走吧!”

“等等!”花木兰叫住了鲁大壮。

“还有何事?”鲁大壮不解。

“去何处领军棍?”

原来是这事!

二人齐齐看着花木兰,一个无奈,一个担忧。

“跟我来吧!”鲁大壮叹了口气,带着花木兰往军机处去了。

……

足有手臂粗的军棍,棍棍见血,花木兰骨折的鼻梁还未医治,屁股又被打得皮开肉绽,这下是彻底挂了个重彩。

幸好两人又将她送去军医处,今日主治大夫不在,她只能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才被二人弄了副担架抬回住所去。

三人一行,穿梭在连绵不绝的,迷宫一样的帐篷里。

帐篷都是按编号顺序排列的,几乎都是相同大小。但在营地中间却有一顶格外突出。

只见其足有普通帐篷的三倍大小,顶上还插着花翎,周边隔出了一大片空地,几步之外还站着一圈哨兵。

花木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那便是凤麟军将军的帐篷。”鲁大壮介绍道。

“将军?”花木兰挑眉。

“嗯,慕容渊将军。”鲁大壮神情变得肃然,双目皆是崇敬之色。

“是个怎样的人?”花木兰好奇。

“日后你便知道了!”

鲁大壮神秘兮兮不肯多说,花木兰便也懒得再问。

倒是花雄探头探脑的观察着营里的情况,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数数,也不知在想什么。

走了将近两刻钟,此时已是黄昏漫天,终于到了一千六百伍的住所——处在营地末尾紧靠山坡的小帐篷。

由于排在最后,此处还算宽敞,帐篷外燃着一堆篝火,架在上头的小铁锅正在烧着热水。

篝火旁草地的石块上正坐着两个人,一近一远。

离得近的那人满头华发,白眉长须,看上去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正盘腿闭着眼睛打坐。

远的那个则坐在山坡底下,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正杀气腾腾地握着一把短刀,在削手指甲,看上去十分渗人。

鲁大壮对花木兰和花雄介绍了一番:“看见没,这位老太爷是赵公,那边那位叫蒋烈,你们可以管他叫蒋叔。”

二人齐齐点头。

“赵公,我们回来了!”

鲁大壮面色尊敬地朝离得近的老头抱拳,随后又叫了远处那个中年男子一声:“蒋烈兄弟,咱们伍来新人啦!”

蒋烈闻言抬了抬眼皮子,往这边一瞥,随即又事不关己地默默削起了手指甲。

花木兰总觉得他不是在削手指甲,而是在削敌人的脑袋。

“你们不用介意,蒋烈兄弟就是那样的性子,其实人不错的。”鲁大壮解释道。

赵公睁开惺忪的眼睛,只见鲁大壮抬着个担架,里面趴着一个二十四五岁,浑身血迹的少年,后面还跟着个稚嫩青涩的小少年,眉毛动了动,疑惑道:“这是咋啦?”

“这小崽子狠着呢,白天鼻梁摔折了也不喊疼,一入营就把新来那个关系户揍得人事不省,后来又自己去领了十军棍!

这且不说,还给了我眼睛一拳,现在我眼眶子还是乌青乌青的呢!”

鲁大壮十分委屈,作势就要将花木兰放在地上,赵公连忙起身帮忙一起扶着担架,嘱咐鲁大壮动作轻一些。

蒋烈闻言这才转过头来,将花木兰上下打量了一遍,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他竟能伤了你?”赵公显得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一眼花木兰。

“可不怎么的!不过那也就是我当时没有防备,否则……”

鲁大壮嘴硬一番,只说那是失误,随后又拍了拍花雄的肩头道:“这小子也不错,听说滑溜着呢,就是身板不太好,得练!”

赵公对花雄微笑着点点头,花雄立刻礼貌地拱手道了声赵公好,逗得赵公捋着胡子愈加眉开眼笑。

随后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进帐篷取了把药草出来,扔进沸水中,又往里添了几根柴火,一会功夫铁锅里便飘出了一阵药草清香。

“此药可止血镇痛,乃是我行军途中所获。”他对花木兰笑道。

“多谢——老头,您今年高寿啊?”

花木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先是道了声谢,接着便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赵公捋了捋胡子笑道:“今年六十九。”

花雄表示十分震惊:“您都快跟我爷爷一个岁数了,怎么不在家中颐养天年,竟还来参军呢?莫非您也是被抓壮丁来的?”

看着二人天真的目光,赵公摇摇头哈哈一笑,“非也非也!”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可不要小瞧了赵公!”

鲁大壮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呼了花雄的后脑勺一巴掌,指着帐篷前立着的一杆陈旧的红缨枪。

“看见那杆枪了吗?明日校场训练,你们大可向赵公讨教一二,多少人想拜在那红缨枪下做徒弟,赵公却硬是不肯收。”

赵公闻言摆了摆手道:“哎,不行不行,我年纪大了,可是不如当年喽——”

花木兰看了看那杆红缨枪,都快被盘的包浆了,虽然十分陈旧,但却完好无损,火焰般的红缨在夕阳的映衬下展现出血染的风采。

不过她倒是没怎么将鲁大壮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六十九高寿的老头子,莫说使不出多大的力道,就算是身体素质也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退化,这都是自然属性,人力无法更改。

若说老头年轻时很厉害她也许相信,但若说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还能怎么样,那她倒是要在心里打上一个问号了。

不过她的目光倒是落在了远处的蒋烈身上:“大壮兄,那位蒋叔——”

“他呀!”鲁大壮拔了根草在嘴里咀嚼起来。

“说来也是个可怜人,他当年跟随其他大军南征北战,后来解甲归田回到故乡,才得知全村人几乎都让北莽军给屠了,包括他家人。

他的妻子被那些畜生凌辱致死,就连八岁大的孩子也惨死在他们刀下……”

鲁大壮叹了口气,转而又敬佩地看了蒋烈一眼,继续道:“后来他二次参军,立誓要杀尽天下北莽畜生,如今已经砍下九百余北莽军的脑袋!”

“这么厉害?”花雄惊呼道。

一个人,杀了九百余人?

花木兰瞬间瞳孔地震!连她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战绩!

随即她又唏嘘起来,他那般悲痛的遭遇,也许只有屠杀北莽军报仇雪恨才是支撑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吧!


入夜前,众人都要去伙房用晚膳。

由于花木兰行动不便,鲁大壮和花雄便将她抬进帐篷安置在木板床上,嘱咐她躺着休息,由他们二人给她取来饭菜。

花木兰看着眼前一大碗粟米,上面配着一撮水煮青菜,以及一些开胃的酱菜,瞬间食指大动。

虽然没有荤腥,但对于一个几天没吃饭的人来说,这也是足够的珍馐美味了。

风卷残云一番,她又将赵公熬制了一个时辰的汤药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那药倒不是十分苦,且见效奇快,不一会花木兰便感觉自己屁股上的疼痛减轻了,虽然杖刑十分严重,但她倒是认为自己皮糙肉厚,没什么不能忍的。

况且还有军医给的药粉,花木兰坚持要拿回来自己上药,花雄自告奋勇上前帮忙,却被她严词拒绝了,一番激烈的推辞过后,花木兰只答应让他将药粉隔着裤子撒上去。

折腾了一阵,众人也累了,便都陷入了熟睡。

一个帐篷五张床板,呼噜声此起彼伏。

但花木兰趴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倒也不是因为床板硬,鲁大壮特意给他多铺了一层枯草,这样睡起来其实挺软乎的。

主要是近几日太过魔幻,先前一门心思求生存,没时间想其他,现在有了安定下来的地方,花木兰的思绪倒是不由得飘忽起来。

她将头伸出被窝,目光悄悄的扫过众人,干脆自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拿着方才赵公给的软垫,一瘸一拐地爬到小山坡上面去了。

时下正值三月十五,圆月高悬之夜。

军营里并不十分安静,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四下皆是灯火通明,且还有哨兵来回交替地举着火把巡视。

不过在这个小小角落的山坡上,她却可以寻得片刻的安宁。

此时夜风轻抚,花木兰盘腿坐在软垫上静静感受着,目之所及皆是星光璀璨,树影重重。

连绵不绝的群山脚下,在薄雾与夜色的交融中,她隐约可见鹤息城忽明忽暗的灯火,仿佛一副和泰盛世之景。

但在这样看似平和的景象下,不知又有多少暗流在疯狂涌动,否则她也不会被人从那里抓了壮丁。

但这样的景色她很熟悉,曾经一个又一个这样安宁的夜晚,她也如同这般潜在深山里,默默守护着远方城市的万家灯火。

不过那时身边有她可亲可爱的战友们并肩前行,从她退伍以后就与他们断了联系,不知他们现在还好吗?

花木兰轻触残疾的左脚,她并不觉得那是她的耻辱,相反,她认为那是她保家卫国的荣耀,是她这一生最好的勋章。

她对未来的迷茫也并不是因为这只脚,而是她根本不想离开部队,离开保家卫国的战场上!她不知道自己除了战斗,还能做些什么来实现人生的价值?

但没想到人生价值还没实现,一场爆炸,竟然炸出个五维空间来,那该死的大炮竟将她一脚踹来了这个鬼地方……

对了!大炮呢?

花木兰脑中灵光一现,怎么把它给搞忘了!

既然大炮跟着她一起掉进了时空裂缝,那她来了这里,大炮也应该来这里的啊?

回忆起五维空间里,大炮威风八面的身影,花木兰至今还觉得诡异莫名!她还想问问大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终于想起我了,我亲爱的主人!”

思索间,空气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精灵一般可爱的声音。

“谁在说话?”

花木兰脑中警铃大作,迅速站起身,戒备的目光快速寻找起四周的异常之处。

“别找啦,看月亮!”那个声音提醒道。

花木兰本能地抬头,朝天幕上那一轮皎洁无暇的圆月望去,接下来便看到了一幅从未见过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只见月亮被一片速度极快的乌云遮挡,与其说是一片乌云,那看起来……似乎更像是月亮被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小黑点从那道口子里弹射而出,紧接着,乌云消失了,小黑点也消失了。

“主人,快接住我呀!”

一阵惊呼突然从花木兰的头顶传来,她仰头一瞧,上空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一只肥硕的不明生物,正在以一个屁股朝下的姿势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花木兰大惊,跨步闪到一旁躲避。

那玩意以极快的速度,扑朔着一对与身形十分不相称的巴掌大的翅膀,试图减缓下坠的速度。

但是翅膀实在是太小了,根本起不了作用,扑通一声,它还是一屁股栽在了地上。

“哎哟!”它疼得大叫一声。

“大……大炮?”花木兰看着地上这个不明生物,结结巴巴地问道,随后又震惊地指了指天上,“你……你……”

她呆若木鸡,哑口无言!若不是心理素质极强,恐怕她也早就跟普通人一样大喊一声妖怪然后惊慌而逃了。

“不是让你接住我吗?”大炮蹲坐起来,用爪子揉了揉摔成八瓣的屁股,一脸幽怨地看着花木兰。

果然!上次并不是她的幻觉,大炮是真的会说话!

“你的翅膀,怎么,怎么?”

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上次在空间裂缝里见到的大炮,浑身的毛发都是金灿灿的颜色,比她的头发还长,且那对翅膀高高扬起,大的足以遮天蔽日,怎么如今又成了这副……样子?

“大炮,你是变异了吗?”花木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变异啊!”大炮恶狠狠地挥舞着自己的爪子,不满的揉着屁股喊道:“那才是我的真实形态!”

“那你现在——”花木兰狐疑地打量着它。

“我不过是能量不足了而已!”大炮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着两个小翅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嘟囔道:“为了找到你,我的能量都耗尽了。”

花木兰从见到它开始便是一头雾水,满腹疑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大炮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竟然主动解释起来。

“其实我是五维生物,可以穿梭虫洞在空间里游走,之前在五维空间里的那才是我的真身。

为了完成任务,我才化作一只流浪猫的样子接近你,实际上我是去接你的,造物主给我的任务便是将你带来此处,完成你的使命。”

“造物主?”

“啊对!就是你们通常讲的上帝,我们五维空间的统治者。”

“对了。”大炮眼睛一亮,伸出爪子在肚子上的兜里翻找起来,那个兜竟好似袋鼠。

别问一只猫为什么长着袋鼠的兜,问那就是真身!

“我之所以晚到几日,是去给你取东西了,我猜你一定很想它。”

翻找了好一会,大炮才从掏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像个烧火棍一般。

它随手扔在地上,那东西忽然就变大了,赫然是她的狙击枪!

“这可没有子弹啊,完全是为了给你一个念想,我们五维生物不能随意干涉三维空间的世界,现在是冷兵器时代,因此我不能直接给你枪这样的热武器。”

花木兰目不转睛地看着狙击枪愣在原地,藏在月色下的面孔上,悄无声息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那不是枪,是陪她出生入死的战友!是让她每次都能平安归来的保命符!

她慢慢坐回软垫上,颤抖着拾起那默默无闻的伙伴,抱在怀里仔细摩挲着,任由眼泪大颗大颗滴在枪柄上。

“大炮,谢谢你!”她一把捞起肥硕的大炮,紧紧搂在怀里抽泣起来。

“哎呀!哎呀!勒死猫啦!咳咳咳咳……”由于花木兰太用力,勒得大炮不停地扑腾着小翅膀吱哇乱叫。


“大炮,你说你能穿梭空间是吗?”花木兰松开它确认道。

“对呀——”

大炮揣起爪子,傲娇地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带我穿回去?”

她热切地握住大炮的爪子,讨好道。

“不能!”

“为什么?”

大炮将爪子抽出来,白了她一眼,气呼呼地别过身子。

“人类被三维空间所禁锢,我根本不能带着你穿梭!你这次能突破三维通过五维的虫洞来到这里,完全就是那次爆炸产生的意外罢了!”

“别说带着你了,就算是我自己每次穿梭空间,都要消耗巨大的能量!你看看我如今这幅样子,威风不再不说,连飞都飞不起来了!”

它捋了捋自己头上的几根毛,惆怅的像个忧郁王子。

花木兰略一思索,又问道:“那意思是,只要有爆炸我就能突破时空限制了?”

“你想啥呢!”大炮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上次那爆炸纯粹是个意外!是不可复制的!”

“你不是你的任务便是把我从那里带过来吗?你既不能带人穿梭,又怎么把我带过来啊?”

“等你死啊!”大炮理所当然道。

……

花木兰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没想到好心好意收养的流浪猫,竟然天天盼着自己死。

“我的意思是在你死的那一瞬间,我可以收集你的灵体,将你的灵体以电磁波的形式传送过来。”

“爆炸也好,自然死亡也好,或者其他的意外也好,无论如何你终将死去,因为来到这里才是你注定的命运。”

“好吧——”花木兰叹了口气,随即想到了大炮说过她注定将在这里完成她重要的使命,“究竟是什么样使命这么重要?又为什么是我的命中注定?”

“我不知道啊!”大炮双手一摊,“造物主说时间到了你自会领悟!”

她表情错愕地呆滞在原地!内心一万头野马奔腾而过。

什么狗屁使命还要她自己去领悟啊!

但得知无法通过大炮再回到原来的世界,花木兰又有些沮丧,大炮瞥了她一眼,安慰道:“好啦,虽然不能带你回去,但我却可以为你取物!”

“嗯?何为取物?”

花木兰一头雾水。

大炮两掌一拍,瞬间得意起来。

“所谓取物,便是我可以通过五维穿越到不同的时间轴和空间位面,为你兑换你需要的物品。”

“哦?”

花木兰第一次听说这样新奇的概念,瞬间来了兴趣。

“不过既然是兑换,便需要付出同等的价值。”大炮解释道。

“什么意思?”花木兰不解。

“比如你的军饷——铜币或是银子等三维的货币,我可以拿到五维去换成流通的喵币,用喵币去市场上采购。不过——用货币能买到的,就只是普通的物品如食物、药品等。”

大炮神秘一笑,接着道:“而你若能达成一定的功勋成就,则可以用功勋点兑换更高级的物品,比如一些科技发明的方法,甚至时间!”

“兑换时间?”花木兰如同在听天书。

“对呀,时间在五维以实体存在,达到一定的功勋点,便能兑换时间暂停器,不过最多就是几秒钟,对这个世界影响过大的物品,是不能带过来的,否则我便是违反了空间法则,会受到造物主的制裁。”

“太神奇了吧!”

花木兰两眼冒着精光,那只要在不违反空间法则的情况下,岂不是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过这一切都有个前提!”

大炮见花木兰一副沉浸在想象中,恨不能立刻就拿到那些物品的样子,立刻泼了一盆冷水。

“什么?”

花木兰回过神来。

“那就是我得满足穿梭的条件啊!否则我怎么去给你取物!”

大炮言语间,头上忽然亮起了一根横向的光束,就像游戏角色头上的血槽。

仔细一看光束上似乎还有刻度,最末端的地方有一个“1000”的字样,但此刻只有一小格在发着绿色的荧光。

“咦?这又是何物?”

花木兰觉得十分新奇,不由得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光束,却没想到叮的一声,她的手就被弹开了,光束也跟着熄灭了。

“你干什么!”大炮一爪子拍开她的手,怒道:“这个能量槽要是爆了,我就得被带回五维空间躺进重症监护室啦!”

花木兰觉得好笑,“原来五维生物也需要看医生啊!”

大炮白了她一眼,懒得和她争辩,随即自己解释道:“若想让我突破空间限制,就要将此能量槽续满!”

“我认你为主,因此我们的精神力是共通的,在一定范围内,我能控制脑电波感知你的一切,甚至和你隔空交流。”

“只要你保持精神连续不断地吸收愉悦感,或者坚持不懈地锤炼你的意志,如此我的能量也能随你得到提升,反之若你的情绪被消耗,我也会跟着被消耗,那能量槽便会自动扣除相应的数值。”

“原来是这样啊!”

花木兰恍然,没想到此生还会与一只猫共享她的精神力,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哼!”

大炮冷哼一声,不满地别过头去,又瞪了花木兰一眼。

“你瞧你现在颓废的样子,别说指望你提升精神力了,恐怕我的最后一点能量都要被扣除了!”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五维世界的天喵星际集市即将开放,里面也许会有你能用上的不少好东西,若想让我去淘一些回来,就赶紧想办法蓄满能量槽!”

花木兰嘿嘿地笑了几声,又讨好地拍了拍大炮的脑袋,见它消了几分气,这才又问:“什么是天喵集市呀?是很多猫猫经营的集市吗?”

“才不是!”大炮嘟着嘴反驳起来,我们五维生物什么形态都有,只不过天猫是统治者,相当于你们人类的政府,因此喵币也是五维空间唯一流通的货币。”

“知道啦知道啦!”

花木兰,目光落在了大炮肚子的小兜上,她诡秘一笑,一手拎起大炮,另一只手又去扒拉她的小兜。

“你干啥!”大炮在空中挥舞着爪子咆哮,奈何猫微言轻,反抗无效。

“我看看你还带了啥好东西!”花木兰将眼睛凑过去一瞧,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像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里面堆积如山的竟然是……猫粮,还有很多零食罐头!

她放下大炮鄙夷道:“你带那么多猫粮做什么!”

大炮护犊子地将小兜保护起来,怒视着花木兰道:“猫是铁饭是钢!不多吃点我怎么养好精神!”

“哈哈哈哈哈……”

正在一人一猫打闹间,花木兰突然注意到远处山腰上的丛林里有动静。

“不好!有人!”花木兰正准备将大炮藏起来,却发现它抱起狙击枪,嗖的一下凭空消失了。

“我就藏在你三步之内的空间裂缝里,有事你用精神力召唤我就行!”

空气中留下了一句回音。

这样也行?

不过花木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方才钻进树林子那个背影,她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回头往营里一看,发现有一群哨兵冲着这个方向过来了,似乎在找什么人,没有犹豫,她猫腰顺着山坡朝那个背影摸了过去。

“根据可靠消息,今夜有几个逃兵妄想顺着后山的断崖逃走,你们务必将其带回,以正军法!”

“是!”

花木兰藏在灌木丛中,只见有二三十人的哨兵队伍领了军令,举着火把立刻分散开来地毯式搜索。

若是没有看错,方才那人溜进林子里的一瞬间,背上分明背着一张弓。

在古代若是做了逃兵,轻则脸上刺青,发配蛮荒之地,重则就地正法,甚至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花木兰轻手轻脚钻出灌木丛,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黑夜里。


“据可靠消息,有几个新来的正妄想从后山断崖逃走,你们务必将其带回,以正军法!”

“是!”

花木兰藏身灌木丛,只见有二三十人的哨兵队伍领了军令,立刻举着火把分散开来地毯式搜索。

若是没有看错,方才那黑影溜进林子里的一瞬间,背上分明背着一张弓,样子酷似花雄!

在古代若是做了逃兵,轻则脸上刺青,发配蛮荒之地,重则就地正法,甚至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想到此处花木兰眉头一拧,轻手轻脚钻出灌木丛,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黑夜里。

另一边,花雄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不要命一般循着密集的灌木丛边飞快地逃窜着。

月明星朗,猎户出身的他视力格外敏锐,无需借助其他光亮也能看清眼前的路,不知在林子里狂奔了多久,直到他脱了力,才不得已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可他抽空回头一看,哨兵的火把已经逐渐逼近,没办法,即使他跑得再快,也比不上熟悉地形,受过专业训练的哨兵们。

“谁在那里!”

一个眼尖的哨兵似乎发现了他,远远地大喝一声,随即就有四五人朝这个方向追来。

花雄大惊,正欲拔腿继续奔逃,旁边的灌木丛中却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猛然扑倒。

二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花雄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花木兰!

花木兰紧紧捂着他的嘴,以免他受到惊吓发出声音,确认他认出自己后,这才拉着他往山腰下方一跳,藏进了一个废弃的捕兽坑里。

片刻之后哨兵们已经赶到,在灌木丛边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便以为是看走眼,随即又分散开渐渐远去。

“木……木兰兄……”花雄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

“你干什么去?”花木兰面色十分严肃,怒视着花雄小声喝到。

“我……我想回家……”

花雄低着头,羞愧的声音小的像是蚊虫。

月光下,花木兰看见了他眼角不停滚落的晶莹泪珠,“我是被抓来的……我爹战死沙场,娘亲又改嫁了,家里就我爷爷一个人,他年纪大了,没有我在身边,可怎么办啊……”

花雄紧握拳头,用力地捶在土坑一侧的岩壁上,无助地抽泣起来。

花木兰见状放缓了声音问道:“你可知做了逃兵会是什么后果?”

花雄点点头,“我知道,我回家便带着我爷爷一起远走高飞。”

“走?你往哪走?”

花木兰声色俱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能逃得过朝廷的抓捕吗?到时莫说是你,就连你爷爷也要遭受酷刑。难不成,你让一个身体虚弱的花甲老人,晚年还要跟着你过上亡命天涯的日子吗?”

花雄咬了咬牙,愤恨地摇摇头,紧握的拳头又无奈地松开了。

“你家住何处?”

“城南……十里外的迟栖村,我昨日去城里贩卖猎物,没想到就被抓到了这里!如今我爷爷还不知我已入了军中,怕是还在村口着急地盼着我回去。”

花雄一想到爷爷佝偻的身影,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花木兰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花雄的肩头,安慰道:“既在城郊,便离得不远,你入军的消息想必很快就会有专人送至你家中。”

她略微思索,回忆起入军时鲁大壮之言,“大壮兄曾说,军中发的饷银与白米都可托人送回家去,到时把我的也匀你一部分,多给你爷爷送些回去,也好让他不必再去风吹日晒地以打猎为生。”

花雄闻言心情稍稍放松了些,重重点头,感激地看向花木兰,“谢谢木兰兄。”

“别客气,咱们都是一个伍的兄弟,日后还要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你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你放心,以后你好好跟着我,我会保护你的!”

花木兰拍了拍花雄的脑袋,心中感慨战争的无情。花雄正是意气风发的大好年华,却也要迫不得已走向刀剑无眼的沙场。

说起来,她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家人,不过她相信政府一定会将她的家人安顿好,因此倒是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

“走吧,回去。”

听了花木兰的劝,花雄终是妥协,跟着她又摸黑回了营地里。

全营将士都已被号角声叫起,鲁大壮到处找了都没见二人的踪影,正急得团团转时,冷不丁看见山坡上似有人影晃动。

“你们俩上哪去了,知不知道军营重地不能随便乱闯!”

他虽然言辞激烈,但看到二人回来却还是安了安心。

“哦!我们没找到茅房,去野地里尿了泡尿迷路了,才找回来,咋啦?”

花木兰随便编了个借口糊弄鲁大壮。

“你们真是要吓死我了!听说今夜抓了三个逃兵,现在正在校场呢!我还以为是你们俩逃了!”

鲁大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那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做逃兵?”花木兰拍了拍花雄的肩膀问道:“是吧?”

花雄眨了眨眼,心虚地点了点头,“嗯嗯,是,我们不会逃的!”

“不是你俩就好,刚才传令兵来过了,让所有人去步兵营校场集合,赶紧走吧!”

鲁大壮拉着二人急匆匆往校场赶去,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校场上,乌泱泱站了八千人。

一千六百伍就站在队伍的最末端,但由于队伍是横向排列的,他们距离擂台还是不算太远,足以看清楚上面的情形。

只见有三名男子身着囚衣,被反手捆绑着,低着头默默跪在擂台上,并且身边各有一个手持大刀的士兵。

花木兰仿佛能清晰地看到,三人不知是因为夜的寒凉,还是因为知道大限将至而感到恐惧,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都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

监军立于台前一声怒喝,随即指向三人骂道:“这三名逃兵,行径着实可耻!让你们入军保疆卫国,建功立业,你们却贪生怕死,想着临阵脱逃!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燃着熊熊怒火的目光扫了台下众人一眼。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是自愿从军,想做逃兵的人更不在少数!可我却想问问,等敌人攻进我天圣疆土,届时你们将往何处逃?难不成扔下一家老小的性命独自苟活吗?”

众人神色一紧,皆噤了声,脸上也不由得有些发烫。

“我凤麟军向来治军从严,今后若是谁还想做逃兵,便先掂量掂量,你的二两脖子肉,可否比那柄大刀还硬!”

监军唾了一口,冷冷往前方扔下一块令牌,一字一句道:“给我斩!”

令牌触地,三柄大刀齐齐扬起,寒光四射。

此时花雄眼中满是恐惧,若不是方才花木兰相救,恐怕如今自己也将成为其中的一员!

他不忍再看,想别过头去,却被花木兰一把按在头顶。

“好好看着!今后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比这更加血腥残酷的场景,若是连看都不敢看,今后敌军站在你面前,如何有勇气做到手起刀落!”

她目光直盯三柄大刀,语气冰冷。

花雄则是脖子僵硬,也被迫看着台上。

只见那三把刀举起的一瞬,分明在月光下反射着森森寒芒,这让他的全身也不由得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全场寂静。

“噗嗤”一声,刀锋没入皮肉,只一刹那,三人便已尸首分离,大量鲜血从断口处喷涌而出。

花雄感觉自己的眼皮疯狂跳动,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他猛然浑身一震,“哇”地一声便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鲁大壮看着肠子都快吐出来的花雄,拍着他的背笑道:“小孩,你的胆量还有待提高啊!”

接着又冲木兰竖了竖大拇指:“没看出来呀木兰兄弟,有两把刷子!”

花木兰苦笑着摇摇头,扶着花雄往营地走去。


花雄呕吐不止,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着实给花木兰累得不轻,好在她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又捡回花雄的一条小命,这才能安然入睡。

翌日卯时,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帐篷时,花木兰就已经到了校场锻炼体能,这是她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总是第一个到达训练场,

等众人渐渐赶来时,她已经打完了一套军体拳,正仰着头接受朝阳的洗礼。

“叮!完成训练,沐浴朝阳,精神力加5!”

她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提示音。

“咦?晒晒朝阳也行?”花木兰挑眉。

“木兰兄!”花雄大老远见着她便扬着笑脸跑了过来。

“怎么样?看起来精神恢复得还不错啊?”花木兰一边热身一边笑道。

花雄小脸一白,想起了昨夜的吐得多么狼狈,尴尬地抠了抠后脑勺。

“哈哈哈哈!”鲁大壮跟在后面大笑起来。

“赵公,蒋叔,大壮兄。”花木兰挨个和大家打了招呼。

“怎么样?你小子的伤可好些啦?”赵公笑眯眯地拍拍花木兰的胳膊。

“好多了,还得多亏了赵公您的灵丹妙药。”

花木兰抱拳一礼,从心底感激。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啊!”

赵公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就连蒋烈今日也对她点了点头,似乎不像昨日那般冷漠。

几人寒暄间,一阵激昂高远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随即有几人在众目睽睽中迈步上了擂台。

领头那人白袍银盔,威风八面,身后还跟着参军及八位和鲁大壮一般魁梧的重甲士兵,可谓声势浩大!

众人见状皆敛声屏气朝台上望去。

“将士们!”他大喝一声,粗犷雄浑的嗓音立刻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那人谁呀?”花木兰问鲁大壮。

“那是副将曹望将军。”

“哦——”她点点头,不再说话。

曹副将见场下的喧闹渐渐偃旗息鼓,接着缓缓道:“昨日接到急报,北方战事紧迫,北莽大军势如破竹,节节逼近。但经我军将士浴血搏杀,终于将北莽大军暂时拦在云沧河外。”

“但和平终究是短暂的,镇北军伤亡惨重,为防北莽大军趁虚反扑,急需中军派兵支援,算上招兵买马,筹备粮食的时间,最好两月内抵达云沧城!”

他简单说明了最近的军情,满脸悲凉之色,对镇北军英勇抗敌的伤亡深表痛惜。

顿了顿,又语重心长道:“咱们凤麟军从来不是懦弱之辈,慕容将军一马当先,果断担此重任,此刻正在朝中与陛下和众臣一起商讨对策,因而今日不能亲自前来,但托我给众将士问好。”

见众人神情激愤,他便趁热打铁鼓舞了一番士气:“将士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留给我们训练的时间不多了!”

“北莽大军所过之处,奸淫掳掠,民不聊生,若不愿故土沦为废墟,若不愿家小无辜丧命,若不愿河山满目苍夷,便执手中之剑,誓死捍卫尊严!””

“誓死捍卫尊严!誓死捍卫尊严!”

群情激奋,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纷纷举起武器振臂高呼。

曹副将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那八个魁梧的大汉,随即又宣布了一项重大举措。

“为了避免诸位抢上了战场,两眼一抹黑,慕容将军特意命我挑来了八位作战经验丰富的教头!这八位至少都在战场摸爬滚打十五年之久,在军中无论刀枪剑戟,都能耍上一耍。”

他简单说明了诸位教头的情况,随后目光坚定的看向众人。

“从今日起,每位教头分管一千人,为期一个月,教会你们如何在战场上杀敌,如何更好地自保!在余下不多的日子里,希望你们咬紧牙关,谨记军规,好好跟着教头们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

底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家伙!这场面之壮观完全不亚于现代新兵入伍的训前讲话!

花木兰心中如是感慨。

但,请原谅她现在根本无法共情,因为她初来乍到,对天圣根本还不太熟悉,更别提对这片土地有什么家国情怀,甚至想到几天前的遭遇她还有些愤恨。

不得已入军完全就是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才到此处混口饭吃,但要论到此建功立业吧,委实有点谈不上。

训话结束后,监军便将八千人按编号分成了八支大队伍,而分管花木兰他们队伍的教头,名叫武霸,是个皮肤黝黑,肌肉发达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十分彪悍。

不过在花木兰眼里,他就是一个黑脸面瘫,因为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分配完成后,武教头带着所辖一千人去到特定的场地开始兵器教学。

古代作战都是大规模的冷兵器肉搏,对于习惯远程狙击的花木兰来说,要拿着刀枪剑戟冲进人海里拼杀,那她生还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倒也不是因为她武力值低,而是战场太过混乱,非人力能控,一个不长眼睛,就会不知道从哪里杀出一支冷箭来,因此花木兰对于这为期一个月的训练还是十分重视的。

而比起对力量的练习,凤麟军更偏重于训练士兵的耐力,出关支援需要长途跋涉,而大规模的搏杀又是一项长时间的体力活。

因此,那黑脸面瘫首先便让他们身着几十斤的甲胄负重越野跑了一上午。

“哎……哎……你急赤白脸的干什么,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鲁大壮看着狼吞虎咽的花雄,差点要被噎死,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喊到。

“太凶残了!”花雄咕噜咕噜干了一大碗汤,将卡在喉咙的饭菜都吞了进去,才喘着气恶狠狠地骂道,“那黑脸面瘫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

之前负重跑时,他体力不支频频掉队,被跟在后面的武教头踹了好几个跟头。

今天中午难得有红烧肉吃,花木兰把自己碗里的夹了两块分给了花雄,“多吃点,明天就能跑快点了。”

不过她倒是好奇一旁的赵公,面对如此高强度的训练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赵公,您一把年纪了,体力真不错!”

她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赵公嚼着一棵青菜,胡子一动一动:“老夫都打了二十几年仗了,身体早就习惯了,这点训练也不算什么。”

“哈哈哈!您可真老当益壮!”

几人只顾着闲聊,倒是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还有一桌人正在盯着他们。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陈显咬牙切齿地盯着几人,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被分到了武教头麾下。

“伍长,咱们就这么算了?”

陈显的心腹陈仆在一旁拱火。

听起来,陈显还谋了个小官职,荣升伍长。

他剜了一眼花木兰,回想起那日狼狈的情形,眼中有一丝犹豫,一闪而过,但那犹豫瞬间就被熊熊怒火压了下去。

“算什么算!”他恶狠狠地折断了手中的筷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咱们走着瞧!”


午膳过后,他们短暂地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要开始操练武器。

步兵的武器十分多样,校场上也堆放着不同类型的武器可供众将士选择。

譬如赵公使的是一杆红缨枪,鲁大壮使的是特制的两柄长着狼牙的流星锤,而蒋烈使的则是两把宽刃短刀。

花木兰将几种武器都试了一下,最终选了在部队训练过的最熟悉的匕首,而花雄原本想选择最擅长的弓箭,但凤麟军有专门的弓箭营,因而最终选了一把和蒋烈手中差不多的短刀。

武教头要求每个伍先进行组内对抗练习,让老兵带新兵先熟悉自己的武器。

正好花木兰也想趁此机会试试大家的实力,经过一致商议干脆来一把车轮战。

所谓车轮战便是划定一块区域,由两人单挑,被钳制或者出圈的人则算是输,赢的一方便守住自己的擂台,等待下一个人的挑战。

率先对抗的自然是两个新兵,花雄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即挽起袖子,双手握着短刀紧盯着眼前的人。

上次他见过花木兰是如何将成型撂倒,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但还是想试一试自己与她差距几何。

而花木兰则是反手紧握匕首,摆出格斗姿势,烈焰一般的目光也直看向花雄的眼睛。

对峙片刻,花雄率先发起冲锋,他双手抓着刀柄,直愣愣地便朝花木兰砍了过去。

花木兰不慌不忙往旁边一闪,一脚踹在已经冲过头的花雄背上。

猛然间,花雄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一块铁板砸中,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就倒下去,

花木兰看准时机,一个转身,从背后锁住了花雄的脖子,另一手则将匕首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滴冷汗缓缓从花雄的额头流了下来。

这……这就结束了?

他很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花木兰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帮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关切道:“没事吧?”

“没事。”花雄垂着头,一言不发地默默走到了一边。

“叮!功勋点+5,精神力+5!”脑海中的提示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原来击败对手也可以增加功勋点!

花木兰抛开多余的想法,准备守擂,他知道接下来的三人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鲁大壮一马当先,一手握着一只流星锤走了上去。

“来吧小崽,上次我不想趁人之危,虽然你现在还有伤,但看着你的力气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早就想和你练练!”

上百斤重的流星锤在鲁大壮手中空若无物,要是被这一锤子击中,恐怕脑花都要溅一地!

不过花木兰还是勾唇一笑,“放马过来吧大壮兄!”

鲁大壮“哇呀”一声瞬间暴起,举起锤子试探性地砸向花木兰,谁知花木兰向后一个下腰,铁锤就扑了个空。

她立即趁机闪到鲁大壮身后,正欲使出扫堂腿,不料鲁大壮早有预判,抬腿一跳便躲了过去,并顺手又将流星锤往花木兰头顶一挥,流星锤贴着她的头皮呼啸而过,她一个趔趄后撤几步,这才堪堪躲了过去,稳住了身形。

看来他的弱点不在下盘!花木兰暗叹。

片刻功夫,鲁大壮挥着锤子又打将上来,花木兰的匕首无法和流星锤正面交锋,只好一直躲避攻击。

偏偏鲁大壮的锤法霸道无比,几乎每一锤都裹挟着有力的劲风,完全是靠着绝对恐怖的力量来压制对手,不多时便将花木兰逼到了擂台边缘。

花雄已经忘了方才的沮丧,此刻正握紧了拳头紧张地看着场上的局势,心里暗暗为花木兰捏了一把汗!

花木兰本想一直消耗他的体力,不料鲁大壮活像一头发了疯的蛮牛,打了这么半天,竟一点也不见有体力消耗的迹象,反倒是花木兰开始有些微喘起来,她知道,不能继续缠斗下去了。

眼看花木兰就要被逼出圈外,鲁大壮双锤从天而降,想做最后一击!

但花木兰趁他蓄力举锤的片刻,立刻敏锐地察觉他需要依靠挺实的腰部才能蓄力。

发现这个弱点后,她不再躲闪,而是直接朝着鲁大壮纵身一跃,双腿勾住他的腰部,以他为轴横扫一圈,绕到了他身后,随后立马跳了下去,一个回旋对准他的左右腰咣咣连踹两脚。

正奋力举锤的鲁大壮恰好被她打中死穴,两手一松,锤子脱手掉在了地上。

机会来了!

花木兰一个空中转体,使了吃奶的力气踹出最后一脚,“嘭”的一声直接从背后将鲁大壮踢出了擂台。

“叮!功勋点+5,精神力+20!”

“好!”花雄见状激动得连连鼓掌叫好,仿佛赢的人是他一般。

鲁大壮往前踉跄几步才站稳身形,他转过身哈哈一笑,“不错小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就连赵公也捋了捋胡子,对她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花木兰抱了抱拳,谦虚道:“多谢大壮兄承让!”

蒋烈眼眸暗了暗,紧接着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两把短刀,杀气腾腾地走上了擂台。

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直接一左一右紧握两把刀,半蹲下身体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花木兰不敢轻敌,他总是眼神阴鸷,浑身充满了杀戮之气,她直觉蒋烈要比鲁大壮难缠许多。

于是她也赶紧调整了状态,深吸一口气一前一后扎好马步,目光紧紧锁定眼前这个以杀人为信念的中年男子。

一个是短匕首,一个是比匕首稍长两倍的宽刃短刀,二人对峙几秒,同时发起了进攻。

叮铃咣当!一阵刀锋交错的声音响起,匕首与短刀激烈碰撞间,花木兰似乎都看到刀锋处刮起了火星子!

二人拼尽全力,皆是咬紧牙关,目眦欲裂,恨不能先用眼神把对方刀了。

蒋烈的刀法十分直白老成,并且速度奇快,一刀接一刀仿佛旋风一般卷杀过来,而且刀刀都是直劈人的要害,从势头上便给了对手很大的威压。

几个回合下来花木兰便感觉有些吃力了。

她只想与蒋烈过招,对方却要取她性命一般,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较量!

她紧稳心神,将注意力都提到了顶峰,用最快的速度才能艰难格挡下蒋烈的招式,但完全没有还击的机会。

场外三人只见得擂台上寒光闪烁,两人缠斗不休,一时间倒也分不出谁高谁低。

只有花木兰心里清楚,她可能就快招架不住了。

果然!蒋烈的刀法愈加生猛,花木兰一个分心,手臂一凉,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几丝鲜血顺着口子就溢了出来。

场外三人倒吸一口冷气,花雄正想出言制止,却被赵公轻轻拦下,“别急,继续看着即可!”

二人短暂地分开,花木兰抽空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怒从中来,“卧槽!你玩真的是吧!”

蒋烈看到了花木兰眼中的怒意,难得地开口说了句话,“或许现在才是真的开始!”


花木兰两眼一红,啐了一口,攥紧匕首发狂一样冲杀上去!

这一下,她身体的潜能都被激发,连出刀的速度都不知不觉快了几分,逐渐开始有了还手之力。

你劈我刺,你杀我砍,二人一进一退打得酣畅淋漓,看得人也觉得十分痛快。

很快花木兰便发现,蒋烈这不要命的刀法,确实能在心理上压倒敌人,但也确实没给自己留什么余地。

若是敌人内心恐惧这样的威压,自然不敢还手,从心理上便输了一筹,但若是冷静下来观察,就能发现这刀法背后留了很大的破绽——那便是他只攻不防。

看明白这一点,花木兰这次便不再尽力躲闪,而是任由蒋烈的短刀劈砍过来,自己跨立原地不动如山。

在刀锋即将划过她脖子的那一刻,她直接身子一偏,恰巧躲过去一把短刀,但另一把刀却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花木兰目光一凝,不偏不倚,竟伸出另一只手臂直接进行格挡!

“呲啦——”

她手臂上的衣服顷刻间直接被短刀划开,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道子!

但花木兰不管不顾,立刻抓紧这短暂的间隙,步子向前一滑,带着匕首直接抵在了蒋烈的胸膛上!

嘀嗒……嘀嗒……

鲜血顺着花木兰的手臂一点点滴进地面,蒋烈保持着双手握刀向前进攻的姿势,花木兰也还保持着匕首抵在他胸膛的姿势。

“我输了。”

蒋烈眼眸一黯然,放下双刀,淡淡道。

“叮!触发顽强意志,功勋点+10,精神力+40!”

花木兰也收起匕首,抱拳道:“蒋叔,您是个可敬的对手!”

她并不生气自己被划了几道口子,前面那两下不过是蒋烈为了逼她使出全力,进入真正的战斗状态才下手的,并且他也手下留情,只是皮外伤。

而后面这一下则是她自己为了破敌而自己选择被划伤的。

不过,这次能赢还真是不容易。

“你很不错!”蒋烈难得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

“蒋叔这是干嘛去?”花雄奇怪地问鲁大壮。

“他输给了那小崽,心里不痛快,估计又去琢磨刀法去了!”

“哈哈哈哈……”

赵公见花木兰反败为胜,竟也爽朗地笑了起来,“不错!虽然此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你能看明白其中的破绽,已经是不可多得啦!”

他又从怀里摸出一瓶特制金疮药,让花雄帮忙把药粉洒在花木兰的手臂上,这才止住了血。

“小子!你还能打不?”赵公摸着胡子问道。

“没问题!”花木兰活动了一下手臂,幸好蒋烈还是未用全力,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

“好!”

赵公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随后目光爱惜地看了看插在一旁的红缨枪。

他笑眯眯地伸手拔出,摩挲了几下光滑的枪身,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也走上擂台去。

“让我老头子也来讨教讨教!”

“老头你等等!”花木兰摆了个阻止的手势,讪笑道:“您年事已高,我可不敢跟您打,万一把您伤着了可怎么办!”

花木兰虽然知道赵公虽然体力不错,但是他毕竟老了,万一打起来扭了腰伤了腿的,这可怎么办。

“哈哈哈,小子,轻敌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尽管使出全力便是!”

赵公并未停下脚步,而是云淡风轻的站在了花木兰的对立面。

“小崽!你把赵公看成什么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赵公可跟我们不一样,你还是小心点吧!”鲁大壮在一旁急得直嚷嚷。

花木兰闻言思忖片刻,既然如此,她最好能快速解决战斗,以免赵公的身体发生什么意外。

“好吧!”她点了点头,随即立刻收敛了神色,握紧匕首,抬步便向赵公所站的位置猛冲过去,接着空中一个起跳,匕首朝下狠狠扎了下去。

“老头,得罪了!”

赵公状态十分松弛,手执红缨枪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甚至眼看着花木兰迅猛的攻势还在捋着胡子笑呵呵地点头。

正当花木兰觉得匕首马上要扎进赵公的肩膀时,赵公的双眼却忽然迸发出两道精光,随即脚步微动。

千钧一发间,他的速度堪称风驰云卷,奔逸绝尘!

以致于花木兰直接一刀扎在了赵公的残影上!

没错!那真的是残影!

一个普通人的移动怎么会产生残影?

花木兰才怔愣一个呼吸,随即一阵滚烫的灼烧感便从头顶袭来!

她迅速弯腰低头躲避,同时变幻脚步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赵公的枪尖隐隐有白色的烟雾在流动,枪尖所到之处连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那难道是真气?花木兰惊了,这个世界上难道真有真气的存在?

来不及多思,赵公的枪尖又一次挑了过来,花木兰只感觉面前一阵排山倒海,空气都卷成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她顺着那空气翻了个跟斗,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

好可怕的威势!

若说蒋烈的刀法威势来源于不要命的搏杀,那赵公的威势则来源于目空一切的居高临下之感,来源于风雨雷电皆为我所用的霸道!

花木兰能感到,赵公仅仅只是小试牛刀,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一个身着几十斤甲胄越野后还能状若无事的老头,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赵公说得对,无论对面是蒋烈那般重量级对手,还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自己都不应该轻敌!

花木兰不再犹豫,顿时使出浑身解数朝赵公劈杀过去,谁成想根本近不了赵公的身。

一杆红缨枪在他手中宛若游龙,势如闪电,枪尖与枪尾以她看不清的速度不停地移形换影,再加上赵公诡异的身法,她根本捕捉不到对手的所在。

“小子!接招吧!”

一股飓风从花木兰身后卷起,赵公的枪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住了花木兰的双腿,她根本来不及做反应便已双脚腾空!

眨眼间,银白色的枪尖闪着寒光紧随而来,“嘭”的一声便砸在了花木兰的胸口上,她只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往她身上一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便已经重重摔到了地上。

“嗖——”

枪尖破空而来,直指她的面门。

花木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她憋不住一咳,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寒芒,又看着赵公立在阳光下蹒跚的身影,不禁喃喃问道:“老头,你全名叫什么?”

这样霸道的枪法,又是姓赵,古往今来只有一人——

“老夫赵子龙。”老头沙哑着喉咙答道。

“大名是否叫赵云?”

“这……你是如何得知?”老头收起红缨枪,惊奇地问道。

花木兰没有回答,只认命地苍白一笑,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叮!作战失败,受伤昏迷,精神力-20,功勋点-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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